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
道士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从怀中又掏出一道符，大声说：“既然你不肯主动伏法，我只有逼你现身了。”说罢，将符箓在火上点燃，口念咒语，往空中一抛。空中立刻出现数道金光，犹如一把把利剑射向屋顶。众人顺势望去，金光在屋顶闪烁了几下，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道脸色微变，知道屋内的妖魔法力强大，符箓已被妖魔收去。忙从怀中掏出另一道符点燃，口中喊道：“太上老君急急如令”，再次向空中抛去。就在这时，房顶传来一声冷笑，点燃的符箓顿时熄灭。武里泰大惊失色，这才相信房顶上有人。
老道见状，抽出降魔宝剑，朝空中一挥。房顶一个沉闷的声音说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走的。我受人之托，自要终人之事。念在你修行不易，我不忍伤害。你还是速速离去吧。”这个声音一出，丫鬟仆人立刻抱头鼠窜，争先恐后逃出门外。武里泰也夺门而出。
老道看出对方的法术远在自己之上，想道：“此时如果离去，性命可保，但活在世间再无意义。我死，是为了除魔卫道，天界诸神一定会接引我升入天国。贪生怕死，知难退缩，死后有何面目去见诸神？”老道想到这，豪气顿生，举起降魔剑，脚踏八卦，准备跟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武里泰逃出门外，看到法师没出来，便站在门口向屋内张望。只见老道手擎宝剑，头顶冒出蒸蒸雾气，脸上肌肉突突跳动，正以内力跟妖魔斗法。武里泰已经确信屋里有鬼，心里盼望法师快快取胜。可是老道显然不敌妖魔，不一会儿，额头滚下豆大的汗珠，身体左摇右晃，接着大叫一声，扔掉宝剑，一头栽倒在地。
武里泰见状不妙，拔腿要走，可是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定住，根本无法移动分毫。他心里惧怕，忙喊：“启轩，救我！”
季启轩看见叔父双手乱舞，脚底下就是迈不开步子，知道中了天魔的邪法，不但不敢上前，反而向后退了两步。
武里泰拼命挣扎，脚底下仍然不能移动。正自惊乱，脸上被人重重打了两掌。接着，沉闷的声音从屋内飘出：“是不是你请来的法师？”
武里泰吓得面白无色，使劲摇头说：“不是！不是！”
众仆人见此情景，深怕殃及自己，赶紧跪下磕头求饶：“大仙啊！这事不关我们的事啊！”
众人乱哄哄的跪地求饶，屋里忽然传出一声尖厉的惨叫。随着声音，娇艳披头散发滚了出来，满脸都是鲜血，面目狰狞可怕。她倒在地上，四肢乱舞，口中发出鬼嚎般的叫声。人们看到这个样子，无不胆寒。
娇艳挣扎了一会，突然安静下来，跪在地上，声音嘶哑的说：“是我害死了大夫人，我罪有应得。我知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沉闷的声音说：“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说来，如有一句虚言，我立刻要了你的性命。”
娇艳尝尽了苦头，不敢有半句谎言。老老实实地说：“我嫉恨大夫人母子。老爷宠爱我，却把内宅事物交给大夫人。我不服，几次跟老爷说，我想掌管家务，老爷就是不同意。我知道，老爷之所以把内宅交给大夫人，就因为她有两个儿子。将来也会把财产留给季水寒兄弟。我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有一次，我去送子娘娘庙，遇到一个***的，就买回来一包。趁老爷不在家，把毒药搀进大夫人的茶水里，大夫人喝完就咽气了。我又如法炮制，准备用汤羹毒死季水寒兄弟。没想到季水寒打翻了汤碗。我想另寻时机，可是季水寒兄弟住到他祖父家里去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没有一句谎言。求大仙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众人听完这才明白，原来是娇艳害死了婉珍，神灵惩罚她来了。娇艳性情骄横，从不知怜下。仆人经常遭她打骂，背地里没有不怨恨的。今天见她如此，不禁暗暗称快。只有娇艳的奶妈磕头求饶说：“上仙息怒！我主人已经受到惩罚，也知道错了，您就大人大量，饶了她吧！”
