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婉瑜仙子的告诫

  中午的时候,各大门派等来了寒机营的传令兵。不是事先说好的攻打令,而是大元帅三日后宴请各大门派的消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下逐客令,意思很明显,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事情了。
  木槿本打算去找大元帅理论一番,即使改变不了局面也可以从旁敲侧击中打探出一些寒机营和空茗教的肮脏勾当,但是从门中弟子的情报显示,其他掌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向大元帅辞行,三日后的晚宴几乎就可以取消了,千虎也是假装挽留,甚感惋惜。
  正所谓孤掌难鸣,孤木不成林,木槿眼见征伐空茗教的事情大势已去,也向大元帅写了份辞行书,交给门人之后拔营回山。
  太白门一行浩浩荡荡出了寒机营的边境,向着东南方向前进。队伍正当前行的时候,佐岸真人做了一个原地休息的手势。自己慢慢走到一块石岩之上盘膝而坐。
  “师傅,您老人家可有心事?”
  询问之人正是佐岸真人的大弟子羽博。
  “博儿,你可曾看出千虎老儿为何突然变卦?”
  “这个?也许是寒机营没有十足的把握打赢,又看出别的门派只是敷衍了事,所以权衡再三不想冒险?”
  羽博眉头微皱,说到此处已是满头大汗,说明他根本没有看出整个事件的本质。
  佐岸真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太白门真是后继无人啊,自从小师弟不辞而别之后,太白门再也没有了栋梁之才。
  想归想,但是还要面对现实,太白门的未来还是要交给自己的大弟子,佐岸真人微微皱眉说道:“千虎如果是贪生怕死之徒,他就不会组织这次的会盟事宜,此事的唯一解释就是寒机营和空茗教已经结成同盟关系。”
  “什么?”博宇睁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前几日还相互之间恨得牙根直痒痒,怎么转眼间成了同盟关系。
  佐岸真人并未转头,依然看着远方的河流继续说道:“要记住,如今时代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自身的利益。太白门虽然实力渐弱,但依然是天下七大门派之一,祖宗留下的根基雄厚,日后要想生存,不要树立敌人,也不要盲目相信人,放眼当今天下,太白门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只有利用与被利用,这个就是我们能生存的唯一真理。”
  “博儿,你可知道我们该利用谁,又该被谁利用才有生存的价值?”
  “从目前的格局来看,弟子认为七秀峰是不二选择”,羽博说完头也不敢抬,心中扑通扑通直跳,自己的这点浅薄认识恐怕又要让师傅失望了。
  “你错了博儿,为师认为是天下,天下的所有门派和家族,你记住了吗?”
  佐岸真人依然遥望着远处的河流,心中想念着说过此话的那个人。
  羽博羞愧的更是低头不语,一师一徒仿佛被定格一般,半响没有对话。
  “咦!好巧,小女子见过佐岸真人”
  羽博循声望去,只见三名窈窕淑女正款款走来,为首的正是彩虹谷婉瑜仙子,羽博见识过此女的厉害,弯腰行礼之后默默退走,婉瑜仙子也是独自走在佐岸真人身旁,站直身子眺望远方。
  “真人停留此处恐怕是在等我吧”
  婉瑜仙子莞尔一笑。
  “仙子多虑了,老夫只是感觉乏累,稍作休息罢了,太白门与仙子素无瓜葛,何来等候之说?”
  当佐岸真人说素无瓜葛的时候,婉瑜仙子心中一阵失落,太白门始终不肯承认她与他的婚约,上一代掌门棒打鸳鸯,迫使那个人的远走他乡杳无信讯,而自己只能回到彩虹谷接任谷主之位,当年江湖上的一对金童玉女就这么天涯各一方。
  见婉瑜仙子默不作声,左岸真人轻声叹了一口气,如果当年先师不反对,也许小师弟和她是天造的一对,也许会传为江湖美谈,可惜造化弄人终不能成眷属。
  “婉瑜姑娘,你说得对,老夫确实在此等候你,是是非非已成往事,是太白门对不住你,伤害了你清白的名誉,不过太白门也受到了惩罚,小师弟负气远走他乡,先师也是一病不起最终撒手而去,如今太白门像是狂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苟延残喘,希望姑娘放下怨念,潜心修道,早日寻得佳偶,不要误了一生。”
  佐岸真人语气沉重,表情诚恳,算是对太白门和彩虹谷的恩怨来个了断。
  “真人你错了,我并没有怨恨,也没有堕落,我这一生只认他,我等他回来,如果此生不能再相见,我也无怨无悔。”
  见婉瑜如此执迷不悟,佐岸真人轻轻摇头起身欲走。
  “真人请留步,太白门即将大祸临头,如果真人不嫌弃,彩虹谷愿助一臂之力,共同对抗强敌”,说此话的时候,婉瑜眉头紧皱,面色焦虑,不像是在说客套话。
  佐岸真人微微一愣,问道:“姑娘何出此言,太白门有何大难?”
