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回 常慧回忆日照行

  常慧说:“四春坐下,李公子让叫花子移风易俗,不发压岁钱了,他这法好。”“哦,我的压岁钱省下了。”“双可还没移风易俗。”“两可,给你个金克子。”“我这么大岁数哪能要你的钱?”“拿着吧,算个吉祥物。”
  常慧瞪着眼问:“还真有压岁钱?我明天移风易俗!”“你磕头吧?”“混账东西!我是阿门!”
  四春掏出信物说:“俺不说你混账了,认识这东西吗?”
  常慧说:“你就作死吧!”“哦,我好像跟你去海边作死了?”“不错,我可是出官差,你也是官差?”“和尚出官差?慢慢鼓腮帮子。”
  常慧说:“你记得二仙教教主柳树雄吗?”“我只记得刘澍。”“柳树雄进过历城县大狱,把我无端抓进去蹲了三天大狱,”“我咋不知道你有这道业?”“混账!你咋交的魏家朋友?”“哦,我在大明湖里玩了几天。”“张老三让我蹲几天,他筹备钱救我,柳树雄给我一封信,让我去莱芜找他弟弟柳树新筹备钱,我出狱就被马通请去喝酒,马通派人送我去莱芜,记得我抱你骑马了吗?”“你有点厚颜无耻,把链子锤挂我肩膀上,走路的都认为我是苦行僧。”“胡说!你自己骑马,带着俩蓑衣。”“不是你抱着我吗?”“混账!到莱芜以后你才自己骑马!”“泰安!糊涂和尚。”
  常慧说:“不管哪里,有这回事就行。柳树新是莱芜盐巡子,他被生铁佛打伤了,我和柳树新有一壶,他给我这种手巾,让我去日照告诉石凤法师他被生铁佛打伤了,我不愿意跑远路,官差逼我去日照,别的你都知道了。”“好像死个人?”“就是柳树新死了,他伤的不轻,他老婆让咱帮忙救他,你背他回来找马老三,死在杠铺门口,临死喷你一头血,别的咱不知道了。”“半路上好像救个和尚?”“就是救的石凤法师,他被日照当地的海鲨帮打伤了,咱没见海鲨帮,你把他背回石凤寺,所以招待的咱挺好,派两个小和尚陪你到处跑。想吃啥吃啥,都是让你吃饱。”
  四春问:“我记得除了吃饭就是玩,在海里吃海蜇蜇肿嘴唇。”“我告诉你见事不好撒腿就跑了,你跑了我就放心了,傻呵呵的吃啊玩啊,石凤法师不是好鸟,当地人说他们是东洋人,他问的可详细,问柳树雄是干啥的,为啥抓的柳树雄,谁抓的柳树雄,在关哪里,牢头是谁;柳树新住在哪里,家里几口人,谁打伤的柳树新。我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就胡扯,有问必答,泰安三蒙还怕他?”
  “那两个官差跟咱去的日照,咋没跟咱回来?”“他们不敢进石凤寺,在客栈里病了,官府送他们回来的,回家就死了,柳树新死了,柳树雄死了,咱没死是大命的。”“啥意思?”
  常慧说:“我琢磨官差在日照吃了啥不好的东西才得病,柳树雄是被杖毙的,柳树新伤重而亡,你忘了,我回到泰安也拉肚。”“你让我煮锅螃蟹路上吃,一个钱买了一口袋,你吃到莱芜,你吃螃蟹拉肚子,可别赖人家。”
  常慧说:“算你有理,有笊篱!你为啥不拉肚子?”“别没出息!我要半天给个螃蟹腿,还好意思说呢。”“哈哈哈,我为了让你练腿。”“我看见好几次开战,谁打谁?”“日照三大帮盐枭,石凤寺是最大的盐枭;当地海鲨帮是第二盐枭;莱芜长运帮势力差点,海鲨帮、长运帮看不起石凤帮,盐枭都该砍头,你可别作死。”
  四春问:“咱路过一个蛤.蟆不叫的地方叫啥池子?”“哪有.蛤.蟆?”“你说诸葛亮啥?”“诸城!诸葛亮是诸城葛氏,你鬼头蛤.蟆眼的蛤.蟆就不叫了?”
  四春问:“咱路过一个阴森森的地方叫啥名?”“博山黑山沟!从头进去,两边太陡,一直走到淄川才出来。”“你说梁山伯李达拿大爹?”“梁山泊!哪有梁山伯?李逵手持两把大斧!还李达拿大爹,回来走的沂水,不如诸城路好走,咱走迷糊了,十里八里没个人,你都是请教山神爷,一扔鞋,‘常慧,山神爷说往那走。’,你的山神爷让咱走了半个山东省,不是黑山挡着到日本国了,。”
  “你说的梁山伯李达拿大爹!”“拿祖宗!你蒙的我头疼。”“常慧,没梁山伯为啥有孟姜女哭长城?”“唵呔!听高僧慢慢道来,孟姜女哭倒长城八百里,砸死民夫八万人,秦始皇派人来宋朝抓梁山伯,梁山伯和祝英台变成蝴蝶去找孟姜女了。记住了吗?”
