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三思的天性

  第二天一大早,李三思一开门,就看到李家旺靠在马车旁打盹。李三思走过去碰碰他,道:“喂!醒醒!这么早,有事吗?”李家旺一个激灵醒来,擦擦眼道:“天亮了,没事!我怕被人发现,昨晚在这守了一夜。”
  李三思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上前使劲拍拍李家旺肩膀。搂住他肩膀道:“真是我兄弟!”李家旺咧嘴笑了笑。
  看得出来,李家旺很怕死人。可是昨晚,他偏偏在黑夜中,守了死尸一夜。这是克服了多大的恐惧!李家旺是个狠人!李三思心里认下了李家旺这个朋友。来到这个世界,李家旺是他第一个朋友。
  两人趁早,赶着马车出了城门。路上,李三思顺便买了十几个包子。走了许久,俩人找到个偏僻的山根。两人拿出锄头和铁锹,气喘嘘嘘忙起来。大约两个时辰,俩人已经挖了好大一个坑。
  李三思喝了几口水,到马车上拖出赵山河。李家旺闭着眼帮忙。“一二三嘿哟!”两人把麻袋扔进坑里。
  李三思左右看看道:“我们弄些柴来烧一烧,就算被人发现,也不知道死的是谁?”李家旺不情愿道:“算了吧,死者为大。”
  李三思懒得听,转身扯了些干草扔进坑中。又到山林抱树叶、捡拾枯枝。见状,李家旺没办法,只好帮忙。渐渐大坑填满了,两人又合伙抬了几根粗粗的枯树过来,压在上面。
  李三思拿出火折子点燃,“呼”大火烧了起来。不大一会,飘出一阵肉香。李三思吸吸鼻子道:“我饿了,你饿不饿?”李家旺摇摇头道:“我也饿了,但我吃不下。”李三思掏出早餐剩下的包子,递过去一个。李家旺接过咬了一口吃起来。李三思咧嘴一笑,也吃起来。
  大火烧了好一会才烧尽。李三思拿着树枝翻看一下,赵山河什么都没留下,已经都成灰了。两人又忙着把坑填平。李三思还在上面种了棵树。忙到傍晚,两人才搞定回城。
  回到客栈,吃过晚饭,俩人感觉心头轻松不少。两人闲聊。李三思道:“你吃不下,为什么还接包子,害我中午没吃饱。”李家旺深吸一口气道:“昨晚我就决定,以后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李三思皱眉道:“你怕我?”。“嘿、嘿”李家旺阴森一笑道:“怕你吃了我。”李三思吓得烟都差点掉了额好吧!这是比喻。李三思觉得李家旺疯了。
  等到事情过去第三天,李三思找机会探听后事如何。两人特意到事发地,打听“新闻”。一个卖面的道:“只见那晚狂风大作,只见一团黑云沿街卷过。转瞬间,那人就没影了,只留下血迹一滩。妖怪吃了人,转眼不见了”李三思“”
  旁边卖布抢言道:“别听他瞎说!明明是江湖仇杀,怎么还成了神话故事!”闻言,李三思心中一紧“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只听卖布接着道:“那晚我亲眼所见。两大高手背靠背向前各走出五步,“仓”一声抽出宝剑,反身大战在一起。剑光闪闪都晃花了我的眼。两人大战五百回合,剑气纵横,都把我的布弄破一块。你们看就是这块。”说着递过一块裂了一点缝的黑布,给李三思观瞧。
  卖面插言道:“上次你不是说,这布是送信的曾阿牛弄破的吗?还非要人家陪了你三个铜板。”
  卖布脸色一红,急道:“不要打岔,我又不是讲给你听的。只见两人打的天昏地暗,人影交错而过,两人互有损伤。不一会鲜血流满大地。其中一人道‘明年再战’然后两人使出江湖闻名的八步赶蝉,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五百回合,那不累死了。鲜血满地,那不早死了”一位吃面的客人道。卖布不屑道:“你以为高人,都和你一样啊!”
