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回 微山湖初冬捕鱼

  四春问:“飞天姐姐,你咋来了?”“咱爹在临城,他让我来管你,一,不许喝醉;二,不许胡说;三,你得听我的话;四,你得老老实实听话;五,哎,五是啥?”“给我挠痒痒?”“噢,让你早晨必须洗脸。”“这条非常重要。”
  吕赛花哈哈大笑:“哈哈哈,四春不洗脸?”“不是不洗脸,净忘了洗脸。”“你咋洗脸?抓把沙子搓搓就算洗脸吗?你又不是鸟。”“常空教的洗澡办法,身上油泥糊的难受,用沙子搓搓可管用,俺都是这样洗脸。”“你不听话了?”“哪有不听话?我教你洗澡。”
  四春躺在床上犯糊涂,飞天说:“四春,我可想你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你不如从前滑稽了,有心事吗?”“晚饭少了几个人?”“有几个人坐船走了。”“姐姐,以后不要再提他们。”“嗯,你咋不高兴?”“喝酒头疼,”“睡吧,我看你一会。”“哦,”
  “宝贝,你见到拿落日弓的叫连三哥,他是张耀先的本家哥哥,那个格老子是连金花的哥哥。”“落日弓?落日弓用没羽箭?”“箭不如弹弓子打得准,他用的铅子,他在微子岛学的铸铅子,南阳湖的人都会铸网脚,当时他的房子就在隔壁。”
  “继续讲!”“宝贝,让我亲亲你的猪拱嘴?”“哦,”
  “你的小猪嘴真香,明年我就给你生儿子了,我做梦都不敢想生孩子,我和飞仙保护燕大侠,一年就死了两个姐妹,人活着可不容易,今年燕大侠两口子差点被害。”
  “你好像在慕家吧?”“我是慕家的养女,跟燕大侠的多,慕家杀人都是用养女,菲雪飞云是慕家的亲闺女,我们养女死绝了也不让她们上阵。”“哦,你的后肘子壮,蹄子也大。”“说话真费劲,粗腿大蹄膀。”“哦,”“不许睡觉!”
  “姐姐,那个格老子叫啥名?”“原来叫连锁,连三哥叫赫连杰,赫连杰与赫连霸不和,他带走连锁,连锁前天还在这里,他有女人,他和飞花相好,飞花是咱娘留在薛城看家的弟子,飞花不敢擅自跟连锁走,咱娘遇见连锁了,咱娘不许连锁打架,给飞花二百两金子的嫁妆。”“咱娘挺好。”“当然好了,小没良心的,我都身价万贯,还得尽心尽力侍奉你。”“你滚!”“哈哈哈,让我咬咬你的猪拱嘴。”
  “范文静怀孕了吗?”“普惠**说‘这孩子见地就下种,不管啥地,种上就出苗,范文静怀孕三个月了,静云娘不许买丫头,马三哥家派两个玉凤回去帮忙做家务,常慧主张把你阉了,哈哈哈。”
  吕赛花送茶来,她严肃地说:“四春,人不可太聪明,一问三不知自己好,别人也好,你明白吗?”“姐姐,我可明白,这是微子岛自古的规矩。”“你知道就好。”
  飞天说:“姐,我也记住了。”“你照顾四春喝莲子茶,明天见。”
  四春问:“飞仙呢?”“咱娘派她去照顾秦青霞了,秦青霞的男人非常无耻,他让秦青霞和紫鹃给袁乃宽陪酒,袁乃宽不吃这一套,他只要钱,咱娘就把飞仙派去了,咱娘说杀冯泰也得保护秦青霞,秦青霞说冯泰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不能让他死,钱财不饶人,啥时候都一样,他死了照样抄家,家眷照样官卖为奴。”
  四春问:“啥情况?”“袁乃宽在布政司借钱没落账,布政司让盐运司出了一库盐也没落账,罪过都落在盐运司,他不死谁死?”“冯泰捐官花了四万多,花钱买条黄泉路?”“秦青霞说管不了许多,能管也不管,秦家已经知会亲朋不帮冯泰。”“乱哄哄!睡觉?”“傻瓜!喝茶!给我讲故事。”
  四春说:“飞天,我喜欢黄河,大哥家在东昌府、平阴、齐河都有生意,平阴、齐河都在黄河边上,七八月里黄河发大水,黄河里下来好多木头、大树、棺材、死人,听说是滚河闹的,一次我一网兜上来三个死人,我好心好意的去齐河县敲鼓报案,快班班头骂我一顿狗勤勤,他说我给县太爷添乱,县太爷把我拴在河滩里注意过往凶手,太阳**挺关心我,晒得我头晕眼花,常慧也骂我狗咬耗子,我的好心变成猪八戒,你明白吗?”
