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慧眼如炬

  珀拉瑞思在奥希丽雅面前单膝跪下,行拜师的礼仪。
  除了台上的传奇,大礼堂中的巫师们看到这一幕都是心里暗叹,为珀拉瑞思感到有些不值,以她的天赋,值得更好的老师。
  并且,奥希丽雅女士的神色一如既住的冷淡,丝毫看不出收了一个好学生的高兴。
  那些珀拉瑞思的爱慕者们更是心中悲愤揣测:“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奥希丽雅女士容不下跟自己一样美丽的北极星女士,所以要压她一头?大议长阁下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尽管大家都不理解,却没有人敢出声反对。
  奥希丽雅伸手轻按在珀拉瑞思的头顶,严肃说道:“愿你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永不止步。女神庇护,真理永存!”
  “谨记老师的教诲。”
  珀拉瑞思高声回应后站起来,站到奥希丽雅的椅子后面。
  拜师的流程到这只进行了一半,稍后还要向魔法女神进行一次大型祈祷,确认信仰,同时请女神作为见证。
  就在大家以为奥希丽雅会念出第二个学生的名字时,她却坐回椅子上,不再说话了。
  台下的巫师们很惊讶,三十个名额,每位传奇都能分配到两到三个学生,奥希丽雅女士只收一个学生吗?
  有些对奥希丽雅的性格稍有了解的巫师,猜到了她的想法。
  威泽兰的规矩,只有传奇巫师才能收学生,既是权力也是义务,一位传奇巫师在十年之内最少必须培养一个学生,这是最低要求,奥希丽雅收下珀拉瑞思,估计就是为了应付浮空城的规定。
  顿时,人们对珀拉瑞思更加同情了。
  一个完美魂变的旷奇天才,却碰上了这么不负责任的老师。
  然而珀拉瑞思自己好像并不在意。
  她站在奥希丽雅女士的身后,脸上露出微笑,似乎完全不为自己的前景而担忧。
  抛开这些忧虑问题,两位并列一处的女士倒是让人眼前亮起来。
  她们都拥有世所罕见的绝美容颜,一个清丽脱俗,气质高雅纯净,犹如一朵在雪山上盛开的莲花,只能远观而不敢靠近亵渎;一个天生丽质,神态娇媚动人,站在那里就像夜空中最亮的北极星,耀眼的让人自惭形秽。
  两位女士一站一坐,容貌却几乎不相上下。
  坐在最前排的高等精灵达拉玛,眼中也充满了欣赏与惊讶,即使在精灵中也找不出几位可以跟她们媲美的女士!
  一时之间,大礼堂中的巫师们都有些挪开不目光。
  雷恩也是面带笑意,眼神扫过珀拉瑞思。
  这个年轻的女巫心思机敏,竟然察觉到了自己和奥希丽雅故意留下的破绽,果断上来拜师,抓住了机遇。
  就凭这份敏锐的感知与智慧,她的前景就差不到哪里去。
  雷恩站了起来。
  他的举动立刻引起台下巫师们的注意,多数巫师的脸色都变得紧张,投来无限期待的目光。
  作为威泽兰浮空城中现在风头最盛的议长,没有人比雷恩更受欢迎。
  如果能让巫师们自由选择老师的话,选择雷恩的人,可能比大议长阁下还要多!大议长阁下是圣魂巫师,对学生要求极高,可望不可及,自己也达不到那么高的要求,还不如跟着雷恩议长。
  雷恩议长不但富有,而且跟自己的年龄相近,据说性格也很随和,很容易相处。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雷恩议长非常慷慨。
  要是能成为他的学生,那就发达了!
  巫师们都有些激动起来。
  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雷恩微微抬高视线,看向大礼堂座位的后排高处,开口说道:“雷斯林,你上来。”
  哗……
  巫师们顿时一片哗然,绝大多数人先是茫然,心想雷斯林是谁?连忙转头看向后面,见到一个身穿黑色魔法长袍的年轻巫师站了起来。
  他就是雷斯林?
  巫师们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仔细观察,发现他的样貌平平无奇,年龄在十八岁左右,身材消瘦,走路时脚步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这身体也太弱了吧?”巫师们心中不解。
  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位叫做雷斯林的幸运儿身体素质极差。
  巫师的身体素质确实不如其他超凡者,特别是法印学派的巫师,但也比普通人要强得多,而雷斯林好像连普通人都不如,不禁让人怀疑他能不能拿得动法杖?
  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被雷恩议长看上?
