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回 众豪杰破银倍

  四春三点起床打拳,杜清姗姗走来,她说:“四春,你在地上打滚实在不雅,你站着瞎比划的招式还可以,你教我两招行吗?”
  四春说:“姨,我教人比较麻烦,你和我走三招再说行吗?”“嗯,”
  韩冰身子比较灵巧,她走了两招,
  四春说:“姨,你比较灵透,我可以收你为徒。”“恩师万福,杜清有礼了。”
  宋无常伸着脖子看了半天问:“噢,你们这是干啥?”“叔,我有教无类,教人类,也教鬼类。”“混账!”“叔,你不虚心。”“混账!看招!”
  宋无常抬腿便踢,四春侧身抬脚流星赶月勾住宋无常的脚后跟,宋无常仰面后倒,四春伸手托住他,宋无常说:“惭愧!”“叔,你不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人家底细不能用实招。”“哈哈哈,我跟你学一招如何?”“叔,我教你一招,我说话,你记好,见事不好撒腿跑?”“混账!”“回去喝茶?”“我心有余悸,扶我回去!”“中!我喜欢抱老岳父,还需要亲嘴吗?”“哈哈哈,真混账。”
  宋无常说:“四春,我收到一个帖子说对桑柳帮杀无赦,这得出多少冤死鬼?”“叔,我不熟悉桑柳帮,反正我讨厌滥杀无辜。”
  韩冰说:“我加入了银倍帮,人家说进帮先发二十两银子,我想给你叔打酒喝,就签字画押进了银倍,谁知道成了印子钱,一个月翻一番,卖我八回也堵不住窟窿了。”“姨,那人在哪里?”“我不知道他的住处,都是初一十五在包河亭见面。”“见面干啥?”“让我拉人进银倍,在银倍存银子年底加倍奉还,我拉小三家二娘进了银倍,苗青说天下没大舍财的,她劝我退出银倍,退银倍得连本带利交齐,我可难为死了。”“姨,你去叫小三,我得用官差。”“四春,你可别打死人家。”“言之过早!”
  小三沉默片刻问:“二哥,咱俩谁聪明?”“当然你聪明了!”“然也,你观战便是,我命在旦夕才许救我!”“三,你得带常慈去。”“不许婆婆妈妈!”
  小三打扮成花花公子,绒花冠,红缎子的绣花鹤氅,步云靴,手托小茶壶,斜跨桃木剑,脖子上斜插折扇;王立春、飞莺打扮成丫头,提着食盒带着酒;常慈书童打扮,提着鸟笼子。
  小四也是公子打扮,他比小三还烧包,托着茶壶揺折扇,大冷天也不怕感冒,小四家人口少,女人都坐月子,他孑然一身愤愤不平:“二哥,我没丫头,你借给我两个丫头行吗?”“我哪有丫头?”“我看见绿陌了。”“绿陌是四奶奶的丫头。”“你会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绿陌、仙子,你们保护小四。”
  仙子笑着问:“小四,我当你的书童行吗?”“还是嫂子疼俺,俺赢了银子给嫂子买套金首饰。”“得买两套。”“噢,”
  苗青也出头了,她带着丫头暮云、朝霞姐妹,这俩丫头是四奶奶给苗青侍奉月子的,采茶时节才回去干活。
  小三对四春说:“唵叹,童儿背上搭子。”“小三,你好像小丑。”
  小三说:“唵叹!杜清头前带路!”“烧包!”
