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崖顶争论
江一川的话音刚落,无痕便犹如九天流星滑落人间一般顺畅,又如秋风落叶般随性,从天而降,落在了王胡子的后面。王胡子反应太慢,又或者说无痕的动作过于轻盈,直到人落在王胡子后面,他才发现,想要拔刀,却被一把利器直接刺破衣服,划破后背,热血顺着几倍流下,也就放弃了反抗的打算。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江一川的身上,谁曾想,居然会有人从祠堂顶上飞下来,匪夷所思,看样子,刚才江一川的主动出击只是想吸引注意,为无痕的进场营造一个该有的环境罢了。
王胡子把刀丢掉,忍着疼痛问到:“不知阁下是哪路神仙,就算是哪里得罪,也得知道名号,不是吗?”
无痕哼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到:“将死之人,无须多问,让你的人把刀放下,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否则——”
王胡子哈哈大笑三声,而后有些得意得说到:“我不管你是哪个王八蛋,依我看,你也就只是个背后耍刀子的小人而已,老子倒要看看,老子要是你不下令,你能拿老子怎么办。兄弟们,听好了,只要这个不怕死的玩意敢动手,给老子剁碎了喂狗。”
无痕二话不说,将短刀拔了出来,一刀直接贯穿王胡子的琵琶骨,刚才抵着后背的利器往下转移,直接挑断脚筋和给膝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王胡子再也忍不住了,跪在了地上,哭爹喊娘的,刚才的嚣张跋扈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胆小如鼠的废物面孔。
无痕把短刀压在了王胡子的脖颈侧面,不动声色地说到:“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快点,你不是喜欢放别人血吗,今天拿你做个示范,教教你。”一刀插在了王胡子的肩胛骨上。
一声痛苦的哀嚎之后,王胡子再也受不了,大声地喊到:“兄弟们,把刀放下,都他娘的快点,难道你们真的想看老子死吗?”一群喽啰听到老大的呼喊之后,自然乖乖地按照黑衣人的要求做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无痕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一刀从另一侧贯穿了王胡子的肩胛骨,刀尖插在地上,王胡子整个人直接向前伏在空中,要不是有长刀支撑着,说不定就直接匍匐在地上了。紧接着,无痕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跪着的土匪头上方一扔,一个小石头击碎了,里面的粉末瞬间扩散出来,弥漫了他们头顶的上空,顺势往地上掉,从外面看,基本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听得见里面一阵阵的咳嗽之声和救命之类的喊叫声,听着怪瘆得慌的。一炷香之后,待尘埃落定,没有一个土匪是跪着的,全都倒在了地上,几个侥幸的,倒在地上哀嚎,腿一蹬一蹬的。无痕做了件好事,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长刀,一刀将其十八层地狱。
无痕故意留下了一个土匪的性命,用剑指着他的头,说到:“留你一条命,滚回去,给你们山寨的人报个信,三天之后,我要是还看见山寨里有炊烟升起,老子亲自带人破寨杀人,记住,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过时不候。”幸存的土匪丢盔卸甲地跑了出去,完全就是个赤裸裸地废物而已,这年头,坏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没那份狠心,就别往这条道上走。
这个江湖,小鬼害怕阎王,狠人怕遇上更狠的人,巧了,平常作威作福,杀人作恶的土匪遇到了人间阎王,收他们的小命来了。
无痕走到王胡子的面前,将琵琶骨的利器拔了出来,依旧心平气和地说到:“王胡子,你刚才说你是受人指使是吧,把幕后之人说出来,我给你个好死。”
王胡子扬起了因疼痛抽搐导致面对有些变形的头颅,张着满是鲜血的嘴,满不在乎地说到:“兔崽子,你就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什么东西来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样,反正,老子不能让你们如了意。”
无痕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将长刀拔了出来,卡在他的上下牙齿之间,将一枚噬心丹塞了进去,回到:“死鸭子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这只脱毛猪经不经得住开水烫。”
很快,噬心丹开始发作,王胡子一个劲儿的倒在地上打滚,身上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爬,啃食身上的每一寸肉,伤口上的疼痛几乎感受不到,身上的噬心之痛才是要命的。想要自杀,却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真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胡子便跪在地上作揖,求爷爷告奶奶的,只求速死。
无痕拉起王胡子的下额,盯着他的眼睛问到:“我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幕后之人是谁。”王胡子刚想要张嘴,远处房屋处的一支长箭从无痕后背的方向飞来,嗖嗖地声音在无痕的耳边格外的响,无痕没有办法,只得向侧面翻滚躲闪,这一躲,长箭正好一箭命中王胡子的咽喉,当场,拖着一个七窍流血的身体毙命了。
无痕根据长箭的来处,翻身追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丛林的夜幕之下。很快,江一川走了过来,一来看一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二来把王胡子的睁着的眼睛闭上了,不能让它“死不瞑目”。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娅拉着一阳从巷道里走到江一川的身边,看着满地的尸体,一阳不禁有些害怕,两只小手一直遮着眼睛,小娅倒是无所谓,见怪不怪了,只是看着满身刀痕和衣服破碎的一川,泪水再次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江一川没有说话,走到祠堂的柱子上,将长剑拔了出来,拉着两个人离开了,朝着常大叔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小娅嘴里都是对不起之类的话,因为就在崖顶的时候,小娅还耍着脾气呢,非要当一次女侠呢。
当时,小娅看着村子陷入死亡的恐惧之中,义愤填膺,从一川的包裹里拔出了剑,二话不说就要往山下走,解救村民于水火之中。
一川一把抱住了任性的小娅,嘴里喊到:“小娅,我们救不了他们,你没看到土匪人多势众,你别忘了我们还在逃亡的路上。”
小娅一个劲儿地往外挣,嘴里嚷嚷着:“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善良的村民无辜送死吗,你难道忘记了常家对我们的好了?你明明武功高强,为什么不去救人?怎么,你不敢去救,难道还要拦着我去吗?”
