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叫花子饭庄论剑

  范文绚说:“小五站好!”“噢,”
  范文绚呱唧呱唧抽了小五一顿耳光,范文绚哭了:“小五,你瞎话说到入殓吗?”“师娘,我错了,我想把瞎话遮盖从前的胡说,我没见过衙役。”“瞎话都是假的,本事再大也捂不成实话,你不知道欲盖弥彰吗?”“师娘别哭了,小五错了。”
  四春说:“天鸿死了,剑被宇文浩毁了,还死了不少人,都是死在一个贪字上,咱兄弟们可别做发.财梦,老老实实的做生意最稳妥。”
  马文正说:“兄弟说的是。”“干杯!”“干杯!”
  四春说:“范文绚姐姐,你把常慧的银子投进生意里,年底把红利算给小五。”“他还值得你眷顾?”“小树得慢慢长大,你看看他的手,他确实比以前辛苦了。”
  小五跪下:“师娘!四哥!小五对不起你们……”“唉,起来吧,你四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因为你不成器都哭了,你兄弟们好好相处。”“师娘,我记住了。”
  范文绚的儿子从娘后面钻出来:“四春叔叔,俺爹说见你了得敬酒。”“我弹弹你的小脑袋……铛铛的?里面装的啥?”“这边是聪明,这边是学问。”“比我强得多,我装了一头豆腐,渣。”“哈哈哈,”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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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春问马文正:“三哥,今年白痢疾多?”“生病是天灾,和野草一样,你看,今年野麻多,一年一个样,没重复的,病也是这样,今年痢疾多,红眼病多,黄连价格上涨两倍多,阿胶上涨一倍。水长船高,老百姓更吃不起药了。”“三哥,老百姓养活叫花子,咱得帮人家一把,我苦行时得个偏方,人奶调黄连粉抹眼皮神效。”
  “你这偏方不错,我家可没人奶,红眼病传染,去你家也不好。”“三哥,青州黄婉太太给了二十斤黄连粉。”“太好了,黄连丸君药就是黄连,红眼病也用黄连粉。”再给你一百个洋钱,买头羊,用羊奶试试?”“好吧,药铺舍药天经地义,实在舍不起黄连丸,阿胶占一半的分量,我让大哥拿点钱,过了夏天就好了。”“这是黄连粉,你看看?”“磨的挺细,不错,老四办事稳妥。”“人家没伙计,我亲自磨的,一会就磨好了。”“我打算买二百个酒盅子,咱调好黄连粉让病人自己抹眼皮,人多照顾不过来。”“挺好,”
  “你回家不要告诉老丈人,秋云飞嫌别人骂妙慈,不让舍药,人家当官的和咱想法不一样。”“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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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善说:“四春,妙慈找你。”“哦,”
  妙慈问:“咱娘在那边累吗?”“第一天晚上挺累,普惠**管开方、抓药、熬药、喂药,咱娘针灸,后来就不累了。”“黄婉来找的咱娘,我们都有孩子只好让娇娆去了,我让她照顾咱娘,她一直跟着咱娘?”“她一直在咱娘身边,临来才换上盼儿的丫头红菱……你的奶不旺?”“好像奶头有点堵。”“我吸吸?”“嗯……别趴我身上!今年夏天痢疾传染的厉害,你和范文绚商量咱出钱舍药,别大张旗鼓的舍药。”“姐姐,青州干娘给了二十斤黄连粉,我给马三哥一百大洋,我估计这样就差不多了。”“这样我就放心了。”“姐姐,我会念咒治红眼病。”“我听你的咒语?”“据说和红眼病一对眼就传染,叨念;红眼,红眼数挺杆,挺杆倒了砸红眼,行路的君子对个眼,大家一块长红眼。”“于事无补的话不要说,你那个偏方挺好,咱家的工人没生红眼病的,我早舍药了,一个人一包黄连粉,确实神效,一夜就好。我让范文绚煮黄连茶,一个人一天两碗黄连茶,也治痢疾。”“挺好,”
  四春问:“秋静练不愿意说话了?”“她算着还生闺女,情绪不大好,她说肚子尖的生儿子,肚子平的生闺女,我说这是胎位问题,这说法不十分正确,四春也不在乎生什么,她想不开。”“一会我去安慰她。”“你对她温柔一点,可别胡说八道。”“哦,你啥意思?”“知己知彼,你不知道自己言行?不要给人家孩子安胳臂安腿,太无知。”“哦,闹玩的。”
  秋静练说:“四春抱抱我!”“花旋子,你想我了?”“嗯,嗯,嗯,”“我在太原受三次伤,拜一回堂,娇娆不让我碰女人,快憋黄了。”“白天不要,小冤家!”“晚上继续?”“我够了,常空刚给我爹捎来铁观音,你沏一壶来试试。”“哦,”
  秋云飞说:“铁观音消油太厉害,花旋子能喝吗?”“叔,她肚子不应该这么大,里面一多半大油。”“你说话实在不雅,怪我不该问,你岳母送茶去了,回去等着。”
  二娘笑着说:“花旋子,我说你不该光吃肉吧?四春都说你肚子里一多半油了。”“二娘坐下喝茶,四春,你知道我多喜欢吃肉吗?一顿饭吃一碗把子肉。”“好啊,给我生个肉头儿子。”“你可别生气,我得生闺女。”“我说生儿子,打赌的?”“嗯,”“你生儿子继续吃把子肉,生闺女光吃猪肉大包子?”“哎,秋静澜去买肉包子还没回来?我经常吃大肉包子,一顿饭吃十二个。”“挺好,请喝茶。”“你别喂我,我自己喝。”“别客气了,你捧着肚子,别让孩子掉地下沾一身土。”“不许胡说!”
