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安业城挽留
江一阳身受重伤,只能留在安业城附近养伤,虽说是南宫家的地盘,但至少师兄还是说得上话的,不至于抹不开脸面。为了照顾一阳,嫂子也都在村子里住了下来,留下师兄一人独守空房。师兄毕竟是安业城的总管,不能时时前来照看,但只要有空闲时间,师兄也懒得回家了,一头扎在了这里。
一阳最近也是难得的清闲,除了千城等亲近兄弟,其余的大都数兄弟都回了山门,这是安业城的地盘,若是兄弟们全都留在这里,南宫凌云就该多心了。
一阳的伤口伤口愈合明显强于旁人,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基本上就可以下地了,本来空离谷和解忧谷是要来人的,但江一阳拦住了他们,不过是小伤罢了,没有必要兴师动众。虽说伤口愈合了些,但嫂子和云柔却不敢掉以轻心,把他死死的控在床上,十二个时辰,全程有人照看着。
半个月之后的一天早上,江一阳醒了过来,云柔在自己旁边临时安置的床上睡得和小猪一般香甜。江一阳一个人坐了起来,就好像个痴汉看着云柔傻笑。嫂子一大清早地就敲了敲门,云柔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看着傻乎乎的一阳,气不打出一来,用手在空中胡乱地甩来甩去的,隔空打人。云柔没有再管江一阳,把门打开,和嫂子简单寒暄之后,把梳洗的东西端了进来,亲自给一阳梳洗。江一阳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个提线木偶傻乎乎地任人摆布。
梳洗完毕之后,嫂子端了一碗药走了上来,笑着说到:“一阳,该喝药了,今天的要不算苦,赶快喝了吧。”
江一阳只能苦笑着说到:“嫂子,你这句话都已经说了半个月了,我也是傻乎乎的,每次还都信,真把我当小孩子骗了了,还骗得那么理所当然的。”
嫂子笑着说到:“怎么了,你个小鬼头还想翻天了?受伤了就要好好听话,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还是赶快喝吧,你师哥前些天去山里给你找了一罐子纯真野生蜂蜜,便宜你小子了。云柔,既然他不好好听话,那我们就只有使用武力了。你捏着他的鼻子,我拿药碗往里面灌,我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个小兔子崽子了。”
云柔笑着走了过来,一副神魔降世的样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江一阳也有害怕的一天。江一阳看了云柔一个满眼,把嫂子手里的碗抢了过来,闭着眼睛喝了下去,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说到:“云柔,嫂子,你们两个是真的够毒的,果真是亲人才下得去狠手啊。我先说明啊,药呢我就先干为敬了,可别把再把什么鸡汤之类的端上来了,我这几天和坐月子一样,是不是把我养胖了,好拉出去论斤称卖了。”
云柔掐着他的手臂,没好气地说到:“我和嫂子每天忙里忙外的,不都是为了你吗?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要是换做我们两个受伤了,你不把我们撇在一边就算好的了。”
江一阳拍着云柔的手,苦笑着说到:“就你们两个这样的,还想受伤?师兄自从成亲之后,除了安业城那点一亩三分地的破事,基本就待在家里围着嫂子转了,恨不得直接把人别在腰间。还有你,要不是我受伤了,你有受伤的机会?再说了,你的武学修为不在我之下,该被保护的应该是我吧。”
几个人在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师兄推门而入,依旧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说到:“你们倒是聊得够欢脱的,大早上的,我都被你们笑醒了。一阳,伤好得差不多了吧,我替家主传个话,如果有时间的话,下午他们想见你一面。我先说明啊,我只是个传话的,你们三个人可别把火气全都撒我身上来。”
江一阳笑着说到:“我都已经替安业城洒扫庭除了,你们家主还要见我干嘛?莫非是看上我了,想要成安业城的上门女婿?”
云柔这一次继续掐着一阳的耳朵,一脸不开心地说到:“谷主说得对,男人啊,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着菜场的。”
师兄却反驳到:“弟妹,你这就是一杆子打死一拨人了,师兄我就不一样,此生只待一人,至死不渝。”
嫂子在旁边不屑一顾地说到:“你也还好意思舔着脸说这句话,别在这里骗云柔了。就你这一肚子花花肠子的,要不是我盯着,你的人和心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江一阳淡淡地说到:“云柔,嫂子,我们就不要再在这里打趣了,也没有必要争论了,反正我们男人在你们女人眼里那是百般不如,男人啊,难啊。算了,既然人家要来,我们就开门待客吧。”
中午过后,南宫凌云两兄弟带着人就秘密来了,整个村子都被人暗中控制了,无关人等几乎没有靠近的可能。江一阳找了条躺椅坐在院子中间,难得享受这太阳的温润,心情也是无比的畅快。一个人,一壶清茶,一套桌椅板凳,一个空院子,对着碧空如洗的蓝天,看着远处山峦之上的翠绿,这样的日子,实在令人羡慕,却又极其难得。
见到南宫凌云两个走了进来,江一阳站了起来,抱拳行礼说到:“南宫家主,难得的稀客,院子之中,也没有上下之分,还请随便坐。”
南宫凌云两个人坐了下来,江一阳为他们二人倒茶。南宫凌云端起茶杯,闻了闻说到:“这茶芬芳扑鼻,虽不是爱茶之人,但也尝过不少名茶古树茶,却实在品不出来路,可否赐教。”
江一阳端起茶杯,笑着说到:“不过是岭南的山野之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师娘在炒制之时,加了些时令山花,虽是粗鄙,喝起来别有韵味,只是登不了大雅之堂。”
