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回 不归路上多徘徊

  苗凤说:“袁龙让我告诉四春,他这次来是逼死冯泰,弄死韩继祖,你姐姐在盐运衙门?”“就是秦青霞啊,我不知道哪头炕热了,你告诉飞飞吧。”“也好。”
  飞飞说:“吃饱了,喝足了,本侠去都司府侍候小姑子了,飞天姐姐,走啊?”“嗯,”
  四春说:“飞飞,你别和三春闹玩。”“不闹玩算嫂子吗?你乖乖的,不许惹秋静练生气。”“哦,”
  张斌说:“最倒霉是马瘪古,最幸运的也是马瘪古,他破财免个大灾,刺客的幕后人是他三姨太的表哥韩继宗,赌近盗,jian1近杀,马瘪古怕丢人,他想出三千银子平息这事,诸位看这事?”
  秋云飞说:“马家家族显赫,这事可大可小,随便你处置吧,韩继宗是盐运副使,他肯定和马瘪古得利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不管他了。”
  张斌说:“死牢有天地玄黄,马五子关在黄字号就黄了,他给钱也不要,大牢里不敢要死人的钱。”
  四春问:“牢饭好吃吗?”“牢饭好吃麻烦了,都去坐监狱咋办?好粮食也得做的不能吃,加把炉灰,掺点沙子,不愿意吃的家里可以送饭,也可以定菜,一顿饭十两银子就行,犯人吃一半,狱卒吃一半,我教你一个省钱办法,一个月十两银子就可以买通牢头,让牢头照顾你,拳头硬的是大哥,好东西吃不到嘴里,家里多给牢头点钱住死牢,只有死牢是一个人,没人挣嘴,死牢有个不好处,往往闹鬼,怕砍头的就撞死在死牢房,狱不通风,鬼魂出不来。”
  四春说:“张叔,三千银子俺不要了,不能和当兵的挣嘴。”
  “哈哈哈,谢谢了。马瘪古的钱得打点当兵的、衙役、楞牛、常空等人,给在座的诸位送份厚厚的年货行吗?”“这办法还行,年货就免了吧。”“哈哈哈,等着吃对虾吧,李长孝,现今对虾一两银子买多少?”“现在贵多了,一两银子也就是买十对,卖给你算二十对?你省点钱,我赚个买卖人?”“成交!给我准备一百两银子的对虾,一百两银子的鱼,咱也牛一回,哈哈哈。”
  袁龙说:“李大哥,也给我来十个大洋钱的对虾,十个大洋钱的鱼,我有儿子了,回家热闹热闹,跟班拿钱。”妙霞说:“是!”李长孝说:“袁龙,你没耳朵吗?吃张斌就是了。”“我当是人走茶凉,张斌,我凉凉不凉?”
  “哈哈哈,你在我心里永远热乎乎。”“中!我还走不了,你带三豹四飙去监狱弄死韩继祖。”“这,”“这就凉了?”“大年下不能干这事。”“你咋这笨?让他招供,花钱买命,我不要钱了,你给县衙门的弟兄们分分,我这大官都挺苦,你们这些小官也好不到哪去。”“哈哈哈,你太聪明了,我去去就来。”
  四春说:“韩继祖花钱越多死的越快。”“四春,你这聪明?干杯!”“韩继祖老婆挺俊,袁龙再纳个妾?”“哈哈哈,我不要寡妇。”
  *
  秋静练说:“夫君,我也当一回好人,跟我来。”“哦,”
  秦青霞坐在客厅里喝茶,桌子上摆了几个小菜,秦青霞站起来万福:“四春万福,青霞有礼了。”“我有点受宠若惊。”秋静练说:“秦青霞,你说四春万福?能重新说吗?”“我不习惯说……”“大家闺秀不会妻妾见夫君之礼?你比苗青差大了。”
  秦青霞莞尔一笑:“夫君万福,妾秦青霞有礼了。”“我挺万福,你挺好。”“夫君请坐,秋静练姐姐请坐。”
  秋静练说:“四春,秦青霞去都司府拜见过咱娘了,咱娘不让张扬秦青霞进华家,让我照顾你们喝交杯酒。”“我喜欢喝交杯酒,花旋子,咱一块喝?”“一块喝交杯酒?”“你不是我老婆吗?”