  二娘说:“我在这里不大合适,唉,花旋子,你别怪我多事,你爹让我照顾你。”“谢谢二娘,你见四春的新媳妇了吗?”“她刚去给你爹问安,挺俊的孩子。”
  冰天说:“四春,张斌传你去东岳饭庄会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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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斌说:“四春兄弟别来无恙?”“一身毛病还无恙?你西安一行可发了?”“唉,别提了,袁公子给了一百银子,一个人二十两,兄弟们都骂我,跑趟差我赔进去一百二十两银子,袁公子让你找剑,他拿剑给洋人换军火。”“哦,”
  张斌把四春带到雅间门口,门口的衙役问:“你叫啥名?”“我叫华四春啊!”“请进!”
  袁龙拱手:“四春兄弟别来无恙?你看谁来看你了?”
  袁乃宽坐在上首,泰安县坐在旁边。
  四春拱手:“袁公子别来无恙?四春重见公子风采三生有幸。”“四春请坐,你这阵忙啥?”“忙的灰头土脸,去洪洞县祭祖,然后去太原看看祖坟。”“不年不节的祭祖?”“叫花子不种不收不懂时节,想起啥干啥。”
  袁乃宽问:“你见过一把不生锈的铜剑吗?”“见过铜剑,挺亮,不知道生锈不生锈。”“在哪里见的?”“在长清柳金凤家见的,她想给我,叫花子不能带刀,所以不敢要。”“现在剑在哪里?”“宇文浩说烧毁了,我还骂他一顿败家子。”
  袁乃宽问:“铜还能烧毁?”“不能烧毁就不能铸剑了。”“怪哉!”“一点都不怪,铁也能烧毁,烧成铁水才能百炼成钢。”“噢,那剑有多大?”“约摸二寸半宽,二尺来长,五分厚?”“你能找到那把剑吗?”“我说烧毁了,柳金凤也死了,这咋找?”“尽力而为?”“中!”
  袁乃宽问:“你知道****那种剑的?”“剑不生锈是擦的药,配方在春秋后就失传了,我不懂朝代,你约摸从春秋到大清有多少年了?”“你估计用何药不生锈?”“我估计鎏金可以鱼目混珠吧?”“噢,有道理,听说那种剑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你相信吗?”“哈哈哈,我不相信有那种剑。”“你非常聪明,谁相信有那种剑我都嗤之以鼻,没得可谈,公子但问无妨,我知无不言。”
  袁乃宽问:“我有不少铜剑,为啥有的易折,有的可以弯成弓都不折?”“‘铜有六齐’是铜的的配方,读书人都知道,恕不赘述,书上没说冷模、热模,冷模铸造的物件易折,热模铸造的物件韧性好,铸铁剑则冷模铸造的剑硬而脆,热模铸造的韧而软。”
  袁乃宽问:“有削铁如泥的宝剑吗?”“绝对没有削铁如泥的刀剑,都知道菜刀不能砍铁,其实菜刀能砍铁才开刃,刃薄了只能切菜,切豆腐和切木头大不一样,切铁比切木头如何?只有铁截子可以截铁,你看看铁截子就明白没有削铁如泥了,工匠最讨厌江湖人不懂装懂胡扯一通。”
  “铜可以淬火吗?”“紫铜可以淬火,紫铜越砸越硬,再砸就裂,淬火就软了,继续砸;青铜不能烧,木炭炉子就能烧化青铜剑。”
  袁乃宽问:“你会铸剑吗?”“我会铸剑,也会锻造,青铜剑只需铸造,铁剑铸造成形还得锻打,你需要啥尽管说。哎,我可不会造削铁如泥的物件,大清国也不会造削铁如泥的刀剑,干一年铁匠就明白钢铁的性质了。”
  袁乃宽说:“我可见过削铁如泥的剑。”“那不是削断的,而是打断的,和棍子打断棍子道理一样。”“言之有理,范大荒是你师.傅?”“是啊,他老人家是铸锻大.师,研究几十年不生锈的药了,一无所获。”“路子不对吧?”“据师父说可能某个井水里有天然的药水,井水干涸了。”“有道理,请喝茶,”“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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