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双生花 5
“叫你们过来呢是有个事情要跟你们宣布一下……欸，你们几个进来一点，别挡到路了……”主管又指了指后面几个人，要他们站过来。大家看着主管指的地方，然后往里挪了几步。因为主管们的办公桌就在办公区靠墙的一侧，外面就是过道，跟一样的桌子不过只有自己的那一瓣。
等大家再次站好，主管也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
“我就直接说正事了啊……”主管靠着他办公桌的边上，“公司现在又弄了一个项目，在十七楼由王进飞经理负责，现在项目组团队的主管还差一个，我在开会的时候把我们组的古月菲给推了过去，已经正式确定了。”
“欸？”菲菲一脸懵逼，左右环顾，大家都看着自己。
“哇，菲菲，恭喜你耶！”赵安琪激动得都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鼓掌，其余的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啊，等等，老大，这是要赶我走吗……”
“你为什么这么想？”
“我手上还有事情都没有做完啊，这么突然就把我调走？”菲菲一脸疑惑。
“事情比较突然，喏，你看……”主管抬头示意大家看前边，大家跟着主管示意的地方看去，人事部的桂经理手上拿着个东西走了过来，穿着黑色的正装，不过宽松的裤子跟她脚下踩着黑色高跟皮鞋有些不搭。
“大家是在商量晚上去哪吃饭吗？带上我一个怎么样？”桂经理边走边笑，然后在公办做的那头把一个本本递给主管，主管单手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吕维冰问。
“这是给古月菲的主管委任聘书。”回答完吕维冰的话，桂经理再看向古月菲，“晚上你得请客了哦！”
菲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么，我就先走了。”这次，桂经理是对主管说的，在主管点头说“嗯”的时候，桂经理正好转身离开。
“喔，菲菲，真的恭喜你耶，升官了。”赵安琪拉起菲菲的手，眼睛闪烁，简直迷妹化。
“啊？主管？就这样就？”菲菲无视掉赵安琪，跟主管确认。
“怎样？聘书都下下来了。”主管将聘书给古月菲。
菲菲双手接了过来，在手上翻开，大家都凑了过来，省略一些其余不重要的文字，中间的“兹因业务发展，特聘请古月菲为1544号项目团队负责人，任期……”
大家又鼓起掌来，掌声比较热烈，其他在工作的同事也忍不住朝他们几个这边看几眼。
“可是，不是要培训么，还有技能认证什么的测试？”菲菲合上聘书，抱在胸前，心里有些激动，脸上也有了些开心的表情。
“因为是突然决定的，毕竟项目也不能推迟，所以你明天就要搬过去。”主管笑着，指了指聘书。
“菲菲，这是好事啊，升官了，工资肯定也跟着涨啊。”赵安琪在一旁小声说。
“明天吗？”
“对，明天。”主管走近菲菲，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事认真，勤奋，经常帮同事们解决问题，吃苦耐劳，你平常做的事情我这个主管都看在眼里，领导心里也有数，所以我就直接把你的档案跟简历调出来拿去这个‘竞聘’，不会怪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吧？”
“不，不，哪有的事，这件事还多，多……多亏了老……老大，都不知道怎么感谢老大……”菲菲语无伦次，谁心里没有个升官发财的小心思呢。
“不用谢我，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主管再次拍了拍菲菲的肩膀，然后对着众人说，“你们也要向古月菲学习，平时做事多多用心，少出BUG多做事，这下我看她调走了以后谁帮你们解决麻烦。”
“大不了就去楼上找菲菲呗……”赵安琪说，随后又用胳膊撞了撞古月菲，“跟你这么好的关系，到时候不会不理我吧？嘿嘿！”
“嘿，刚才的事都没找你算账，你又在这神气个什么？是不是想接着扫一个星期的地？”主管瞪着赵安琪说。上个星期因为她上班看电影被经理捉到了，主管罚了她打扫一个星期的片区卫生。
“别啊，我没有神气啊，您在这哪有我神气的份啊，我这不是在抱大腿，好好取经，以后能好好为老大效力嘛。”赵安琪立马笑脸相迎。
“行行，你别给我惹事就行了，上次害我还被经理骂。”
