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小姨子一剑扫去小登科

  盼儿埋怨四春;“告诉你不许给小姨子闹玩了,你记不住吗?”娇娆说:“让姐夫给小姨子揭盖头?你愿意我也不愿意,四春无可指责!他的脚不能走路,你关心过他吗?这一切都是婷儿自己造成的!我当家了,无论婷儿啥情况,四春不许娶婷儿!不许婷儿进华家门。她闹得三姑家妻离子散,闹得我家鸡犬不宁,这里不是宋家,宋盼儿,带你妹妹离开我家!”
  静云进来,她看看四春的伤摇摇头:“红菱,你让五**去请神父,快去快回!”“噢!”
  娇娆说:“娘,怪我没照顾好他。”“我没怪你,后天就回门,你看这事。”“娘,我自作主张了,四春不许带婷儿回门。”“你说了算。”“谢谢娘,”
  四春说:“娘放心吧,我不厉害,两天就好了。”“这还不厉害?”“娘,不要紧。”“你这孩子,不许到处跑,在家歇着。”“哦,”
  静云说:“娇娆,明天你也做髽髻,披着长发不伦不类,闺女不闺女,丫头不丫头,倒像是懒散道姑,与居家妇道格格不入。”“谢谢娘,”
  神父来了,神父看看伤口:“孩子,我没***。”静云说:“大夫,你缝针,我来止疼。”静云从银盒里抽出银针,用大夫的酒精棉擦擦针就针刺虎口,待大夫缝完一条腿,娇娆一笑:“大夫,我试试。”
  娇娆比大夫缝的快也好,撒磺胺粉包扎,大夫问:“你也是医生?”“上帝与我同在,我家都在天主教,都跟施嬷嬷学妇科。我没有针也没线,谢谢李神父。”“伤口愈合后拆线,有问题我再来,阿门。”“阿门,”
  盼儿问:“不管大夫饭了?”四春笑着说:“先哆嗦后咳嗽,之乎者也,吸旱烟,喝烧酒,是大清国大夫做派,洋大夫没没那么大的谱,不是洋人折腾的大清国屁滚尿流,而是地方官府把朝廷弄毁了,流放八千里至死不悟,那个别样撒尿的垂帘应该把出事的地方官员全部砍头,砍老百姓无关大局。”“嗯,”
  四春说:“娘,娇容妹妹和小丫头一样,挺好看,你得给她找个好婆家。”“水到渠成,到时候再说。”
  仙子说:“娘仪态高雅,祥和端庄,如闲云野鹤,如观音下凡尘,言教不如身教,媳妇仙子受教了。”“我从不管媳妇,妙慈自会教你为妇之道,我家的家法严酷,家里还没谁领受家法,娇娆情况特殊,她不是媳妇胜似媳妇,你和娇娆探讨妇道就好。”“娘,我知道了。”
  静云说:“你们歇了吧,我带婷儿去歇息。”“娘,我送送你。”“你也留步吧,”“嗯,”
  四春七灾八难,背后有伤,趾甲盖才长出一点点,两条腿包着纱布,娇娆不许四春碰女人,对面美妇虚度洞房夜,小姨子一剑扫去小登科,四春坐在躺椅上云里雾里胡扯。
  四春问:“盼儿姐姐,你们夜猫子吃老鼠,老鼠肚子里有粮食,你们算吃肉还是算吃素?”“不许窝囊人!江南双枭,枭是勇!不是夜猫子。”
  仙子问:“四春,你见过夜猫子拉屎吗?”盼儿说:“你更窝囊人,不许告诉四春我拉屎的事。”“盼儿姐姐,你到底是不是夜猫子?”“哈哈哈,”
  仙子说:“我说真夜猫子,夜猫子从嘴里出屎,可窝囊。”“是吗?”
  娇娆说:“不许诓盼儿,我跟四春去拣鹰粪白才知道夜猫子傍晚拉屎,人家也没从嘴里出屎。”“娇娆姐姐,仙子姐姐学识渊博。”“是吗?我可看见夜猫子拉屎了。”盼儿说:“四春,夜猫子从哪里出屎?”
