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回 黄培娴时乖运蹇

  陈三嫂端来一筐子窝窝头,她笑着问:“四春,‘上门不上价’我明白,啥叫‘货到地头死’?”“嫂子坐下喝茶,待本二倒给你讲生意经,譬如说淮南缺豆腐,”“哎哎哎,淮南是豆腐的起源地,最不缺豆腐。”“哦,比如说淮南缺大炮。”
  “好好说话,老百姓买大炮干啥?”“哦,譬如说淮南缺鱼。”“不许胡扯!淮南一斤麦子可以换三斤鱼。”
  “哦,譬如说淮南缺盐。”“四春,淮南贩私盐的多,真不缺盐,你说吧。”“淮南缺盐,头一船运到淮南的不一定好卖,二倒们商量,‘头一船盐必然贵,咱去东码头等等?’于是乎,先来的卖不动了,二倒们喜欢去半路截货,所以大集市都在城市周边,哎,嫂子,你问这干啥?”
  “济宁黄家送闺女来成亲,迎亲的是位师爷,送亲的在东面不远处被请财神了,人家二话不说先砍了师爷,新娘子丫头等人被拖进芦苇荡,常空说‘货到地头死’。”“哦,劫她们的是啥人?”“土匪放了一个丫头,一个孩子,丫头说是些当兵的,都打枪了。”“哦,我来买卖了。”
  三坏跑进来磕头:“师傅,俺爹俺娘俺姑姑被绑票了,老和尚让你去救人。”“三坏起来,土匪有多少人?”“有两桌人,说河南话,有枪,要两万银子赎票。”
  “西瓜皮擦腚没完没了?飞天姐姐,给我铜钵。”“四春,你得三思,为不喜欢你的人去拼命值得吗?”“飞天姐姐,官府没钱养伤兵,怕是全部剿灭,张逆他们不对,咋说也是些孩子,我此去啥也不敢保证做好,走一步说一步吧。”
  常空他们已经集结,常空说:“四春,不留活口,全部杀光。”“哦,”
  四春抱着三坏向东疾驰,三坏问:“师傅,土匪问我咋说?”“你说两大车银子被八公山的八大天王劫走了,师爷让我来请你去八公山。”“师傅,师爷死了。”“死的不是师爷,是李龙。”“我看见师爷死的。”“我咋告诉你的?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土匪也不是真土匪,可能是李家的船工。”“师傅,你咋知道的?”
  “凡是村庄被攻破或者请财神的大多有本村或者本家人做内应,没有内鬼不会招来外贼,外人与主家无冤无仇,不值得冒险犯难。”“噢,师傅,我下马了,我得先去打招呼。”“哎!你说李家人死绝了,我师傅四春送我来的。”“嗯,”
  四春赶紧让小五传话:“人命关天,不许轻举妄动,土匪撕票就二大娘吃槐花肿脸找难看了,大家就地喝酒。”
  良久三坏才来传四春,四春钻进土窟窿里,里面满地酒菜,只有一个蒙脸大汉自斟自饮,大汉指指地:“请坐!”大汉给四春一坛子酒,“喝!”“我今天晚上做孩子,不喝酒。”“日!孩子会喝酒不好吗?”“新娘子带的银子不够你们喝酒了?”“哈哈哈,咱是侠盗,不碰女人的的东西。”
  “济宁黄家井里的死人也是你扔进去的?”“哈哈哈,你咋这聪明?”“我和你老婆亲过嘴,你骂我一路。”“哈哈哈,你亲的膏药。”“花母娘可安康?”“四春,你咋这实在?不能说认识贼人,会被灭口。”“你这种糊涂虫有啥可怕的?你挖围堰当房子,夏天得淹多少老百姓?”“这是围堰?”“高塘湖,高塘就是高高的围堰,咱那边说堤坝。”
  “不是我挖的,原先就有。”“哦,这里也许是土崖子?”“四春,李家死绝了?”“死绝了,连师爷也死了,张都司也死了。”“太好了,李船儿侵吞我家宅院,讹去两千多亩地,那时候我正跟燕大侠学徒,燕大侠让我忍一忍,过后灭李船儿。哎!我当过兵,都得出丁出夫,出丁是当兵,出夫是应承官差,挖河打堤,张都司那时候是把总,在沛县管一个河防营,河防营保护官船,还管一个河工营,河工是挖河的,李船儿是水贼,他吃哪一段就巴结哪一段,张把总和李船儿挺好。
  “我是檀槐殿的细作。这二年又给张都司当细作,张都司让我劫李家的新媳妇,你看这事,都死了。”“你有多少人?”“十五个人,都是河工营的朋友。”“一个人二十两银子行吗?”“这有啥行不行?够回家的盘缠就行。”“叔,你让三坏进来。”
  三坏问:“师傅,你找我啥事?”“三坏,这位救了你们,给你爹要六百大洋钱来。”“噢,”
  皆大欢喜,蒙面大汉背着六百大洋钱走了,大家去淮南官驿住宿,黄培娴流泪了:“唉!时乖命蹇造化弄人。”“姨,晚安。”“进来坐坐吧?”“古人云;十年之计造林,百年之计造人,飞天姐姐,对不对?”“嗯,我心情挺舒畅,今天晚上可以怀孕,哈哈哈。”
  黄培娴皱皱眉头说:“一个通房大丫头,烧的!”“你一个老处女懂得啥?通房大丫头最沾光了,可以与所欲为,太太不敢干的事让通房大丫头干,我给说点悄悄话。”
  飞天附在黄培娴耳朵上悄悄话了,说的黄培娴面红耳赤。
  黄培娴说:“四春,那个赛飞燕不是好女人,她也劫我们了。”“这出戏是燕大侠编排的,为了保护黄家,你谢谢赛飞燕吧,早来一步玉石俱焚。”“我得老死在晓凤阁了?”“你的仙家不灵了?”“不许说仙家,我讨厌仙家。”飞天开心大笑:“哈哈哈,”
  四春看着黄培娴的背影说:“飞天姐姐,你不该给她心里种事。”“哪有种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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