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消逝在黄昏中的那抹晨曦 10
“劳动后的饭菜才是最香的嘛，感觉出了些力气，吃斋饭也是别有滋味的吧？”王紫薇一边夹菜一边笑着看着张晨曦说。
“也没怎么劳动不是？我以为是多大的树呢……”
“不然呢？栽树肯定是要栽小树苗啦，难道去找一颗百八十斤的大树扛过来、插进地里？”
“呃，好吧……”张晨曦往自己的碗里舀了勺汤，“我在部队那么久从来没栽过树，好几次栽树都没有轮到我，倒是砍树的活总是归我。”
“砍树么？用斧头？”
“你怕不是动画片看多了吧，用斧头砍树……”张晨曦笑了笑，“人家主角好歹也是用电锯的。”
“所以你们也是用电锯？”
“嗯……”张晨曦点了点头，正把碗里的一口汤给喝完把碗放在桌上接着盛放，“好歹我们部队主要是搞水电、建设，挖掘机、伐木机什么的都有，不过出任务一般都不会额外去外面请工程队，反正大家平时也没什么事做，于是就扛着电锯就进山了。”
“这么有钱，人手一把电锯？”
“当然不是啦，肯定还是有人轮斧头的啦，哈哈。”
“我就说嘛。”
“我自然是用电锯的，也试过用斧头砍，虽然没有用斧头砍很久，但是我看那些用斧头砍树的结果第二天都撂挑子。”
“哈哈，亏你们还是当兵的呢。”
“当兵的也是人嘛，再说了，你以为电锯就很好锯树了么？”
“嗯？难道不是么？”
“你还真以为像动画片里那样，拿着锯子对着树一切树就会倒下么？简直就是想多了……”
“怎么，来跟我说道说道，感觉挺好玩呢。”王紫薇笑嘻嘻地往前凑了凑，像是来了兴趣。
“就这么跟你说吧，先问你，你觉得砍一棵树、用电锯的情况下，砍一棵树要几个人、多久？”
“一个人就够了嘛……”王紫薇向上看了看，“至于时间嘛我就不太清楚了，树大一点可能就会多花一点时间，一般感觉不会超过十分钟吧。”
“你太天真了。”张晨曦起身笑着拍了拍王紫薇的头然后又坐回去，“我们去砍树，大家之前就已经划好各小队负责的区域了，三人一队，一把电锯两把斧头。”
“还得用三个人？”
“你以为呢？”张晨曦接着说，“砍树，树倒下的方向跟你锯的地方，呃，该怎么说呢，好像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不是往那边锯就往另一边倒么？”
“理应如此，不过现实中好像完全不一样。”
“嗯？”
“我们都是先是对着树的下端切一个口子，但是树干的粗细也不是均匀笔直的，它是个椭圆的，还有的时候电锯锯进去了却没办法顺利往下继续锯，因此大部分时候只能够斜着锯，看哪个地方着力好一些或是哪个方向更顺一些就会往那边锯。”
“不应该沿一个方向锯到底么？”
“之前我们也是那样做的，后来才发现那样太花时间，而且特别费劲。”
“怎么会嘛……”
“你听我说啦……”张晨曦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之前我们玩一个方向锯，花时间长不说，明明是从左往右锯，而且我们的两个人都是站在左边往右边推树，结果这个树居然往我们左边这边倒，你说怪不怪？”
“这只能怪你们技术不精，要是伐木老手肯定是不会遇到这种事的。”
“对，我也承认我们确实不会砍树，毕竟树倒下的方向跟它的朝向和重量有很大的关系，我们没办法估计大树上端的枝丫和树叶的重量，能够在树倒下来的时候不砸到我们就已经谢天谢地、菩萨保佑了……”
“那就不会砸到别人？”
“所以我们都是划分好片区了的呀，就是怕树木倒下砸到别人了，所以每个小队都是隔了很远一段距离的。”
“噢。”王紫薇点了点头。
“说起来还真是有趣呢……”张晨曦笑着揉了揉鼻子，“我们锯树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不是都顺着缺口的地方把树往另一边推嘛，可是树倒下来的朝向一般都是往我们面前倒，所以，只要我们感觉树快倒了，立马拿着家伙什就赶紧跑开，真的是又刺激又好玩。”
“呵呵……”王紫薇笑了笑，“你们砍树干嘛，赚外快拿去卖钱？”
“怎么可能嘛，哪有部队还要搞外快的……”
“那是干嘛？”
“修路啊，大自然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我们怎么会为了钱财去破坏大自然呢，对啵，宝宝……”说着，张晨曦屁股离开椅子起身看着王紫薇的肚子饶有意思地笑着。
烈日当空，炎炎热气令人昏昏欲睡，阴翳中不知所踪的知了们嘶鸣着，空气中也漂浮着草木泥土的干燥味儿。