奶妈刚说完，娇艳如一摊烂泥似的倒在地上。奶妈哭叫着扑上前，发现她还有一丝呼吸，忙哀求武里泰说：“上仙已经饶了我家夫人了，求求您，赶紧给找个大夫，诊治一下吧！”
武里泰已经恢复了行动，上前看了看，果然还有一些呼吸。虽然他对娇艳的所作所为厌恶至极，但毕竟是嫂子，不能眼睁睁看她就这样死了。当晚请来大夫给娇艳治病。
大夫进到屋中，看见娇艳浑身抽搐，双手在空中乱抓，口中发出瘆人的呓语。丫环仆人害怕全都不敢进屋。大夫只在床边看了一眼，就惊得退出屋子，摇头摆手说：“没治了。她的精髓早已被吸走。你们准备后事吧。”果然大夫走后不久，娇艳就一命呜呼了。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黑木屯的人都知道娇艳害死婉珍，现在被恶鬼吸走精髓。人们议论不休，听说武里泰叔侄当时在场，总有人好奇，上门来打听。
这天，又有几个人来府上闲聊。其中一人说：“听说娇艳的娘家人来闹事了？说她家姑娘死得不明不白，你们家不但不查凶手，连丧事都不给办。”
武里泰冷笑说：“他们家养了这样的姑娘，居然还有脸来闹。我没给他们好脸子，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们家的祖坟不能埋她。要不他们就把尸体拉走，要不我们就往乱坟岗子一埋。结果他们也没拉走。”
另一人说：“娇艳害死大夫人，被恶鬼吸走精髓，是罪有应得。那位法师白白搭上性命，实在有些可惜。”
季启轩说：“我们也知道对不起他，已经给了他的弟子一百两发送银子了。”
那人又说：“好端端的哪来的恶鬼？这事有点邪门。你阿妈失踪就够离奇的了，现在又出现这种怪事。早就听说老帽山一带有妖怪，这几年好多人都在那儿失踪了。你阿妈会不会也是被那儿的妖怪抓走了？”
季启轩说：“老帽山离咱们这儿远着呢！我阿妈又没去老帽山，跟妖怪有什么关系？”
武里泰猛然想起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去府中捉妖，妖怪亲口说，他们是受人之托。你们说，谁能把妖怪请来？”
季水寒在旁忙说：“明明是神仙来惩罚娇艳，您别胡说是妖怪。”
武里泰反驳说：“如果是神仙，怎会滥杀无辜？当场就把法师杀了。你阿妈失踪快半个月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本来我也不信什么妖魔鬼怪之说，现在不能不往那想了。这两件事，恐怕都跟妖怪有关。”
季水寒看着武里泰的神情，猜出他的心思了。笑着说：“您是不是又往常雨星那联想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您就别再提了。您想找她报仇，不瞒您说，等下辈子吧。那件事之后，我们又见识过她的神通。说实话，那天她真是对您手下留情呢。她也不是妖怪。前两天，我们见到她师傅了，那老道长的仙风道骨，一看就是神仙。”
武里泰是看着季水寒长大的，季水寒的小心思也瞒不过他。瞅着侄儿说：“你又动了拜那个老道为师的念头了吧？你三番五次护着常雨星，我就知道是为这事。怎么样，老道答应收你为徒了吗？”
季水寒懊恼地说：“我倒是提了。可老道说他生性闲散，从不收徒，收雨星已经是破例。那天被他拒绝，我本来还挺郁闷的。不过后来又一想，拜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拜仙人为师，没点毅力不行，所以我不会放弃的。您呢，也别跟雨星过不去了。我还有事要她帮忙呢！”
“她能帮你什么忙？”武里泰不屑地问。
季水寒狡黠地一笑说：“不是说老帽山有妖怪吗？我想让常雨星去查查。如果我阿妈真在那，咱们立刻带兵去营救。不在，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武里泰笑着说：“还是你鬼主意多。行，为了找你阿妈，我就不找常雨星的麻烦了。你放心去吧。”
季水寒告辞出来，回到自己府中，屏退奴仆，召唤摩哆哆出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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