  包家人除了读书就是教书,学而优则仕,读书好的‘则仕’了,包家历代没贪官,‘仕而优则贫’,包励家穷的连大门都没有,小三给他修了门楼子,修了宅院,聘他当先生,小三不喜欢读书,给包励点饭钱就是了。
  包励带新媳妇燕展慧在秋原门下当差,四春最担心燕展慧参与了亳州劫案,四春在微子岛话出口就后悔了,微子岛的河南兄弟都跑了,当天夜里袁乃宽的财宝就在亳州被洗劫一空,张斌在薛城拉肚子拉的快死了,燕展雄留下照顾张斌,袁乃宽家的管家在徐州拉肚子拉的快死了,于是发生了亳州案件,燕展雄把目标集中在内鬼上,于是死了袁虎袁豹,四春佩服老丈人,燕展雄做事都是连环套,燕展雄收拾了扬州盐商韩继先,连女婿一块收拾了,四春在来安县拉肚子拉的快死了,一直没找到四春的病因,准是燕展雄怕他去扬州碍事,和对付张斌一样,让你拉肚子就安稳了。
  包河是护城河的一段,包河边上有几个钓鱼的,包河不许钓鱼,这些钓鱼的一定是衙役。
  亭子里有五个人,亭子周围有八个人,杜清和人家交头接耳,然后分别鬼鬼祟祟交头接耳,飞莺把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食盒,金晃晃的元宝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杜清提议赌一把,于是群情振奋,小四啥也没有,四春押大,小三也押大,小四也押大,小三一把输了一个一百两的金锭子,四春也输个金锭子,小四没带钱,他拿绿陌的俩耳朵顶十两金子,绿陌和小四龌龃起来,杜清要金子,不要耳朵,小四直接压上仙子的鼻子,又输了个鼻子,该小四坐庄了,他说:“我押这坛子酒,里面可不是酒,敢玩吗?”“别废话,掷骰子就是了!我压大!”
  小三掷个一点,绿陌倒出酒坛子里的东西都傻了,一张十万的银票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八个耳朵!”
  立马大乱,亭子里开打了,仙子、绿陌保护小四;朝霞保护苗青;飞莺、常慈、王立春、小三、飞莺一对一的打,四春笑了,绿陌、仙子的功夫都不错,谁靠近小四谁趴下,趴下就起不来,外面的人闯进亭子,他们更不堪一击。
  四春照喝不误,一位壮汉喊:“这个!这个!”他两手比划个圈,四春向他一指,他一回头,腮帮子上打进一个盘子,他摸着盘子傻了,大家都傻了,不知道哪里飞来的盘子。
  钓鱼的都原形毕露,抖着链子锁人,小三让女人们退避三舍,他来了叫花子行径,把十个光腚猴子赶进包河里乘凉,留下两个衙役看管乘凉的诸位,小三说:“这些衣裳都不错,兄弟们拿走换酒喝。”
  衙役带走三个有头有脸的银倍。
  到了大魁赌,伙计恭迎:“大东家安康,华秀叔找你好几趟了,里面请。”小三说:“当差的看住这三位,别的跟我进去。”
  华秀坐在椅子上喝茶,伙计们吊打五个人,四春大吃一惊:“马五子,你不是被杖毙了吗?”“哈哈哈,我戏耍官府如儿戏,谁能奈何我?”
  小五火了:“马五子,我是聘来收拾你的,你死不悔改怪不得我了,钟芳,镟肉片!”“是!”伙计们把马五子带走了,从后面传来声声惨叫。
  钟芳端出一盘血淋淋的肉片,她笑着说:“请吃肉片,”华秀皱着眉不说话。
  小三、小四、四春开涮,涮一片吃一片,吓得那四位闭上眼,女人的声音:“小三,救命啊!”“马芬?你跑庐州来干啥?”“马武带我来的,我招供,我招供!”
  伙计松开马芬,马芬跟华秀走了。
  里面继续惨叫,外面继续吃,吊着的都吓傻了,一一招供,小五把马武带出来,常慧哈哈大笑:“哈哈哈,马武,请吃你的肉片?”“秃和尚,这是你的肉片!”
  马芬说:“马武,这不是你的肉片?”“和尚只揪耳朵,哪有肉片?”“混账!那不叫揪耳朵!”
  小三说:“噢,常慧给你‘老太太端灯’了?”“实在受不了,差点揪下我的耳朵来。”小五说:“这怕啥?你看我端马芬的灯。”
  小五揪着马芬的耳朵用小拇指勾腮帮子,疼的马芬鬼哭狼嚎。小五说:“这是叫花子开玩笑,最重刑法是点天灯,割开肚皮插进蜡烛熬花油,把你肚子里的花油熬干为止。马武,你比较胖,先点你的天灯?”
  马武说:“我在泰安都招供了,你们不能出尔反尔。”
  四春说:“马大哥坐下,喝一碗?”马武说:“我说句话再喝!我买通牢头李代桃僵,我逃到日照,我叔马功臣和桑柳帮闹顶了,我叔现在是长运帮帮主,我哥哥马豹、马彪被桑柳帮杀了,桑柳帮是东洋密探,桑柳帮就是汉尖*,他们敛财给东洋买军火打大清国,我叔派我回来网络仁人志士杀桑柳帮,慧圆在我叔帮里当军师,慧圆让我见了你说‘扬州运倒个,拉肚子。’这不是我胡说吧?我告诉华秀了,他们说我花言巧语,四春,我叔说马徐两家恩怨已成过去,咱两家应该以大局为重,放弃前嫌约为兄弟,你说对吗?”
