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四春待客谈鬼怪

  曾有知说:“哥哥恕我不敬,你可证明没鬼吗?”“兄弟,我从来不敢说没鬼,也不敢说有鬼,人家让我抓个鬼来看就坐蜡了,我不会抓鬼,抓来你也看不见,邪不压正错不了,有一次一个大户人家的家庙闹鬼,他们请常慧去看看,他们家庙的大门能自己关闭,这种事比比皆是,常慧让我对着大门放.屁,我刚弯下腰大门咣叽打在我腚上,我就使劲顶着门,一使劲放个屁,大门不动了,可是把大门喷黄了一点,人家说屁祖宗得罪了他祖宗,不管饭了,其实放屁都带屎,不相信用白纸试试,能把白纸喷黄,吸烟喷一口也能把纸喷黄,不研究这些奥妙了。”“哥哥,啥叫屁祖宗?”
  四春说:“这是另一套学问,一会告诉你。我从十二岁就帮过人家运倒个,还是我自己去的,路也不远,从长清送到莱芜,让死人趴在马上,我骑马,走得晚,跑了一夜啥事都没有,只有狼和饿得慌。”
  晋豪问:“你不怕土匪?”“土匪怕我!我随跑随喊‘倒个!倒个!’土匪不劫运尸的,只有一头狼跟我跑,我喊‘别送了,回去吧!’”“哈哈哈,你十二岁就会骑马?”“我从十岁就骑马,看病的土匪给匹光腚马当谢仪,俺娘不要,我骑上就跑,把屁股磨糊了,难受好几天。”“我可不敢骑没马鞍的马。”
  四春说:“我们没有不敢干的事,坏人作法拘刘长青,拘谁的魂用谁的头发,我拔了周仓几根胡子,那人作法把周仓拘去,周仓喊‘呜呀呀呀,周仓来也。’把’吓他晕了,小三把他的锡蜡台都拿去换包子吃了。”“拘魂术这么厉害?还能拘周仓?”“你想想他拘的谁?”“哥哥,你装的周仓?”“聪明!”
  曾有慧问:“拘魂是何法术?”“拘魂是邪术,相中谁就在和合符上写谁的八字,包上谁的头发,然后踏罡步斗唠唠叨叨,我不知道管用不管用,檀槐殿最善于玩这一套,我的八字谁都不知道,不会受制于人。”“噢,”
  晋豪说:“教会认为鬼神都是邪.灵,遇见危险念‘上帝与我同在’,或者‘上帝保佑’就可以转危为安。”
  四春哈哈大笑:“哈哈哈,兄弟,我历来主张自己走自己的路,我不认识上帝,也不熟悉佛祖,也不指望大娘婶子行行好,遇到危险靠自己,临危不惧尚有一线生机,慌慌不生好狗。”“哈哈哈,你的语言挺滑稽。”
  曾有慧问:“哥哥,啥叫屁祖宗?”“啥人里都有好人,有好人就有坏人,一个财主专门刁难长工,你们可别乱猜,一般家里只有一个长工,年底结算,财主说‘你把西山耕好再来结账,’长工拿着锄就镂他的西山墙,财主说‘好了好了,再镂就塌了,你去抓个屁祖宗来。’他递给财主一个屎橛子,他说‘这就是屁祖宗’,财主斗不过他,只好结算了。”
  曾有知问:“晋豪哥哥打死过人吗?”“兄弟,我只打伤过人,没杀过人。”“四春哥哥肯定杀过人了?”“哦。我早慈悲为怀了。”“你杀过多少人?”“三、五十个吧,我只杀十恶不赦的土匪。”“土匪都是啥人?”“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有种地的、做生意赔本的、各种道会门的人、游兵散勇、也有财主派出打仇家的,就是没有当官的和洋人。”
  曾有知问:“哥哥,洋人可怕吗?”“我只见过神父,神父外表挺傲慢,说话挺客气,没有可怕,我逗弄过神父,给神父一个蝎子玩,他感觉挺稀奇,用指头一碰,蛰他一下,我赶紧捏起来吃了,他问‘这种昆虫好吃吗?’我说‘好吃’,他说‘奇怪!’
  “后来常慧病了,我扶着常慧找神父看病,神父说‘上帝与我同在,阿门。’’常慧说‘阿门,’就给常慧吃药了,常慧有时候还阿门。”“阿门是啥意思?”“妙慈告诉我好几次都忘了,蒙打呼的说是‘差不离’吧?”
  晋豪说:“好像是‘我同意,’的意思吧?”
  四春说:“哦,差不离,你是在教的?”“我**和娘是在教的,我和爹不在教,哥哥喝酒。”“阿门一点?”“哈哈哈,都阿门一点?”
  曾有慧问:“四春哥哥,你说一家只有一个长工?我家可不止一个。”“兄弟,官宦人家管事的叫管家,管家下面的人叫家将、家丁;土财主家一般没管家,都是自己亲自当家,财主不会种地,雇个会种地的能人,这个人叫长工,长工是外当家,农忙时长工去集上觅短工,平常骑马出去**地亩,在家喂马、修车;大财主把地亩包给二地主,二地主也有长工,还有护院的家丁,家丁叫师.傅,家丁护院、收租,一般不用收租,二地主自会送银子。”
  四春没人陪酒猛吃菜,曾家少爷也不客气,四个小伙子谈笑风生风卷残云,两位少爷有些微醺,两位少**又打扮成小跟班扶着少爷上轿,四个丫头倒像少**,晋豪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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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回沧海离间太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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