第九十回 葛仙翁改行灭国贼

  葛斌家一屋女人,四春笑着问:“葛仙翁吉祥,金屋藏娇了?”“不许胡蒙!都是来听皎洁讲古的,你近来可好?”“九死一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喝酒!”
  四春说:“哎,微子岛不兴用酒盅子!”“哈哈哈,我哪有酒量?”“葛仙翁,你酒量不大心眼可不少。”“哈哈哈,我老糊涂了,哪有心眼?”“没人心眼了?”
  葛斌捋着山羊胡说:“唵叹,本仙见得微山湖湖而山,山而湖数回了。”“葛仙翁,你烧的可不轻,没去看大夫?”“本仙有神龟仙鹿之寿,何须劳岐黄?”“君不闻,神龟虽寿,犹有竟时?”“混账!”
  四春说:“你先别气急败坏,我问个小事,你为啥陷害我?”“哈哈哈,小误会,燕展雄找过我,燕展雄小肚鸡肠都宽恕我了,你比燕展雄还小肚鸡肠?”“你手下还有多少虾兵蟹将?我帮你砍了?”
  葛斌说:“我退出是非圈了,你何苦斩尽杀绝小卒子?”“你的虾兵蟹将再暗算我砍你的糊涂头!”“这话有待磋商了,他们当了土匪也怪我?”“只要打你的旗号暗算我就怪你!”
  葛斌鬼鬼祟祟的说:“我有重任在肩,你二哥让我查访桑柳帮,燕展雄告诉我桑柳帮接头暗号了,我发现只有盐枭在桑柳帮,桑柳帮是国贼,燕大侠不让动手,查访清楚一举歼灭。”“哦,小心谨慎。”“那是自然,现在知道这事的只有大车店刘掌柜的、吕赛花和我,燕展雄说到时候让你来帮忙。”
  四春说:“哎,我发现将乐寿是戊戍党,我帮你收拾他?”“我与官府毫无瓜葛,将乐寿实在不是东西,唉!”“我去砍他?”“你少管闲事!”“你成了戊戍党?”“他,他让葛霞怀孕了!”“你别劝我,我去砍他?”“葛霞喜欢他!你可别狗勤勤了。”“吔,”
  葛斌说:“四春,你二哥说我归你管了?”“他拿着夜壶当喇叭!乱吹!”“哈哈哈,我也不相信。”
  一个女人顺天府腔:“叫花子,听说你会吹夜壶?”“拿一百大洋便吹新夜壶。”“这是我的赌注,十两金子。”“我可没金子。”“我有病,你输了侍奉我一个月就行。”“中!”
  葛斌高兴了:“我有新夜壶。”四春看看果然是新夜壶,四春说:“我吹苏武牧羊。”四春捧着夜壶吹起来,音律悲壮苍凉,声音好像来自远古,好像来自古墓,好像来自无垠的雪原,好像来自无边的沙漠。
  四春一曲吹完问:“中听不?”女人说:“给你十两金子,请教夜壶怎么能吹响?”“还打赌吗?吹罐子一千两,吹坛子一百两。”“这不是在家,在家一千两算啥。”
  姜环把女人带出去,女人们都走了,屋里只剩下葛斌和皎洁。
  葛斌说:“冠虽弊不可着于足,还吹夜壶?狗肉上不得大席。”“咱是一伙的!”“我与你二哥没关系了,我只想知道你混的咋样了。”“人家早说咱是狗肉了。”“混账!”
  “哎,葛仙翁,咱归谁管?”“那时候我在徐州故居,开春来了四个人,里面两个女人两个公公,他们有内务府的信函,有佟训喻的信函,给我安排个苏鲁豫卫千总,一个女人叫密荷,她说密探都加卫字,我感谢她们一百两银子,人家没嫌少,密荷请教我怎么赚钱多,我和周困敦有过节,我告诉她们周困敦的几桩不地道的事,她们敲了周困敦一笔,周困敦挟私报复,把我女婿抓去,在大狱里害了,葛霞被张璞祸害了,唉!我来找张璞,将乐康说张璞谋杀县太爷,被丫头打死了。我写了周困敦的种种劣行交给燕大侠了。”
  “咱俩谁的官大?”“当然我的官大了。”“大官,给我挠痒痒。”“混账!叫花子劣性难改。”“让你老婆给我挠痒痒?”“皎洁!给四春挠痒痒。”“哈哈哈,四春,你哪里痒痒?”“裤裆里。”“哈哈哈,死老头子,你东扯葫芦西扯瓢,快告诉四春正事。”
  “哈哈哈,四春给我挠痒痒。”“你哪里痒痒?”“你小子不怀好意,抓住我的小辫子麻烦了,我在临城县遇见两个公公,他们让我写个呈子,你看,这是草稿。”
  纸上写:据查,佟训喻是同盟会魁首,苏鲁豫卫千总
  四春说:“我可不当你干女婿了,这行道真要命,给你这块金子喝酒吧。”“谢谢了。”
  皎洁说:“四春,出金子的女人和公公是一伙的,你小心。”“皎洁姨,你能把那女人弄疯吗?”“这女人很干,你和她交泰我就有办法。”“不行!好好想办法。”“把她和公公都弄疯?”“都弄疯,留在微子岛捞鱼。”“我试试吧。”
  *
  四春说:“静雅,我去奉天找二哥,你说行不行?”“还没到庐州你又打算去奉天?你到底想干啥?我告诉你‘遁’了,一个字还记不住吗?”“哦,我迷糊了,你给我算卦。”“你就为找佟训喻算卦?”“哦,”
  “离卦!夫君,离卦是八纯卦之一,为妻不才,但是能从卦象知吉凶,同相必有一伤,你此去奉天一路辉煌,但是有伤客家,还是不去好。”
  四春说:“我咋不大相信哩?”“信不信在你,为妻以后再不起卦了!”“静雅,你别生气,我挺笨,你不会深入浅出吗?”“你是炉子,炉子上再放个炉子行吗?”“明白了!你说我能呕死二哥?”“我不知道会发生啥事,肯定不好,你不相信就去奉天,你不会出事,你二哥准好不了。”“俺不去了,静雅,咱下湖啊?”“女人能下水吗?去亭子里品茶不好吗?”“中!”