  四春说:“你说的对,大哥,我敬你一杯。”“兄弟请!”“马武哥,你祸害的人不少了,收手吧?”“从前我是桑柳帮,以后我灭桑柳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马武哥,我得问几个事,马功臣啥时去的日照?”
  “燕云铁骑被灭的第二天,我爹说这是官兵的炮响,咱离开直隶吧,我爹带两个哥哥去了日照,在日照加入了桑柳帮,桑柳帮的盐枭在日照叫石凤帮,我叔有钱,成了盐枭,石凤帮的盐枭得给石凤寺纳贡,日照人骂他们是汉.奸,我叔发现石凤寺确实把银子运往东洋,我叔质问桑帮主,一句话引起石凤帮内讧,桑帮主打死我的两个哥哥,我叔把桑帮主的儿子桑金顺砍了,杀了石凤帮的几路盐枭,我叔带私盐队加入了长运帮,我叔说不灭东洋不许提家族恩怨,我叔去太爷家登门谢罪,太爷答应两家联手了,还派人去日照开货栈,日照大魁晟货栈是为长运帮开的,需要啥给送啥,,你说太爷做的对不?”
  四春说:“对!哪里有桑柳帮告诉我,杀他个片甲不留。”“华秀净自以为是,大魁昌都被桑柳帮并吞了,华秀,我给你当马前卒,一块收拾桑柳帮如何?”“谢谢马武,齐心合力,我敬你一杯。”
  马武说:“还有窑子,聂鸿昌的窑子也被桑柳帮并吞了。”“我没窑子。”小五说:“我喜欢窑子,咱帮聂鸿昌抢窑子?”“我不管给谁帮忙,见桑柳帮就杀,必须挖空石凤寺的根基。”
  四春说:“马武哥,你活动多有不便,给你这张官凭。”华秀接过去看看说:“这张官凭还行,马武收起来吧。”“谢谢四春了。”
  马芬说:“四春,俺两口子谢谢你,你给俺闺女买了红木嫁妆,侍琴给俺闺女做了两铺两盖,谢谢了。”“欸,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好好的跟马武哥过日子,别再想三想四了。”“那是,那是,”“你爹宇文浩在歇马亭北开大车店,你们可以去看看他。”“你咋知道宇文浩是我父亲?”“叫花子头相当于土地爷,明白不?”“噢,”
  马武说:“四春,我只有三个桑柳帮帮主对付不了,宇文治化、宇文治邦、李船儿,他们势力大,都比我厉害百倍,宇文治化在山西晋中,他是山西桑柳帮帮主,宇文治邦是关外桑柳帮帮主,近几年不知所踪,,李船儿是淮河桑柳帮帮主,他在淮南,麻烦你了。”“我去收拾他们。”
  楞牛说:“哎!你们咋偷偷喝酒?”常慧问:“那几位掌柜的咋处置的?”“揍一顿关起来了,等他们老婆来平账,不填窟窿不放人,华秀对不对?”“行啊,我派伙计去知会他们家里。”“他们说对不起太爷,他们出去也活不长。”“那么今天晚上就沉他们巢湖里。”
  四春说:“弄死他们容易,谁堵账上的亏空?飞天姐姐,你去对付那三个银倍。”“好来。”
  四春说:“楞牛哥哥,喝一碗?”“我来晚了,自罚三碗中不?”“中!”
  小三说:“诸位稍等片刻,我送那三个桑柳帮去阎王殿。”小五说:“小瘪三,你满天飞牛毛?”“王八五,小心我龙阳你。”“他们死不了我龙阳你!”“走!”“走就走,我不相信你家经营合肥县。”
  飞天笑眯眯的回来了,她把拜盒放桌子上,说:“这是在赌坊里找到的东西。”
  银号掌柜的说:“少东家,我说这事与我无关吧?你还不相信,我替你算算可以吗?”“算吧!”