午饭前已经把坑给挖好了，不仅仅要把坑挖出来，还要把周围的土给堆上，再往上面浇上水，这一样一来等水干了泥土就要紧固了些，到时候再往上面浇些水又可以再把土给填下去。
寺庙的后山上林木茂盛，要想找个地方栽树还是花了不少功夫。这里的土地看着还算是比较滋润的，脚下的每一块土地都长着细小的野草，周围还长着一些龙舌兰。
“没想到在这里栽树的人还挺多的嘛。”张晨曦停下手头的活把锄头立在地上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看了看周围，书上面都挂着牌子，上面写着种树人的信息。
“就是因为这里有提供栽树，所以大家就会来这里种嘛，我也是听朋友说才知道的。”王紫薇坐在地上。屁股上垫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她脖子上正挂着身份信息牌，上面写着树种信息和两人的名字。
张晨曦现在要做的是用锄头把坑下面的土挖开好让树根能够扎进去，树苗不是很高，跟一般的矮小灌木差不多，根茎却很长。
“差不多了，你过来看看行不行？”张晨曦看着王紫薇说。
“好的……”王紫薇伸直双腿侧着身子用双手撑着地面慢慢起身，张晨曦见状赶紧小跑过去搭把手。
“嗯，看这个深度应该是差不多了，之前那个师傅说只要把没有枝丫的一截埋下去留个手掌的长度伸出来就行了，我们来试试吧。”
“嗯。”
张晨曦把锄头放倒扔在一边，他捡起地上平放着的桦树苗往坑里插了进去。
“来，我来扶着。”王紫薇走上前用右手拉着树苗的上端。
“你小心点，看着坑别踩空了……”
“没事的。”
张晨曦小心翼翼地把树苗往里再紧了紧，感觉到差不多了于是就伸手把地上的铁锹拿起来单手抽拉着铁锹把周围的土全给刨进坑里填上。
把周围的土全部都给推了进去，张晨曦再大幅度的弯下身子双手握着铁锹把土给拍了拍。
“好，可以松手了。”张晨曦说着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王紫薇小心地撒开手，见树苗立在地里一动不动的，于是便伸出手轻轻地摇了摇树干。
“嗯，不错，接下来就是这个了……”
王紫薇把脖子上的吊牌给取下来想要挂在树苗上端伸出来的枝丫上，可是由于树干较细，要是直接放上去怕吊牌的重量会把枝丫给弄断。
“给我吧。”
张晨曦从王紫薇手里拿过吊牌。
他把吊牌上的绳子用手往外围扩了扩让吊牌离枝丫远些好把它拿出来，然后将吊牌拿在手上并把绳子在手中打上几个圈圈并把绳子打结然后用左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将绳圈撑开然后蹲下来把手伸向树干贴上去，由于吊牌里面是一张浅红色的纸在外面套上了一个塑料套，所以张晨曦之后再用右手把吊牌两边往中间一捏让它展开的面积变小一些再从绳圈中穿过去，这样留下足够的空隙能够让树苗成长不至于被绳子给勒着，同时架着旁边的两根枝丫借力树枝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断掉。
“干得不错嘛。”
“你以为呢？”张晨曦看着王紫薇笑了笑。
张晨曦蹲下来把地上的锄头和铁锹都拿了起来，“以后来的时候等树枝长粗一些再挂上去吧，这么大的空隙足够几个月长的了。”
“不浇水么？”王紫薇问。
“你看这天……”
听张晨曦这么一说王紫薇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远处有一大片乌云飘了过来。一到这个季节，天气虽然很热，但是晌午过后总会下个十来分钟的阵雨。
“那雨水会不会太大了把小树苗给淹死了呀。”王紫薇担心地问道。
“怎么可能会有树木还会被降雨给淹死的呢？”张晨曦看着王紫薇甩了个头，“水都会往下渗的，你放心吧。”
“噢，是这样子的么？”
“不然你以为呢？地下水是怎么来的？”
“噢，好吧。”王紫薇点了点头，跟上张晨曦牵着他的手一起往上走。
这时，天边的乌云里开始擦出一道道白色的闪电，十来秒后才传来轰隆的雷声。
“看样子得在这里避下雨才能下山咯。”张晨曦走在上面缓缓地拉着王紫薇。
“那就去庙里再喝喝茶休息一下，等雨停了再走呗。”。
“那也就只能这样了吧。”
说罢，走在上面的张晨曦把铁锹和锄头往旁边一放，弯下腰来把双手放在王紫薇的腋下一把将她抱了上来放在平地上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