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弗门主
接连一路疾驰,等到这天正午时分,终于到了天弗门。天弗门座落于牢山之上,一路爬行,松林滔滔。登高而视,溪水潺潺,心旷神明。等到了最高处,俯视山下,热闹的小城,白浪逐沙的海滩,尽收眼底。
天弗门其实不大,但胜在构造颇为精致,一路入内,石廊水榭,确是令人心旷神怡,只是几人连日赶路早已精疲力尽,有些神思倦怠,意兴阑珊,再加上新门主下山未归,因此几人呈上拜帖和贺礼后,由门下一弟子引路,匆匆入住南厢房休息。
颜慕白从正午睡到晚上,又从晚上睡到了第二日晨起,疲累的身体这才缓和过来。他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弟子,对方转过身,对颜慕白略微抱拳开口道:“颜少侠,与你同行的三位已经已经起身前往逐日阁面见新门主了,新门主即位仪式当于三日后正午举行。”颜慕白道:“原来我睡了这么久,真是失礼,还请赶紧引我入阁吧。”二人自院中向外而去,忽听到西厢房一房门咣当一声,便问道:“前来观礼之人都到了哪几派呢?”那弟子正居于前方引路,听到后转过身来回道:“逍遥谷,天心阁,灵犀宫还有贵派四派均已到了,之前贺兰堡也有飞鸽传书,许是明日到达。”颜慕白点点头心道:“早就听说,贺兰堡和执剑山庄分足而立,各有追随,今日这牢山之上,怕都是一家之言,执剑山庄还是少出头为妙。”
逐日阁建于一座俊峰之上,于天弗门正门错开分布,一南一北,中间以铁索石桥相连接,只有三层,但气势宏伟,红墙绿瓦颇有威严。
“少侠请。”
颜慕白一揖以示感谢,接着紧随其步入内。他走近一看,这新门主还未就位,威严气势却是摆的十足。不足四十的年纪,却着一身玄色的绸子衣袍,杏子形状的双目颇为锋利,子夜般深邃的瞳孔仿佛直直可以射出冷箭一般。此刻坐于正位,左右两侧分立各四名弟子,各佩戴兵器,目光俱是警惕地看向四周。
“颜师兄”,苏绿幻轻唤一声,颜慕白循声一望,不由得心口一热。他微微笑笑,回过头对着威严的门主说道:“在下颜慕白,执剑山庄门下,祝贺靳门主荣登之喜。”
天弗门新任门主靳松,师承沈业,自传出死讯以来不足一月,新门主就尘埃落定,可见此人手段定然十分高明。这沈业别说是尚未证实身死,就算真的已经入了黄泉,见到门下之人如此不念旧情,怕是他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颜少侠,客气,刚刚听你几位师弟妹已经提起过你,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请坐。”
颜慕白执手一揖,快速地落了座。
新门主说道:“这几日,门中来客甚多,如有任何差遣,请尽管吩咐门下师弟们,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靳门主客气的很,我等昨日前来,本该先行拜见,只是当时门主似有要事,未敢惊扰,这才呈上拜贴,等到今日。天弗门上下照看无一不到,多谢!”纪楚说道。
“纪少侠客气,听闻苏庄主有一爱女身手高强,颇有乃父之风,且幸得空心妙手蒋玉春青睐,传了一身的精湛医术,不知是座下哪位姑娘。”
外人皆知苏清远虽有两女且都姓苏,但独女血脉,小小年纪功夫了得。
苏绿幻听及此处,起身向前微微躬身道:“靳门主过奖,小女子醉心医术不假,杏林之术师承空心妙手也是真,然,不敢当身手高强四字,小女子武功与众位师兄师姐相比实在浅的很。”
这是客套了,苏绿幻武功是父亲苏清远从四岁起手把手亲传,几个师兄弟中,除了大师兄祁临,二师兄百里千川二人,其余几人皆不是其对手。颜慕白与其功力相当,但从前跟着师父学武,总是技痒难耐,时时吵着比武切磋,且均以失败告终,不免郁闷,之后更是觉得无趣,偷懒多,修习少,加之并无临敌经验,所以上次交战才会被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历练两场,若再次比划,谁胜谁败却也不敢说了。
“苏庄主福气真好,二女皆生的花容月貌,谈吐落落大方,想来来日执剑山庄必能辉煌百代。”
二女都轻轻向前微躬,以示谢意。
这门派之间交谈真是无趣的很,唇枪舌剑俱是一番恭维言辞。
等到结束后几人聚于颜慕白房间闲聊。
“这天弗门倒是奇怪的很呀,自己的师父死了,谁也不着急,言谈中一点也没流露出要查明真相为师报仇的意思,压根连提都懒得提。”纪楚斜着头,眼神迷离,双手转动着茶杯。
“是啊,太奇怪了,难不成这门主真是诈死,门下弟子都清楚,所以不予追究此事。”颜慕白手托腮,皱着眉头,有些慵懒。
“师父临走时对我们的嘱托,一是好好历练,二是设法查出当日酒楼真相。”紀楚道。
“纪师弟,咱们现在出入都有人跟着,又在人家的地盘难不成夜探天弗门吗?这不是正理,而且容易打草惊蛇,万一双方真起了冲突,肯定会有损执剑山庄名声和颜面的。”苏梓离言语浅浅,于义父不利的事情她绝不会做。
纪楚突然手指一捻,道:“有了,继任大典不是三日后举行,咱们可以那个时候行动。”
颜慕白点点头:“那天肯定门下弟子大多都前往逐日阁,到时候定然酒水作陪,各派相聚热闹非常,喝醉酒提前离席总是个很好的借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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