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观看赛事
他的手很热,而她的手却是凉凉的,像块被溪水经年冲刷的鹅暖石。
盯着他们两的手,他欲言又止,就在这个时候,女巫的喊叫声传来。
宗震烁:“有人在喊你的名字,这样没关系吗?”
高梵侧耳,声音已经消失了,于是她低头看看不久前想要摸木铃铛的右手,抿唇笑:“无妨,公开场合叫我的名字,就是犯了山泉大会的忌讳,会有人管的。”
她是女巫,不好惹是没错。可她高梵还是有着巫女称呼的药剂师呢,山泉大会不是女巫的篝火晚会,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巫在这里不会讨到好处的。
宗震烁点点头,微微一挣,挣脱高梵的手,却又在高梵回头的刹那,主动的握住她的手。
“我是男的。”宗震烁道。
有些事情必须要坚持。
被他的整只手包裹住,暖暖的,就像是个火炉,高梵眉眼再次弯了弯:“嗯,你是个男的。”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人望向彼此,又都看到了彼此的眼睛,相视一笑,宗震烁率先挪开了眼。
*
“前辈,好久未见。”又一个和高梵打招呼的。
高梵点头,闻了下那人身上的斗篷,带着青草气息的异型剂和太阳味道的木须子药剂,是熟人。
那人又道:“前辈是又有新试剂出来了吗?”
高梵轻轻摇头:“做着玩的,不打算公开。”
那人立刻后退半步,更是恭敬:“不愧是前辈,小辈望尘莫及。”
说着,如被野兽追着,走的飞快。
宗震烁一脸茫然的望着高梵,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高梵轻笑,挠了挠他的手心,他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有多可爱,就像是凶猛的野兽幼小的时候,无害却又让人看到了力量。要不是这里到处都是人,她真想摸一摸他的头。
“那人应该是被我吓到了,我跟他说药剂是做着玩的,他大概以为我正到处找人实验的吧。”
宗震烁顿了顿,他有点不忍心的问:“所以,乔森不是个例?”
“是啊,怎么不是。”
还好,还好,宗震烁松了一口气。
高梵偏头望着他,眉眼里全盛满了笑:“他是唯一一个无怨无仇被我下药的同学,而且没有得到任何的报酬。”
但绝对不是唯一一个被下药多次的人。
她高梵做事是有原则的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好的药剂师,没实验过千万次的,又怎么可能说的上好。
宗震烁感觉他的心已经麻木了,单单一句药剂师本来就是奇怪的安慰话,已经无法解救他的心脏了。
看着有些地方三三两两聚在一块的人,再看看高梵所经之处,人人躲避的现状。
宗震烁终于忍不住发问:“你确定药剂师都是古怪孤傲的?”
而不是单单说的她?
这人有点讨厌了,高梵拿眼撇着他心想。
“高药剂师,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带的那队今天有比赛,你要不要一起参加?”
第三个主动拦住高梵去路的人,宗震烁心里默默的数着,等着看这人又怎么离开。
却不料,高梵将她的手从宗震烁手中抽了回来,对着那人毕恭毕敬:“前辈,向来可好?”
她也会喊别人前辈?看惯了她冷淡的模样,第一次瞧见她这般,宗震烁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对面药剂师的衣服有点印度风格,长袍子上红的黑的,紫的绿的,乱七八糟的各种颜色脏兮兮的混在一起,散发着各种味道,根本看不出那衣服本身是什么颜色。
那人也就是点点头,并未回高梵的话。
高梵却在毕恭毕敬:“晚辈并不与他们一同参加比赛,不过是承情而已。”
“哦,高药剂师,”那人似乎是来了兴致:“你也会承情?”
这话说的,可真够伤人。
高梵却还在笑:“不过凭着喜恶罢了。”
此话一出,那药剂师一摆袖子臭着脸走了。
看到这里,宗震烁猜出了那么一点,高梵怕是得罪过那药剂师。
“你跟他有过节?”
宗震烁问。
高梵望着那人消失的背影,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记得了,但他说有过,那应该大概是有过吧。”
宗震烁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是凭什么活到现在的。”
“和你一样,凭实力啊。”
宗震烁默默的想松开她的手,“这话,我听着怎么觉得是贬义词。”
高梵笑:“怎么可能,我怼谁也不会怼自己的呀。”
这个理由,他信,就是依旧心塞罢了。
两人把附近的摊子都转了一圈,高梵没什么想买的,宗震烁没什么敢买的。
*
比赛的场地是一块五十平米左右的圆圈,用石灰粉画出来的,比赛的人在里边,观赛的在外边。
看着那个圆圈,宗震烁就想起了美国高梵让他呆着的圈圈。
“这有什么讲究吗?”宗震烁问。
高梵解释的言简意赅:“一个**危险,一个**安全。”
说话间,圆圈里头的十几人已经开始点火熬药了。
宗震烁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高梵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他只能虚心求教:“他们在比什么?”
高梵已经把圈里头人都瞧了一遍,没有看到她感兴趣的,索性专门给他讲解。
“比赛嘛,生死不论,死了的人一把化骨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们现在比的是炼制药剂,相同的药草和各种药材,通过他们各自的手段,把它炼成药剂,比谁炼制的最好,又有谁能炼出新药剂这类的。”
不过就是配药熬药罢了,宗震烁挑眉:“这也有生命危险?”
这次准备的药草里有乌头草和啼血草,这两种都是剧毒,但好在也配了专门的解毒药材。
高梵看到圈里头有人用指甲划开啼血草,而盯着那人的,还有几名充当裁判的老药剂师,高梵了然一笑,看来今年的山泉会依旧有很多有趣的事情会发生。
“今天这场还好,死人可能性比较小,但是等到个人逐一对决的时候,一般都是一死一活的结局。”
其实,整个山泉大会都暗藏着杀机,只要不触犯规则,没有人会管。这里没有法律,没有人情,只有规则,人命某种程度上还不如一棵药草值钱。
高梵话音刚落,圆圈里的一位参赛者突然一下子推倒他面前的炉子,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那人正好在高梵之前注意的那个药剂师的最前方。
宗震烁问:“他怎么了?”
高梵眯眼:“中毒了,中了剧毒。”
圈子里头的药剂师依旧在忙着他们手头的药剂,裁判们冷眼瞧着,圈子外的看客有人虽面露不忍,却没有人有所作为,连声惊呼和指责都没有。
似乎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宗震烁本以为会马上有人把中毒的那人抬走,可好像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熟视无睹了。
就连高梵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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