  四春说:“盼儿姐姐,夜猫子从嘴里出的叫倒食,倒食里只有毛和骨头,所以有人用夜猫子倒食烧灰治噎食病,这个偏方纯瞎蒙,物件长啥都有用,腚眼就是拉屎的,夜猫子也不例外。”“噢,你学识渊博。”“我的学识是大鼻子他爹,老鼻子了。”“哈哈哈,凭这句话也知道你有学问。”
  “娇娆姐姐,咱家你算卦第一吧?”“上面有咱**,有咱娘,可别评说算卦优劣。”“咱家孩子谁有出息?”“不能给孩子算卦,不能给自己算卦,不能给式微人算卦,知道了孩子命运不好父母就胡折腾,改命啊,寄托啊,往往把孩子的命折腾毁了,给自己算卦往往断错卦,都想好一点,给自己算卦是造心病,算卦不言生死祸福,泄露天机自找倒霉。”
  *
  再倒霉也不能失礼,四春带二位新人回门,仙子替代了婷儿,婷儿充当了丫头,曾府移风易俗,丫头上了客座,曾春秋对仙子不屑一顾,四春对盼儿也不屑一顾,逮住娇娆狗亲亲,静云对仙子嘘寒问暖,曾家移风易俗没男人出头陪姑爷,都没看见二位少爷。
  四春也移风易俗,喝酒没劲就瞎逛,去看普惠**,**写;山东天疫多痢疾红眼病。“**,我顺个犀角,顺个麝香,拿去换黄连粉。”“去中院客厅看看,回来再说。”
  一般中院客厅是全家人吃饭的地方,四春进去就感觉不对劲,瓦匠作巫巫古已有之,归咎于鲁班可不对,鲁班是正神,不会害人,玄教善于拉大旗做虎皮,把奇门遁甲都增补的面目全非,鲁班六术也改头换面了。
  绯红问:“四春,你鬼鬼祟祟的干啥?”“绯红姐姐,我鬼鬼祟祟的告诉你,这个屋里有鬼鬼祟祟。”“我也感觉这里不正常。我让家丁上去两次,摔了两个人。”“姐姐,瓦匠作巫巫在脊瓦下面,或者大梁里,承尘匠作巫巫在高粱秆里。”“我让家丁上去两次,摔了两个人。”“咱不会拆承尘吗?”“还是你聪明,拆承尘!”“姐姐,你不懂承尘,得钻进去拆。”“纸能承人?”“给我短剑。”
  承尘是高粱秆与鸡毛纸糊的,真能承人,四春可不愿意冒险,风口有四根吊实干,吊实干应该高粱秆缠过浆糊的麻批,这些吊实干外面包的鸡毛纸,剥开纸,里面是破布。”
  四春拿着一截吊实干说:“姐姐,这叫吊实干,应该缠过浆糊的麻批,缠破布可不对,谁知道破布的来龙去脉?干啥的都有帮会,你把会长抓来问问就是。”“你回去喝酒吧。”
  四春继续云游,厨娘红光满面,自己坐在树下喝酒,四春说:“嫂子,你是青州万年客栈的小姐吧?”“哈哈哈,他乡遇故知,坐下喝二两。”“来一碗。”“喝。”“你跟老太太来的?”“是啊,绯红是我表妹,我男人身体不好,我出来挣钱养家糊口。”
  “嫂子,喝!”“听说你一群媳妇了?”“哦,喝酒。”“媳妇多了不是好事,一个媳妇管够就是好男人,媳妇多了,哈哈哈。”“我喜欢绿帽子。”“可别乱说话,男人管不住女人。”“哎喓,哎喓,脖子疼,这会戴多少绿帽子?”“哈哈哈,”
  丫头说:“少爷,**有请。”“头前带路!”
  绯红板着脸坐在中间,下面跪着两个人,绯红说:“弟弟,就是这两个人给我作巫术,怎么处置他们?”“姐姐,送县衙就杖毙了,他们也有父母妻儿,让他们重做承尘,你看行吗?”
  一个承尘匠说:“太太,我说是常春仙翁出的主意了,我们拿不起药费。”“常春仙翁烧死了,你们也想烧死?”“小人不敢了。”
  “你们起来吧,准备明天开工,给我查看大梁有什么古怪。”“是!”“你们可以走了。”“是!”
