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家人觉醒解除禁令

  雨星忐忑不安地回到家。院里没人，赶紧把野果放在窗下，进屋关上房门。坐在床上双手合十，口中祈祷：“菩萨保佑！千万别让外公发脾气。这事就这么过去吧！菩萨保佑！”
  正念叨，房门开了，常安生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雨星浑身都紧张起来，盯着外公，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常安生坐到雨星身边，和颜悦色地问：“你说实话，季启轩他们是不是你打的？”
  雨星不敢承认，也不敢说谎，低下头不言语。
  常安生见状，语重心长地说：“人做错事要敢于承认，如果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别人怎么相信你会改过？你以为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这是心存侥幸。侥幸心理是最不可取的。有些事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人们早晚会知道。一旦知道了真相，你的人品就成了大问题。”
  雨星一听涉及到人品，不敢再隐瞒，支支吾吾地说：“是季启轩他们先用石头砸我的。我一害怕，就用了一点法术，让石头打到他们了。真的！我只是让石头改变了一下方向，并没动手跟他们打。”她今天确实没跟季启轩动手，昨天虽然打了，但外公没问昨天的事。雨星觉得没说谎，心里挺坦然。
  兰婷在门外听见，惊讶地进来说：“你这孩子，怎么学会打架了？打的还是寨主的孙子。寨主恼了，就得把咱们从黑木屯轰走。你说，咱们能去哪儿？”
  常夫人气冲冲进到屋内，指着雨星说：“你哪根筋错了，敢去招惹季启轩？惹了祸回来还不说，装得跟没事人似的。”
  雨星就知道，不管在外面怎么被人欺负，回到家里都是她不对。今天如果不用法术，真的被石头砸伤，回来也不会有人心疼她。委屈地掉下眼泪。
  常安生见雨星不赶紧认错，反倒哭起来，喝道：“你哭什么？你还委屈了？要不是我正好赶上，把事情给压下来，季启轩他们来了，不定怎么闹呢！你给家里惹了这么**烦，还有脸哭？”
  雨星再乖巧也禁不住大人这么埋怨，哭喊说：“我就知道，我被季启轩他们打死，你们也不会心疼的。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让他们打死算了。”
  常夫人气得拧眉立目，喝斥说：“你都敢跟大人顶嘴了？还了得你了？季启轩他们怎不打别人？为什么打你？还不是你招了他们？你要是安安静静在家看书写字，季启轩他们能找上门来打你吗？都是崃阳真人惯的你。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不许你再去长白山，挺大的闺女天天不着家。”
  雨星一听不让她去长白山了，赌气说：“太好了！我早就不想去了。”
  常夫人更气了，骂道：“你瞧瞧你才多大呀！大人说一句你就顶一句。再大点不定变成什么样呢？早知你这么不让人省心，小时候真应该把你送人。”
  雨星心里一震，想起季启轩说过，她小时候，妈妈想把她送人，认为她是灾星。顿觉一阵悲哀，幽怨地说：“原来我小时候，你们真的打算把我送人？真的不想要我？为什么你们这么讨厌我？既然你们不喜欢我，嫌我是灾星，那我就离开你们，永远不回来了。”说完气乎乎跑出家。
  雨星一口气跑出村子，坐在村外的一个小山上，回想十五年来自己的生活，似乎都是在大人的埋怨和不满中度过的。她觉得自己很乖巧，很懂事，在外面受了多大委屈回家也不说。不管练功多辛苦，为了保护家人，从不懈怠。可大家认为她是灾星。小时候妈妈竟要把她送人。为什么大家不喜欢她？到底怎样做才能让大家喜欢？
  雨星感觉累极了，疲惫得已不能思考。她倒在山坡上，无助地看着天上的流云，幻想着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对她说：“雨星，你是一个好孩子，你孝顺懂事，可是没人发现你的优点，没人知道你心里承受的痛苦。从现在起，我来安慰你，保护你，不再让你一个人面对恐惧，不让你再感到无助。我会让你快乐，让你幸福。”
