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回 小三一路胡说过五关
小三伸着脖子左看右看，他说：“这熊孩子是大头，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你有大头。”
四春说：“三，坐下喝茶。”“二哥，泰安朋友都好吗？”“常空找个马盈盈，马盈盈一会也离不开男人，把常空治糊涂了；小五坏毛病改了不少，剩下一点财迷，他没财运，想钱财就倒霉，别人都是外甥打灯笼照舅，咱家可好？”
小三说：“别提了，我爹请个唱歌的，他听得摇头晃脑，我听不懂她罗罗的啥，我可喜欢那种婉转的腔调，于是乎，我办差去了姑苏，主要想办个会唱歌的。突然。你注意突然，由此发生了许多事故，我突然发现一个娘们带着两个闺女跪在路边，都脏霍霍的，我拿出一把大洋钱给娘们，哎，她拽着我就走，我没想入非非，只感觉正气贯长虹，原来她男人死了，我花钱买个正丧主，自封个叫花子御儿干殿下，摔老盆、柱哭丧棒。
“哎，她娘仨赖上我了，我顺便买个长巴子葫芦瓢，我家舞娘会弹琵琶，她们娘仨会唱歌，声音也挺好听，我熬了一个月才听明白，一朵茉莉.花，两朵茉莉.花，我让她带着茉莉.花去茶厂窨茶，二哥，人家娘仨都挺俊，我有大侠风度了，都没染指，你去相一个？”
四春说：“三，我化缘，你要饭，咱受惠慈善人家好几年，咱无力回报天下也不能祸害天下，你相中谁就娶谁，千万别祸害人家。”“欸，我不能祸害她们才举荐你这块咸菜，我爹对那娘们垂涎三尺半，俺娘想认女人当干闺女，里面有哭丧棒问题，俺娘只好认她个干妹妹，她女儿就叫我哥哥了。”“那娘们多大岁数？”“三十郎当岁？大女儿十三岁，小闺女十岁。”“你耍我？十岁就茉莉.花了？”“人家从五岁就会唱歌！十岁都炉火纯青了，你认为唱歌是长胡子吗？差一年都不长，哎，二哥，你一直没胡子，是不是与太监有点渊源？”“你回家逗寡妇吧！”
“不许下逐客令！开始说人话。二哥，四爷爷举荐我去合肥县当差，合肥县五个快班，不如历城县伟大，历城县七个快班，六个不在二十四节气，没皇粮，都是自己出去打食，合肥县也是这样，合肥县的大班头是四爷爷的徒弟，他让我们比武，我一亮三脚猫，跑了两个班头，揍趴下两个班头，，于是乎，我就当个小班头，我给他们的差事是找俸禄，他们可认真了，瞪着十三只牛眼鸡蛋里挑骨头。”“你不是早当班头了吗？”“你的座右铭是‘不吹不成气候’，从前是赝品班头，这回是正经班头，为人别当差，当差不自在。”“哦，怪不的你能随便抓老道。”
小三说：“我这大官不敢滥用职权，惹急县太爷真打板子，你姐挺好，哎！你别生气，我对咱姐不敢想入非非，你常慈姐姐挺好，她帮我破案不少，我屡立奇功，济南府买驴肉的王成业可不是好东西，他打听聂大哥，还让我进桑柳帮，我都答应了，他收入伙费一千大洋钱，我和小四把他灌醉了，他居然是柳树雄的小喽啰，他醉马刀枪的回客栈，他把自家的老婆弄死了，他也受了伤，我立马抓住他，他还给县太爷打暗号，县太爷把他杖毙了。二哥，你会让人家两口子反目为仇吗？”“常慈教的你？”“没劲，不说了。”
四春问：“王成业比划的啥暗号？”小三两手比划圈：“这暗号，”“这算啥？”“我不知道，县太爷问他啥意思他不说，问我这是啥意思，我说这是采花贼的暗号，他认为你和他是一伙的，县太爷气的鼻子都歪了。”
四春问：“三，你还有事吗？”“不许气急败坏！咱一年没见面了还能没事？那个连金花有点麻烦，她非你莫属，我让她嫁给包励，你可别气急败坏，她跑了。”“她跟谁跑了？”
