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劫法场

  第九十三章劫法场
  刽子手的刀第三次举了起来,旁边的人有些倦怠了,一个劲儿地嚷嚷着:“要砍就他娘的快点,第三次了,磨叽什么呢。”大人孩子全都举起了手,不停地摇晃着。
  就在断头台上准备杀人的时候,原先坐在地上的乞丐站了起来,拿着手里的破琴和破琵琶,其他的人拿着破棉袄包着些不知名的东西走了过来。特别是那两个拿着乐器的乞丐,一曲《黄泉渡客》,声音凄婉悲凉,起承转合间尽显悲凉,特别是破了的几根弦,音色不齐,更显忧伤。只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根本没有人会留意这忧伤的乐曲。紫竹园的楼上人也都把窗子打开了,一边搂着姑娘,一边看着台上和远处的吴溱潼。
  就在刀落下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时候,不远处突然飞来六把飞刀,六把飞刀分为三组,一组两把,一把对准刽子手的喉咙,一刀毙命,一把对准刽子手的长刀,力量之大,足以改变下落的轨迹,不至于伤到人。
  刽子手倒了之后,上来的几个乞丐踩着这些看客的肩膀以及头颅,纵身一跃,跳上了断头台,每个人都找准了目标,带着乐器的两个人落在断头台的正中央,将武器从乐器里面抽了出来。带着破琴的一个最先出手,落地的一瞬间,一手将最左边的一个助手按到柱子上,撞了一下,而后右手的唐刀一剑从下往上穿过下额,直通头顶,来不及反应,一刀毙命,睁着的眼睛是他看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以极快的速度拔出刀来,一个转身,绕到中间助手的旁边,而后任其向前扑倒,因为就在转过来的一瞬间,唐刀已经从后背穿破了他的心脏,当场致命。最右边的一个助手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因为抱着琵琶的女杀手拿出了一把短剑,从侧面传过去,而后只留下一具瞪大眼睛双手捂着脖子的尸体,周围的血水不断地向外蔓延。至于周围的几个护城卫士,反应足够快,虽然受了点伤,但是也都全部从台上跳了下来,算是暂时保住了性命。
  就在众人欣赏这番行云流水杀人艺术的时候,吴溱潼身边的吴源有些按奈不住了,脚一蹬地,凌空冲了下来,手里黑色长剑拔了出来,刀鞘扔了出来,而后当头一剑刺向了手里拿着唐刀的乞丐。乞丐反应倒也足够快,一刀挡开了刀鞘,而后用刀格挡在头顶的位置,刀身挡住剑尖。双方在断头台上来了一次对峙,眼神里的杀气相互厮杀。对视了一会儿之后,乞丐不在打算保持这个平衡,一脚勾起了地上刽子手的长刀,朝着吴源的面门飞去。吴源倒也知趣,撤回了手里的长剑,一脚踹在了飞来的长刀上,原路凌空回去了,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吴溱潼的身边。
  站稳了之后,弯腰拱手对着吴溱潼行礼道:“义父,此人功夫不在我之下,刀法卓越,对敌人攻击的方向有着超过常人的判断,并且,此人保留着实力,不可小觑。”
  吴溱潼说到:“吴源,不用担心,梧桐镇经历过大风大浪,不会在这种阴沟里翻船的,你义父我也绝非泛泛之辈,放心吧。”
  吴溱潼走上前了几步,对着台上的人说到:“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为何登门造访我梧桐镇,若是缺钱花了,这一百两银子权当请各位武林豪杰喝喝小酒,打发时间。”台上之人不同于银将军之辈,是真正的高手,先礼后兵方为上策,不可结仇太多。
  手持唐刀的乞丐站在柱子后面,直面吴溱潼说到:“老子虽穿得破破烂烂的,却也不缺钱花,只是一位多年好友请我出山,前来营救断头台他的救命恩人,还望吴爷给个面子,放我等出城,多有冒犯之处,多多包涵。”
  吴溱潼问到:“不知阁下仙山何处,名讳几何,可否告知。”
  乞丐回到:“云游四海之人,脚下即是住所,无名无姓之人,阁下何须多问。”
  吴溱潼的脸色阴沉了许多,双手背着,有些生气地说到:“阁下什么都不肯说,就想从我梧桐镇把人带走,是不是有些目中无人了。要是传出去,我吴溱潼在江湖上该当如何立足,让人耻笑万年吗?”
  乞丐仰天长笑三声后回到:“梧桐镇,固若金汤之城,形同虚设,徒有其表而已。至于你吴溱潼,一个废物而已,居然被台上的八岁小孩打得满身伤痕,靠黑白双煞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还有脸说什么名声,恬不知耻的废物要什么名声。”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就算是管家站在台前威严阻止,也无济于事。
  站在吴溱潼旁边的吴源眼睛里都是煞气,一直盯着台上嚣张的乞丐,手里攥紧了长剑,想要为自己的义父出头。就在他打算冲出去的一瞬间,吴溱潼伸手拦住了他。就目前来看,吴溱潼之前的无能都是装的,实则城府极深,就算在这个时候,都还想要套一套乞丐的话。
  吴溱潼继续说到:“我确实是不擅长打架之类粗鄙的争斗,但是,我实在是看不出阁下有什么本事能够从包围圈中将人毫发无伤地将人带走,仅凭嘴皮子吗?”