南宫凌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江一阳,点了点头说到:“看这样子,一阳贤侄的伤已经是好得差不多了,年轻就是好,不像我们这些老骨头,但凡有点磕磕碰碰的,非得小半年才能下地。”
江一阳也是突然变得客气起来了,笑着说到:“要说这事,还得谢谢南宫家主的慷慨相赠,多少珍奇药物源源不断地送来,不然,这伤也不会好得这么快。”江一阳也算是给足南宫凌云面子了,人家送人情给自己,虽然自己一样没用,但还是要客客气气的让人家知道自己心领了。
南宫凌云看着这里的场景,端着茶杯站了起来,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说到:“想不到安业城附近还有这么个别有洞天之地,景色不错,倒是挺适合养伤的。安业城也算是人杰地灵之地,不知道一阳有没有兴趣来这里常住啊,你师兄也在这里,师兄弟情深义重,可以好好团聚在一起。”
江一阳喝着茶,漫无目的地看着的云卷云舒,若有所思地说到:“安业城虽好,但毕竟不是自己家,山野之人,就好像这壶茶,确实不适合登堂入室。在下脾气古怪,不适合这森严的豪门规矩。”江一阳性格确实如此,倒是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但南宫凌云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还摸不准他的脉,除了招揽之意,其他的意图还未暴露半分。
南宫凌峰笑着说到:“一阳,安业城虽说是个规矩森严之地,但也有个别例外之人,三叔不就是个潇洒豁达的老酒仙,安业城的一切繁琐规矩都与其无无关。只要一阳愿来,正好是老酒仙的后继之人,对了,一阳的大名早就名满江湖了,不知道有意中人没有?我家云遥今年也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和你又是打小相识,对你也是钦佩不已,有些明珠暗投的意思,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小姑娘毕竟羞涩,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也就只好代劳了。”
江一阳把刚才喝得茶直接喷了出来,没想到自己的预言还真对了,不好意思地说到:“让两位前辈见笑了,你这一句话可是把我问住了。在下早就是婚配之身了,扬州一事在江湖上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云柔此番也是陪着上刀山下火海,重伤之后又是一直守在床前,这份情谊天地可鉴。云遥妹妹美若天仙,又是南宫家主的掌上明珠,江湖粗鄙之人实在门不当户不对。再者,在下一直把云遥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权当南宫伯伯说笑了。”
南宫凌峰继续说到:“一阳贤侄才是真的说笑了,云柔姑娘不过是青楼女子,恐怕和一阳也是门不当户不对。再说了,一阳是江湖豪杰,若是把云柔姑娘娶进门,恐怕有辱门风。”
江一阳是真的有些生气地说到:“江一阳本来就不是什么体面人,随心所欲惯了,人都说歪锅配个翘锅盖,更何况云柔柔情似水,是下嫁于自己,这是江一阳前世修来的福气。云柔是一阳的女人,在下敬佩南宫伯伯是前辈,若是再出此话,休怪晚辈翻脸无情。”
眼看局面有些尴尬,南宫凌云站了出来,笑着说到:“哎呀,儿女情长的大事还是没有必要在此时讨论,我们今天不妨喝茶聊天,聊聊江湖趣事。一阳一向慧眼,早就想听听你有关江湖局势的高论了。”
江一阳笑着说到:“这样再好不过了,不聊个人私事,只聊江湖趣闻。”江一阳和两位前辈说着江湖上的趣事,有说有笑的,直到夕阳落山,吃了一顿简易便饭才各自离开。
晚上的时候,江一阳回到了床上,看着旁边点燃的蜡烛,心里倒是没有太多的波澜,反倒是笑出了声。云柔看着一阳有些反常的样子在,走了过来,摸着一阳的额头,有些不解地问到:“一阳,你魔怔了,这也没发烧啊,你一个人在这里看着蜡烛傻笑什么?”
一阳拉着云柔坐在了床上,笑着说到:“云柔,和你说个有趣的事,我今天的预言是对的。”
云柔也是笑着说到:“什么预言,看你高兴成这个样子,直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的。”
江一阳把今天的事情对这云柔原原本本地说了个清楚,云柔依旧是揪着一阳的脑袋,故作生气地说到:“想不到你还成了一个香饽饽了,人家都死皮赖脸地来提亲了,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江一阳笑着把云柔的耳朵拿了下来,有些打趣地说到:“我疯了我,找了你这么个祖宗就够我受的了,南宫家大小姐可是个活祖宗,我还要不要命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和安业城的恩怨,我可不想招惹这个是非。”
云柔双手抱着,继续生气地说到:“看你这意思,要是换做别家姑娘,你是不是就欣然接受了?”
江一阳从后面抱着云柔,脑袋耷在云柔的肩膀之上,笑着说到:“我就算有贼心,也没有那么个贼胆啊。”
云柔指着一阳说到:“我告诉你,你连贼心都不可以有,知道吗?从跟你的那一天起,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也许终有一天你会身不由己做出违心的抉择。”
江一阳信誓旦旦地说到:“你就放心吧,只要我活着,就没人能威胁我,要是真到了那一天,我就什么都不要了,带着你私奔隐居,让全天下的人都找不到我们。”
云柔淡淡地说到:“但愿吧——”便再无言了,回到各自床上休息去了,又是一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