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回,无风三尺浪

  四春直奔济南府,上午到了李长孝家,四春说:“飞天姐姐,你去盐运府看看秦青霞,有事回来告诉我。”“你不去了?”“老衲流年不利,上回吃了四十水火棍,把我的牛皮癣都打掉了,不可造次。”“哈哈哈,”
  外面有木鱼声,苗凤问:“四春,挖给他一碗米行吗?”“别搭理他!”“出家人也不容易。”
  外面化缘的火了:“哎!你们听好!我不大会化缘,你们还不打发和尚?”“打发和尚?老叫花子!你三句话不离本行!”“飞飞?你从哪个庙回来的?”“快进去!”
  常空又火了:“四春!你没听见我敲木鱼吗?”“你不会化缘!”“噢,忘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坐下吃吧,”“你没喝酒?我自己喝。”
  四春问:“飞飞,那边没事吧?”“没正事,有怪事,丫头、家丁在灵堂里,家眷都在帷后,冯泰的老乡扒开帷子向里看,一下子吓晕了。”
  四春问:“除了你还有人作怪?”“一个衙役说冯泰死的蹊跷,主张重新验尸,一位师爷说他得了失心疯,让衙役掌嘴,真把他打成失心疯了,我问张大哥了,张大哥说冯泰绝对是病死的,张大哥是济南府第一仵作,他不会看错吧?”
  常空说:“张斌他大哥绰号叫张弯眼,张弯眼扒拉倒个三十年了,他不会看走眼,人家师爷不想多事是真的,也许是给秦耕留个面子,只能说人家会来事。”“常空,你一嘴插进槽里。”“你这一嘴可是插进屎盆子里了。”“我不敢说拱你的嘴。”“哈哈哈,苗凤给我找个热炕头。”“大白天哪有热炕头?”“我去你热炕头睡一会?”“臭叫花子!你去四春床上睡!”“哈哈哈,有个窝就行。”
  飞飞说:“我好几天没睡觉了,困死了。”“哎,飞飞,我的炕挺热,你和四春去睡一会?”“四春,咱去睡觉吧?”“哦,”
  飞飞说:“四春,我不让秦青霞守灵,我说你守灵是咒四春,她非得守灵,我费尽口舌劝她,她还是固执己见,你以后不许碰她!你再碰她就是招惹寡妇!记住了吗?”“记住了,你们没找叫花子帮忙?”“张斌找了十二个叫花子,没叫花子谁能跪好几天?人家叫花子没人就嘻嘻哈哈,来人就大哭。”
  “叫花子家又没死人,人家为了吃顿饭而已。张斌没让叫花子替秦青霞?”“还用叫花子吗?紫鹃满可以替秦青霞。“”可也是。你去告诉秦青霞,让紫鹃顶灵,秦青霞敢给冯泰当寡妇就别让我帮忙了。”“秦家不用你帮忙了。”“我去找秦青霞,肚子里揣着我的孩子给人家发丧?”“你闹腾啥?咱不管她就是了。”
  飞飞说:“哎,只有侍剑没守灵,紫鹃不愿意给冯泰守灵,她问我怎么办,我让她跪一会装病,她就装病了,我找个叫花子和秦青霞一块守灵,窝囊秦青霞。”“飞飞,处朋友得放眼量,一句话就顶哪有朋友?”“我们发誓共同侍候你了,她轻而易举的就抛弃你?抛弃你就是抛弃我,我都想杀她,我不管她了,让飞天照顾她吧。”“别说了!”“我再说一句,我要挟她留下孩子,她说静云娘答应让孩子姓冯了,咱还要回来吗?”“哦,”“你睡着了?醒醒,我给你生个糊涂虫,哈哈哈。”
  晚上都在货栈见面,秦月寒有事不能来,紫环知会大家以后匆匆走了,张斌说:“官府雇佣了韩家杠铺送灵柩,咱好像没事了,常空想想还有么事?”“吹鼓手下乡没事找事?要不我当孝子?”
  张斌说:“太好了!”“你可得当贤孙?”“老叫花子!你光沾我便宜?”“成交!”“我还搭上点么吧?”“太好了!搭啥?”“搭上马盈盈?”“中!”