江一川听到这句话,心都碎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喊着:“你去啊,老子懒得管你了,娘的,你以为老子是神仙吗,老子的身体也是肉做的,不是钢筋铁骨,刀砍在身上也是会流血掉肉的。一路走来,光光保护你们,我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没有多余的力量再去多管闲事,普度众生了。”这是一川第一次对小娅爆粗口,也会是最后一次了。旁边的一阳也有些害怕了,毕竟,这是自己看看哥哥真正的发火。
小娅被这几句话噎得没有办法反驳,但还是闷着头自顾自地往山下走,这一刻,无痕的思想的有些模糊了,看着她的背影,似乎看见了金汤大哥,恍如隔世啊。很快,小娅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下。
江一川坐了一会儿,喊了一句:“妈的,这辈子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傻乎乎的姑娘,我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非要这辈子来还。啊——”说完,站了起来,拉着一阳的手,快速追了上去。
赶上之后,江一川把小娅手里的长剑夺了过来,把一阳的手交到她的手里,闭了一下眼睛,呼了几口气,小声地说到:“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保护好一阳,我要是回不来了,伺机逃走吧,完成爹娘交给的任务,以后,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小娅这一刻脑袋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泪水夺眶而出,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呜咽着说到:“既然要赴死,那我们一家人就整整齐齐地去吧,你要慷慨赴死,我岂能独活。”
这个时候,一直在树上看戏的无痕有些看不下去了,站在树上抱着手说到:“江一川,别说,你还真是江飞的种,都有一种‘天下与我何干,只为守护一人’的男人气魄,老子今天就当做一回好事,帮你一把,只不过五十来个土匪而已,别弄得生离死别似的,乖乖等着,找个地方歇会儿,说不定茶还没凉,我们也就回来了。”
江一川有些疑惑,不解地问到:“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可没钱给你,寒刺不是利益至上的吗,怎么,也会发善心?”
无痕漫不经心地说到:“管你怎么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帮你,可能,好久不见血了,有点想了吧。废话少说,擒贼先擒王,你去侧面吸引他们的注意,我从后面绕过去,把王胡子弄死了,事情不就解决吧,走吧,别给老子拖后腿。”无痕之所以愿意帮忙,应该是为了金汤大哥,因为小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愿意为她从容赴死的男人,自然要保他万全。
说完,无痕很快就离开了,从远处绕到祠堂的后面,而这一切,都需要江一川在前面掩护,闹的动静越大越好,最好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只有这样,才能做悄无声息。
江一川简单交代几句之后,便在小娅闪着泪光的目光中走了,作为男人,该有的担当还是要有的。这也才有了刚才的一幕,只不过,出乎无痕意料的是,江一川绝对算得上是个奇才,不过八岁的年纪,却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只可惜,不能为己所用,他的武功只为了自己身边的人,他的剑也只为了亲人而挥动。
思绪回到现在,江一川三人来到常大叔的家里,这个时候,家里聚集了许多的人,不敢点灯,几个男人拿着锄头铁铲之类的护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江一川三人示意里面的人之后,从容地走了进来,穿过众人之间的空隙,来到了常大叔的面前,望着失血过多的常大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三拜九叩之后说到:“常大叔,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才让村子蒙受不明之灾,在这里,我们兄妹三人只能磕头谢罪了。”说完,朝着祠堂的方向继续行三拜九叩之礼。
江一川三人礼毕,站了起来,对着常大叔继续说到:“常大叔,你们放心吧,祠堂前的土匪全都以死谢罪了,还望大家处理一下后事。三天之后,他们的山寨也将不复存在,今天,我们兄妹三人就此别过,救命之恩,容当后报。”
说完,三人从人群之中坦然离开,消失在了石墙之后,村民们问常大叔关于江一川三人的来头,一切对于他们只会是个谜团而已。明早,当他们看见满地的尸首,希望他们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