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回 四春正名盗墓工具-镩

  四春问:“常慧,你不分猪了?”“你不要我也不要了,我总感觉这样不对路,咱好像假公济私打劫了李家?”“常慧,我没到这一层,李家死了十几口,没处置后事就分猪,我感觉这样不妥当。”“哪有十几口?我算着才八口人。”“算上船上的炮手怕是不止十几口。”“我忘了船上的人。”“你听,天在哭。”“哈哈哈,你从小就把风声当哭声。”“常慧,你不懂,遭此劫难的必有善良人。”“噢,李小姐死的太冤了。”
  四春和常慧到了货栈,掌柜的屈膝拱手:“大东家安康。”“你是仲宫的?”“回大东家,我是仲宫的,我叫李强,奉师命驻淮南。”“哦,李叔和聂鸿昌去上海了,他得等货,这会怕是还回不来。”“伙计们,拉开桌子,请大东家喝酒。”“大东家请上座!”“常慧,请吧?”“和尚坐上座?”“你不是阿门吗?”“哈哈哈,老阿门受宠若惊了。”
  李强说:“兄弟们,咱敬大东家三杯酒。”“大东家请!”“兄弟们都坐下,站着敬坐下喝,我喝一碗带过可以吗?”“兄弟,都知道你是海量,头一个酒还是酌量喝吧?”常慧说:“我就讨厌打酒官司,我先来一碗。”四春笑着说:“谢谢兄弟们。”四春端着酒碗在常慧面前一晃,然后一饮而尽,常慧说:“四春,你啥意思?喝酒还一枪打俩鸟?应承了人家带过我老人家。”“你咬谁家?”“哈哈哈,赖皮。”
  伙计说:“掌柜的,来个大姐找你。”“我在淮南不认识一个女人,哪有大姐?”“她是济南府的侍剑大姐。”“噢,请进来吃饭。”侍剑问:“谁是掌柜的?”李强问:“大姐有事吗?”“俺家的缸在屋檐下不对劲,还有,井上盖着个大石头,俺搬不动。”“噢,谁去帮帮人家?”
  四春说:“常慧,咱去干活?”“拿坛子酒,带两个菜,端着茶壶,带床被子。”“扛棺材不?”“哎,还是你聪明,告诉卖棺材的给送一口,我夜里睡棺材,你睡石头?”“我把石头压你棺材上?来个龟驼碑?”“哈哈哈,走吧?”
  常慧说:“缸咋扣在屋檐下?”侍剑说:“口朝上接雨水。”“接雨水怕啥?”“和尚,你放屁这大动静?”“我是高僧,不放屁,这是老鼠叫。”“老鼠咋这臭?”“死老鼠。”“死老鼠咋叫哩?”“又活了。”“活老鼠咋臭哩?”“又死了。”
  四春不愿意听这没完没了的连环套,他翻过缸,把缸搬进屋里,这里也有井亭、井台,井口盖着块上马石,上马石为啥在院里且不管它,这块上马石挺小,三层门台的上马石咋做也不大,四春翻开上马石傻了,瓦匠竣工后把剩下的砖都扔进井里,井里没水只有砖。
  “瓦匠竣工后得把剩下的砖摞在山墙上,据说好瓦匠最后只剩下一块砖,在山墙摞一垛砖就不配当瓦匠了,四春出去买了两个木桶一根麻绳,自己默默的捞砖,这活一个人干可不行,四春喊:“桃花和尚,磕够了吗?”“哈哈哈,我看你自己干的挺带劲,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日!井里这多砖?你下井吧。”
  四春捞出砖井水齐腰深了,常慧也码了两垛砖,四春说:“我老人家头晕眼花了,侍剑斟酒,飞天看茶。”飞天问:“你扎猛子太多,憋坏了。”“飞天者,红颜知己也。”“熊样,哈哈哈。”“飞天,你出去买把瓦刀,买个镩,买十根炉条,买个燎壶、两口小锅、三个桅灯、一桶洋油、一斗石灰,让人家按上镩把,把东西都送来。”
  “啥叫镩?”“扎棚匠用的弯弯锨,老百姓家大多有镩,你不是抓过盗墓贼吗?就是盗墓贼用的家什。”“明白了,买多大的镩?”“你说栽柱子用的就行。”
  常慧问:“四春,你想盘炉子?”“这里没炉子,盘炉子不费劲。”
  常空说:“瓦匠自古不招人喜,做巫巫,砖头瓦块,‘泥瓦匠!你糟的砖头瓦块到处是,咋让人家走路?打扫干净再干活!’木匠招人喜,‘老师,俺抓把刨花引火。’‘多划拉点。’‘老师,喝茶吗?’‘不麻烦了。’”