“得了，老大，给您赔礼，给您赔不是……”赵安琪跨步，双手抱拳，低头弯腰鞠躬，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主管也笑着摆了摆手。
“菲菲，升官了，晚上请我们吃点好吃的啊。”赵安琪抱住菲菲的胳膊说。
“对啊，菲菲，你得请客哦。”吕维冰也在一旁起哄。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起哄道。
“晚上不是还有事情要加班吗？下次我们一起出去聚怎么样？”菲菲回头问大家。
“这哪成啊，这种事情就得要趁乱……啊不，趁热，就赶个新鲜劲，大家说是不。”
“是啊，吼吼……”
不得不说赵安琪还真有点演说家的意思。
“那要不这样，干脆晚上要菲菲请我们吃豪华外卖得了，多叫点吃的，再弄点小酒怎么样？”吕维冰挑着眉毛，摆着手指提议道。
“这个可以有。”大家应和。
“诶，挺机智的嘛，看不出来你这么会敲竹杠的？”这次赵安琪溜到吕维冰身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挑着眼睛看他着。
“彼此彼此。”吕维冰笑着回撞了一下。
“……”菲菲站在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想就这样办了吧，不过不能跟大家好好聚聚吃餐好的心里也确实不好受，不过这段时间挺忙的也是事实。
“喂喂喂，你们这就开始想着也要吃饭了？还聚餐？点外卖？喝酒？当这里是饭店了啊？办庆功宴？项目做完了吗？啊？”主管大声一连发问，板着脸，瞪着众人，“真是岂有此理……”发问脾气，主管一屁股蹬在座椅上。
大家面面相觑，有几个低着头，大家都偷偷瞄主管。
古月菲正想着去跟老大沟通一下，手都伸出来“老大”的“老……”都已经发出来了……
“菲菲……”老大突然叫起“菲菲”来。
“啊？”菲菲答应着，不知道老大要干嘛，现在是要教训自己吗？虽然明天就是跟主管一个级别的了，但是现在还在他的团队里做事啊。菲菲心里七上八下。
“菲菲啊……”周围突然安静了许多，特别应景的，周围的其他同事似乎也安静了下来。“帮我点一提百威，我要高罐的……”
“……”古月菲。
“……”赵安琪、吕维冰。
“……”小组其余众人。
“诶，点什么好呢？你们吃什么？”赵安琪在一旁叫喊着另外一桌的队友们。
“他们家的酱板鸭不错。”隔壁传来话。
“那搞三只啊。”赵安琪兴奋地说。
“去网上超市走一波啊，花生米啊，饮料啊，薯片啊，啤酒啊，先全部放到购物车里啊……”吕维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想吃酱肘子额。”隔壁又有声音传来。
“哪里有好吃的酱肘子，推荐，快快……”赵安琪激动地喊着。
“有有，这里，我来……要加辣还是不辣的？”
“肯定要辣的啊，不辣有什么味道？”赵安琪口气就像混迹在街头乱巷的混混头目一样。
“嘿嘿……”菲菲坐直身子在自己桌前，敲着键盘，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发自内心笑着。她拿起手边的手机，准备将今天升职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未婚夫，拿手机的动作使她右边的头发垂落下来，她侧着头把头发外后面甩，然后用拿着手机的手把多余没有甩过去的头发撩到耳后。
点开手机屏幕，上面社交软件显示有一条未读消息，信息标注“秦凛”。
“今晚几点下班？”点开消息，手机上面是这样显示的。
菲菲双手敲击屏幕，很快就编辑好了。
“今天也有点晚，不过今天不用来接我了。”。
消息发送过去，菲菲把手机放在一边，不过没一会儿手机又“叮咚”响了。
“怎么了？”。
“晚上还是让我来送送你吧……”。
菲菲手机灵活地在屏幕上噼里啪啦。
“不用了，今天我还有点事情，所以你不用来接我了啦。”。
“是不能跟我说的事情？”。
“嗯，秘密！（一个‘嘘’的表情）”
“那好吧……”。
“告诉你个好消息哦，我升职了，当主管了！”。
“噢？这么厉害？”。
“真的！”。
“可以的，请客请客”。
“肯定是要请你的，不过要等这几天的事情忙完”。
“怎么？亲手做饭给我吃？这下有口福了，嘿嘿”。
“想得美！”。
“别啊，我最喜欢吃菲菲做的菜了，菲菲做的菜我能吃三碗饭呢！”。
“一边去，等我看下周末的时间再决定吧。”。
“OK（表情包）”。
“行吧，明天再联系咯。”。
“嗯嗯”。
放下手机，周围还在讨论着晚上自己要请客的菜单。菲菲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眼药水，然后在桌上抽了张卫生纸。
