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回 此去太原山复山
四奶奶说：“熊孩子，你看看啥时候了？”“我忘天快黑了。”“扶我回家吃饭。”“奶奶，你的眼不好吗？”“黑天就看不清路。”“奶奶，我抱着你走行吗？”“好吧，试试孙子抱着啥滋味。”“奶奶，你揪着我耳朵，坐我胳膊上。”
四爷爷问：“咋给抱回来了？”“爷爷，奶奶雀瞽眼。”“她懒！”“臭老头子，四春抱着我走的又快又稳，让你抱着嘟嘟囔囔，牢烧*满腹，屁话满嘴，哈哈哈。”
四爷爷说：“四春，喝酒！”“爷爷，你认识宇文治化吗？”“那个瞎包啊，我一拳能打死他，他和你爹一块在西苑学艺，宇文家孩子都高人一等，你爹都是趁对练揍他们。”“爷爷，喝酒。”
四爷爷说：“你奶奶相中苗青的孩子，让我抚养那孩子行吗？”“中！我本来大，大概，没有大概，我本来就是你的孩子，挺好。”
四奶奶问：“熊孩子，你说话跟头趔趄的？”“奶奶，我都是说我本来大和尚，不能给自家人胡说八道。”“哈哈哈，早知道你是泰安五蒙之首，燕展雄还好吗？”“他都是暗中保护我，这次他没来，俺在东昌府抓住神檀子，了缘、悟性、柳环儿，我约摸燕叔得带神檀子、了缘他们去山西了账。”“不是说神檀子杖毙了吗？“”“那是虚张声势，怕有劫狱的。”
四奶奶问：“你和绿屏几次了？”“她说两次了，我不知道头一次。”“你约摸绿屏能怀孕吗？”“我都是给她好的，渣渣给仙子了，她怀孕不怀孕俺不管了。”“熊孩子，这东西还有渣渣？”四爷爷说：“说正事！”
四奶奶说：“过几天我也带宇文花、宇文雪去山西。”“奶奶，你这大年纪就别去了。”“你看不起我老人家？”“你去吧，四爷爷想入非非不怨俺了。”“噢，过几天下新茶了，我不能出门。”
四爷爷开心大笑：“哈哈哈，老太婆斗不过孩子？”“熊孩子！不许拿你爷爷说事！”“哦，”
四奶奶说：“苗青把她从前的事都告诉我了，看人不能琢磨人家从前，得看如今，苗青从来到庐州就没出过大门，你可不能歧视人家。
“你知道我为啥喜欢你和苗青的儿子吗？咱家从太爷就是好男儿，你这些爷爷都挺好，你叔叔们也挺好，都是一妻到底，你不是好东西，一下子找那么多女人，咱四姓一脉，没你就绝后了，太爷说你是上苍赐给咱家的宝贝，不能说你不是东西，咱家祖祖辈辈的男人疼老婆，疼老婆的男人都有本事，在外面吃气的男人才拿老婆撒气，苗青知书达理，她儿子一定是好孩子。”“奶奶，你说的对。”
四奶奶说：“老头子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挺可怜的，我发现宇文月比较温柔厚道，你给小三要来给你四爷爷当侍妾行吗？”
四春说：“奶奶，你抽风了？宇文月是宇文浩的女儿，她还是慕容阳的第*子，她的采补术炉火纯青，一个月就把四爷爷嘬成老，老蚂蚱了。”“我从过门就和你四爷爷练阴阳大循环，我现在不行了，会采补的女人一指点就会阴阳大循环，她也采不动老头子。”
四春说：“四爷爷，人家愿意跟你才行，你可别追究人家的过去，一心一意跟你就是好女人。”“哈哈哈，去吧！”“嬉皮笑脸的，真有出息！”“哈哈哈，”
小三说：“二哥，你要啥都给你，你可不够意思，你娶宇文月行吗？”“三，你们乱弹琴？宇文雪不是跟小四了吗？”“我说的宇文月！小四让宇文雪怀孕了，宇文凤侍候宇文雪，二哥，宇文花太带劲了，她就是不会怀孕。”“我连宇文月一块带走行吗？让四奶奶调理她一个月？”