  张斌说:“唉,我真当三孙子了,曾都司让我带十名绿营兵送灵柩到埠阳,这一路风餐露宿够受的。”“张斌,你这五品官送四品官正当其位,我给你记家谱上;某年某月某日,张守备充当孝子贤孙,扶盐运使冯泰之灵柩回故园。”
  四春承上启下:“威哉!伟哉!呜呼哀哉。”
  常空说:“落款;张斌者,水泊梁山好汉抹手屎张青之后也。”“闭嘴!”“好家伙,官威赫赫了?老叫花子退避三舍,四春快去挖茅坑!”“哦,我也是拉屎现挖茅坑。”两个人屎遁了。
  四春和常空跑回家喝茶,苗凤问:“秦家咋不用我们了?”都摇头。
  飞天回来了,她高兴地说:“人家不让我帮忙发丧了,我最讨厌帮忙发丧,哭哭啼啼,劝了这个,劝那个,口干舌燥,费力不讨好。”
  李长孝说:“都歇了吧?”“啥?这就睡觉?四春陪我喝酒!”“中!”
  四春先把大皮袄铺在常空床上,两个人高高兴兴喝了三碗酒,常空倒头便睡,嘴里还嘟嘟囔囔:“四春,你铺皮袄就不怀好意,你把我放挺了,四春,”“常空,你喝茶吗?”
  常空说:“不喝茶,四春,有些忙不好帮,你得罪了秦家,你知罪吗?”“我明白,你好好睡觉。”“你撑得慌可以去装孙,给人家做孩子算啥事?你给盐运使做绿帽子,弄得我也灰头土脸,我登门给人家帮忙发丧人家都不用咱,仨黑的俩白的,这没脸是谁的?”“智者千驴,其中有你”“唉,我最担心孩子和你反目成仇,这话是轻描淡写。”“常空,你说的不错,我得想想。”
  家里都埋怨四春,妙霞说:“这时候都怪四春不检点了?那天是他的十五岁的生日,秦青霞火急火燎的要孩子,事是我策划的,四春迷迷糊糊地都不知道谁在床上,他两年都不知道有秦青霞这个人,也不知道她有孩子,这些年都没事,冯泰都没说闲话,轮到你们说三道四了?你们定夺吧!怎么处置他!”
  李长孝说:“就是秦家毛病多,这事不要说四春是孩子,他就是大人又能咋地?秦家爱面子也不能往自己脸上糊屎吧?这事闹得,一定是张斌胡说八道。”
  苗凤说:“四春就不是东西,你听他那话‘你怀孕了吗?’好像他有多少瞎包种子。”
  妙霞说:“嫂子,小念春也是瞎包种子?”“哈哈哈,俺儿可不是瞎包种子,我知道四春是好孩子,他弄得乱哄哄的气死我了。”
  李长孝说:“细细想来张斌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秦家也不敢扬和,咱家也不能宣扬,秦家还有个紫环,这娘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不许张扬四春的事,记住了吗?”“记住了,熊样!和该你八吊钱一样。”
  妙霞说:“我去和飞飞商量,让四春快离开济南府。”李长孝沉默片刻说:“也好,”
  妙霞问:“四春睡着了吗?”飞飞说:“他睡一会了,”“飞飞,我的意思让四春快离开济南府,你说呢?”“你说的不错,下半夜咱包水饺吧?四春是聪明人,他吃完水饺就走。”“嗯,”
  更梆打五更吃水饺,飞飞说:“这是我包的水饺,请担待。”常空说:“这是啥?一个包子一块肉,三角葫芦头的咋滚?”“常空,飞飞忙活一夜不容易,你不吃给我。”“我吃馅子,你吃皮?”“少说话!”
  常空带着残兵败将向泰安退却,四春问:“常空,你当不上孝子耿耿于怀?”“我对你乱造孩子耿耿于怀。”“伟哉?威哉?呜呼哀哉?”
  常空哈哈大笑:“哈哈哈,哎!那个和人一样的,你去奔丧吗?”“常空,你旁边那个和人一样的是啥物件?”
  四春说:“袁龙哥哥过年吉祥。”“吔,四春兄弟见面发财,咱娘吉祥,咱弟妹都挺好?”“哥,都挺好,你老惦记济南府?”“兄弟,后面有外人,后会。”“后会!”
  四春带常空找蹬倒山喝酒,蹬倒山站在门外东张西望,蹬倒山喊:“哎!那个灰头土脸的和尚,你低头耷拉角的找瞎炮仗吗?”
  常空问:“你家没酒了?”“你早来一会多好,我连你一块砍了。”“大年下就**?”“反牢的抓回来三个,县太爷让砍了,侩子手迷迷糊糊,晃晃悠悠,一举刀就甩食,吐了人家一脸,人家呱唧呱唧吃了,砍头和剁肉一样,我实在于心不忍就替他砍了,人头落地还说谢谢大哥。”
  四春说:“怪不得牛肉便宜,都是你吹死的?”“我看见骆驼不吹牛,傻骆驼,你明白不?”