  “原来你是开辟鸿蒙第一蒙?”“滚!”“滚就滚!你当是我怕你?”“哈哈哈,”
  *
  正月二十妙慈让飞飞张罗给四春办喜事,飞飞看看名单问:“只有秋静练、范文静和他拜堂?说好有范文绚、娇娆、苗燕的?”“你去问问她们吧。”
  任凭飞飞巧舌如簧范文绚也不答应和四春拜堂,苗燕怕怀孕也不答应拜堂,娇娆怕应誓也不答应拜堂,飞飞一生气把范文静也抹去,只让四春和秋静练拜堂,范文绚火急火燎找飞飞,飞飞说:“长幼有序,范文静是二姑娘的轿子,往后打打,你答应和四春拜堂才能让范文静和四春拜堂,不然就让范文静等成老太太。”“我拜堂不入洞房行吗?”“这事可以答应你,拜堂不入洞房可不吉祥,随便你了。”“飞飞,我这辈子跟定四春了,以后再说入洞房行吗?”“你最疼四春,我想报答你,不识抬举!不管了,你张罗吧。”
  范文绚张罗四春的喜事,四春和秋静练、范文静拜堂了,然后新娘子各自回房喂孩子,范文绚说:“四春,你上床歇息吧?”“我去套兔子。”
  小五说:“四哥,我没兔子套了!你给做几个?”“我急着做孩子!哪有功夫做兔子套?要不你帮我做孩子,我帮你做兔子套?”“俺找别人去套兔子。”
  “小五,我教你的导引术练了吗?”“练了,我三个月没睡女人了。”“小五,我不是不让你睡女人,你那种办法不对,哪有一天到晚赖在床上的?你这身体十天半月来一回吧。”“四哥,我只剩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娘们了,她闺女在你家住,帮花善看孩子。”“已经给她定亲了,你也认识,就是窑大工的小儿子锁住。”“咋没让我去喝喜酒?”“人家没请客,我只喝碗茶,还是在我家喝的。”“四哥,小石榴还没成人。”“定亲,又不是过门,她娘同意就行。”“唉,你家会处事,跟我一年都没给她定亲。”
  “小五,别套兔子了,网麻雀吧,麻雀去毛,去嘴去爪,去肠子,七个麻雀捣成泥,加一把韭菜籽粉继续捣,做成酸枣大的丸子,一次七粒,一天一次。”“也是壮阳药?”“比吃狗肉好点,原方是蛇床子粉捣麻雀,蛇床子有小毒,有人改成韭菜籽了,据说效果更好。夏天容易发霉,你可以用麻雀韭菜做水饺。”“谢谢四哥。”
  *
  四春发现了缘和悟性鬼鬼祟祟地走在前面,四春跟在后面,这二位出家人的行为让四春惊奇,悟性整理兔子套,了缘栓兔子套,看来了缘套兔子炉火纯青,他栓几个看看地势再栓,栓了一百多个套匆匆往回走。
  四春拱手:“二位过年吉祥?”“四春?你这是?”“俺也想套兔子,小五把套子借给你们了?”“阿弥陀佛,小五让俺栓套子,不栓不管饭。”“我管饭,饭庄请?”“不好意思了。”
  了缘不再装腔作势,他突然抛却佛祖返璞归红尘,他说:“趴海参不挡口,不如扒肘子;肉苁蓉焖羊肉补肾壮阳,可以吃得;牛鞭不错,怕是他们不会做,不用枸杞子、韭菜子、菟丝子煨焖效果不大,来个烧牛鞭吧;咋没麻雀?麻雀去毛爪和蛇床子捣成泥,为桐子大,早晨空心服七粒,神效,悟性可以作证,”
  悟性说:“这里是饭庄!不是药铺!”“我教四春补肾!”四春说:“了缘,你别担心我,按你说的上菜?”“阿弥陀佛,”
  神秀笑着说:“四叔,先给你几个小菜用?”“大姐,随便你了。”
  了缘瞪着眼吃惊地说:“金钱肉算小菜?”“这东西再好也不算大菜!往嘴里塞牛鞭不成敬意。”“这是好物件,太好吃了,比红烧牛鞭好吃,悟性吃啊!”
  悟性超凡脱俗,色既空空即色,大大方方的往嘴里塞牛鞭。
  四春和了缘连干三碗,了缘开心了:“四春,你可不能笑话俺孤陋寡闻,俺才知道你是打死生铁佛的英雄好汉,生铁佛不是好东西,他早该死。”
  四春问:“他咋早该死?”“这人言而无信,他净杀俺弟兄们,我亲自出头在沂源抓住他,我爱惜人才,他也发誓效忠桑坛主了,桑坛主让他管一路盐枭,哎,他伤好了就返水,杀了好几路盐枭,他不管老婆孩子全杀,吓得我好几年不敢和他照面,原来他投靠了黑龙会,黑龙会主要想灭桑柳帮,檀槐殿是以宇文浩为首的桑柳帮,黑龙会说桑柳帮是土匪,黑龙会出手就是土匪做派,打着桑柳帮的旗号到处行凶作恶。”
  四春一笑:“你这本事还能抓生铁佛?吹酒!”“我说桑坛主了,桑坛主用**放倒他,揍他不轻,他不怕揍,灌他辣椒水,呛得他咳嗽三个月。”“不孬!喝一碗!”“喝!”