“二哥，不许气急败坏，她不是跟和尚跑了，跟一个大男人跑了。”“她都非我莫属了又跑了？”“二哥，不许恼羞成怒，她跟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跑了。”“挺好！”
“二哥，包励看上燕展慧，燕展慧认识秦月花，我让包励娶了燕展慧，燕展慧说‘小三，你跟我沾光吧，你可以当四春的姑父了。’”“到底谁娶的燕展慧？”“谁娶的她不重要，反正她出嫁了，我不沾女人的光，你还是二哥。”“哦，”
“然后我们一块去济南府，秦月花把济南府的几个桑柳帮打发去见阎王，聂大哥感恩戴德，他娶了秦月花，然后一块去扬州，你不识字是毛病，我请你大舅哥写封信，秋原留下包励了。”
四春说：“没人找我？”“尔等听本班头慢慢道来，宇文月带回庙里三个男人，小四醋海翻波，让我去陪酒，一个人说四春不是东西，另个人说四春真不是东西，第三个人叫大健，他说四春实在不是东西，撅着‘无事忙’让这个怀孕，让那个怀孕，你让谁怀孕俺管不着，你不能让俺大娘怀孕，我挺生气。”“你认识大健？”
“二哥，大健叫铁拳无敌，我不认识大健可认识道士，嘿嘿嘿，不告诉其中的奥妙。他们骂的你鬼魂出窍，我挺高兴，小四火冒三丈多，于是乎，小四和他们赌上了，一把输掉我一年的分红，第二把输掉苗青一年的分红，小四说喝水不忘掘井人，于是乎！我把你分红押上了，小四坐庄，一把全捞回来还大赚，大健傻了，他说没法向太爷交代，于是乎！他们就鬼鬼祟祟，商量先抱走你儿子，要挟苗青拿银子，于是乎！我就原形毕露，一拳把铁拳揍到桌子底下，本班头一摔酒杯，衙役蜂拥而出，抓他们去打板子掌嘴，把铁拳打的哭爹喊娘，你猜道士是何方神圣。”“你把道士都睡了？”
“二哥，你只比我聪明一点点。我没你那么恶劣，动不动的让人家血流漂杵，我不愿意当搅屎棍子，可都和我海誓山盟了，宇文花最带劲，没完没了，她简直就是一块鸡肋。”“别客气，谁不知道咱三聪明？”“这倒是真的，我立马给太爷、静云娘写信，我这大的官寄信官驿得收寄信银子，我狠狠心给他二两银子，二哥，我不能让你落进他们的圈套。”
四春说：“还是咱患难与共的兄弟稳妥，我得罪张斌了。”“你给张斌做绿帽子了？没事，我给他做一筐绿帽子他还谢谢我，马芬实在够劲，管不够骂人，让她高兴了更骂人，骂的我鬼魂出窍，揍她她就喊救命，我比较知廉耻，乖乖的递上降书顺表。”“我装撞客揍了张斌，他休了马芬。”“哎！马芬脱胎换骨了，板作老驴脸和寡妇一样。”“有情况？”“有非常情况，她不是桑柳帮，是官府密探，我知道她是官府密探，还是宇文浩的密探，聂大哥说不能杀她，她侥幸逃过秦月花的飞刀，哎，秦月花是梁山秦明的啥孙女，她夸奖你蒙给她起名蒙对了两个字，你让她叫秦月容，她真名是秦月花，那个黑脸的才是燕展慧。”
四春问：“三，苗青坐月子时谁来看她了？”“咱娘啊，她带来一群儿媳妇，花里胡哨，苗青跪下哭了，刘长青去厨房帮忙没看孩子，喝庆功酒时刘长青回家奶孩子了。”“庆功酒？”“满月！四奶奶说苗青给华家立功了，我的饭庄去街上卖包子，腾出地方宴请咱娘，庐州土豪劣绅的太太小姐都来看陈药师，咱娘神人也，说几句话就知道人家啥毛病。”“这是望闻问切。”“寡人孤陋寡闻？”
“你扯了半天刘长青到底见没见苗青？”“二哥，你忘了？咱听说书的，从夏至听到冬至杨五郎都没见佘太君。”“三，我没空听你闲扯。”“刘长青不愿意见她娘，二哥，刘长青不如苗青懂事，我真后悔把苗青推给你。”
