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公大于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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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就像是被搁置起来，没有人再提。
两天过后，顾明海有些等不及了才问他考虑的如何。
在得知顾泽山选择留在村子里，不会跟他们前去北京生活，顾明海又急又气，无可奈何。
没多久，纪秀芬过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顾泽山，你什么意思？就一定要留在这里，不肯跟孩子们走，是吗？为了村子的发展，连我都肯放弃是吗？”
一进门，纪秀芬就冲着他叫嚷起来，满腹的怨气散发出来，充满了小院子各个角落。
空气都变得有些窒息憋闷，就跟阴天时，乌云压顶一般。
顾泽山轻叹一声，“秀芬，你先别这么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
“好，今天我就让你说个够，苦苦等了你八年，我不信到头来，就让我等来这么一个结果！”
说完，纪秀芬气呼呼的走进屋里面，坐在椅子上，气息不顺，脸色铁青。
顾泽山紧跟着来到屋里，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道：“秀芬，这不是我故意弃你不顾，而是两者合在一起，非要让我选择，真的是没得选。”
“什么叫没得选，在你眼中，我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村子重要。你心里装着全村人，就没有我的位置。”纪秀芬瞪着气愤的双眼，看着他，情绪波动较大。
顾泽山坐在那里，内心暗暗叫苦，再次解释道：“秀芬，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可是有些偏激了。你是你，村子是村子，没有可比性。在我心中，你跟村子都同样重要，哪一个我都不想舍弃。”
“可你最后不还是选择了村子，放弃了跟我一起去城里生活，甚至放弃了我对你的这份感情，不是吗？”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纪秀芬眼中浮现一丝水汽，内心的幽怨不断聚集，袭遍全身。
“秀芬，在这件事上，我是有些辜负了你。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做法，我是村支书，心系整个村子的发展。就拿现在来说，咱们还在拓宽天路，刚刚进行到了一半，这种情况下，我突然撒手不管了，像回事吗？”
顾泽山不停地摇头哀叹，“自从我担任村支书那天起，就暗暗对自己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带着全体村民发展起来。摆脱贫穷落后的生活面目，不管多难，我都得坚持下去。”
“只有这样，我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职责，对得起村民们的信任。同样，这也是我爹临终前的遗愿，村子交到了我手上，岂能半途而废？我会良心不安，哪怕去了北京，也不会有一天生活的快乐。”
这些话纪秀芬听进去了，但性格执拗的她，就是无法认同顾泽山选择留在村里，不跟她一起离开的做法，这等于是选择了村子，抛弃了她。
泪水悄然弥漫双眼，情绪越发的激动，身体微微颤抖，险些抑制不住自己。
“顾泽山，我可以理解你，但你有没有体谅过我的感受？这么多年来，我苦苦为你等待着，无怨无悔，为的是什么？现在你给我的又是什么答复？！”
纪秀芬深吸一口气，努力压覆自己的情绪，微微仰头，不停地眨眼，让眼泪不流出来。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离开这里，去北京生活。你想好了，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不要后悔。”
说完之后，纪秀芬愣愣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顾泽山沉默了，他知道这是纪秀芬给他最后的机会，如果还是执意选择留下来，那他们两人就彻底分道扬镳，感情破裂。
无形中，像是有把刀子在狠狠刺穿他的心，那样的剧痛。
心在流血，无法愈合。
摆在面前的两条路，只能选择其一。
纪秀芬就站在通往北京生活的路口，朝着他伸手，在深情的呼喊他。
八年的苦心等待，八年的默然守候，八年的心酸过往，变换成无数条触手，牵动着他的心，想要伸出手，去拉住纪秀芬，给她这苦熬的八年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可另一条路上，有老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有乡亲们殷切的期盼，还有村子通往未来的希望，牵绊着他的身心，无法割舍掉。
长叹一声，必须二选一，只能为了心中的使命，肩膀上的责任，做一个狠心人。
看着纪秀芬，满怀歉意的神色，低声道：“秀芬，如果你执意非要让我这么选，我只能对不起你了。村子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村子，我的根在这里，我的责任和使命在这里，我必须得留下！秀芬，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
纪秀芬一阵哽咽，微颤着身体，猛然深吸一口，站起身来，冷声说道：“好，好，顾泽山，你好狠的心！既然这么决然，那你就带着你的责任和使命，一个人留在村子里生活吧！”
说完，怒而离去，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不停地往下流淌。
想要大声哭喊，但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内心就像是有块巨石压抑着自己，感到快要窒息而死。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空气中，随风而散。
八年的情感付出，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甘心，也莫名的悲痛。
顾泽山终究还是选择了村子，没有选择跟她牵手，一起离开这里，去大城市生活。
她的希望破灭了，对于顾泽山也伤透了心。
站在房门口，顾泽山看着纪秀芬离去，同样心头沉重，眼中浮现泪水，但没有流出来。
手扶着门框，看着大门口纪秀芬消失的方向，心如刀割。
他知道，这一次是彻底伤了她，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但这么做真的值得吗？就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辜负了一个默默为他等待多年的好女人，到底值不值得。
此刻，他也在质问自己。
心中很凌乱，不知道答案，也无法给自己明确的答复。
但内心的情感和理智告诉他，不管值不值得，都要这么做。
因为公大于私！
跟秀芬只是私人感情，发展村子是公事，在两者相互矛盾的时候，个人利益要无条件的服从集体利益。
这是党员干部的基本要求，也是必须要履行的义务。
顾泽山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但他这样做，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