  飞天说:“谢谢指点,飞天不会做傻事,。”“姐姐,我骂张斌怕老婆,马芬骂我挑家不和,她说弄死我,她会倒采花?”“她敢!她对你有一点恶意就是死!”“姐姐,你挺好!”“我当然挺好了。”“你不要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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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乐康喊:“四春!不许砸锅,四点钟去摸鱼。”飞天喊:“知道了!”“哈哈哈,”“姐姐,你懂的微子岛的隐语?”“我当然知道,我跟咱娘在这里住了好多年,男人去摸鱼前不能干那事,那事就是砸锅,男人砸锅会死在冷水里,我怀孕了,不说也不能干那事。将乐康有病啊?还四点去摸鱼?”“打渔的都是夜里打,早晨去赶集,活鱼好卖,死鱼没人买,鱼挺奇怪,夜里活好长时间,白天容易死,鱼眼糊上纸也能多活半天,一物一个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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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吕赛花送饭来,她喊:“飞天!你还不起床?”“哎,四春呢?”“他和那些驴下湖摸鱼了。这么冷下湖?”“这算啥?谁不知道南阳湖的船户苦?腊月开始,砸开冰冰下湖摸鱼,烧一车劈柴、喝一坛子酒才能摸几条鱼。”“啊!那不冻死人?”“为了糊口顾不得那些了,都是光着腚摸鱼,只有四春穿裤头下水,你快给他准备裤头吧。”“我忘了洗裤头,穿他的了。”“懒娘们!”
  四春穿着湿裤头跑回来;“吕赛花,你闭上眼。”“切!你变成娘们了?”“姐姐,我是文雅和尚了,文雅和尚不能光屁股。”
  飞天问:“四春,你还有裤头吗?”“有啊,湿了!”“哈哈哈,糊涂虫!”“你们都出去!”“你不穿裤头?”“蒙秃子说穿裤头气血不畅通,他说的挺好。”“哈哈哈,”
  吕赛花说:“我回家拿裤头,四春趁热喝鱼汤!”
  飞天问:“四春,你发现了吗?吕赛花的脚比我的还大。”“你千万别说人家的脚,这里小脚女人挺稀罕,别处女人的脚都不让儿子看,这里的女人光着脚不在乎,谁都可以看,抓着舵杆撅起起屁股就拉屎,全家一个小船没的讲究了,这里的人五个脚趾头都开开的,和蒲扇一样。”“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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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乐康提着罐子来了,他笑着说:“四春,把这罐子黄酒热上。”“哦,谁的尿罐子?”“新罐子,没装过醋。”
  四春把罐子放在木炭盆上,将乐康说:“我回去找点酒肴。”
  将乐康开心大笑:“哈哈哈,四春,黄酒里加了两块姜,酒肴是糖姜、盐姜、姜糟鱼、母鸭青皮,喝酒!”“青皮就是了,还母鸭青皮?”“欸,菜太少,说复杂点显多。”“哥,酒不热,出去摔跤?”“对了,小三跟你学摔跤了?他想教我,我不能当你徒孙,你教我差不多。”
  两个人呱唧呱唧摔了两个小时,飞天喊:“酒热了!”
  四春问:“哥,传说湖里有座城,看来是真的?”“传说?不用传说,原来湖里有安国城,沉湖里了,还有城墙,这大的石头,生铁扒锯连着石头,听说闹捻子拆了湖里的城墙补沛县城墙,沛县也陷了,不知道咋出来的,古人阴魂不散,从啥古朝年,六十年现一回城,从沛县那边能看见,咱这边看不见。”
  “哥,你把攻陷和沉湖闹混了。”“不管那事,反正南阳湖里鬼魂不少,鬼魂住在鬼城里。”“我刚才摸鱼摸着城墙了。”“嗨,水小时就能看见城墙,石匠来买过门石,从前五两银子一块,我涨价了,十两银子一块。”
  “老祖宗的破砖烂瓦还养后人?你们吃完这个吃啥?”“你咋这笨?吃完这个吃那个,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小三学会吃枪子了?”“不是吃铅子,是修枪子。”“哈哈哈,吃铅子确实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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