  四春忙忙碌碌不辞劳苦,花眉溜眼汗流浃背,静雅笑着说:“为妻不会这样烧水,有劳夫君了,我给你擦洗身子。”“静雅,我可以拥香抱玉吗?”“嗯,”“你横坐在我腿上,我给你品茶。”“嗯,”
  四春说:“静雅,我从来不主动招惹女人,这是头一回,你别怪我轻浮。”“夫君,我是你的妻,让丈夫开心是为妻的本分,房帏之事是天伦之乐,不能说招惹,更不能说轻浮。”“你挺好。哎,静雅,我抱你骑马兜风啊?飞飞发明的骑马兜风,可带劲了。”
  静雅说:“夫君,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在情理之中,骑马宣yin2非常人所为,夫妻也有非礼无为。”“我对女人一律当朋友,从娶了你才有了当丈夫的感觉,我想尽量让你高兴,可惜我不能适应你。”
  静雅说:“夫君,我尽量适应你,人与兽不同,不能在日月星辰三光之下宣银*,出格的事实在做不来,还望夫君恕罪。”“我热了,你站起来!”
  四春解带卸甲,静雅说:“你太放肆了,两口子也不能在院子里脱个净光!”“少说话!我都光溜溜的打土匪;光溜溜的苦行;光溜溜的朝山进香;光溜溜大闹檀槐殿,你这不行,那不行,我烦了!”
  静雅屈膝:“夫君息怒,静雅言多有失,为妻赔礼了。”“我哪有息怒?我下湖玩玩。”
  四春下湖一会摸上一些东西,静雅问:“你捞钱这么容易?”“你不知道微子岛,这里啥人都有,光柳树春扔在这里的东西就不少,我们收拾的他太突然,他来不及捞东西,我命薄不担财,一直没捞过,你还要吗?”“不要了!不要了!我看见银子来的快就害怕,你快上来。”“哦,”
  静雅问:“这是念*子财宝吗?”“这些都不是,那些财宝是燕大侠、孟繁荟、张耀先的,我不碰别人的东西。”
  静雅回头大吃一惊:“四春!金弥勒佛咋没了!”“俺说命薄担不起吧?”“谁的身手这么快?”“貍狌啊,貍狌快如闪电,喜欢吃老鼠,我苦行时遇见树上蹲着一只貍狌,它专欺负骑驴的女人,我用棍子捅它,它顺着棍子冲下来,吓的我一低头,它一爪子打在我的铜钵上,眨眼又回到树上,一个赶车的一鞭子把它打下来,对付貍狌只能用软兵器。今天这只貍狌啊,快坐月子了,她偷钱养月子。”
  静雅笑着说:“是吗?你见过狗坐月子吗?”“你可别提狗,蒙秃子说狗是狼喂熟的,母狼坐月子公狼忙里忙外的侍候,女人坐月子男人不管,母狗坐月子公狗也不管,狗跟人没学好,说起这事我就感觉人最坏。”
  静雅问:“是吗?你也不侍候女人?”“静雅,你不知道民间疾苦,穷人家坐月子男人都管,起码烧水;有钱人家都不管,人家学识渊博,男尊女卑,血光之灾、不近秽物,学问大去了,都忘了自己从秽物里爬出来的,你记住,凡是说从肋条里生孩子的道会门都不可信。哎,我会接生,飞飞的孩子是我喊出来的。”“怎么喊?”“飞飞难产,我在外面喊‘爷们,出来凉快凉快,喝点绿豆汤,孩子哇的一声就爬出来了。’”“你比划的好像爬墙头?哈哈哈。”
  飞飞飘然而至:“哈哈哈,熊玩意,你不住点的糟蹋我?我是野猫吗?还坐月子,哈哈哈,让我打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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