  秦青霞红着脸说:“应该一块喝,侍剑斟酒。”“嗯,”
  秋静练说:“四春,你们歇了吧,我回去睡了。”“花旋子,你躺在旁边听房行吗?”“不行!秋菊扶我回去。”“嗯,”
  秦青霞说:“四春,我香汤沐浴了,洗掉了十年的屈辱和污垢,我身子柔滑吗?”“别说话,”“嗯,我想去泰安住。”“行啊,”“可是孩子不能改名,改名就没继承权。”“我不看重财产,随便你。”“夫君,我再给你生个女儿行吗?”“你喜欢女儿?”“嗯,”“我求求送子观音。”
  侍剑问:“大姐,他睡着了?”“他睡着了,你还没睡?”“还不到十点就睡觉吗?我在客厅里给你们看炉子。”“你去睡吧?”“大姐,我想伺候你们。”
  秦青霞说:“侍剑,我离开污秽之地再不回头了,我想写点东西,你陪他一会?”“嗯,可是,张斌那边咋办?”“你去问问他?”“我去问他了,听见嫂子骂张斌,我不敢进门了。”“张斌是有名的惧内,这种人的妾室下场都可悲,你想好了吗?”“咱在冯泰家也是天天挨骂,丫头在哪里不挨骂?”“你去睡觉吧,”“我想伺候你最后一次。”“没必要了,你去歇着吧?”“嗯,”
  秦青霞低吟:“不归路上多徘徊,苦海茫茫渡船来。承君雨露感君恩,二度春秋二度开。”
  四春问:“你叨叨啥?”“我吵醒你了?”“该打拳了。”“我起来给你洗澡。”“今天只练基本功,你睡觉吧。”“嗯,”
  四春练完基本功练套徐家枪,然后烧茶,秋云飞打完太极拳洗脸喝茶,燕展雄也起来了,燕展雄说:“四春啊,你打拳和打夯一样,不嫌累吗?我给你打套慕家猴拳,慕家注重轻功,要求跳得高蹦得远。”
  燕展雄打套猴拳,果然轻快无声,秋云飞哈哈大笑:“哈哈哈,你们道不同不相与谋,四春是以力降人的打法,脚踏实地步步为营,用在战场上,燕大侠的功夫,哈哈哈……”
  四春说:“叔,请用茶。”“谢谢,四春比女人都勤快,秋静练她们去哪里了?”“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袁龙想弄死冯泰,秦青霞有休书没婚约,飞飞去保护冯泰了,顺便偷婚约,秋静练替飞飞照看静澜妹妹,顺便教她一点洞房知识。”“你这孩子,话点到即可,何必多说。”“哦,我不会说话,我去茅房。”
  四春去嗷嚎张斌:“哎!那个婆子不怕的诸位,你钻床底干啥?”“我顾头不顾腚中不?”“可中,俺可不管了,马芬打死你咱也不管了。”“哪来的野种?三更半夜乱叫唤。”“熊娘们,你叫啥行行子?”“你等着!”“不等了,我进去揍你。”“噢,四春啊,你去厨房给我拿裤头来?”“中!”
  四春用木棍挑着裤头用河南腔调喊:“缝皮鞋,补裤头,修破锅!”泰安腔:“哎!缝皮鞋的,这个裤头可以补补码?”章丘腔:“我看看,我看看,喓,咋有糨子?”