  常空问:“你站在门口等谁?”“**不能回家,等王成业超度我。”
  “老衲超度你便是,阿弥陀佛,傻驴蹄子煮半熟,山中无大王,你兔子装老虎,你这辈子是混蛋,下辈子准是二百五,地狱在眼前,去吧!”“哈哈哈,常空,你咋急的和猴子一样?大年下还能**?我想吓死你,咋气死你了?我正琢磨去哪里喝酒,咱去找王成业?”“背着我!”“中!”
  四春说:“王成业,你们过年好。”“都好,都好,家里都好。”“都好,”
  王成业挺高兴:“你们是第五拨来拜年的,第一拨是蹬倒山,蹬倒山进门忘了说啥,琢磨半天想起酒壶,喝了三壶酒才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拜年不能带东西,我明天来走丈人家。’也不知道谁是他老丈人。第二拨是秋菊,秋菊揪着蹬倒山的耳朵走了,第三拨还是蹬倒山,第四拨是柳花,柳花揪着蹬倒山的耳朵走,二位算第五拨,蹬倒山又来了?蹬倒山,你的耳朵吃苦了,吃个猪耳朵补补?”“补补就补补,喝!”
  四春端着酒杯说:“阿弥陀佛,王成业、赵亮,本来大和尚要谈禅机,你们前身是啥?来世是啥?”
  蹬倒山说:“俺商量好了,王成业下辈子当马公子,赵亮当驴公子,我骑着马,牵着驴去大集上等媳妇。它相不中人家不行,我真打他们。配完马回家好吃好喝好照应,都挺幸福。”常空开心大笑:“哈哈哈。”
  三嫂带秋菊来送元宵,秋菊说:“少爷万福,你尝尝元宵吧?”“谢谢了,让老人先吃吧。”
  蹬倒山说:“熊娘们,大年初一就吃元宵?吃多少到十五?”秋菊揪住她的耳朵问:“你大年三十喝醉了,半个月还没醒酒?”
  “秋菊,你再揪我耳朵别怨我不出力照应你。”“哈哈哈,少爷,咱救得那个娘们叫刘秀梅,她的两个闺女都不小了,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一岁,蹬倒山留下孩子照顾李老爷,俺搭伙过日子了,刘秀梅也是小姐,刘小姐和柳花一伙,我和李小姐一伙,我跟李小姐十几年了,咱这边挺好,刘小姐那边光吵嘴。”“哦,好好过日子,拉帮结派可不好。”
  常空说:“李小姐本来就不错,她是李公子的叔伯妹妹,我参加你这一伙?”蹬倒山说:“不中,不中,我不喜欢和尚。”“和尚更不喜欢你,所以我,哎?你们一伙一伙的干啥?”“哈哈哈,”哄堂大笑。四春说:“常空,你可能变成娘们了。”“哈哈哈,”哄堂大笑。“日,你们一伙一伙的睡觉啊?”“哈哈哈,”哄堂大笑。
  常空说:“我不喜欢睡觉,喓,蹬倒山混得不错了?全泰安没有五家吃江米元宵的,三斤大黄米换一斤江米面,真吃不起。馅子也挺好和四春家一样,元宵没大油不好吃,我都是用柿饼做馅子,三角葫芦头的可不好滚。”“常空,你挺笨,柿饼不能切四块,三角的不好滚。”“你的意思用囫囵个的柿饼?”“哦,”“合柿柿饼比碗都大?咋吃?”“你不会直接扔茅坑里吗?”“哈哈哈,”
  “常空,我得回家看娘,你走不走?”“这时候走半夜到泰安,你在城门外站岗?”“我的马快。”“我酒困了,你自己走吧。”
  没关城门进了泰安城,四春跪下磕头:“娘,四春回来了。”“你真没数,出去就五六天。”“娘,我跑迷糊了。”“淑女,开饭吧。”“哼!大家为了等你都没吃饭。”
  李环儿说:“四春,你陪秋大人喝一杯?”“小岳母,你怀孕了?”“哈哈哈,”哄堂大笑。李环儿说:“臭嘴!你管娘们怀孕不怀孕干啥?一句话让我输了十两银子。”“你们打赌了?”“不打赌还输十两银子吗?臭嘴。”
  燕展雄问:“四春,你见过这种标记吗?”燕展雄递给四春一块日本春宫图,在图的左上角图个黑龙头。
  四春说:“我十三岁就见过这种东西,还有句话,好像是春风化雨,黑龙腾飞。”“你咋见得?”“我和常慧拿着这东西去日照了,还有桑诗泰,桑诗泰运尸,走的慢点,我们吃了好几天螃蟹都没见到他。”“详细说说?”“不能详细了,再详细就是胡蒙了。”“你去问问常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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