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回到空离谷
江一阳带着在苍龙镇置办的东西,也就几天的功夫,走到了空离谷,这才离开几天,总觉得过了很久。江一阳只有在解忧谷和空离谷才觉得是安全无虞的,也就只有在这里,睡觉才不用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城门之上站立的师兄弟早就看到了一阳回来了,师兄弟们大都到城门口接应了,大师兄笑着说到:“小兔崽子,这才出去几个月,就带着小媳妇上门了,越来越有本事了。走吧,师父他们全都在空离堂等你们呢。”
林潇潇则是绕着云柔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倒是也不生分,上去就是勾肩搭背的,笑着说到:“云柔妹妹,我这个小师弟是不是给你喝什么迷魂汤了,就他这样的,居然能够找到一个宛若天仙下凡的美人,实在是想不通,想不通。”
云柔似乎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只能笑着说到:“哎,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还能保证没看走过一次眼呢。也是年轻,这一走眼,就在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林潇潇则是大大咧咧地回到:“云柔妹妹,没有关系,我们空离谷别的没有,男人多的是,只要有看上的,师姐给你说媒,当下就一脚把他给踹了。”
云柔点点头,憋着笑,江一阳一脚就踹在师姐的屁股上,没好气地说到:“小师姐,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告诉你,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陪你练剑了。你要是在乱说话,我非得把你嘴巴缝起来不可。”
两个女人一台戏,还真别说,他们之间似乎一瞬间成了好姐妹,留下江一阳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发呆。来到空离堂,长辈都在这里等候了,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林森焱也难得下山了,也算会给了云柔一个天大的面子。一阳一走进空离堂,看着眼前的阵仗,摸着脑袋说到:“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回来过,不至于搞这么大的排场吧。”
林森焱倒是也丝毫不客气,直接说到:“小兔崽子,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也会有这种面子?要不是你说带小媳妇回来,我们恨不得一脚把你踹出去,快把我孙媳妇领上来看看。”
江一阳只能拉着云柔走到了人前,云柔毕竟没有见过这些长辈,再看着他们一脸的严肃,只能怯怯地走到长辈们面前,和一阳一起跪了下去,不知所言。倒是师娘率先说话了:“师叔你们也在真是的,一个个板着个脸,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门,非得被你们吓坏不可。云柔,不要害怕,他们几个是甩脸色给一阳的,就留一阳一个人跪着就行,我们娘俩找个地方说说话。”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云柔拉了起来。
叶青前辈看着一阳一脸无辜的样子,也是笑嘻嘻地说到:“算了算了,林老鬼,一阳也算是我半个徒弟,这一次就先放过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就算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给我们的孙媳妇一个面子不是。”林清言也是在一旁附和着。
林森焱一本正经地对着云柔说到:“云柔孙媳妇,过来,有话对你说。”
云柔从师娘的身边悻悻地走了过去,跪在了地上,实在不知道这个严肃的老头究竟是怎样的性格,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林森焱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只玉璧,交到了云柔的手里,笑着说到:“一阳这个小兔崽子,居然也能找到这么个温文尔雅的媳妇,老头子我也算是心愿了了。这是我和清音她娘成亲之时的信物,我的给了清音,这一枚就给你了。”说完便是仰天长笑,完全就是一个老顽童。
云柔双手恭恭敬敬地把玉璧举过头顶,有些受宠若惊地说到:“爷爷,这玉璧太过贵重了,云柔不敢要,还望您收回去。”
林森焱把云柔的手合上了,笑着说到:“云柔,你就收着吧,这也是你奶奶的临终之言,终将是要传给孙媳妇的。我们这些老东西终究会躺在棺材里,也给你们留一个念想。”
叶青也是走了过来,笑着说到:“云柔,在场的老东西,也就只有我孤独终老了,老头子我一辈子没有经历过情啊爱的这些东西,但老东西我衷心地祝愿你们一辈子和和美美,幸福美满。一阳是我的半个徒弟,自然也是要给一份礼物的,没有什么可以送的,听闻你是音律大家,这有一曲琴谱,是故人之物,也希望有个人能够传承下去,她在九泉之下也必定能够瞑目了。”云柔恭恭敬敬地接过琴谱,点头答应。叶青前辈孤独一辈子,并非没有喜欢的人,只是斯人已逝,心中执念太深,一辈子无法忘怀罢了。
最后轮到师父和师娘了,林清言则是拿出了一柄精美的长剑,笑着说到:“云柔,我呢是一阳的师父,按照我们空离谷的规矩,但凡是入了空离谷的姑娘,也就算是我空离谷的人了。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的佩剑,出门在外,只要亮出此剑,便知道是我空离之人了。”
云柔接过佩剑,精致典雅,大巧不工,看起来卓尔不凡。云柔也是接了过去,感谢师父的赠与。师娘则是扶起了云柔,把一阳也叫了过来,把两个人的手拉到了一起,温情地说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想想一阳刚进来的时候,所有徒弟当中就属他最调皮。这一眨眼,都已经娶亲了,师娘祝愿你们执子之手共度余生。这是同心绳,一旦拴上去,就要一辈子不离不弃。”说着,用七彩线编织的同心绳套在了两个人的手上,看着两个人,也是满心的欢喜。
一阳和云柔两个人在一次同时跪在了地上,给长辈们磕头,一阳也是一本正经地说到:“我江一阳这辈子非云柔不娶,生死无悔,不离不弃。”
云柔也是信誓旦旦地说到:“我云柔这辈子非江一阳不嫁,生死无悔,不离不弃。”
长辈们也是起身,把这两个人扶了起来,都是笑呵呵的,虽说嘴里拿一阳开涮,但看起来他们确实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一阳作为小师弟,师兄师姐们的礼物自然也是不少,再加上一阳人缘本来就好,礼物都要摆满自己的小屋子了,许宁成亲之后,他也就一个人独占房间了。把兄弟们都送走了,云柔看着这些礼物,也是笑着说到:“一阳,你说这些礼物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是看我的?”