旋开瓶盖，菲菲仰起头将瓶口对着左眼，左手拇指抵在眼睛下面，食指打开眼皮，一滴、两滴……然后闭眼，把手上的眼药水换都另一只手，同样用右手按照一样的步骤继续一滴、两滴，然后用纸巾擦去眼角渗出的眼药水。
“妈要是知道我升职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吧……”菲菲仰着头闭着眼，好让眼药水发挥作用。
“晚上必须给薇薇买个好吃一点的蛋糕呢，买个什么样子的呢？还是草莓蛋糕吧，薇薇再怎么也不会拒绝草莓蛋糕吧！”
想着想着，咧开嘴角，菲菲不禁笑了起来。
“是菲菲回来了吗？”听到门锁有动静，屋里的母亲隔老远就喊道。
“妈，我回来了。”
“果然是菲菲啊，今天还挺早嘛。”母亲穿着薇薇的一件墨绿色T恤，走出来一看，这才看清是大女儿回家了。
“怎么了？薇薇不在家？”
“嗯，说是去跟朋友们聚会了，今晚晚点回。”母亲仔细看着菲菲，“嗯？今天有什么好事？路上捡钱了，这么开心？”
“妈！瞧您说的……”菲菲迅速换好鞋，“比捡到钱更开心呢！”
“啥？还有比捡到钱跟开心？捡到钱包了？里面有很多钱？那可不行，要还给失主的，不然钱包里的其他东西可让人着急了……”
“妈，你听我说完嘛……”菲菲把母亲拉着到沙发那坐下，“您女儿升官了！”
“升官了？升多大官？”母亲瞪大眼一边急速晃着头喊着。
“升主管啦。”
“主管是多大？”
“差不多管七八个，十来个人那么大吧。”
“才七八个？”
“妈，虽然管的人不多，但是工资比以前要高了将近三个那么多呢。”菲菲握住母亲放在腿边的手，覆盖在上面摇了摇。
“哇，那我们菲菲可不乐坏了？”母亲继续瞪着大眼说，一边说头还接着摇晃呢。
“可不是嘛！”菲菲也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自己用手背捂着嘴。
“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妈要去把明天的东西准备好，然后去睡觉了。”
“妈，要不要我帮你？”
“你工作一天了好好休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说完，母亲就麻利地起身。
“噢……”
“这是给薇薇买的？嗯……草莓蛋糕，你们俩姐妹最爱吃的！”母亲凑到蛋糕盒子面前一嗅。
“嗯，我想了想，这段时间可能有些压力，所以可能对薇薇有些不好，这不……”
“好孩子，这样妈也不会为你们担心了。”拍了拍菲菲的头，母亲直接朝厨房走去。
母亲离开后，菲菲用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按了几下，找了个连续剧看。
窗户开着，外面吹着很凉快的风。菲菲一副鸭子坐坐姿坐在沙发上，头靠在后面。
“还是这样的生活比较舒服啊，不用盯着电脑，不用敲键盘。”菲菲想着，享受着夜晚的闲暇时光。
等为了薇薇回家，菲菲洗完澡后切了些水果就在客厅里看电视，时间渐渐流逝，慢慢地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菲菲，别熬太晚了，早点睡吧。”母亲站在房门口说。
“好，你先去睡吧。”
“跟薇薇打个电话吧，问她什么时候回。”
“好，你先去睡吧，我等会打。”
“好……”随后母亲走房间。
菲菲看着电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挂钟，都十一点五十五了。她拿起手机，随后又放下，又拿起遥控器。没过了一会儿，她放下遥控器，接着又伸手去拿手机，反复四次后，她终于点开手机的屏幕，点开电话话筒的标记，然后往下翻找到“薇薇”，直接点击“薇薇”，上面显示一连串数字以及“正在拨号中”，可是等待了四十秒了，铃声都响没了，薇薇也没有接电话。
“这孩子在干嘛呢？不接电话？”菲菲想着，准备再跟薇薇拨过去。
“是不是现在不方便呢？等下吧，反正这么晚差不多该回了吧。”菲菲想着，把手机又放回茶几上。
“薇薇看到这个草莓蛋糕一定很开心吧，会是什么模样呢？”菲菲想着想着，回忆着以前薇薇和自己抢草莓蛋糕吃的时候一脸奶油的样子……
“嘻嘻……”菲菲在沙发上轻声笑了起来。
门外，古月薇正坐在去往楼上的台阶上，看着手机上还没熄灭的“未接电话”提示，然后默默地把手机放进自己的浅绿色小背包里，双手抵在膝盖上，拖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