“舞娘咋会跳舞弹琵琶？”“她是檀槐殿的舞妓，她在苗青家叫五娘，我给她改名叫舞妓，老无常说舞妓不通，应该就叫舞伎，她被宇文浩糟蹋一百遍了，必须叫舞妓。”
四春说：“三，她是你儿子的娘，歧视孩子的母亲是家庭灾难，奶奶打儿媳妇的有的是，母亲挨打激怒儿子的也有的是，七八岁的孩子弄死奶奶的也有，打奶奶骂姑姑也有，从而导致父子反目的有的是，你慎思。”
“二哥说的是，二哥，我不如你厚道，宇文浩糟蹋我老婆必须遭报应？我把宇文凤、宇文花、宇文雪、宇文月都放在我家了，这些娘们大有宇文浩风骨。你说干啥都可以请神，吃饭请灶王爷，打醉拳请酒神，我都是请嫪毐，你说她们多恶劣吧，都把嫪毐都吓跑了，我一个凡夫俗子实在顶不住她们蹂躏，我只好吹乎常慧是真嫪毐，挂着铁链子不忘玩娘们，如何如何，等等等等，把宇文花吹得心旌摇晃，宇文花非得见你，这咋治？”“你到底想说啥？“我又胡蒙了？”
四春说：“说正事！飞天没在你家？”“她在我家和宇文雪把酒言欢。”“真的假的？”“真的假的都是你说的，飞天确实认识宇文雪。”
“她们都是宇文治化的走卒吗？”“这点错不了，慕容阳一蹶不振，这点慕容阳不如常慧了，常慧越撅越振，我说到哪里了？”“慕容阳一蹶不振。”
“这是真的，二哥，你得注意，你有正宗的慕容家血脉，可别一蹶不振。”“你还有正事吗？”“唵叹，小和尚听宋道爷慢慢道来，慕容阳不振了，她们都跟宇文治化走了，我趁人之危抓了她们，放在静修庵了，白天采茶，夜里采补。”“不许放她们，让常慈姐姐看住她们，飞天再敢勾搭她们锁在一块。”
刘长青问：“四春，你找我？”“你为啥不给母亲请安？”“我实话实说吧，小三趴我身上就说苗青如何侍候男人，如何带劲，他如何高兴，小三历来不用一个女人，我旁边还躺着王立春，我无地自容，我发誓再不见苗青了。”
四春问：“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你不说这事我还不生气，多少好男人他不找，找个卖主求荣的东西，我出门就抬不起头来。”
四春说：“大姐，你全家都控制在宇文浩手里，宇文浩给苗青指定的男人，不要说她一个弱女子，檀槐殿里豪杰如云都无奈宇文浩，你不是嫌潘贵升卖主求荣吗？你亲爹是宇文德，他没卖主求荣，你可以抬头了吧？”
刘长青吃惊地说：“宇文德是我亲爹？我亲娘是谁？”“大姐，养育之恩大于天，你就不能叫苗青一声娘？”“我亲娘是谁？”“她是五路口桃花馆的老鸨子，她叫尉迟皎洁，住在徐州葛仙翁家，我告诉你，亲情不可替代，娘再不好还是娘，儿女再不成器还是儿女，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常明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收殓他’，他临死还挂念刘长禄，刘长禄临死前踹了常明一脚，你得给孩子做模范，不然孩子照样对你这样。”
刘长青捂着脸跑出去，小三跪下磕头：“苗青，我对不起你，老嫂比母，我给你磕头了。”“你快去看刘长青！”“噢，告辞了。”
苗青趴在四春怀里哭了：“四春，我起誓不透露这事的，我以后和刘长青咋相处？”“她发誓不见你了，顺其自然吧？”“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谢谢你。四春，我没皮没脸赖上你的，你生气吗？”“孩子都有了，还生啥气？”
小三云里雾里说的事貌似胡扯，可挺重要，他想去秦月琴家问问，秦月琴必然问秦青霞好不好，‘秦青霞被绑票了，死活不知。’这话可不够一句，四春犹豫间飞天姗姗走来，慕家人都惕惕然有狐意，飞天笑着问：“夫君请用茶。”“哦，”
