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龙虔诚悔改,圣僧决意西游

  第二章
  在佛法的普度之下,那原本凶残狠毒的恶龙瞬间悔改,如今它也顾不得掉落在地上的头颅,只是抱着僧人的双臂放声痛哭,痛彻心扉,痛改前非,痛心疾首。
  他泣不成声,脸上尽是悔过之后虔诚的泪水。
  那名一米八三的僧人见此情况,便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龙头,又伸手轻轻拍去沙尘。
  老龙的身子怔怔地站着,不知道这名僧人要干嘛。
  僧人抱起头颅来到老龙的身前,说到:
  “这位施主,贫僧看你身首分离也确实可怜。
  不过你不需担心,贫僧这便想办法帮你装上去。”
  说着,左手搭住无头老龙的肩膀,不让它乱动,另一只手举着头颅便往老龙的脖子上摁。
  僧人的手劲奇大,这一摁便让老龙感觉到有一股痛彻心扉的疼痛从灵魂深处传来。
  僧人摁了两三下,发现龙头摁不进脖子里,便将龙头按在脖子上转了转,想要借此将脖子拧进龙头里。
  然而他一拧脑袋,龙身上的血管便在瞬间炸裂,血液一股一股地溅了出来。
  龙王的眉头抖了抖,钻心的疼痛不断袭来,让它想喊却不敢喊出声,只能咬紧牙独自忍下疼痛。
  僧人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想要把龙头按进龙身里,还泾河龙王一个全尸。
  然而,除了不断冒出的鲜血和逐渐裂开的伤口外,那龙头仍然拧不进身子里。
  僧人额头的青筋逐渐浮现,突突地跳着,眼神也不知在何时变得极度凌厉。
  他似乎被激怒了。
  不信邪的他左手按住龙王的肩膀,猛地跳起来,同时高举右手便要将手里的头颅往龙王的身体上砸。
  这一次他必然要将头颅给装回去!
  他这样想着。
  没有脑袋的龙王见状,竟忍不住吞了口血唾沫,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僧人即将把头颅砸中身体之际,老龙头突然伸出双手拦住僧人双臂。
  他急忙大喊:
  “师傅!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正所谓换个角度看世界,不同的角度可以看到世界不同的一面。
  我觉得我现在这个视角看到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
  所以我不想再把脑袋装回去了!”
  听此,僧人便将脑袋还给老龙,说到:
  “即使如此,贫僧也不好强求。”
  老龙连忙接过脑袋,又赶紧和颜悦色地说到:
  “师傅!
  弟子大彻大悟,不再留恋人间,所以先一步赶去轮回了!”
  僧人听此甚是欣慰,双手合十,深施一佛礼:
  “阿弥陀大爷!施主悟性如此之高,贫僧深感欣慰。
  既然如此,施主那便去罢。”
  老龙听此也来不及客套了,连忙化作龙形,逃也似的飞离了这里。
  它就好像躲避什么极其恐怖的天敌一般,拼命地逃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天际。
  正逃着,它的情绪突然在一瞬间崩溃。
  它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趴在一朵云上嗷嗷大哭,哭得是那么地撕心裂肺。
  它一手揪住云彩,一手揪住自己的心窝,仰天痛哭:
  “太他妈吓人了!
  两世为人!不容易啊……”
  皇宫之内,围观的侍卫宫女还楞在原地,直勾勾盯着那名僧人的身影发呆,皆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那僧人双手合十,望着老龙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
  “阿弥陀大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难得可贵,难得可贵……”
  终于,李世民打了个哆嗦从发愣中清醒过来,他连忙上前一把揽住僧人的双手,问到:
  “这位师父佛法高深!
  但不知如何称呼?”
  僧人不敢无礼,赶紧低头回答:
  “阿弥陀大爷,贫僧法号:
  三葬!”
  李世民瞬间双眼放光,心里更加高兴:
  “三葬法师!
  今日多亏三葬法师挺身而出,为朕解难。
  法师请随朕来,朕要好好与你畅谈一番!”
  僧人唐三葬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却也不是无礼之人,既然唐王李世民都如此说了,便与李世民一起前往御书房。
  李世民与唐三葬交谈甚欢,经过一夜的交心,李世民对唐三葬更加喜爱,甚至要与他结为兄弟,将他永远留在身边讲解佛法,同时充当保镖……
  闻听此言,唐三葬却突然起身,一脸严肃正色地对李世民说到:
  “陛下,如今天下妖魔横行,到处硝烟弥漫,战争霍乱。
  贫僧又怎能弃天下苍生不闻不顾,却躲在长安城中贪图享乐,为谋取一金半两的俸禄而放低自己身段,犹如家犬那般点头哈腰!”
  唐僧此般话可了不得,对于李世民来说那可是大不敬!
  意思是:
  我唐三葬怎么可能为了你那一丁点钱,就像一条狗那样整天围绕在你身边,讨你开心!
  此时若是换做别的皇帝,早把唐僧拉下去砍个千八百回了。
  然而李世民却是千古中难得一见的明君,听完唐僧此言,不禁得在心中暗挑大拇指:
  罢了!好一位大仁大义的圣僧!
  唐三葬又接着说到:
  “天下妖魔横行,众生受苦,然而仙佛却端坐在庙堂之中,白受百姓俸禄,却对百姓的苦难不管不顾。
  贫僧必要到西天之中,前去问一问他们,心安否!
  陛下,贫僧的志气不在功名,而在远方。
  贫僧的心也不属于一座长安,而是向往三界苍生。
  陛下若是真心欣赏贫僧,便不应该阻拦挽留,而是放手任贫僧前去西游!”
  三葬法师这番话说得李世民暗自佩服,李世民深明大义也不好再阻拦,只是问到:
  “既然如此,法师何时动身?”
  “明日启程。”
  “什么?明日便要启程!”
  李世民虽然不再阻拦唐僧西行,却也不舍这么快就要离别,还是希望唐僧能多留几日,于是他挽留道:
  “明日启程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师傅何不多留几日?
  朕也好遣派侍从前去置办应用行李,好为师傅送行。”
  唐三葬为人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于是摆摆手,毫不委婉地拒绝道:
  “并不仓促。
  贫僧早已在两天前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只是今天恰巧碰上老龙闹事。
  不然,贫僧今日便已离了长安。”
  李世民听此虽然略有失落,但仍忍痛将唐三藏还给了天下苍生:
  “好罢!
  既然如此,法师早点歇息,明日下午朕亲自为你送行!”
  唐三葬微施一礼:
  “谢陛下理解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