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回 信使魂断除夕夜

  燕展雄板着脸不说话,四春问:“叔,你大年下就不高兴了?”“袁大人的信使没了,他腊月二十三到的泰安,这人不慎重,他在东岳饭庄吹吹呼呼被城防营抓住,这封信是那人腊月二十六托张把总送出来的,昨天就没了,这是袁大人给我信,里面还有安抚河南难民的两千银票,不知道袁大人的安抚难民的意思。
  “这里面漏洞百出,佟训喻让先压下这事,你说咋办稳妥?”“叔,城防营不能处置民事,这是最大纰漏,里面肯定还有等等,你没看仵作尸捡文谍?”“只有两个字‘暴毙’,所以我说里面有纰漏。”“叔,这事比较严重,你和二哥继续稳妥吧?”“哈哈哈,过完年再说。”
  女人们上水饺,飞飞喊:“吃午饭了,那头猪,不许多吃,你一会得陪老人喝酒。”“小敏,初一到初五不许动刀,你初一就动刀了?”
  “我把家里的菜都成馅子,用油拌了,吃三天饺子足够,只有韭菜香椿芽没动,都盖上湿乎布了。”“你挺勤快,有压岁钱了吗?”“嗯,我领了好多金元宝,给孩子了,还剩下三个。”“金元宝不方便,我不给你金元宝了,冰天,你发给小敏五个大洋钱,五吊铜钱吧,用着方便。”“我这就去拿。”
  苏瑞敏说:“我包了两样水饺,年轻人吃干豆角腊肉炸豆腐水饺,老人吃白菜蛋黄虾仁水饺,腊肉才腌了几天,和鲜肉一样。”静云笑着问:“苏瑞敏没歇一会?”“娘,我不累,这点活不算啥。”“四春明天去长清,你留下帮忙招待亲友。”“嗯,”
  飞飞笑着问:“娘,我可以去长清吗?”“家里只有你能说会道,你留下照顾女眷。”“娘,咱家只有那几个玉凤回娘家,不是说好范文绚替我招待女眷吗?”“你大姐、二姐初四来,三春初四初五来,咱家从初二亲戚不断溜,各地风俗不同,谁来也得应承。”“娘,三姐在太原过年吗?”“你三姐夫在晋中商会当先生,人家去太爷家回门。”
  四春说:“娘,飞飞怀孕也能骑马,她是铁肚皮。”“谁是铁肚皮?不许胡说!”“你忘了穆桂英在天门阵生孩子?”“又是一溜红光冲的天门阵七零八落摇摇晃晃?这是谁编的故事?”“民间传说,你的本事也不小,冲的我晕头涨脑。”“我这就揍你!”
  静云问:“飞飞和秋静练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二娘怕四春作践坐月子的,她诓四春的,四春是糊涂虫,他都不明白怎么怀孕,睡糊涂了就说鼻涕抹到狗腚上生狗。”
  慕凤至训斥飞飞:“多嘴!”“哈哈哈,娘在这里真好,我天天回娘家。”
  四春说:“凤至娘也说秋静练怀孕了,我糊涂不要紧,不能让娘落个说瞎话。”“哈哈哈,”哄堂大笑。
  秋云飞问:“二娘不会骑马,还有谁不会骑马?”四春说:“叔,都会骑马,秦青霞冬天骑马受不了,我得背着她,不管燕叔愿意不愿意,让他背二娘。”
  秋静练说:“四春!你也多嘴!”“你挺文雅,俺都是说‘噘嘴骡子卖个驴钱,贱在嘴上。”“不许说叫花子语言!”
  秋云飞说:“有劳燕大侠了?”“哈哈哈,还不应该吗?”
