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回 秋云飞测字说空亡
“姐姐，谁长疥疮了？”“难民不少长疥疮的，我怕弄得泰安人人长疥疮，老三家的三黄膏用完了，从咱家拿了一盒，常空不许习武的长疥疮，啥武功秘籍？折腾孩子的瞎包学问。”
四春说：“妹妹坐下喝汤。”“老爷，我盛汤。”“姥爷？哈哈哈，这些都是你老娘。”
飞飞说：“不许调戏女孩子！苏瑞敏过来，坐在我旁边。”“嗯，”
柳环儿说：“敏儿是好孩子，她家卖馍馍卖包子，她爹招个**女婿，一家三口做生意，她流年不利，她爹突然过去了，她女婿把她典了二十个大洋钱办后事，二十个钱只给十四个，谁知道那男人拿钱跑了，大牛舍给她一口薄皮子，伙计们给她帮忙那个啥，大年下不能胡说。”
苏瑞敏说：“俺是曹州的，都叫俺小敏，住在花母娘左邻，今年十七岁，俺爹是镖师，他受伤以后才卖大包子，俺还没圆房男人就跑了，常空抽俺四十九下桃树枝，俺没晦气了。”
静云说：“妙慈安排今天的活络吧。”
妙慈说：“今年没有年三十，腊月二十九过除夕，上午各自做好各自屋里的活，秋大人写春联，四春和范文绚管送往迎来，苏敏淑女淑慧去做饺子馅，下午四春贴春联，大家一块准备年夜饭换新衣裳，傍黑天四春迎灶，请祖先，夜里柳环儿撞钟迎春，还有事吗？”
四春说：“柳小啥，咱家是孝义庵，这里好多孝义庵的人，孝义庵是供奉两个大闺女的，所以大闺女撞钟，柳小啥，你只有今年可以撞钟，明年淑秀就瓜代你，让妙慈姐姐教教你温良恭俭让，学好就可以晋升了。”“承蒙教诲。”
飞飞问：“小敏穿秋静练的衣裳挺合适，就不给小敏做新衣裳了。”秋静练说：“我穿啥？”“你不会做新的吗？”
柳环儿说：“不就是一身新衣裳吗？有布还愁衣裳？”妙慈笑着说：“把巧手忘了，库房里有布，你跟花善去选布。”
冰天喊：“范文绚姐姐，磁窑送来十驼子碳，要不要？”“要！我去看看。”
范文绚笑着问：“刘**，你亲自送来的？”“听说家里缺碳，我找了几个朋友，寻摸了点，别的年后说吧。”“刘**，这是三十个银元，请你收下。”“咋多给五个？”“过年了，干完活回家喝酒？”“大年下不麻烦了。”“兄弟们去饭庄吧，我早嘱咐好了。”“哈哈哈，范文绚是好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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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瑞敏问四春：“做啥馅子？”“这里有鲜肉、腊肉、大对虾、虾皮、粉条、豆腐、木耳、鸡蛋、大白菜、胡萝卜、南瓜、韭菜、菠菜、大葱、姜，随便你做，先做中午吃的大肉包子，我屋里有发面。”“这时候还有韭菜？”“济南府送来几捆，一斤韭菜二斤肉钱，你随便做。”“一个肉丸的包子并不好吃，我加点粉条白菜韭菜行吗？用一点点韭菜，借个清香味。”“中，我煮胡萝卜？”“胡萝卜做馅可不能煮，我来吧，包胡萝卜鸡蛋虾皮的素包子行吗？”“中！”
苏瑞敏问：“别人也在你家过年？”“哦，秋叔、燕叔都是我老丈人，他们讨厌光说‘过年吉祥，大吉大利，你安康、我挺好、全家好。’从前秋叔在庙里修道，也不回家过年，他都是年后宴请亲朋。”“他家里没人守岁吗？”“有丫头、奶娘，今年还有没过门的儿媳妇。”
苏瑞敏说：“你媳妇都挺俊，都笑眯眯的和观音菩萨一样，脾气都挺好吧？”“都挺好，家里除了冰天都不许大声吆喝。”“噢，”
常空鬼鬼祟祟的找东西，四春问：“常空，你找啥？”“找点酒肴，”“熟食都在库房里，找花善要。”
常空说：“哎，岱庙里张道长今天送三个字，河南老头去测个‘子’，兔子的‘子’，他问明年河南年成如何，张道长说‘劳而无获’，锯响就有末，干点就比不干好，咋劳而无获？”
四春说：“听本法师慢慢道来，子鼠丑牛寅虎卯兔，兔子吃草，老鼠吃粮食，老鼠去兔子家偷粮食岂不劳而无获？”“一通屁话！我端这锅炖肘子去喝酒。”“那是范文静下奶的肘子汤！你和小姨子争嘴？”
常空问：“谁的小姨子？”“她是我媳妇，你说谁的小姨子？”“我喜欢小姨子，我吃稠的，不耽误她喝汤。”“也是屁话！给你两个粉肚把，也是范文静喝汤剩下的。”“哈哈哈，你家净聪明人，老汤做成粉肚了？好吃！咋做的？”“老汤，加碎肉一把白面，一把地瓜面，料酒石絡子。”“真聪明，我拿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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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空问：“秋大人，你算出‘子’为啥劳而无获了？”“今日除夕是辛酉日，辛酉日在甲寅旬，甲寅旬中子丑空，想必张道长按空亡论事？测字最机动，适合心灵者用之，善钻牛角者用此法不灵。”
常空哈哈大笑：“哈哈哈，到此为止吧，说多了是蛊惑人心，我已经猜到明年河南出事了，喝酒！”
燕展雄问：“常空，你怎么认识马功立的？”“这话有二十多年了，我当兵打了十五年铁，当兵回来打铁为生，我的逍遥炉就在这庙门口，赶上连阴雨挨饿了，马功立是道士，他当时就住在四春那屋里，他看我好几天没做饭就请我进来吃饭，吃过饭叫花子请我去开战，然后我成了叫花子十二袋长老，可以吃十二省，叫花子头可以吃十三省，无知大小子烧的不知天高地厚，他到薛城就让犟驴打得鼻青脸肿，连山东都出不去还吃十三省？叫花子没正事，随便他们封我啥官，我还是打铁，可有了不花钱的住处，不花钱的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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