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沪市电影节
梦中，她正艰难地行走于高山之巅，脚一滑，陡然向下坠去。
江雁双手条件反射地挥舞着，还未来得及高声呼喊，一只有力的大手将自己的右手紧紧握住。
她看不清山上救自己性命那人的面容，只觉着那人的手，好暖好暖！
梦境时断时续，不多时，江雁只感觉头脑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许是过了一会，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你醒啦！”
江雁缓缓地睁开双眼，只见郑姐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几点啦？”
江雁挣扎着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郑姐赶忙一把将她按了回去，宽慰道：“今天不急！徐导给你放了假！让你好好休息！”
一听到‘徐导’，江雁不自主地皱了皱秀眉。
“来！把粥喝了！”
郑姐将床头柜上的碗拿了下来，端至江雁面前。
“我来吧！”
江雁有些不好意思让人喂，还是勉力坐起身子。
她看到郑姐还要再劝，不由笑道：“我好得差不多了！没事！”
郑姐这才由着江雁的性子，将碗递了过去。
江雁感激地接过大碗：“麻烦您了！昨晚都是郑姐您在照顾我吧！真是多谢了！”
郑姐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哪是我！都是徐导陪着你的！”
“徐来？！”
江雁惊疑不定地问。
“可不是嘛！昨晚为了陪护你，他一宿没睡！今早又去拍戏了！”郑姐拍着大腿说道。
江雁沉默了。
这时，郑姐突然眉飞色舞地问：“老实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这个？”
她双手食指不断地碰着，满脸笑意地看着江雁。
“怎么可能？！”
江雁激动得差点将碗里的粥洒出来。
“那肯定至少是男女朋友吧！”郑姐一脸你还想瞒我的样子，帮江雁稳住了粥碗，“和郑姐还有什么好瞒的！郑姐又不是你们说的那什么八卦记者！你怕啥！”
“没有的事！”
江雁斩钉截铁地说。
她看到郑姐仍旧一脸不信的样子，赶紧将粥碗端至面前，拿起勺子，想借喝粥跳过这段尴尬！
“噗！好烫！”
江雁本以为这粥早就熬好，肯定已经凉了。
没想到才喝一小口，就被烫得吐了出来。
“哎呦！你慢点！”
郑姐忙不迭说：“这姜米粥，你小男朋友，不对！是徐导！每隔二十分钟，就拿过去热一下！说你大病一场，不能喝凉的！”
郑姐说话间揶揄地看向江雁，脸上写满了‘这还不是男朋友？’！
江雁已经完全放弃了辩解，只能用勺子舀着米粥，小口小口地抿着。
姜米粥由于加了生姜末的缘故，略微有些呛。可嚼过两下，大米的甜味在味蕾间绽放。咽下肚后，残留在齿间的，也只剩大米特有的清香了！
“甜吗？！”
郑姐眨着眼睛问。
江雁被问得满脸通红。
“脸红啥？！”
“郑姐！”江雁罕见地娇声道，“人家发烧的嘛！”
“哈哈！姐要去做饭咯！不逗你了！”
等到郑姐起身离开了房间，江雁看着飘着姜末的稀粥，轻声呢喃：“很甜！”……
“郑姐，昨晚不好意思！让您住我那边！”
吃中饭时，徐来和郑姐打着招呼。
不要以为徐来一人一间房子，就很牛！
其实他住的，是‘豪华套房’！
还有三个陪睡的！
剧组几十号人，都挤在一个小山村内。
即便淳朴的村民极尽配合，住的地方依然有些不够。
到最后，徐来为起表率作用，身先士卒，直接一个人住进了堆放柴火的草屋里。
和他同住的还有三只羊！
如果不是在草屋上面盖了一层黑色的防水布，只怕昨晚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
至于黄勃、朱亚炆，他们和剧组其他人一样，挤着打地铺。
有的人为了睡得舒服，甚至夜空晴朗的时候，直接睡在剧组的车上。
这些搞事的，害得徐来每晚都要检查一下车子的窗户，生怕他们一氧化碳中毒。
而江雁一个女孩家，为了确保她的安全，让她直接和郑姐住在一起。
每次想到这些，徐来总觉着自己肩上的担子，真的是比山还重！
如果这部片子拍不好，对不起整个剧组，更对不起自己！
这时，郑姐给徐来又盛了一碗饭：“和我客气啥！你们肯来我们这拍戏，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这电影，能在全国上映不？让全国看看我们村！”
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剧组顿时沉默了。
“咋了？”
郑姐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不由问：“我说错话啦？”
“没有！”徐来笃定地说，“当然能在全国上映！”
未来一定能！
他在心里暗暗补充道。
“那徐导你要是出名了，可别忘了我们村！”
“这怎么敢！”
徐来真心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
午饭过后没多久，徐来就撞见江雁竟朝着剧组这边走来。
徐来不禁给张天来一个手势，示意他来主导拍摄，然后迎了过去。
“午饭不是让人给你送去了吗？今天你都休息！过来干嘛？”徐来皱着眉头轻声道。
没料到江雁径直越过徐来，仿佛没听见一样。
只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一甩头发，扭头对着徐来的耳畔柔声道：“我和你两清了！”
少女吐气如兰，吹得徐来的耳朵都有些发痒。
徐来看到江雁向剧组走去的身影，摇了摇头。
他突然很想去绍兴看看，如此温柔的江南水乡，是如何蕴出这等傲娇的女子的！
几年后，等到徐来玩过上虞祝家庄，去过秋瑾故居之后，终于懂了！
而当他踏入那片沈园之时……
不过，此时的徐来，被江雁这么一弄，稍有些尴尬。
他回到剧组，搓着双手笑了笑：“出来看看彩虹，调整一下心情！也不错！”
雨后初晴，天空之上，一道绚丽的彩虹桥，仿佛将两座大山连在了一起……
可能真的是风雨之后有彩虹，接下来的拍摄，突然变得顺利了起来。
即便是江雁和黄勃的那场‘非传统’床戏，也只NG了三次，就通过了！
不光如此，可能是那日在房间里徐来的‘飙戏’被传了出去。
剧组几乎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据庞虎说，底下的人都在议论，说徐导是个戏疯子，逼急了连女的都打，谁还敢偷懒！
“徐来呢？”
拍摄的间隙，江雁发现导演的座椅上，今天一直坐着的是张天来，不由问道。
朱亚炆笑着凝视着江雁，直看得她微微有些惊慌。
“我就是随口问问！”江雁欲盖弥彰地解释着，转身就要离开。
朱亚炆笑了笑：“他去剪辑影片了！据说这几天晚上和剪辑师彻夜忙这事！”
江雁闻言不由顿住了脚步，疑惑地问：“电影不是还没拍完吗？现在就要剪了？”
“他说剪了去报名沪市电影节，速度快的话，还来得及！”
“沪市电影节？不是应该参加国际电影节的吗？”
江雁心中更加不解。
就这片子，沪市电影节能给放映？
只怕审核的时候，铁定就毙掉了！
这时，徐来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大声囔囔道：“来个会开车的！送我去县城！我都快累死了！可不想开车开着开着睡着了！”
江雁趁机走过去：“这电影去沪市电影节干嘛？肯定不可能过审的！还有现在片子还没拍好，你寄半成品过去？有病吗？”
徐来晃了晃手指：“没有不可能的事情！特别是对于我来说！”
“至于如何过审！”他贱贱地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