  燕月洁说:“我背婶子行吗?”别人没说话的,四春迷迷糊糊的说:“小岳母,你挺有劲,驼着人背着床。”
  静云说:“燕月洁打他一百藤条!”“嫂子,四春走神了,他在琢磨怎么把环儿姐姐嫁给秋大人。”“四春,我让你谨言慎行记不住吗?”“娘,我早记住了,我借小岳母的嘴用。”
  燕月洁说:“你这孩子,怪不得你说仙家不如人聪明,大年初一让你用了一把,秋大人,四春说的不错,咱家只有你可以纳妾,你若大年纪,也该有个年轻女人侍奉你老两口。”“哈哈哈,容我想想。”
  四春说:“叔,社稷为重。”“哈哈哈,说成合亲了,我得知会你哥哥,你家真好,家和万事兴,你们做肥皂足够家庭开销,秋静练的木业商会也赚钱不少,家里富裕了家务少,越穷越吵架,越吵越穷。”
  燕月洁说:“春天去扬州吧?都去。”四春说:“娘,你也去看看吧,我去年春天去西安,一路春风,一路桃花,在本的,慌慌张张没了诗拱。”
  *
  飞飞说:“对了,越没学问的张嘴就是在本的,好像读过多少书,秋叔学富五车,从来不说‘在本的’。”秋云飞说:“读书人更引经据典,子曰诗云就是引经据典,说法不一样就是了。”
  四春说:“叔,其实两个女人只要一心一意侍奉男人,家里过的更好,和田惠子说‘啥人里面也有好人,不可滥杀无辜,和田惠子教我炼玻璃,咱是大清国第一家玻璃厂,和田惠子被阮小三杀了,藿清明还派两个徒弟帮忙,我忙完就去找阮小三,让他给和田惠子披麻戴孝。”
  燕月洁说:“你朋友将乐康真好,他把藿清明的徒弟让天收了。”“哦,把他们扒光衣裳放冰上,再用冰盖上,一会就冻死,春天化冻就沉进湖里。”
  *
  静云说:“秦月寒也是初二中午从济南府向长清走,人家在段店过夜,四春,初三早晨去段店迎迎你妹妹?”“哦,”
  秦青霞说:“张斌、李长孝跟月寒来,不用去迎他们。”秋静练说:“切!张斌那两下子,四春打他真成了爹打儿。”“花旋子,你可别这样说,人家张斌没还手,他挺孝顺。”“哈哈哈,”哄堂大笑。
  陈洁说:“哥哥,俺也想去长清。”“妹妹,你不会算账,你见了苗凤娘都没说话的时间,她见不着你得来看你,她住好几天才能走,晚上搂你说话。”“真的吗?”“李叔是四叔的朋友,他得帮四叔招待姑爷,你算算住几天?”
  陈洁问静云:“娘,我想苗娘你生气吗?”“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生气?这说明苗凤从前挺疼你,也说明你不是薄情寡义的孩子。”“嗯,苗娘真的挺疼我,买点腊肉只让我自己吃,给爹一片,爹喝口酒吮一下肉片。
  “我在咱家所见所闻悟出一个道理,恩情用金钱补偿只是能力的表现,报恩得用心;罪孽也不能用金钱补偿,花多少钱人家也不会放弃怨恨,真心赎罪才能得到别人的宽恕。”
  燕展雄鼓掌:“小洁说的真好!”
  常空在外面喊:“拜年的来了!”
  静修进来作揖:“诸位过年吉祥。”他接着跪下磕头:“诸位长辈,静修磕头了。”
  四春扶起静修问:“吃了吗?”“谢谢,吃过了。”“坐下喝茶,”
  常空、青萍、马盈盈跪下磕头,然后落座喝茶。
  燕展雄拿出一枚金钱问静修:“静修,你认识这个钱吗?”“我花眼了,如果上面刻着缙云两个字就是我的。”
  燕展雄问:“能说详细点吗?”“这钱一套四枚,我留给夫人一枚,我还有三枚,我夫人芳名李缙云,她是山西晋中李知府的千金,老岳父曾经任东昌府知府,我父亲是兖州知州,我不是科班出身,我捐个从七品,我在临城县做过县丞……”
  常空说:“这个我相信,你只会玉腿八股文。”四春说:“常空,你刚得到马盈盈就懂得玉腿了?”“哈哈哈,静修净说实话,继续说。”
  静修说:“我兰封县做了几年知县,兰封县很穷,父亲去济南府任按察使,我又花点钱去了临城县任县丞。”
  四春说:“静修喝茶,你可别把瞎话了,你有的没的胡扯无非想编造更多的瞎话,你好好的还能让大家宽容你,再惹得人家火冒三丈就不好了。”
  静修说:“唉,我在临城三年,李家坐贪赃罪连累到我父亲,我也被革职,我去合肥县静修观暂住,把夫人和一妾留在静修观,带一妾回山东,路上遭歹徒劫杀。”
  娇娆说:“静修,警告你一句,罪孽捂不成功.德,你可以走了。”“唉,有问有答,哪有瞎话?”
  韩冰问:“静修,你还认识我吗?”静修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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