  马芬哈哈大笑:“哈哈哈,四春,你拿着我的裤头扬和啥?”张斌出来问:“院子没人啊?四春,你一个人闹得后院好像赶大集。”“给你老婆的裤头,记住我的大恩大德。”“还是你聪明,我都不会用木棍挑裤头。”
  “张叔,喝茶去?”“头前带路!”四春学驴叫:“昂,昂,昂,”
  张斌也在趴地上学驴叫:“昂,昂,昂,”四春大吃一惊:“日!你咋变成驴了?”“昂,昂,昂,”四春不会法术只好带张斌去找燕展雄。
  燕展雄也大吃一惊:“谁给张斌造畜?”张斌:“昂,昂,昂,”燕展雄说:“不许叫唤!”
  四春说:“叔,我请张斌喝茶,张斌烧包,我就喊,昂昂的学驴叫,张斌就变成驴了。”“给他脸上喷醋试试?”“哦,”
  燕展雄问:“张把总,你遇见谁了?”“唉,燕大侠,”“马芬会造畜?”“她会迷糊人,迷糊了啥都说。”“你刚才遇见谁了?”“我不知道,走着走迷糊了。”
  秋云飞问:“四春迷糊吗?”“也有点迷糊,喝醋就好了。”
  燕展雄从张斌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问:“张斌,这是拍花子的物件,你拐卖人口?”“这是我老婆的手巾,我从来不带这物件,你看,我都是用破布。”
  燕展雄说:“四春去叫马芬来。”“哦,”
  济南府戒严了,抓捕和合二仙教,韩继祖花了钱没保住命,在盐运衙门里服毒自尽。
  *
  现在人把奇门遁甲奉为至圣宝典,其实奇门遁甲就是制定历法的工具书,别的都是玄教塞进去的乌七八糟,奇门遁甲没考虑当事人的属性;兵家不考虑奇门遁甲,在乎天时地利人和,合适就打。
  道教是人就读奇门遁甲,术士如云,还被八国联军打得狼狈不堪,割地赔款。
  大清国只有考钦天监的用奇门遁甲,让举子算某年的立春日或立冬日的日时,算盘打得连声响,据说外国算到日时分了,大清国到月遁日遁时遁已经不容易了,不知道外国用啥遁。
  良辰吉日吉时到了,外面迎亲的喇叭、唢呐响成一片,飞天进来报喜:“婆家来人了!娘家和婆家的吹鼓手对着吹,可热闹了。静澜妹妹上轿吧?”
  都司府外张灯结彩红毡铺地,一乘八抬大轿落在门前,秦月寒骑在枣红马上喜气洋洋。
  秋静澜抱着**嚎啕大哭,娘俩哭的昏天黑地,秋静练也哭了,秋云飞端着茶碗垂泪,外面迎亲的喇叭、唢呐响成一片,秋静练问:“四春,济南府不兴放鞭炮吗?”“啥意思?把你妹妹崩出去?到婆家门口才放鞭炮,崩你妹妹的邪气。”“不许胡说!”“还过火盆吗?”“官宦人家不兴那一套,罩袍束带咋过火盆?繁文缛节都是闲人想出来办法,越繁琐越有学问,不把新娘子折腾死誓不罢休。”“哈哈哈,你少说话。”
  苗凤喊:“新人上轿了!”静云说:“静澜,大腊月里别哭了,四春,送你妹妹上轿。”
  四春背起秋静澜走出去,两个姑娘挑起轿帘,四春倒退两步把秋静澜放进轿里,新人上了婆家的轿就算婆家人了,四春向秦月寒拱手算交割完毕,四春退到门口,秦月寒拱拱手算答谢娘家人,他一扬马鞭起轿了,二娘在门口垂泪。
  燕展雄说:“秦家设宴招待娘家人,男客去汇泉楼,女眷去泰丰楼,都喝酒去!”秋云飞说:“我和她娘就不去了,有劳燕大侠照顾亲友了。”“今天酒场免不得说三道四,你们不去也好,张斌留下照顾你们。”“谢谢了,”
  汇泉楼里高朋满座,衙役、和尚、难民、叫花子、马夫、车夫、铁匠、木匠,济南府文人雅士有的是,人家都是婆家人,在家里喝酒,秋家也有不少名门望族的亲戚,都去了泰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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