一阳则是笑着说到:“是是,我家云柔有天大的面子,就连我爷爷都下山给你面子,还把奶奶的玉璧都给你了。我也是听师父说起过,爷爷和奶奶当年恩爱有加,只是奶奶福薄,早早地离开了我们。”
云柔也是若有所思地说到:“一阳,我现在才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愿意为空离谷舍生忘死了,如果这世间还有一个安宁之地,恐怕也就只有空离谷这个世外桃源了。爷爷确实和传说之中的一模一样,完全就是老顽童。”
一阳笑着回到:“是啊,爷爷确实还和当年一样,永远都是这么乐观开朗,有时候我们都觉得他就是个和我们一样的孩子。说实话,我从小经历了太多,小时候也是有些落寞内向的,直到在空离谷扎根,我才得到了这久违的温暖和渐渐养成了这个乐观的性格。”
云柔突然抱住了一阳,语重心长地说到:“一阳,我以后也会把空离谷和解忧谷当做我生命一样重要,没有他们,便不会有你,没有你,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一阳则是摸着云柔的头发,笑着说到:“小傻瓜,你放心,只要我还在,就轮不到你出手,你就好好地做好江夫人就行了。收拾一下,带上我送你琴,下午我们得去拜见钟师叔了。想必你也曾经有所耳闻,当年名噪一时的钟楚铭的前辈,还记得我和之前特意练过的《破阵》吧,这就算是我给钟师叔的礼物了。”
云柔有些震惊地说到:“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当年的音律大家——钟前辈,真是三生有幸了,我一定好好弹奏,不辜负你的期望啦。”
两个人继续在屋子里说着些调情的话,吃了中饭,江一阳和云柔带着各自的乐器便朝着山上走去了。钟楚酩也是出来迎接,知道是一阳来了,倒是也不客气地说到:“小崽子,总算是回来了,最近刚刚创作了一曲新曲子《忆清许》,听听如何?”
云柔走上前去,对着前辈行礼说到:“晚辈云柔,拜见前辈。”
钟楚酩倒是不客气,只是说到:“云柔,好名字,我家一阳是天上的太阳,你是温柔的白云,柔云伴炽阳,有点意思。听闻你也是音律中人,还请指教指教。”
云柔回到:“前辈说笑了,云柔不过是后生晚辈,一定洗耳恭听。”
钟楚酩拿出了他的破琴,坐在了林清许的墓前,手指的拨弄间,有些悲伤的《忆清许》便回荡在整个空离谷的上空,就算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故事的人,也都会被这悲伤的琴声引得潸然泪下。
一曲终了,听得人心生悲悯,云柔也是有些忧伤,不免为他们之前的情义而感动。钟楚酩突然问到:“云柔,这曲子如何?”
云柔怯怯地说到:“前辈的音律造诣确实不同寻常,但依晚辈拙见,中间的这一段应该和后面的保持一样的音调,否则,总感觉有些突兀,也和前面有些不搭。”
钟楚酩用手拨弄了一番,重新演奏一遍,笑着说到:“云柔确实是音律大家,有见地,这样一弹,确实流畅了很多。”
一阳和云柔二话处说,拿出了古琴和玉笛,两个人在林清许的墓前合奏他们的成名之曲《破阵》,钟楚酩的思绪似乎瞬间就回到了当年的扬州,好像感受到了那个潇洒自如的林清许就在眼前。这曲《破阵》似乎有了当年的韵味,起承转合间似乎能听到金戈铁马,那种豪迈之情,完全不像是从一个小女子的手中弹奏出来的。两个人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听得钟楚酩的眼睛都湿润了。
合奏终有结束的时候,钟楚酩却还沉浸在这合奏之中,仰天长啸到:“清许——你听到了吗,我们当年的《破阵》后续有人了,丝毫不比我们差,你听到了吗——”这声音足够震撼,浓浓的情义感天动地。
钟楚酩对着两个人说到:“云柔,一阳,老夫这辈子没有弹奏过喜庆的琴音,但老夫今天当着清许的面为你们破一次例,单独为你们两个人弹奏一曲《鸳鸯配》,愿你们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又是一曲,听的人如痴如醉。
双方就这样用音律交流,整个空离谷上空都是优美的琴音和笛声,整个空离谷的人都忘记了手里的活计,全都停下来欣赏这难得一遇的音乐。
要离开的时候,钟楚酩指着自己的小屋说到:“一阳,云柔,去里面看看吧,这是我和清许一辈子的心血,所有的曲谱都在其中,全都送给你们了。我们是知音,不求别的,传下去就行。”一阳和云柔只能答应,带走了所有的琴谱。
钟楚酩终于找到了曲谱的传人,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