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回 金乌栖扶桑

  四春说:“花旋子,和田惠子死了,我刚捞上她来。”秋静练说:“我知道了。”
  “你家的事办完了?”“嗯,你走以后***了扬州。到家天还没亮,我爹燕叔也在俺家住的,我把事交代给燕叔就去咱家看和田惠子的**,老太太已经知道和田惠子没了,她说随遇而安。临来我告诉哥哥经常去看看老太太。”“你挺善良。”“你才知道我善良?”“从前的善良早忘了。”“哈哈哈,厚皮脸。”“老太太知道她大女儿吗?”
  “黄婉真善良,去看老太太两次了,给老太太两个丫头,留下两千两银子,和田惠子的丫头都嫁人了,一丫头给一百两银子,老太太也知道她三女儿还活着,她不让咱管她。”“咱就不管了。”
  飞飞说:“真倒霉,我爹又给我找个小妈,我学秋静练的雍容大度了,叫小妈个小姨。”“飞飞,你挺懂事,晚上亲个嘴。”“脏脸!不洗晦气不许碰我。”
  燕月洁说:“和田惠子知道回扬州必死,她**冬天腿疼,她不回家是不孝,回家必死,她说回家给**洗个澡过年死而无憾,桂香派晋豪婷儿带两个丫头一路护送,让护送的去庐州过年,和田惠子过了沛县就失踪了,晋豪不敢进扬州,他让两个丫头把东西送给老太太,他和婷儿跑了,这是惠子给咱娘做的衣裳,这是给你做的衣裳,还有孩子的衣裳。”四春流泪了。
  秋静练说:“夫君,人都有一死,别伤心了。”“我伤心的是失去一位良师,惠子非常有学问,她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了?我真想打死葛斌阮小三之流的混蛋,可是为了惠子杀葛斌不对劲。”“咱爹说了,他们办个汉奸事,你杀他们也是汉奸。”“所以我满腔怒火,所以我钻冰窟窿,所以我摸鱼,,难受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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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乐康扛来一口楠木棺材,将乐康说:“大车轱辘都冻地上了,我和瘦驴撒尿,冻得更结实了,我生气就扛来了。”四春接下棺材,燕月洁说:“你们喝酒去吧,我收殓她。”“给小岳母添麻烦了。”
  燕月洁混过义和团,还是红灯照的首领,她收拾死人炉火纯青,她收殓的和田惠子干净利落,四春把惠子放进棺材,燕月洁问:“不打棺釘了?”“不打!我还得回来看她。”
  将乐康说:“天寒地冻,不能挖土,把她厝在我仓库里吧?”
  四春看看鸡窝子式仓库,点点头:“大哥给做个门行不?”“中!我搬个船来堵门。”燕月洁焚香烧纸,四春磕头:“和田惠子姐姐,谢谢你教我炼玻璃,你在衍庆园好好修炼,我们会见面的。姐姐,你先在这里,化冻我再给你卜长眠之地,姐姐,四春告辞了。”四春挥泪告辞惠子的灵柩,飞身上马向济宁州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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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月洁说:“四春。静云药师回泰安了,咱也回家吧?”“走!”
  四春跑了一夜早晨进了泰安城,他径直去后院洗晦气,常慧说:“脱了裤头!”“让双可看去咋办?”“老衲的,”“驴鞭?”“哈哈哈,我是真嫪毐,你是小嫪毐,我可以说老衲硕大无朋,你没的说。”
  双可说:“常慧,让四春冻着你喝酒?”“哈哈哈,让傻小子冻一会吧。”双可说:“四春,我倒酒了,你小心点。”双可把一坛酒倒在四春头上,常慧笑着说:“老衲给你搓搓。”“让两可搓!”“哈哈哈,她搓也不要紧,大冷天还是我搓吧。”
  常空带青萍来了,于是大吃大喝,四春问青萍:“你怀孕了?”“嗯,”四春开心了:“常空,我给青萍安胳膊,你安腿?咱合作一个好孩子?”“哈哈哈,昨夜我刚给孩子安了胳膊,你安腿吧。”
  常慧说:“二师兄,你安的左胳膊,让四春安右胳膊吧?”
