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阳光总在风雨后
徐来强自平缓下语气，安抚道。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脾气再好的导演，在片场也会有发火的时候。
毕竟如果一个镜头，演员NG了十次甚至几十次！
再好脾气的导演，估计也受不了！
现在还好些，用的是数字拍摄，以前用胶片的时候，一NG！
那哪是拍戏啊！
拍的都是亮闪闪的RMB！
“亚炆，刚刚表现不错！可以再放开一点！你要记住，你现在就是一个二十多年的老处男！宛如一只饥渴的野兽，遇到这样一个女子，需要，急切地需要发泄自己的兽欲！你刚才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就很好！”
徐来拍着对方的肩膀，挥舞着剧本说道。
“至于江雁你！你还要再找找感觉！”
江雁默默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其实刚开始时，江雁和朱亚炆都是第一次拍床戏，双方都有各种各样的失误。
可是NG六次过后，朱亚炆渐渐找到了状态，而且越来越好！
方才徐来的讲解，不过是更进一步罢了！
但是，江雁的表演，就问题很大。
她依然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呐喊，眼泪也哗哗地流。
如果是一般的戏，徐来也就让她过了！
可这场戏，真的相当重要。
它不仅是电影中矛盾激化的一个关键点，而且还是反映小丽心路历程的重要环节！
先前，小丽已经被人贩子玷污过一次甚至几次了！
此时，她被人贩子，转手卖给了家住农村的严大山。
这严大山光棍多年，买了小丽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如何忍得住玩什么攻略！
没有可怜同情！
没有甜言蜜语！
只有简单粗暴的一招——强上！
这就是两人仇恨的开始！
但更关键的是，为何小丽被人贩子玷污后，并未像有的妇女一样心若死灰，反而反抗得愈发激烈？
这就是性格使然！
因为小丽骨子里，就充满着一种反抗的力量！
又或者说，是女性意识的觉醒！
所以她才会不断地抗争！
但很可惜的时，江雁的表演中，徐来没有看出这种豁出命去，也要抗争的勇气！
她的表演，过于流于表面！
两个字，就是：浮夸！
如果一般人，不认真体会，或许无法察觉。
可在徐来眼中，这个瑕疵，甚至可以说是错误，实在让他难以忍受！
而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前几次NG，他已经强调过至少四五遍了。
江雁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就是无法表演出来这种感觉！
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过。
“Action！”
朱亚炆双手死死地将江雁按住，想要撕扯她的衣服，却由于对方的挣扎，未能得逞。
这时，他又将江雁的双手举过头顶，用粗糙的右手牢牢按住，准备继续施暴。
“咔！”
徐来大声道：“要挣扎！时刻不停地挣扎！你的内心此刻有一团火，如果能喷出来的话，你恨不得将对方灼成飞灰！懂吗？”
“咔！”
“咔！”
“咔！”
……
“咔！”
徐来终于忍不了了，今天下来，他心中的怒火已经憋到极致。
再不发泄出来，只怕胸腔都要被气炸了！
他将剧本狠狠地摔在地上，大声吼道：“你在被强啊！反抗！激烈地反抗！视死如归地反抗！说了多少遍了！会不会演戏啊！我还真不信今天就演不好！反正已经NG三十四次了！我也不在乎再来三百四十次！”
江雁此刻也十分烦躁，她的眼泪都快要哭干了！
她也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演得很不好！
但这种戏，谁不想快点过！
可就是找不到状态，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此时被徐来这么大吼大叫，她也受不了了，嘶吼道：“谁不想演好！我是故意NG的吗？凶什么凶！有本事你来啊！”
听了这话，徐来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他虎着个脸，朝着江雁走去。
“嘿！徐导！哥们！咱别发火，消消气！”
这边的朱亚炆看到徐来气势汹汹的样子，还以为徐来要打江雁，赶紧拦在两人身边。
一旁原本来这学习‘先进经验’的黄勃，可是知道片场导演最大的规矩，所以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也拦了过来。
只有江雁一脸无惧，还梗着脖子，哭得通红，已经有些红肿的双眼死死盯住徐来，一副有种你就来打我的表情。
徐来力气极大，手一挥就将朱亚炆拨至一边。
他看着江雁，一字一顿：“我来演就我来演！有种就和我对对戏！”
“来啊！谁演得不好就是怂泡蛋！”
江雁身上，古越绍兴女子的亦柔亦刚诠释得淋漓尽致。
旁边的朱亚炆本以为两人要上演全武行，没想到竟然一言不合要飙戏！
他还在发愣，徐来就开口道：“亚炆，你来喊Action！”
“啊？”
朱亚炆先是懵住了，然后才回过神来，跑出镜头，大喊一声：“Action！”
此时，徐来还没摆好姿势。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站在那里的黄勃还在和庞虎嘀咕着：“这徐导会演戏吗？”
“会屁啊！我看他这怂泡蛋，是当定了！”庞虎还想再吐槽两句，手中的场记板却‘啪嗒’一声掉在了泥地板上。
徐来一把就将江雁推倒在了床上。
江雁还在挣扎，然后双手就被徐来按住，动弹不得。
挣扎之中，江雁膝盖一顶，狠狠地撞在了徐来的胯下。
‘啪！’
徐来顺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呼在了江雁的脸上。
这一声脆响，甚至让不远处的庞虎，感受到声音的回响。
可想而知，这一巴掌的分量！
江雁被这一记真打彻底打蒙了，那一刹那，她真的完全呆住了。
直到徐来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终于回过神来。
“徐来，我草你M！”
一道嘶哑的声音，仿佛从江雁灵魂深处挤出来一样。
江雁不知哪来的力气，奋起拳头，不管不顾地朝着徐来的脸上呼去。
徐来只感觉这一拳下，鼻梁骨仿佛要错位了一般，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从床上直接站了起来，双拳紧握，激动地吼着：“太妙了！就是这样！短暂的沉默之后，就是火山的爆发！我早就说了！你的心中有一团火！”
“记住这种想要杀了我的感觉！待会就这样演！”
徐来对着江雁叮嘱着，仿佛方才骂江雁的不是自己一样。
“徐来！你的鼻子！赶紧弄一下！”张天来关心道。
徐来随手一抹，看着手指上的鲜血，朝身上毫不在意地一擦：“先别管鼻子！化妆师，赶紧的！把江雁的妆补一下，眼睛上的泪痕不要弄掉！我现在才TM知道，这场戏是不需要眼泪的！小丽的眼泪，早在人贩子那里就已经哭干了！”
“现在的她，要哭也只可能躲起来哭！绝不可能让仇人看到脆弱的一面！”
徐来连连拍手：“赶紧的！动起来！都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