  “常慧,你是蒙秃子,瓦匠会做巫巫的不多,可以说没有,做巫巫得先练法术,玄教的法术大多断子绝孙,‘祝由十三科’都绝后,瓦匠也懂这一套,没学法术的,做巫巫被官府杖毙,主家怕瓦匠做巫巫,好吃好喝是有的。”
  “四春,你也会法术,你是啥派?”“我哪会法术?咱曾祖母悟出的功夫叫苍龙手,我只会苍龙手。”“咱曾祖母?不大合适吧?”“常慧,你是我师侄,今天提拔你了,别不识抬举。”“哈哈哈,我是童僧,童僧不能剃度僧人,你的法号作废了。”“神山大师传授给我禅杖算不算数?”“哈哈哈,神山大师看出常明不是球蛋,所以传给你禅杖,传给常空铁钵,世上只有叫花子是铁饭碗,造化弄人。”“你是童僧就犯了色戒?”“混账东西,我是杂役童僧。”“越说越不值钱。”“哈哈哈,应该当一百天杂役剃度童僧,双可她男人告发我,我干了八年杂役才剃度,双可过门七个月生下茂才,她男人有点骡子性质,柳金屏看好你叔,你叔不喜欢一般女人,他喜欢灶王奶奶,咱唱灶王休妻都是小五当灶王奶奶,我敢保证,一千多个男人想龙阳他。说正事,柳金屏和双可一合计,就哪个啥了。”
  “于是演出了倒采花、苦行僧?”“哈哈哈,孩子叫我爹是正事,孩子姓我的姓,常空也姓我的性。”“蒙秃子,你们都是常字辈的和尚,你咋不说常明也是你儿子?”“哈哈哈,”
  李强带来一些人,李强拱手:“大东家辛苦了,我带来几个朋友帮忙,壘啥炉子?”“自来风的炉子行不?”“自来风的炉灶可费碳,居家过日子壘个三星灶就挺好。中间蒸干粮,两边熬菜、烧水,可得拉风箱,也得壘烟囱,炉子烧旺就不用拉风箱了。拉风箱也比烧柴禾的炉灶干净。”“好!就按你的意思办。”“伙计们开工!”
  飞天侍剑带人看环境,都挺高兴,李强喝茶聊天:“四春兄弟,淮南大变天了,你说今后还好干吗?”“强哥,咱要发财,淮南这个烂摊子太大,航运一天也不能停,能收拾烂摊子的只有咱,本钱别愁,我让银号、赌坊、当铺全力支持你,李船儿至多一百二十支船?一支船平均二百两银子不过三万银子,全买下,然后倒出去,剩下的找个船老大带着干,一个月收多少银子两边商量。”“兄弟不瞒你说,茶马路上我是大名鼎鼎的马锅头,玩船一窍不通。”“让你找个船老大,哪说让你玩船了?”“只要不让我上船就行。”
  伙计让来报:“掌柜的,一位老总说有故人想见大东家。”四春说:“大东家拔营起寨了,强哥,头前带路。”
  四春刚回到货栈华清带孟繁萃兄弟来了。小五后面跟着一群伙计,于是叫花子大鱼大肉宴请县太爷,楞牛说:“四春,你咋这熊样了?脸焦黄,好像死了半截。”“哥哥请坐。”“你先歇歇。孟繁荟大哥红光满面有喜乎?”“吔,我才知道你是开辟鸿蒙第一蒙,久仰久仰。”
  常慧说:“孟老三,你和四春说话得斯文点,‘开辟鸿蒙第一蒙,狗养狗养。’”“吔,你是蒙秃子?泰安五蒙来了俩,淮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日!谁放鞭炮了?”“哈哈哈,孟老三算三蒙吧,我让贤了。”“你可别谦虚,我不能胜任胡蒙的差事,”
  飞天喊:“五蒙来斟酒!”“噢,”孟繁荟开心大笑:“哈哈哈,泰安五蒙来了四个,我看见常空鬼鬼祟祟了,哈哈哈。”
  “无量胖佛,宋真人携玄孙子来也,二哥安康,常慧,你安康不安康的无所谓了,诸位安好,那个强子哥诸位安好。”
  一个老道单手亮掌:“无量天尊,淮南三清观覌主玄玄子见过诸位官爷。”孟繁荟问:“你有事?”“一队官兵去三清观征收军饷,十步杀一个人,老总出的数码太大,要一万银子,我哪有这多银子?他十步杀一个人,他连杀三人,这位宋道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与官兵厮杀起来,官兵凶悍,我等危急时刻常空法师出手相助,我等不敢伤害官兵,保命而已,一队官兵进了三清观,把收军饷的官兵尽数剿灭,老总让我等来禀告孟将军。”“哈哈哈,带队的可是孟秃子?”“常空法师认识他。”“孟凡勇是真正的孟秃子,常慧成了冒牌货。”“哈哈哈,都坐下喝酒。”
