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深渊 五
许平扔给他一根烟，“你也不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在忙什么，再说现在人手总共就那么几个人，你不辛苦下怎么办呢？跟局长说也没用啊。”
“这案子也是邪了门，该走访的也都走访了，排查也排查得差不多，哎，你说会不会是流窜作案啊？”方进郁闷的把案卷啪得一声扔在桌子上，两只脚也不管不顾的直接放在对面的椅子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要真是流窜作案，那就麻烦了，对了你手上的案子怎么样了？”
“比你也好不到那去。”许平一笑，昨天他已经得治邓小艾已经被以渎职罪正式立案调查了，但一监肯定会上下活动帮邓小艾说情，不然到最后倒霉的还有钱自然和监狱长。
他已经把邓小艾女友咨询房子的事情跟戴楚通了气，两个人合计了下觉得这应该是个很不错的突破口，原因很简单，邓小艾从那来一百多万去付首付。戴楚让许平暂时先不要着急，跟房产中介公司的先打好招呼，等魏丽丽确定购买房子后再去审问邓小艾不迟。
打草惊蛇，这个道理许平自然明白。他昨天没去颜沪生的家里而是找到了张丽佳，他交代张丽佳一定不能泄露口风，而一旦魏丽丽签订了购房协议后就马上通知自己。
方进跟许平发了一通牢骚后就走了，虽然赵建设的案子毫无头绪可事情总要去做，许平让他去查查最近S大附近有没有什么流窜盗窃抢劫案，希望能从这里面发现一点有用的线索。
方进走后许平被局长一个电话叫了过去，局长问他案子怎么样了，许平眉毛一挑伸出手来笑嘻嘻的说，“多给几个人，保证加快进度。”
“猴样。”局长被他逗乐了，不过人是没有的，打击盗抢百日会战是王意之亲自主抓的项目，许平方进几个人能置身事外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有点线索了，但还是不好说。对了，上次忘记跟你说了，S大有个老师也跟着我一起在查这个案子。”
“老师？你没搞错吧。”局长有些吃惊，许平赶紧把戴楚的身份和科研课题介绍了一遍，局长这才点点头说既然这样那也不算是违反纪律。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许平决定还是和戴楚再去找一趟邓小艾，他虽然已经被立案，但人身自由没被限制只需要专案组随叫随到就行了。
刚下楼就碰见赵甄了，两个人边走边说，赵甄把昨天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许平听了满脸都是无奈之色，这个安再青确实厉害，他嘴上虽然说是借口去和颜辰父母谈道歉谈赔偿，但实际上他却连一个赔偿的字眼都没提到过。
用颜辰的名义成立一个助学基金这个对颜辰的父母来说确实就是最好的赔偿了，看样子宁伟的那一张受害者家属谅解书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不过这段时间来这个案子已经不像当初哪样让许平愤怒了，宁伟确实是凶手，但在尹蓉蓉的话里宁伟却又是一个热心肠帮助同学的好小伙。
许平摇了摇头，算了不去想了，接下来就是安再青和检察院的事情了，反正自己改做的也做了。
“去哪头？”赵甄看许平有些出神，主动的问道，许平嗯了一声，回过神来说，“去S大，去找戴楚去。”
一个小时候S大校园。
赵甄把车停好，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今天天气不错，久违的太阳让大学生们都脱去了厚厚的冬衣，有几个爱漂亮的姑娘身着不和季节的短衣长裙笑嘻嘻的在草坪上嬉戏打闹，惹得路边经过的男生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口哨声。
“今天有课？嗯？马上就下课了对吧，好，我现在就在四教，那我就在这等你吧。”
许平打完给戴楚的电话靠在车门边，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身边匆匆而过的学生，手里拿着两个饭盒走得快的不用说肯定是抢着去食堂占个好位置，边走路边拿着一本厚厚的英语字典正在看的不用说肯定就是大家嘴里的学霸。想到英语，许平又想到自己上学那会因为基础差，英语四级考了几次才过的囧事。
赵甄和许平两个没事就闲聊起来，赵甄吞吞吐吐的把这两天和楚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许平。许平听了也没说什么，都是成年人了，除了楚楚身份特殊一点外，其他的也没什么。
“自己考虑好就行了。”许平拍拍赵甄的肩膀，赵甄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教学楼楼顶，当初就是他发现不对劲和许平把楚楚从那上面救了下来、一个多月快过去了，楚楚的案子也是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线索。