  乞丐有些佩服地说到:“江湖传闻,吴溱潼只是个吃老本的废物而已,看起来不太属实,就算在自己占尽上风的情况下还想套我的话,想看看着梧桐镇里面是否还有接应的人,佩服佩服。只可惜小爷我行走江湖习惯了单枪匹马,想要行走的路无人敢拦,想要带走的人也无人敢挡,如果有人不知好歹,那就只好用刀杀出一条路来了。”说完,拔出了刀,对着吴溱潼,这是最大的挑战。
  吴溱潼已经彻底被激怒了,对着早就耐不住寂寞的吴源说到:“吴源,既然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给他点厉害看看,让他知道知道,这座城进来很容易,出去就得留下点什么,没钱的话,那就把命留下。”
  吴溱潼的话一说完,吴源就手里握着长剑,顺着手臂的方向展开了,贴着冲了出去,只觉得一阵风穿过。这一次,乞丐也没有打算死死的防守,从台上凌空跳了下来,提前判断他的落点,一刀劈在了吴源的脸上。吴源反应足够快,脚向前冲出去,身体向后倾斜,一只手用剑挡住了劈下来的唐刀,另一只手反手撑着地面,一脚撑着地面,而后一脚向上踢去。
  乞丐的反应也不慢,和他对了一脚,借着这股子劲儿,跳起了将近七八丈高,而后双手握着长刀,凌空往下一砍。吴源不敢硬接,往旁边一滚,避开了。但是乞丐似乎没有收起锋芒的意思,一刀斩在地面上,地面被砍成了两半,地面的青砖石都化为了碎末,就连远处吴溱潼的轿子,也都被剑气从中间齐齐斩断,要不是里面的美女跑的够快,不然就只剩下染红的帘子和尸体了。
  借着这个机会,吴源竟然站了起来,从侧面进行了一个偷袭,脚下一蹬地,双手握着长剑,身体旋转着向乞丐刺来。乞丐倒是无所畏惧,先是身体腾空,躲过了致命一击,而后以身体为轴,握着唐刀的手为叶片,快速旋转的刀尖点地,维持身体平衡。整个人就是个杀人的风车,只要被砍到一刀,不死也残。
  吴源冲过去了之后,立刻组织防御,一手握着刀柄,一手二指抵着刀身,想要借此挡住乞丐的死亡一击。刀光火石间只听得刀剑相碰了不下二十来下,并且似乎每一次都打在同一个位置。旁边先来没事的看客居然异口同声地数了起来,一共二十一下,之后,戛然而止。看客们居然有些不尽兴,一脸的不高兴。
  当冲劲儿没有了之后,乞丐停了下来,退后几步,而后一个突刺,双手握着长刀,用尽力气,朝着吴源的方向劈来。吴源倒也不害怕,也是双手握剑,与之硬碰硬。生死攸关的时候,犹豫不决是大忌,生死往往就在那一瞬间。
  刀剑猛烈的相撞,产生的震荡激起地上的尘土,遮天蔽日的。乞丐倒是一脸的不屑,轻松应对,就眼前这个少年,对上一般人算得上高手,但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吴源咬牙切齿,用尽了自己全身力气和全部内力,却也挡不住这个人的霸气一劈。僵持了好一会儿之后,乞丐主动往后退了一步,唐刀反手背着,四平八稳地站在了街道中间。
  吴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勉强站着,举着的长剑居然从中间断为了两截,剑身掉在脚下深深凹陷的地面。剑断了之后,整个人再也撑不住了,抱头在地面的凹坑痛苦,这是自尊心的崩塌,原本自己跟随师傅闭关修行剑法十年,想着自己即便不是天下第一,但至少面对高手之时也可以有一战之力,只是想不到出山的第一战,就败得一塌糊地。
  旁边站着的乞丐带着有些教导的口吻说到:“年轻人,剑法不错,只可惜内力差了点,临战经验太少,在我用刀尖集中攻击你长剑中间一点二十一下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最后一刀只为斩断你的长剑。哎,还是老了,杀心轻了些,要是搁在十年之前,你已经是我刀下的亡魂了。”
  听到这句话,吴源的脑海里更加茫然了,只顾盯着地上的断剑,一句话都不说,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
  乞丐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到:“你师父应该是青阳山的青阳子吧,这个老小子自身本事不小,只可惜教出来的徒弟那是一个不如一个啊,这样吧,你要是愿意的话,跟着我学艺,保你三年之后,可以和我对上个百十来招。”
  吴源有些清醒了,站了起来,对着乞丐说到:“不可能,我生是吴家人,死是吴家鬼,立下终身誓言,誓死为吴家效力,否则天诛地灭。”
  乞丐有些不屑地说到:“认贼作父的玩意,你真以为吴溱潼是什么好人吗,当年就是他亲手杀了你的父母,见到襁褓中的你,本来也想一刀解决的,但是后来想一想自己膝下无儿无女,才将你养大,为他卖命而已。”说完,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墨轩剑,通体乌黑,长约四尺半,宽约二指,剑身左右是两只栩栩如生的青龙模样雕刻,龙头刻在剑尖的位置,有种二龙戏珠的意味,而剑尖就是那颗珠子。剑柄也是如此,在剑柄与剑身的交接处有刻有两个隶书大字,墨轩。剑柄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只是有些简单的条纹。这是青阳子为吴源准备的宝剑,只是一直没有给他而已。宝剑即可证明来人的身份,说的话确实不会假。
  此话一出,舆论一片哗然,旁边围观的人再一次找到了热议的话题,人声鼎沸。但是伤心的只有的一人而已,原本只是信念的崩塌,怀疑自己的能力而已,如今,身世都是一个谜团,这个少年,前路究竟如何,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