“你说的模范是啥意思？”“这是铸神用语，模子就是样子，你见过我做蜡样，用样子反的型腔叫‘范’，我口不择言，说了铸神语言。”“小铸神，你去哄哄苗青吧？”“哦，”
仙子正安慰苗青，四春一时插不上嘴，两个娘们坐椅子，他只好在床上打坐。
仙子问：“苗青大姐，你小时候家里让吃肉吗？”“女孩哪有吃肉的？可以喝肉汤，五幸都不许吃，佛家道家不忌辣椒，女孩不许吃辣椒，怕脾气暴躁。女孩鞋上有银铃，活动大了不行，老妈子丫头先受训斥，然后锁我屋里，女孩不许大步流星的走，更不许跑，两条腿的游戏只有秋千，打秋千不用劈腿，一条腿的游戏可以随便玩，跳房踢毽子摸老鸹，你会摸老鸹吗？”“不会。”“蒙上眼，一条腿跳着摸别人，别人站那里可以移两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不一定摸到人家。还有撞拐子，两个女孩都搬着一条腿跳着撞，两条腿着地算输，这些游戏都不伤人。夏天最好了，热的我哭，我哥哥带我去北大湾，怕钻进虫子，老妈子给我戴上护阴才许下水，长清经常决河，不管男女，必须学会游泳。
“太原女孩子只许‘拾子’踢毽子唱歌。”“唱啥？”“山西老百姓唱的歌啊。”“山东女孩不许唱民俚歌谣，诗词讲究平仄格，凡是诗词都可以吟诵，也可以弹唱，其实只有枫桥夜泊还上口，别的诵诗词总感觉诘屈聱牙，秋大人说‘古今音律不同，’，不顺口的可以抹去字的棱角，你听我吟咏李商隐的夜雨寄北；问君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降（涨）秋淇（池）。活（何）当共剪西愴菊（窗烛），话却巴山夜雨习（时）。这是先生教的临时抱佛脚的办法，认真研讨得查五方元音，大差不差吧。’”
“秋大人挺有学问吗？”“可是，他母亲是秦家的闺女，秋大人、济宁州黄大人、秦耕先生，青州的曾家骥，他们是同学，都在历山书院读书，一年交给书院二百四十两银子，平常还得孝敬先生茶叶、酒菜，先生都是大官致仕的，上午教书，下午侍奉客人，一杯清茶一壶酒，抚台臬台都去凑热闹，学生听人家讲古论今，人家没白花钱，都当过三品官。”“大姐，你唱唱枫桥夜泊？”“紫菱，取琴来。”“嗯，”“别吵醒他。”“不会，静云娘天天晚上给他父亲弹唱阳关三叠，越有动静他睡的越安稳。
苗青净手焚香，调琴弹唱：“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愧（客）船。唉！万里山河无灵气，几千年来风活（和）雨。蝼蚁碌碌求活命，祈求苍天降化世。活习（何时）降化世？天涯人啊，对愁眠。”
苗青继续弹唱，仙子翩翩起舞，翠屏进来送茶，她笑着说：“呵，载歌载舞了？累了吗？我煮的绞股蓝，都试试。”
苗青笑着说：“我回去看孩子，让紫菱来陪你们。”“你留下不行吗？”“孩子比这事要紧。”“噢，”
飞天笑盈盈的进门来，仙子问：“飞天，你还不歇着？”“我来看看他就走，”
飞天问：“四春，你喝水吗？”“喝一点点。”“你别生气，我找宇文雪打听事了，放心吧，宇文治化比你差远了。”“阿弥陀佛，施主尘缘未了，跟老衲睡吧？”“哈哈哈，老和尚，先让仙子侍奉你，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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