这时许平发现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林岚和张玲。
林岚也远远的看见了许平，两个人走了过来，张玲好奇的问，“许队长，来学校干嘛？”
“有事啊，你来学校干嘛啊？”许平笑呵呵的开玩笑道，张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林岚说，“没什么，今天是我约她到学校来看看的，一会还有几个同学过来。”
几个人说了几句林岚拉着张玲就要走了，临走的时候张玲怯生生的问许平，“许队长，我爸爸的案子怎么样了？”
许平冲她挥挥手，“快去见你同学吧，你爸爸的案子林岚都知道，有什么问他就行了。”
一边的林岚也忙不迭的说，“放心好了，有许队长在你爸爸的案子迟早会破的。”
听了这句话，赵甄和许平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又等了十几分钟戴楚赶了过来，三个人在食堂随便找两个位置坐了下来。戴楚听了许平的计划后倒是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因为邓小艾刚被立案，这个时候再去找他效果应该不是很好。现在的邓小艾应该是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跟上次不一样，这个时候再去找他，邓小艾很可能不会配合。与其这样，还不如先让专案组那边先给邓小艾施加点压力，这边等着魏丽丽的消息，一旦确定下来再直接从邓小艾身上寻找线索也不迟。
许平听了也就没坚持自己的意见，戴楚倒是把话题一转直接跟许平说起赵建设的案子，许平吃了口饭问他，“怎么？有什么新发现？”
“谈不上什么新发现，就是这几天我没事的时候也在想一个问题，这个案子会不会是流窜人员随机作案。”
“哦？这个想法倒跟我们队方队长的想法一样。”许平把早上方进的想法跟戴楚说了，戴楚把筷子放下，“我之所以这样想就是因为从现有的线索来看，情杀没有可能性，跟人结仇这点似乎也可以考虑排除，那最后一个可能性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流窜性犯罪。不过万一真要是这样，那这个案子就不太好破了。”
流窜人员随机作案这种案子原本就是十分棘手的，因为现在社会不像以前那样封闭，一个地方出现一个陌生人很快就能传遍周边。S市又是一个有着近千万的流动人口的大市，要真是流窜人员作案，除非有什么很明显的线索指向凶手，不然这类案子十之八九都会变成无头案。
“可流窜作案不是为钱就是为财啊，我记得那天赵建设身上的钱财也没少啊。”赵甄比划了一下说道，“而且赵建设致命那一刀是在咽喉上，我还是坚持认为这个案子是仇杀。”
“嗨，我就是说下我的看法，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什么头绪不就是因为有用的线索太少了吗？再说流窜人员作案手法凶残的比这多了去了。”戴楚又随口举了几个比较有影响力的恶性流窜性犯罪案例，这几个案子赵甄在警校的时候也学过，听戴楚这样一说，他也觉得戴楚的说法有点道理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早上我已经让方进去查了。等这个案子结了，赵建设的案子再慢慢查吧。”许平打断两个人的讨论。既然不用去找邓小艾了，那可以先去查查邓小艾和魏丽丽的经济情况。
跟许平吃晚饭后，戴楚直接回了宿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片刻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忘记问许平一个事情了，他赶紧抓起电话拨打许平的手机。
“怎么？还舍不得我走啊？”电话里许平开着玩笑。
“去去去，你一个大老爷们我舍不得你干什么。”
“那什么事？”
“就是想问你一个人的电话号码。”戴楚不好意思的说道，电话里那头沉默了两秒，笑了，“这次轮到我猜到了你的想法了，你想问尹蓉蓉的电话号码是不是？行啊，一条中华就告诉你。”
“我靠，你也太狠了，别忘记我现在可是在帮你办案……。一条大前门行不，中华太贵了买不起。”
车上许平哈哈大笑，“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一会把电话号码给你发过去。”
挂上电话许平正准备给戴楚发短信的时候，局长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邓小艾已经失联了。”
许平心里霍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