  四春问:“三,你咋不尊重玄玄子?”“二哥,他说一气化三清,化了孔子化释迦牟尼,还玄之又玄为之玄牝,俺的道业差点,不会白文,只好叫他玄孙子。”“唵叹!玄玄子听古和尚慢慢道来,子问道老子确有其事,老子曰‘我的道德经还没写完,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众妙之门为之玄牝,玄牝者采阳补阴之器也。’子曰‘吾十五至于学,三十精通六艺,有教无类。’”老子问‘何为六艺?’‘诗书礼乐射御,谓之六艺’‘尔曰兵者乃凶器,教射箭不妥吧?’‘非也非也,射乃投壶也,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玩,御者驾车也,拉着诸侯视察领地,陪着诸侯玩,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吾不善采补,道不同不相与谋。’从此两家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老子说‘喜啊,孔丘送来的肉干还有多少?’关尹喜说‘他送来两把肉干,咱吃了三年,还有一根。’‘留着路上吃吧,出关。’老子到了麦积山,饿的实在不行了,于是皈依我佛,当了和尚,这就老子出关化胡的故事。”
  玄玄子说:“噢,贫道孤陋寡闻。”“尔等善于采阴补阳?”“然也,”常空说:“日,全真教还玩女人?”“尔等凡夫俗子不懂长生之道。”
  四春问:“你能吸几碗酒?”“官兵打得我缺了一块骨头,不敢吸酒了。”小三说:“宋真人善于柳木补骨,我给你补一块。”“我怕割皮肉,就这样吧。”“哈哈哈,”哄堂大笑。
  玄玄子问:“请问高僧,你可会炮制玉枣?”“全真派里有支玄教,你是玄教中人?”“玄教离经叛道,早已被官府剿灭,炮制玉枣是他们的修炼秘籍。”“老人家,你可别炮制阴枣,告到官府就是麻烦,官府应许用女人做鼎器,可不许祸害女人。”
  “良药苦口,谢谢了。”常慧说:“玄玄子是我给算卦的加的谥号,世上果然有玄玄子,”常慧一指孟繁萃,“你先玄他一下?”“请出字?”“我出个‘大’。”“这字可不吉祥,你后面有人张嘴,大上有口是哭。”
  四春摆摆手:“玄玄子,你测字学点皮毛而已,不管常慧出啥字,都是噬嗑卦,口中有物曰噬嗑,这卦内卦生外卦,外卦耗内卦,劳心费力是有的,大体说天地间电闪雷鸣,一片光明,此人处事雷厉风行,言必信行必果。”孟繁萃哈哈大笑:“哈哈哈,四春跟谁学的周易?”小三说:“二哥,你可别说跟小姨子学的了,人家笑话你。”“三,咱怕笑话?我就是跟小姨子学的,岳父又点拨我一番,我老岳和令尊是朋友。”“你岳父是秋云飞?”“嗯,”“怪不得了,秋大人可是周易大家,四春,淮南李家伤人不少,李家死绝了,官府得管,你有何妙计?”“他家丫头老妈子家丁肯定把李家洗劫一空,麦子刚返青,只好卖他的船了。”“这是好主意,不知道他有多少船。”华清说:“李船儿共有一百五十支船,大大小小平均说一百两银子一只,可得银子一万五千两,死一个人一百两银子,受伤的一个人五十两银子。这些钱足够。”“这里有商会吗?”“李船儿是会长。”“华大侠,咱实话实说,我初来乍到心里没底,你可愿意帮我一把,担起会长一职?全权处置淮南当前的局面。”“华清敢不从命?”“哈哈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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