  无悔问:“四春,你咋杀的生铁佛?”“用真才实学杀的他,他也算好汉,始终没用暗器。”“真的吗?”“不是金的就是银的,大姐,你是谁的女儿?”“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宇文治化的女儿。”“大姐,我说句实话行吗?”“说吧!”“凡是宇文浩赏给人家的女人,头一个必然是他的孩子。”“胡说八道!”
  了缘说:“欸,四春说的不错,我爹为啥不要宇文静婳?宇文浩给我爹的女人七个月生的她,静婳七岁就把他送回西苑了,你也够呛。”悟性沉默了。
  四春说:“了缘,你爹是常春仙翁吧?”“是啊!”“你相信他劫财劫色吗?”“别说了!我知道你打他三拳,樊狗肉烧了太极观,樊狗肉叫啥名?”“我只知道他儿子叫樊锁住,他爷们不是沛县人,前几年他们住在微子岛,在沛县开狗肉汤锅,我和他们不熟。”
  了缘故伎重演,又用双手比划圈,四春点点头。
  了缘说:“失敬!失敬!”“我不喜欢柳环儿,不在桑柳帮了。”“噢,我知道你是谁了,环儿不喜欢你了?”“我先不喜欢她的!”“哈哈哈,你还是副帮主?”
  了缘说:“我啥都不是!劫后余生之人招摇撞骗而已。”“噢,你挺实在,你知道总坛的情况吗?”“海鲨、长运联手了,石凤帮举步维艰,带头反黑龙帮的居然是二护法马功臣,黑龙帮这二年没干好事,年前杀个娘们,还是天地报应的娘们,没几天灭了景阳岗盐库。”四春说:“黑龙帮还说桑柳帮土匪性质,你们和桑柳帮如出一辙。”
  了缘和悟性窃窃私语
  了缘说:“你能给莱芜送个口息吗?”“找谁?”“认识柳树新吗?”“你自己去找他吧。”“俺没盘缠。”“找柳树新不用盘缠,拿根麻绳找棵歪脖树就见面了。”“你能借给俩钱吗?”“你不是有五万银票吗?”了缘沉默了。
  悟性叹口气:“唉!和尚,你和神檀子不干好事,你再执迷不悟命在旦夕。”“不许吃醋!”“你拿男人采啥?”“你不懂!我爹亲自教的我,错不了。”
  四春笑着说:“过几天我去石凤寺,一路同行可好?”“我,我不去石凤寺。”
  四春说:“了缘,我和宇文治化有点小耿耿,我找他切磋两招如何?”“哈哈哈,你这两下子找我大哥?”“你大哥武术超群?”“我显摆一下如何?”“请指教!”“我去去就来。”
  四春问:“悟性大姐,他想干啥?”“他去小便,回来吸酒,然后让我喝。”“尿到碗里喝?”“那有啥意思?”“他能吸多少酒?”“半碗吧,”“呜呀呀呀,世上还有这等神功?”“你开开眼吧。”“大姐,这是妖术,你跟我吧?”“你会采阴补阳吗?”“不会,”“那就没得商量了,我喜欢男人采阴补阳,他采不动我,我耐久战。”“你和猪一样?”“哈哈哈,”
  了缘一褪裤一股大粪味冲出来,四春拱手:“五体投地,告辞!”了缘喊:“哎!你结账了吗?”四春头也不回的走了,神秀笑着说:“四春和谁喝酒都是他结账。”
  了缘问:“四春咋生气了?”“他讨厌别人骗他,你一会说宇文治化是你爹,一会是你大哥,我都感觉你没实话。”“嗨!为这事生气啊?小毛孩子不懂混世,说了实话误了自家。”
  常慧拱手:“桑金弟别来无恙?”“你是?我不认识你。”“你不打死柳树新就认识我了。”悟性说:“桑金弟,人家啥都知道了,你还说瞎话?”“唉,无悔,黑龙头在谁手里?”“柳环儿把手绢传给一饼了。”
  “一饼的真实姓名知道吗?”“他是山西人,叫落西山。“完了,我忌讳西字,还落西山?我怕是活不到莱芜了。”张班头笑着说:“柳树新死在泰安,你得先在泰安过堂。”
  常慧说:“别慌,了缘,和尚的老婆咋称呼?”“常慧大师,我把悟性托付给你了,你叫她小琐就行。”“我怕锁,给你留三个月,过期不候。”
  “常慧大师,你的俗家姓氏咋称呼?”“贫僧姓甄名嫪毐。”“真嫪毐?”“然也
  悟性流泪了:“我是奉命杀黑龙会的,谁知道五个人里面有两个黑龙会。”常慧开心大笑:“哈哈哈哈,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有啥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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