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追忆与忘却的邂逅 3
任亦天爸爸看着要比张开强壮很多，但似乎力气却要小上不少，自从第一下交锋张开硬生生接下对方直冲面门的一拳后，张开对准对方的左脸颊就是一拳，把任亦天爸爸击退后接着上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跟涵涵说对不起！”张开跑过去跪在旁边，拧起对方的衣领对着对方的嘴就是一拳。
幼儿园的保安见到这种情况赶紧跑了过来，将张开从任亦天爸爸身边拉开，而任亦天爸爸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反攻，“嗬”的一声俯身对着张开的肚子狠狠挥了一勾拳，张开挥开保安，又是一脚把任亦天爸爸踹开，任亦天爸爸没有站稳接连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喂喂，你们两都住手……”被张开挣开的保安又赶紧跑到两人中间去劝架。
然而并没什么用……
两人直接无视掉他，任凭他在旁边怎么喊。当然，两人架势拉得那么开，上去准会挨上几下，那样就太划不来了不是么？
打架这种事，又不是天天打，所以一般的人还真不适应。本来就是情绪的使然，加上肾上腺素的分泌加剧大脑兴奋的情绪，精神上还是比较满足的，但是肉体似乎不太跟得上。
任亦天爸爸的攻击几乎都被张开给挡了下来，不过张开自己好像也并没有多大的力气去打对方，每次想用劲的时候胳膊却始终出不了力，看着对方的状况似乎比自己更差，心里想着之前任亦天爸爸说的话，张开越想越生气，毫无章法对着抱着头的任亦天爸爸乱锤。
“叔叔……”身后出来涵涵的声音。
“叔叔……别打了，别打了……”涵涵在一旁大喊。
“涵涵？”张开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双手抱着一个小仙人球的涵涵。
“呀！（省略粗鄙之语）”任亦天爸爸一个冲刺用头猛地向张开的肚子撞了过来。
张开瞬间觉得喉咙一酸，强忍着没有吐出来，抱住任亦天爸爸的头用右手膝盖往下撞了几下，然后转身把他往侧边一甩，任亦天爸爸一个趔趄又是摔倒在地。
“喂喂，前边的两位，住手住手！”
突然听见有人大喊起来，两人回头一看，在学校周围巡逻的警察连忙向这边跑过来。
心想这下可能不妙了，张开一屁股坐在地上。
“叔叔……”涵涵连忙跑了过来。
张开笑了笑摸着涵涵的头。
“叔叔，给你……”涵涵把仙人球递给张开，“小刺……”
“喔，涵涵把小刺照顾的很好嘛！”张开揉了揉涵涵的头发。
涵涵开心地笑了起来。
显然，即使是在打架，小孩子似乎对此并不是特别敏感。张开为了了解婴儿看了不少关于幼儿的书籍，关于幼儿情绪的那方面书上建议不要在孩子面前明显地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孩子的情绪是会受到大人表面情绪的影响的，也就是所谓的按眼色行事。因此张开总是在涵涵面前笑嘻嘻地，当然，涵涵如果犯了错误的话张开就换成一张臭脸来教训涵涵。
“喂，你们两个，快站起来！”两个穿着制服的巡警其中站在前面的一个说，另一正在用对讲机跟谁在讲话。
“可以坐着么，站不起来了……”张开笑着说。
“……”说话的巡警年纪稍大一些，他瞪着张开，一脸不悦。
“去把……”邱老师小声在涵涵耳边说着什么，从涵涵手里接过小刺。
“叔叔，来……”涵涵双手牵住张开的右手用力往后拉。
虽然没有一点作用，张开却顺势站了起来。
看到涵涵拉张开，任亦天也去将自己的爸爸拉了起来。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嘛……”
“没干嘛，我们刚刚在练习摔跤呢……”张开笑嘻嘻地说，“是吧……”张开转头看向任亦天爸爸，对面依旧冷哼一声。
“你当我瞎吗？老远就看你们左一拳右一拳的，摔跤还跑幼儿园来摔？”
“这不是给孩子们表演嘛……”
“还说！”正经脸巡警大吼一声，“在学校打架，成何体统，作为家长都不知道给孩子树立好的榜样，等下车来了全部都跟我都所里去。”
“呃……”
“叔叔……”涵涵担心地看着张开。
张开随手轻轻地捏了捏涵涵的脸。
“诶？这是怎么了？”徐夕颜跑了过来进入大家的视野。
“嗯？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张开问道。
“颜颜阿（ǎ）姨！”涵涵亲热地叫着徐夕颜跑了过去。
“涵涵！”徐夕颜微微蹲下一把将涵涵抱了起来，用自己的脸去蹭涵涵的脸颊。
“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车上拿充电器，所以就直接赶了过来。”徐夕颜对张开说，“怎么？打架了？”
“额，文艺汇演……”
“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伙子……”
“诶？”抱着涵涵的徐夕颜听到声音后转身瞧了瞧刚刚说话的那个正经脸巡警，“小叔？”
“你这丫头，你这才看见小叔，啊？”正经脸巡警笑了起来。
说实话，真难看……
张开这么想。一副苦瓜脸，笑起来就变成烂苦瓜了……
“涵涵，快叫爷爷……”徐夕颜牵着涵涵的小手摇晃了两下。
“爷爷……”涵涵奶声奶气地叫了声。
“诶！”巡警更加开心地笑了起来。
“……”更加难看了。
徐夕颜把涵涵往上抖了抖抱好：“我说小叔，你一派出所所长，怎么跑出来执勤了？”
“这不，最近严打严查人手不够，我也只好出来巡逻了。”
“嗯，看样子还挺忙的……”
“当然……”
所长看了一眼张开，张开发现了对方视线于是也望了过去，随后赶紧看向别处，所长则把自己的侄女给拉倒一边去。
“颜颜，你之前说的就是这个小伙子？”所长凑到徐夕颜耳边小声说，还对着张开指了指。
“嗯，怎么了？”