  卖布接着道:“大家都来看看啊!剑气伤过的布啊!买回去参详,说不定能够参悟出绝世武学啊!都来看啊!”李三思摇摇头:“唉!都是为了生活。”
  还是客栈伙计靠谱,伙计:“昨晚,大家听说死了人。可是就是没看到尸体,越传越玄,有人说是妖怪作乱,要请法师来看。有人不信,然后一群人就在街角吵了半天,也找了半天。捕快来了,把他们都骂了一顿。他们把现场踩花了,捕快什么也看不出来了。最后一位锦衣捕快牵过一条狗来,那狗闻了闻血,就追出去了。大家一窝蜂跟了一阵,这狗最后进了一酒楼厨房,找到根骨头啃起来。大家骂了一阵也就散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闻言,李三思心下大汗“还好这个世界的训狗水平不行。”
  回到客栈,李家旺道:“都安府的司丞,让人带话,说是要我们仔细查找军弩有无遗失,箭枝可有减少。还要等我们回话了。”
  李三思疑道:“他们怎么知道查军弩?”李家旺道:“听说是个老锦衣看出来的,那晚要不是他新训的狗不听话,我们还危险了!”
  李三思忙道:“把那晚杀人的箭枝,拿开水煮一下再放回去。马车也要抓紧处理干净。”李家旺道:“我马上去做,那回话的事?”李三思道:“随便安排个人去。”“好”。
  过了几日,都安司丞带着几人寻来。李三思在客栈大堂接待。人群中一位身穿红色锦衣的老者很是惹眼。老者身边还带着条细犬。这狗很听话,一步不离紧紧跟着他。李三思心道:“来着不善啊!”
  李三思把人迎进厅堂,让人奉上茶水,二人落座。司丞拱手道:“在下都安刑律司,司丞孙元,见过将军。今日打扰,还望海涵!”
  李三思笑道:“司丞客气!在下李三思,忝为郡王府小吏,当不得大人称呼。不知今日前来,大人有何见教?”
  司丞道:“前几日,东城街角发现一滩血迹,经过我府神捕魏寿禄勘察。发现现场一处小坑,乃是弩箭所留。弩箭历来为朝廷严查之器,卑职不敢怠慢。但凡城中有军弩所在,卑职都检视了一番。今日来此,也是为了此事。”
  李三思眯了一下眼道:“弩箭?不知是如何判断?”孙元道:“这,还请大人听神捕道来。”李三思疑道:“神捕?”孙元身后站立老者,上前一步道:“神捕不敢当!都是司丞大人抬爱,在下魏德禄。现为都安锦衣捕快。”
  李三思打量老者,老者不高也不粗壮,面目愁苦,头上头发也不多。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老汉。李三思问道:“不知,你是如何判断为弩箭痕迹。”
  魏德禄斟酌道:“在下十几岁就跟着父辈,在锦衣捕快行当混饭食。见得多了,自然有了心得。现场留下的痕迹,在下观察是弩箭所为,具体如何判断,只是经验而已。”
  “哦”李三思又道:“那可有死人尸体?”魏德禄迟疑道:“没有尸体,但是我根据地上血量判断,流血的人活不了。”
  李三思不说话,眯着眼,手指在桌上一点一点。孙元和魏德禄面面相觑不知是何意思。
  李三思开口道:“这么说,你们刑律司,既没接到苦主求告,也没看到死人尸体。仅仅凭着街面上的消息,和一滩血迹,对了还有神捕的经验。就大张旗鼓要来查看郡王府的军械。不知是也不是?”孙元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李三思继续道:“我不知道,是我郡王府太好欺负,还是有人给了你们胆子。让你们可以捕风捉影就敢来查郡王府。我要说的是,郡王府!不是想查就查,想看就看的。不然我王府颜面何在?”
  司丞满面涨红,站起身道:“将军言重!”李三思呛声道:“我之所言并不很重!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不知都安办案流程。但在我南华城,可没有这种案件,需要王府配合调查。”
  司丞强忍怒气,低声道:“将军担待,检查一下弩具也是以防万一。”“啪!”李三思拍着桌子站起来,道:“以防什么万一!连那滩血,是不是人血,都不能确定。你们就敢怀疑郡王府?吃了豹子胆!”
  孙元心头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好言好语,这厮总拿郡王府压人。别处查看,都没这么多枝节,一个小小裨将,还敢跟我堂堂朝廷六品命官拍桌子。孙元怒声质问道:“让不让看?一句话!我也懒得和你废话,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不让查看,我就在经卷上记下一笔,到时,自有人找你!”
  见要闹翻,李三思心头暗喜。故作怒气道:“孙司丞,你要记上几笔?那我也要写上几笔,我要把今日之事,禀告世子、郡王知晓,不知到时雷霆之下,你的帽子还带不带的稳?”
  孙元大怒道:“欺人太甚!来人啊!给我搜!”话音一落,一群捕快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