  有巫师忍不住暗中施展探查术,或是启动了自己的秘法之眼,想要一探究竟,结果所有的侦查法术都像泥牛入海似的,没有得到丝毫的信息。
  这反而让巫师们暗暗吃惊。
  探查不出任何结果,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在巫师们的注视之下,雷斯林保持着一贯的冷漠表情,目不邪视的走上平台。巫师们的探查,他都察觉到了,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底细。
  自己是十二级的传奇法师,大礼堂中能识破他的人仅有寥寥几个。
  而且真理意志本身就有一定的防护探查作用,他又在身上带了一枚极品的“伪装护符”,这是雷恩花了大代价从摩都的拍卖行买下的,附带七环的“防护探知”和五环的“伪装术”,将自己伪装成一级巫师的气息,即使是传奇高阶也无法看穿真实。
  真理意志加上遮蔽护符的效果,足以瞒过绝大多数人了。
  只有圣魂级别的老师才能看出一些端倪。
  不过雷恩早就跟老师通气过了,知道雷斯林是自己的化身,愿意帮他做掩护,不可能拆穿雷斯林的伪装。
  刚上平台,雷斯林立刻察觉到有几个传奇投来好奇的目光。
  果然,他们并没有发现异常。
  传奇们也没有产生怀疑,谁能想到,有人敢在大议长这位圣魂巫师面前弄虚作假?
  雷斯林走到雷恩面前半跪下去,用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行礼道:“见过老师。”
  雷恩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把手按在雷斯林的头上,做戏做足全套,按照流程说道:“愿你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永不止步。女神庇护,真理永存!”
  雷斯林起身站到后面。
  整个过程波澜不惊,跟正常的收徒没有两样。
  旁边知道内情的安西沃道斯和奥希丽雅,看着这一幕都产生了怪异之感,自己收自己做学生,也就是雷恩这家伙能干出来了。
  不过雷斯林经过这次拜师典礼,从此有了正式的身份,只要这个秘密不公开,谁也猜不到他其实就是雷恩。以雷斯林的天赋,不用多久,威泽兰又会多出一位实力绝顶的巫师,这对威泽兰利大于弊。
  安西沃道斯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同意帮雷恩做掩护。
  雷恩看向台下的巫师,目光扫过一张张紧张又期待的脸,最后落在前排的高等精灵身上,出声道:“达拉玛,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学生?”
  达拉玛一阵愕然。
  他根本没有想过雷恩会叫出自己的名字。
  以前两次拒绝拜师,给威泽兰的传奇们留下了糟糕的印象,他以为自己和上次拜师典礼一样,不会有人选择,甚至已经做了决定,如果大议长阁下和克莱奥斯议长不收自己,那就离开威泽兰前往其它浮空城。
  雷恩议长……似乎也是很好的选择,虽然他很年轻……
  而且雷恩议长是大议长的学生,拜在他的门下,地位并不会跟大议长的学生差多少,将来一样能进入威泽兰的上层。
  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达拉玛深吸一口气,起身上台行礼。
  他没有半跪下来,腰杆挺得笔直,只是略微低下高傲的头颅,双手做出一个优雅庄重的姿势,用古老晦涩的高等精灵语说道:“见过老师。”
  “女神庇护,真理永存!”雷恩也用高等精灵语回应。
  达拉玛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位老师比自己想象中要渊博得多,站到了雷斯林的旁边。
  雷恩早把达拉玛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个极有野心的精灵,跟那些因为寿命悠长行事不紧不慢的精灵截然不同,他的心机深沉,有着强烈的感情和情绪,热衷于权势,更像是人类而不是一个精灵,这样偏激的性格很容易走上歧路,甚至堕入深渊。
  威泽兰曾派人到德密特大陆查询过,达拉玛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被驱逐出精灵精灵国度的。
  前几天在六人议会上,诸位议长提醒过这件事。
  大议长和克莱奥斯正是看出了达拉玛的缺点,出于谨慎考虑,所以没有收他做学生。
  不过雷恩愿意给达拉玛一个机会。
  达拉玛的天赋不亚于珀拉瑞思,就这么放他离开太可惜了,自己有灵魂之眼,能够看穿人心,可以随时监督并发现达拉玛的异常。
  雷恩招收了两个学生,却没有就此停下。
  他叫出第三个名字,“珍娜*普莫尔,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台下立刻响起一道欢呼雀跃的女声,“我愿意!我愿意,老师!”
  随即,一个女巫的身影小步跑上来,生怕雷恩反悔似的,激动的叫道:“见过老师。”
  她有着一头白金色的长发,五官精致美丽,身材窈窕,虽然没有达到奥希丽雅和珀拉瑞思那个级别,但也是非常罕见的美人,年轻的脸庞上带有几分天真浪漫,一身豪华的魔法装备说明她出身显赫的家庭。
  雷恩看过珍娜的报名资料,她是摩都大贵族之一普莫尔女伯爵的小女儿。
  但他收珍娜为学生,看中的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的天赋。
  这位贵族小姐的天赋极高,不久前刚通过魂变仪式,却没有像家族传统那样成为风暴祭司,而是修炼了冥想法,成为一个水元素使。
  她目前是一级巫师,灵魂强度在今年的新巫师中排在第三。
  第一名自然是珀拉瑞思。
  而第二名……
  雷恩按照流程收下珍娜以后,继续说道:“斯派罗霍克,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学生?”