  四春问:“姐姐胸有成竹了?”“卖太极观,连庙产一并卖。”“姐姐,庙产是檀槐殿慕容家的,你先知会慕容文则才好。”“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不让管就无聊了,四春从井里顺个西瓜招待自己,迷糊了一会打道回府。
  *
  四春闲不住,他想铸银碗,银碗最后得碾光,碾光得用lv2diao3锤子,学名就是lv2diao3锤子,模样惟妙惟肖,干活还得挨骂,找个没危险的差事?娇容问:“哥哥,王八为啥爬上来晒太阳?”“王八屁股痒痒了,走,去给王八挠痒痒。”他带娇容直奔王八而去。
  娇容说:“哥哥,这个汾阳庵就是我住的庙。”“进去看看?”“嗯,”
  庙里只剩下一个七十多岁的俗家老太太,娇容问:“**,你还好吗?”“静云啊,这位是?”“他是我哥哥,”“有婆家就好,你前世修来的福气。”“**,我去看看我的东西。”“不要去了。”“我去拿木鱼。”
  娇容进门大吃一惊:“静慧师姐?你还没走?”“师妹,你千万不要声张,让曾府知道了可不好。”“你们到底怎么了?”“曾府太太宽恕我们了,但是我们必须离开太原,我们出去云游了几天,我们没钱,化缘给的粮食没地方做饭,我还担心**,都偷着回来了。”“师傅呢?”“师傅在后面。”
  娇容问:“哥哥,你能去曾府给说情吗?”“我去试试?”“哥哥,你坐下说话,我去后面看看师傅。”“哦,”
  静慧嫣然一笑:“师兄,庙小没得待客,我给你念经吧?”“哎哎哎,别念经!我听见嗡嗡嗡就头疼。”“你不是和尚?”“我是叫花子。”“叫花子比出家人好,我们化来生粮食不能吃,还得借锅灶,烧人家的柴禾遭白眼。”
  四春得意洋洋,于是开吹:“我们苦行时带着铜钵,三块石头一支就煮饭,老鼠、兔子烧烧吃,喝烧酒吃gou3肉,玉米棒子不用煮,都吃生的,这种情况不多,我们吃大肉包子。”“苦行僧烧老鼠吃?你是啥和尚?”“吔,吹劈了,不研究和尚了,你们这个庙是谁的?”
  静慧说:“阿弥陀佛,不研究和尚探讨庙?这个庙是我**出资建的,家道中落给自己留个安身之地。”“挺好,我从小在庙里长大的,现在还住在庙里,三教合一的庙,这边是太上老君,中间是送子观音,那边是魁星,太上老君管头疼腚疼;送子观音管宫冷不孕;魁星管考状元,我们的庙好像万全店,香火旺盛。”
  静慧一笑:“太上老君姓啥?”“张果老倒骑驴!不对,太上老君骑牛!”“骑啥牛?”“红花绿叶,绿牛?不大合辙押韵,大差不差吧。”
  “太上老君骑绿牛去哪里?”“紫气东来,西出函谷,他遇见个啥人来着?教那人道可道,非常道。哎,我在终南山遇见个姓关的和尚,关伊喜!”“关伊喜念道德经就变成和尚了?”“有奇怪吗?出关化胡!老子都变成和尚了。”“和尚还念道德经?”“我和太上老君不是一个道门,不研究庙了。哎,官府那个啥?”“不研究庙研究官府了?”
  四春问:“哎,你们被官府抓住的时候挨揍了吗?”“**认识曾家太太,事先知会曾府了,凭啥挨打?”“你们好像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直接让曾府抓人就是了,还光着屁股钻河沟?”“抓贼抓赃,静云不在里面打暗号人家不进去,不私进官府抓谁?也不知道谁坏了事,外面的人一直没露面,只抓了我们。”
  “吃了一拶指?”“道士让我们进去望风打暗号,根本没说去干别的。”“你们为啥听道士的调遣?里面有啥鬼鬼祟祟阴谋诡计?”“哪有鬼鬼祟祟?我师傅打伤一个道士,道士回庙死了,太极观找师傅说事,师傅屈从了常春仙翁才免去对簿公堂。”
  “你们为啥不去找宇文治化?”“幸亏宇文治化长老出头调停,不然真得打官司了,”“你们是宇文治化的弟子?”“我们与宇文治化不是一派,宇文治化在太极观杀过一个道姑,我父亲开脱他了,我家出事也幸亏他出头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宇文治化在哪里挂单?”“他是太谷金乌寺的长老,哪有挂单?”
  四春说:“汾阳庵霉运当头,你头顶我的僧鞋,念三遍金刚经自会逢凶化吉,这叫顶礼膜拜。”
  静慧说:“你的僧鞋好别致,我看看行吗?”“看看也可以免小厄。”
  静慧摁倒四春用鞋打屁股:“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你这就霉运当头了……”“我鞋里有脚气!”“你还胡说吗?”“你喜欢打和尚就打吧。”
  娇容问:“师姐,你怎么打我哥哥?”“他从进门就胡说八道,不打他打谁?”“哥哥调戏你了?”“这倒是没有,他不胡说真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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