  双可说:“不许胡说孩子!”“还是两可懂事,两可,我敬你一碗黄酒?”“四春,我得慢慢喝。”“常慧,你是不是把鼻涕抹青萍腚上了?”“哈哈哈,还是四春聪明,青萍的孩子有我的一半。”
  青萍笑着说:“泰安五蒙前三名聚会了,你们就可着劲的胡说吧!”
  “常空,我想烧大瓦,你得帮忙,我看大瓦了,那是模子活,咱不会做模子。”“我会做模子,铸铜模行不?”“可行,必须烧黑瓦,瓦匠修房上去下来,红瓦脆,一不小心踩坏了。”“那就烧黑瓦,得用水飞泥。”“那是当然了。”“年后再商量,你把窑大工请来?”“中!”
  妙慈问:“你不去看飞飞?”“她在教寿儿、娇容变戏法,秦青霞教我妹妹车辚辚马啸啸,妙慈姐姐,秦青霞为啥把行(xing2)读作hang2?道旁过者问hang2人,hang2人但云点hang2频?”
  妙慈说:“前面还有句hang2人弓箭各在腰,hang2人是行伍之人,就是当兵的,大多都读hang2,也有读‘道旁过者问xing2人,xing2人但云点hang频’的,不知道古人行军能不能说话,现在军队在闹市行军都可以答讪几句,不知道古人了,一律读hang2比较妥当,也合平仄格,也不要只解为行(xing2)军的军人,也许问的当地的戒严兵卒,你说呢?”
  四春问:“还有那句‘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也不能当兵二十五年吧?”
  花善说:“人家说行人但云点行频了,频是多,新兵瓜代老兵,老兵许是再征回去当兵?也许没新兵瓜代就一直当兵?年龄大跑不动就西营田,去屯垦了。”“哦,不是济南府南边那个西营啊?”“我不懂当时的地理,不知道去哪里屯垦。”
  四春问:“妙慈姐姐,常春仙翁是扶桑人吗?”“这是西门仙子交给我的帕子,她说这是常春仙翁的桑柳帮信物,你先看看。”
  四春问:“树上一个黄鹂?不是两个黄鹂鸣翠柳吗?”“金乌栖扶桑!不是黄鹂落柳树,金乌是太阳车,也指太阳,传说金乌落汤谷,栖扶桑,扶桑泛指东面,现在说是日本国了。”
  “姐姐,这话不对,我去过汤谷,汤谷在南面,好远,莫非太阳糊涂了?”“不是前人说错就是后人附会,咱没闲工夫,不值得费脑筋。”“哦,”
  “仙子说常春仙翁在桑柳帮,娇娆说不要被‘扶桑’二字束缚住,桑柳帮的总坛在日照汤谷石凤寺,帮主是石凤法师。”
  四春说:“姐姐,我去过日照,从莱芜去的,路上遇见个老和尚,和尚受伤了,我把他送到金鸡寺。抽空把他从石头缝里挖出来。”“凤凰的凤!不许轻举妄动!”“我拿绢子擦鼻涕。”“这是花善绣的赝品,拿去吧。”
  “这是东洋春宫手帕,姐姐,日本女人会照顾男人,让男人省劲,哦,外言不入于阃,不说了。”“这是和田惠子告诉你的?”“嗯,她给我好几块这个,都忘了放哪里。”“糊涂虫,这就是你的,飞天交给我的。”
  “姐姐,和田惠子没了。”“别伤心了,她解脱了世间的烦恼,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许更好,你不要忘了她,女人希望住在男人心里。”“姐姐,阿娇说外国人把**割得七零八落,和田惠子说化学可以改变世界,咱没学问,只跟她学会炼玻璃,我惋惜她的早逝,她说下次教我做碱面,没下次了,她只是想给**洗澡过年,这点小事都不能兑现,我恨死荒木君了,也恨葛斌阮小三唯利是图,**这个折腾,那个折腾,都为自己不择手段的挖钱,我对大清国失望了。”“黑药不能做枪子吗?”“黑药真不能灌弹壳,发射劲头不足,硝还糊枪管,通条都捅不动,过六月走硝更没劲了。”“嬷嬷告诉我做硫酸了,咱娘严禁在家做危险品,爱莫能助了。”
  “花善姐姐来了?请喝茶。”“旅途辛苦了?”