  巫师们转头看向一个青涩的少年。
  他是大礼堂中年龄最小的巫师,只有十五岁,名字叫做斯派罗霍克。
  他不是帝国的奥瑞恩人,而是一个莫罗人,来自帝国东南部海外的鹭踪群岛,身材较为矮小,曾经是一座小岛上的牧羊人,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一次机缘巧合来到帝国进入威泽兰学院,半年就通过了魂变仪式。
  斯派罗霍克骤然被雷恩叫到名字,一时手足无措。
  还是在身边朋友的催促之下,他才赶紧起身,有些慌张的跑上平台,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
  雷恩温和的笑了一声。
  这么腼腆的少年,天赋却又这么高超,心思也很纯净,报名资料上说他在炼金方面的天赋更强。
  他注意到老师气得朝自己吹胡子,显然,斯派罗霍克也被老师看中了,却被自己截胡。
  雷恩心里得意,重新问了一遍。
  斯派罗霍克结结巴巴的行礼道:“见过老师。”
  巫师们的眼里满是羡慕。
  其实能进入威泽兰高塔部的巫师,天赋都是很高的,在魂变仪式中至少都注射了二十吉仑以上的噬魂药剂,放到浮空城以外每一个都是天才,除了达拉玛和珀拉瑞思这两个特例以外,大家被选上的机会差不多。
  以往传奇们选学生,也是各凭眼光,结合巫师们平时的表现评估潜力。
  不过经常有看走眼的时候。
  雷恩的办法就简直粗暴多了,灵魂之眼一开,谁是天才中的天才,谁的心思性格不正,看得清清楚楚。
  反正一两个学生是收,四五个学生也是收,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难得,把潜力最好的天才巫师一网打尽!
  雷恩叫出第五个名字:“加鲁,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学生?”
  台下的巫师们发出一阵惊呼。
  一个强壮高大的人影霍然站起来,他的外貌跟普通人类差别很大,身高超过两米,脸部五官粗犷,淡青色的皮肤下肌肉贲起,四肢粗壮有力,身上穿着附魔皮甲,背负长柄战斧,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巫师,而是兽人战士。
  实际上,这是一个半兽人巫师。
  兽人的施法天赋并不突出,以萨满祭司为主,与人类混血中了血魂诅咒以后,能成为施法者的更是罕见,更不用说当上巫师了。
  而加鲁就是这么一个异数。
  他进入威泽兰浮空城已经多年,表现出了远超其他半兽人的智慧,顺利通过魂变仪式,艰难的掌握了聚魂塔冥想法,点燃塔上的灵魂火花,成为一名御魂学派的万灵巫师。
  这已是奇迹中的奇迹,但也仅限于此了,没有人看好加鲁的未来。
  加鲁每年都报名参加拜师典礼,从未被选中,因为出身问题在浮空城中处处受到排挤歧视,但他没有就此离开,继续修炼等待机会。
  雷恩一眼就看穿了加鲁的秘密。
  这个半兽人拥有隐秘天赋“野兽之王”,这是一个超绝要素,能够让他获得对所有野兽与魔兽的亲近好感,融合兽类魔魂变得容易,兽类魔魂附身时有加成效果,掌握更强的力量,魔魂的数量也远超正常的万灵巫师!
  加鲁显然很清楚自己的长处。
  他现在是二级巫师,聚魂塔中容纳的魔魂全是兽类,总数也达到了六头,整整其他万灵巫师的两倍。
  并且,加鲁的近战能力也很强悍,不亚于兽人战士。
  也许他在修炼速度上会慢一些,但是论实力,他可能比达拉玛更强,绝对是有一个传奇巫师的潜力股!
  其他人没有雷恩的慧眼,不明白雷恩怎么会看中了加鲁?
  在他们的眼中,加鲁在浮空城只是一个边缘人物,而且是一个异族,丝毫没有独特之处,凭什么得到雷恩议长的青睐?
  就连台上的传奇们也是疑惑不解。
  安西沃道斯也是轻皱眉头。
  在巫师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加鲁并没有显得非常激动,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起身以后,不紧不慢的走上平台。
  他在雷恩面前单膝跪下,沉声道:“见过老师。”
  尽管加鲁表现得很平静、很稳健,但是雷恩的灵魂之眼还是看出他的内心的波澜,伸手按在眼前大个子的头上,严肃道:“女神庇护,真理永存!”
  至此,雷恩一口气收了五个学生,这才坐下来。
  台下的巫师们没能被选上,一个个失望不已,看着雷恩身后的五个人,眼里有着说不出的羡慕与失落。
  接下来,轮到其他传奇巫师们招收学生。
  顺序和名额在此前的六人议会上通过抽签的方式,都已经定好了。并非每个传奇都会选人,有的传奇巫师名下的学生已经够多了,十几位传奇巫师,只有雷恩收了最多的五个,其他人只招收一到两个。
  安西沃道斯也选了一个学生,那个年轻的巫师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激动的差点晕厥过去。
  光是这个表现,雷恩就不看好他的前景。
  三十个名额选满以后,大礼堂中所有人向魔法女神祈祷,引起女神的关注,神像手上的火炬燃起银火,神力气息浩然,在祂的见证之下,三十个学生顺利完成了拜师礼仪。
  典礼结束,雷恩打开传送门走进去,五个学生连忙跟上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