  掌柜的说:“这张银票是我开出的,可以补赌坊的亏空,这张是太谷大魁昌对扬州大魁昌的五万银票,从标记看是太行山柳员外的银票;这张是晋中大魁昌对扬州大魁昌的三万银票,从标记看是晋中李员外的银票。”“你留下这张三万的备用。我要打赏,飞天五千银票,小三三千银票,别人都一千银票。”“是!”
  华清对一个女人说:“苔绒姐姐,你男人贪昧了赌坊五万银子,你干啥了?让男人走上绝路?带他回家吧,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来报丧。”女人傻了。
  小五说:“苔绒大姐,你挺俊,会腌咸菜吗?”小三说:“滚边去,人家喜欢采茶。”
  华秀商量让小四当庐州大魁昌赌坊的掌柜的,小四假惺惺的三礼让,然后走马上任。
  四春低声问:“四叔,太爷可安康?”“太爷闭关了,你姨揍大健一顿就回来了。”“太爷让你找桑柳帮?”“我没见太爷,翠柳让查看各地的生意,小三派人约来的常慧他们。”“小三果然比我聪明。”“哈哈哈,叫花子吃肉片,恶应的我差点倒食,哈哈哈。”“叔,刷羊肉?”“哈哈哈,我再也不吃刷羊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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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春回家,宋无常高兴地说:“四春,你替我看一会门,我去里面歇一会。”“杜清姨想你了?”“不许胡说,我就是歇一会。”“天下第一瞎话篓子?”“哈哈哈,你姨肚子里的那个啥,我回去看看。”“你记住,有的东西兴看不兴摸,有的东西兴摸不兴看。”“四春,你这瞎包?”“马蜂窝,你摸摸试试?你喜欢看擦腚纸?”“哈哈哈,”
  门房都比较阴冷,屋里还生着木炭火盆,四春沏茶自斟自饮。
  钟芳进了大门,她问:“请问,四春住在这里吗?”“第一蒙曰,钟芳吉祥。”“臭四春!”“钟芳,别哭啊,咋了?”“小三不要脸,他要龙阳小五了,小五更不要脸,他居然叫小三相公,我问你,你龙阳过小五吗?”“钟芳,他们是开玩笑,不可当真。”“小三脱裤了,还要龙阳我,你们男人都这样吗?”
  “龙阳是一种时尚,这是达官贵人的嗜好,官宦人家不许逛窑子,家里养两三个戏子司空见惯,戏子没女的,都是让人家龙阳用的,有钱人家养娈童,娈童也是龙阳用的,你少见多怪,不管男女,我不龙阳任何人。”“我姐说你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后面。”“小五脱裤了?”“小五没脱裤。”“闹玩的,我吓唬小五,也说过龙阳他,说说而已。”
  “噢,小五喜欢用后面,小三说他是搅屎棍子。”“钟芳,你孩子在哪里?”“我托付给小红了。”“你来这里干啥?”“四春,小三撇下俺不管了,我问问他到底咋处置俺,死活得给个话吧?”“你先在门房住下,我问问小三再说。”
  小三进门作揖:“娘子,宋宁这厢有礼了。”“小三,你以后可别这样了,你摁住人家在后面挤揉可丑了。”四春说:“三,坐下喝茶。”“二哥,你的飞盘真厉害,把那人的下巴骨打掉一块。”“他不拿暗器不会挨打,谁知道他的暗器有毒没毒?”
  小三说:“他有暗器?我咋没看见?”“这是他的暗器。”“好俊的柳叶镖,这是啥字?”“这不是字,是开口大笑的符号,他是太行神镖柳逢喜,赫赫有名的太行五虎之首,他来庐州干啥?”“你用盘子砍的他不会说话了。”“让他写!”“你看看他带的天书。”“他来杀马武?”“哪有马武?”“刀梅刀季,三番子的黑话梅是五,季是四,杀小四还是杀我?”“肯定杀你!”“我留个遗言吧?”“说,小三听你的。”“给钟芳一千银票。”“煞风景,我想趴她身上再研究银票问题,我趴她身上还能说啥?”“给她!”“钟芳,这是一千银票,本来想给二哥的,他都遗言了,请你笑纳了吧,这袋子里还有点钱,你一并笑纳了吧,你必须怀孕再回去。”“我跟常慧回去。”“二哥,你还煞风景?”“让丫头送茶来?”“我急不可待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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