小三说：“二哥，我偷偷地告诉你，我家二娘说四奶奶成了老干地，倒香油都不行了，她还调理别人？”“不许胡说！六十多岁的和二十多岁的大不一样。”
“也好，你告诉四奶奶，宇文花怀孕才谢药资，治不好留在她家吧。”“宇文月还要吗？”“你发明的分猪，有胡子没牙一头猪全拿，我比较厚道，宇文姐妹一个人一个，宇文凤有奶，留给小四吃奶吧，我说小四的儿子吃奶，我要宇文花，你要宇文月，这些女人都走投无路了，咱叫花子不是济危扶困急人难吗？人家不求锦衣玉食，吃糠咽菜都心甘情愿，我挺圣人吧？”
四春把宇文花、宇文月交代给四奶奶匆匆回家。
*
四春问：“苗青，四奶奶真的有病了？”“四春，咱当晚辈的不该说长辈，她从十六岁嫁给你四爷爷就练阴阳大循环，一夜至少两个时辰，女人月事有数的二十几年，那事也有定数，太多就不行了，她这些年一个月才陪你四爷爷练一次，每回都是舍命陪君子。
“我不大愿意陪你是惜福，衣食住行都得惜福，静云娘更会惜福，吃饭都是窝窝头、小米绿豆稀饭、咸菜、咸鸭蛋，夏天吃野菜；一年到头喝柏叶茶；除了飞飞都是粗布衣裳；妙慈不许女人太贪，女人惜福、你也惜福了。”“哦，怪不得四奶奶眼不好，把力气用在下面必然眼不好。”“夫君，仙子没孩子了，不要怪她。”“哦，一会让她怀孕。”
苗青说：“夫君，我说句知心话行吗？”“说吧，两口子在一块那事固然重要，说话也挺重要，都轻易见不到你，有许多话想告诉你，两个人温存的诉说心里话更贴心。”“谨遵教诲，”
苗青说：“夫君，你想啥？请喝茶。”“苗青，我历来说采阴补阳是逆天而行，这事行不通，我采阴补阳炉火纯青，你们拉扯孩子不容易，从来不采你们，我采过一个叫巫山妍的，我没感觉有好处，可是采的她口干舌燥，四奶奶是不是被四爷爷吸成干茄子了？”“我不懂采补术，你给我试试行吗？”“我得让仙子怀孕，咱先试试也好。”“嗯，”
苗青备酒给四春践行，仙子琴歌：“匆匆雨过匆匆风，来也匆匆去匆匆，此去太原山复山，山高路远宜珍重，宜珍重！多保重。除恶必杀戮，伐谋何须用重兵？宜慎重，多珍重！
太原三恭定一生，洞房花烛三世情。夤夜茫茫常相逢，依偎君怀听心声。近浩气，听心声！声声是恩爱，声声震天是豪情。长相思，想一生。
泪透鸳枕羞痴情，泪流无声念君名。乌啼三更写思念，一字一句祈太平。君安康，都太平！不敢扰君梦，默念夫君到天明。君安好，都太平。”仙子流泪了。
四春说：“仙子，你别担心我，我降妖除魔天下第八，我打个手印都辟邪，各门各户我都打了手印，你们可以高枕无忧了。”苗青问：“夫君，你会金龙爪？”“你听谁说的？”“王立春说到处找金龙爪，小三和老无常商量砍老无常的手卖了钱平分。”“哦，抽空卖给小三一只手。”“这事不许胡说。”“哦，”
苗青说：“夫君明天启程，不能太劳累，早歇了吧？”“苗青，你得帮仙子怀孕。”“让紫菱侍奉你好吗？”盼儿说：“苗青姐姐，我给你们收拾床铺。”“你指使丫头收拾就是了。”“姐姐，杜清姨说‘苗青说的对，女人有男人侍奉才是福分。’从前怪我不懂事，姐姐多包涵吧。”“”
苗青低声对四春说：“四奶奶说仙子得洗胞，这是祖训，我偷着给她下的药，打下一个带尾巴的东西，你別怪仙子，也别怪四奶奶。”“我说了，谁都不怪，怪这怪那永无宁日。”“夫君，苗青谢谢你的豁达大度。”
四春问：“仙子咋知道我去太原？”“太爷不是来信了吗？”“仙子来了，别说了。”