“啧啧啧，真是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都读幼儿园了都……”所长咋舌，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小叔，你说什么呢……”徐夕颜立即辩解。
“难怪到现在都不找对象，感情有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小丫头……”所长伸出手指对着涵涵脸颊碰了碰。
“小叔！你怕不是上了年纪耳朵不行了吧，你刚刚没听到涵涵叫我什么？”
“叫了什么了？”
“她叫我阿姨啊！”
“没听到……”所长若无其事地说。
“涵涵，你叫我什么啊？”徐夕颜面露微笑跟涵涵说。
“颜颜阿姨。”涵涵乖巧地喊了一声。
“诶！”笑着答应涵涵，转头就看着所长，“听见没。”
“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伪装……”所长把腰间的皮带往上提了下，“小丫头不也叫那小伙子叫叔叔不是？”
“唉，我懒得跟你扯，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正经。”
“他们都说我看着挺正经的啊，都说我很有官威。”
“呃……我说，小叔啊……”徐夕颜再次把涵涵往上抱了些，“我们家几个伯伯，就属你最皮了……”
“欸？怎么说话呢你，没大没小。”
“你看我爸，我大伯他们，哪个像你这样了。”
“他们那些就是老顽固，思想愚昧，不要拿我跟他们比，我不是都跟你们这群年轻小伙子打成一片嘛，我思想先进，跟你们是一国的。”
正说着，之前站在后面的年轻巡警走了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所长，车过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把他们先带过去，我马上就来。”所长跟年轻巡警说，对方答应着就去执行命令去了。
“喂，小叔，张开他会不会被拘留啊？”徐夕颜担心问道。
“颜颜阿姨，爷爷是不是要抓我叔叔啊？”涵涵看着徐夕颜问。
“呃，这个……”徐夕颜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年轻的巡警已经把张开和任亦天爸爸往警车那边带。
“爷爷，你不要抓我叔叔，好不好？”涵涵看着所长，眼泪泛着泪花。
“呜，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所长用手指勾了勾涵涵的下巴，“放心，爷爷不抓你叔叔，爷爷就是要请叔叔来帮忙帮爷爷做点事情，马上就可以回来了。”
“是真的吗？”
“真的。”所长用手指帮涵涵把眼泪擦掉，“你看，爷爷是警察，警察说话算话。”所长双手叉腰挺了挺胸膛。
“颜颜阿姨……”涵涵拉着徐夕颜的衣领叫了声。
“小叔，没事吧？”
“没事，都是熟人，我起码也要给我可爱的侄女一个面子是不是？我作为所长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么？开玩笑，嘿嘿……”所长笑了笑，“就回去做个笔录走个程序，不会留案底的，放心，等会儿就出来了。”
“叔叔是好人，警察肯定不会抓你叔叔的对不对？”所长稍微蹲下再用手指碰了碰涵涵的鼻子。
“嗯。”涵涵用力点了下头。
徐夕颜帮涵涵擦了擦眼泪
“好，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把人家带到家里来吃饭给我们引见引见啊，哈哈！”所长边走边笑，一边还跟徐夕颜和涵涵挥手。
“好，一定！”徐夕颜也挥了挥手。
“邱老师，马上你跟任亦天妈妈打个电话叫她来接任亦天！”任亦天爸爸回头大喊。
“好的，知道了！”邱老师牵着任亦天的手大声回复。
由于警察都到面前来了，拿手机什么打电话肯定是不会被允许的，所以只好拜托老师了，这么晚了家里人也要担心了。
张开和所长他们一行人上了巡逻警车，也没有“呜呜呜呜”的警铃，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天色越来越暗，路灯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
徐夕颜抱着涵涵走向正牵着任亦天的手和他低头说话的邱老师。
“邱老师，把这孩子交给我吧，他爸爸马上就可以出来了。”
“可是……”
“没事的，他眼睛这个样子，我得赶紧带他去医院打个针，再怎么说也是涵涵不好，把同学伤成这样。”
“没有问题吧？”邱老师还是有点担心。
“没问题的，派出所所长是我小叔，保证没事。”徐夕颜笑着说。
“任亦天，要不要跟这个阿姨一起去接爸爸呢？”邱老师把牵着任亦天的手摇了两下说。
“嗯，好。”任亦天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不过阿姨要先带你去打个针，你怕不怕打针。”徐夕颜笑着说。
“不怕……”任亦天说。
涵涵在徐夕颜怀里拧了拧，于是徐夕颜就把她给放了下来。
“打针很痛的哦。”涵涵走到任亦天面前说。
“我才不怕痛呢！”
“我也不怕！”涵涵挺起胸脯说。
“哈哈……”邱老师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那么邱老师，我把孩子就先带过去打针了，麻烦你马上跟这孩子的家长联系下，然后把我的号码也告诉他的家长，叫他的家长别担心。”
“嗯，好的，那这孩子麻烦你了。”
“这是应该的。”
“那你们要好好跟着阿姨哦，不要乱跑，要听阿姨的话哦。”邱老师弯下身子温柔地对两个孩子说。
“好！”涵涵跟任亦天大声回答道。
“那么邱老师，我们就走了。”
“嗯。”
“跟老师再见。”徐夕颜轻轻地拍了下两个孩子的后脑勺……
“老师再见！”
涵涵跟任亦天挥手跟邱老师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