  “花善姐姐,给我真的这个行吗?”“不行!真的交给娇娆了,她管江湖凭证。”
  妙慈说:“太爷让咱打探桑柳帮,你管住自己的嘴,除了咱娘、花善、娇娆不要告诉任何人,桑柳帮以檀槐殿宇文家族为本,宇文家原本党羽众多,无所不在,不要出师未捷……大年下不说臭话了。”“哦,”
  花善说:“你可别哼哈的不当回事,仙子交出这块绢子太爷才答应你娶她,太爷不想让她落到别人手里,只好让你娶他,桑柳帮在天津、日照、东海,势力最大,你查访桑柳帮不要滥杀无辜。”“桑柳帮是盐枭?”“你聪明绝顶。”“坏的冒尖?”“哈哈哈,”
  “花善姐姐,你从前给谁作法?”“檀槐殿的人都找我画符,咋了?”“人家说女人不能作法?”“法术鼻祖是九天玄女娘娘,娘娘是男人吗?糊涂虫!”
  妙慈笑着说:“四春,你确实太糊涂了,你不知道别的女人说得过去,连自己的女人都不知道?花善、娇娆是最干净的女人,青云也是最干净的女人,你不是也和青云也过夜了吗?”“青云还最干净?她都让静修玩成老茄子了。”“你没玩人家?”“妙春不让我碰青云,给我抹些药膏,青云哎呀一声就跑了,那药可厉害,我也爆皮了,和鸡毛掸子一样。”“噢,飞飞说过这事。”
  花善说:“妙慈别搭理他!”“必须告诉自己的男人,四春,花善从小没那事,娇娆、青云、范文静也没那事,花善告诉我她没那事不能生孩子,我告诉咱娘了,咱娘说这种女人行暗经,不影响生孩子。范文静因为没那事被婆家赶出门,你明白了吗?”“哦,说了半天玄女娘娘没月.事啊?”
  花善说:“糊涂虫!不许胡说!”“我哪糊涂虫了?你除了头发眉毛一根毛都没有,身子雪白雪白的,我不愿意说自己的老婆就是糊涂虫吗?”“谢谢你尊敬我,你从来不问我,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你。”“花善姐姐,你信奉天主教还想当玄女娘娘?”“我哪说当玄女娘娘了?”“姐姐,你也挺糊涂!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妙慈一笑:“花善,你说话太隐晦,不要怪四春糊涂,你们好好说话,我去看孩子。”“妙慈姐姐,我喜欢跟你睡。”“告诉你了,不许说这话,你记不住吗?”
  花善笑着问:“妙慈对你最好吗?”“我从五岁没了娘就跟妙慈姐姐,妙慈像娘也像姐姐,我当然感谢她了。”“哎,不许生气,咱爹和咱娘一见如故吗?”“我说了不许告诉别人,我五岁那年死了娘,咱亲娘的魂扑在静云娘身上了,静云娘抱着我哭死了,我去求泰山老**救我娘,泰山老**让百花仙子送我回来,亲娘的魂一直在静云身上,后来两个娘的魂合体了,模样都变了,变得和亲娘一样,咱爹和咱娘经常在一块弹琴喝茶,大姐二姐三姐都说静云娘和咱娘模样一样,我七岁死了爹,咱爹的魂晚上回来找咱娘,妙容净偷看,咱娘就打发她走了,现在咱爹还回来,咱娘屋里有动静不要偷看,我会元神出窍了,我天天晚上回来看咱娘,怕鬼鬼祟祟欺负她,爹来的时候我就回避了。”“不要乱说,坐你妖言惑众可不得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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