  婉瑜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寒机营煞费苦心逼迫盟主下令讨伐空茗教,为的是威慑天下,使天下人顺应他的称尊之心,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得代替盟主统领天下,称王称霸。但是空茗教第一时间力挺千虎称尊,俯首称臣,使征伐之事变得毫无意义,盟军自然就土崩瓦解。虽然有了空茗教的支持,但是别的门派还犹豫不决,有的主张顺应潮流,有的坚决反对,在这种情况下,寒机营必然要挑起事端,找借口攻打其中一个门派,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门派很有可能是太白门。”
  听到此处,佐岸真人心中咯噔一声,向来沉稳的面色中有一丝忧虑和慌乱。
  婉瑜仙子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千虎的为人他最为了解,唯利是图,野心极大,不达目的不罢休。此次宴会他本想借机树立威严,宣布称尊,无奈天下没有一个门派附和,这才极力主张攻打空茗教,威震天下,谁知空茗教不战而降,首先顺应,让天下人来不及反应。如果千虎还想称尊的话,一个空茗教还远远不够,想得到天下人的承认,必然会以武力威慑。
  太白门比邻七秀峰,与七秀峰有唇亡齿寒的利益关系,如果自己是千虎的话,必然会派兵攻打太白门。原因如下:一,太白们实力最弱,以寒机营的势力消灭太白门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二、如果太白门被寒机营占领,七秀峰的后院将不再是唯唯诺诺的太白门,而是虎视眈眈的寒机营,所以七秀峰必然不会坐视不管,肯定会派兵参与战事,这是削弱七秀峰势力的天赐良机。三、当然,跟七秀峰刀兵相见的肯定不是寒机营,而是俯首称臣的空茗教,千虎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相信空茗教,为了试探空茗教的诚意,千虎肯定会命令空茗教攻打七秀峰的后背,使七秀峰首尾不能相顾。两虎相争不死即残,空茗教和七秀峰短兵相接必然死伤惨重,实力大减,寒机营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好一个一石二鸟的奸计,千虎老贼打的一手好算盘。
  想到此处佐岸真人朝着婉瑜仙子抱拳答谢,急急忙忙领着众弟子消失在大道尽头。婉瑜仙子望着远去的尘埃,心中怅然若失,少女时代的情愫,最难让人忘却。
  各大门派散去之后,醉流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在回去虎滩城的路上,千虎和陈奎得到消息,空茗教相教先生曾良和大弟子冉昊被封为教派使者,领一千精英弟子和六大马车稀世珍宝往虎滩城而来,其中当然包括答应给魏鸾的绝世珍宝。
  但是此时此刻魏鸾的兴致不是很高,本想借此机会扬名立万,使寒机营中弟子臣服于自己,谁想到大元帅说撤就撤,根本毫无征兆,就算陈奎花言巧语的开导了一番,心中也没有坦然,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陈奎看在眼里,何尝不知魏鸾的心思,本该是他出风头的机会,怎奈寒机营反应迅速,答应了一切条件,大元帅也没有十足的理由继续攻打,让他失去了绝好的机会。
  不就是想在大元帅和众弟子前表现一番吗?陈奎早已派人安排妥当,此刻已经走到一线天的山谷之中,此处埋伏刺杀那是不二之选。突然,两边的绝壁之上惊鸟乱飞,萧杀之气弥漫而来。
  魏鸾大惊失色,立刻指挥护卫队,团团围住大元帅的马车,横刀立马,警惕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