仙子说：“相公，你此去太原小心谨慎，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泰然处之，不可力敌，不可怯阵。”“哦，我喜欢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我把太乙天罡五雷正法符缝在你犀皮甲口袋里了，不要洗衣裳。”
四春问：“你会大搬运吗？”“那法术叫千里移物，会法术的人必定是道德高尚的人，常春仙翁都不能作法，他得依靠我，千里移物给人行方便，比如你想吃桃子，给我钱，我能移桃子来，不能从果园里移，只能从商家移，公平交易，自己想吃不行，施法人忌以法力谋私、忌盗窃、忌贪婪，忌杀伤，忌施法毁人。常春仙翁、宇文治化都是幻术害人，法术、巫术的基础都是幻术，幻术无正无邪，好比兔子肉，配上啥啥滋味。”
四春问：“你们也拜张玉皇吗？”“道家都拜张玉皇，我小时候跟姑姑学过法，姑姑说天帝是洪荒阳刚之灵气，后土是洪荒阴柔之灵气。”“你姑父也在道会门？”“我姑姑学法术时起誓了，一生为人妇，她孤零零的离开人间，晚景非常凄惨，披头散发，虱子满身，头发上的虮子白花花，我可不能老无所依。”
“哦，人死就凉了，虱子都爬到衣裳外面来，衣裳外面一层虱子不稀罕，叫花子大多这样，老百姓也招虱子，有几百亩地的小财主也有这样的，财主的财产是从牙缝里扣的，除了大年三十都不吃肉，不吃肉的叫甜皮子，甜皮子准生虱子，别看俺是叫花子，我认识的人没生虱子的，逮王八，煮上一锅，吃的都浑身腥气；打兔子，带皮煮煮吃；逮老鼠、刺猬，糊上泥烧烧吃；夏天吃活蚂蚱活蝎子活蛇，蛇去皮去下水，一条蛇一根大葱，卷煎饼可香了，妙慈姐姐让我嚼三粒丁香才让我上床睡觉。”“你跟妙慈姐姐睡觉？”“小时候冬天跟姐姐睡，我苦行四年，冬天回家过年，晚上挺冷，也得跟姐姐睡，老百姓没有火盆，土财主家也不烧火盆，官宦人家才围炉品茗，火盆历史有酒，杜子美都说卖炭翁了，其实叫花子都会焖木炭。”
笑着问：“你遇见过蝗虫吗？“年年闹蚂蚱，不是这里就是那里，蚂蚱很神奇，所以有蚂蚱庙，有一年我和常慧刚出泰安，巡检队敲着锣喊‘来蚂蚱了，离泰安还有十二里，巡检队刚过去蚂蚱出现了，没翅子，俺叫步念子，满地都是，常空说‘牛马为之无毛’有点吹，反正连老百姓家窗户纸吃没了，地里的高粱才二尺高。只剩下杆，然后脱皮，长出翅子飞走了，我去张夏报信，蚂蚱遮天蔽日，坡里哭声一片，我喊‘别哭了！扫蚂蚱当粮食！’都一口袋一口袋往家扛蚂蚱，一口袋一口袋的往锅里倒，常空真急了，拿着马鞭抽叫花子，都去扫蚂蚱，奸商就是奸商，泰安当天的粮价翻了一番，第二天的粮价又翻了一番，没人打发叫花子了，范文绚一顿饭发一把蚂蚱，都吃的鼻子流血，常空甩了蚂蚱神一脸屎，肥城没闹蚂蚱，常空一举打狗棒‘就食肥城！’，顾大哥、马三哥、常慧、我，都跟常空走了，佟二哥不属于叫花子，他和范文绚留下吃蚂蚱，那年饿死的人不少，饿死一批叫花子，出来更多叫花子。”
仙子说：“蚂蚱都出于大片的荒地。”“传说鱼子变蚂蚱，蚂蚱子变鱼，蚂蚱出于南阳湖边上的湖陂地。那次是好几批蚂蚱，步念子是本地的，飞蝗是南阳湖的客人，步念子胖嘟嘟，我都是一把一把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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