  雨星被自己幻想的情景感动了，不知不觉泪湿衣襟。她真希望这个人立刻出现，真希望这个人就是父亲。虽然不知道父亲是干什么的，但她相信父亲一定活在世上，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关注她，因她伤心而伤心，看到她流泪也一起流泪。想到世上还有一个爱她的父亲，雨星忽然感觉不再孤单，不再是可怜无助的人。父亲早晚有一天会出现的。当他们父女见面时，她应该是一个快乐的女孩，出色的女儿。为了父亲，她要学会坚强，学会善待自己。父亲是她的希望，是她的精神支柱，她要做一个让父亲感到自豪的女儿。这么一想，雨星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入夜以后，全家人都睡着了，雨星才回来。熄了灯，一个人默默上床睡觉。
  第二天天没亮，常安生又像往常一样叫雨星起床。雨星懒洋洋地坐起身说：“外婆不让我去长白山了，从今天起，您再也不用叫我早起了。我也可以睡个懒觉了。”说完又躺下了。
  雨星以为这样做，外公一定大发脾气，没想到外公温和地说：“你不去长白山，你师傅可要生气了。难道你不怕你师傅生气？”
  雨星心里奇怪：昨天跟外婆吵了一架，他们应该气得不行啊！怎么外公突然这么好脾气？难道他们知道错怪我了？哼！你们没事了，我还生气呢！赌气说：“是外婆不让我去的。”说完用被子把头蒙住。侧耳细听，外公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兰婷来到床边，掀开被子说：“星儿，还跟你外婆生气呢？你外婆是听到你把季启轩打了，心里着急，怕咱们在黑木屯住不下去了，这才发的脾气。其实，你外公外婆都是爱你的。”雨星不爱听这些，赌气转过身，背朝着妈妈。
  兰婷见状又说：“其实我们都知道，你从小被人欺负，受了很多委屈。可是，咱们家是外族人，在这里没有依靠，只能忍气吞声。你又小，万一显露了功夫，会遭人嫉恨，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现在你大了，我们不再干涉你做事了，我们相信你会有分寸的。你能让大人相信你吗？”
  雨星从没听大人说过，相信她爱她这样的话，不禁坐起身，诧异地说：“妈妈，咱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寨主真的来咱家了？”
  兰婷轻抚雨星的头说：“寨主不曾来过。我们只是意识到，你已经长大了。不该再限制你做事了。”
  雨星不敢相信地问：“真的？你们真的不再限制我使用法术了？”
  兰婷微微点头说：“我和你外公外婆都想通了，你师傅培养你，是为了让你将来做大事。这些年，你让我们管的太胆小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不再干涉了。只是，能不用法术尽量不用。你想，季启轩是不懂法术的平凡孩子，你用法术打赢他，是不是不太光彩？他们拿石头打你，你躲过也就罢了，为什么打伤他们？你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雨星听说不再限制她使用法术，顿时觉得像是摘下了紧箍咒，通身清爽，眼前一片光明。她学艺十几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世人面前展现了。从今以后，黑木屯没人是她的对手，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兴奋得跳下床，在屋里欢欣雀跃。
  忽见林雪风风火火跑进来，笑问：“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在我们家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雨星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拉着林雪说：“我太高兴了，以后我再也不用怕季启轩他们了。”
  林雪一听嗔怪说：“你会功夫，居然连我都不告诉？太不够意思了。要不是听季启轩哥俩说，我现在都不知道呢！”
  雨星也觉得瞒着林枫和林雪，确是都不起朋友，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有心瞒你，实在是师命难违。不许我在外面显露出功夫。”
  林雪拉着雨星往外就走，边走边说：“有什么话你跟季水寒去解释吧！他在我家等着你呢！”
  雨星一愣：季启轩打不过我，居然把他哥哥找来了？季水寒可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他是明真大师最得意的弟子，生具异禀，不但可以感知大自然的变化，还可通灵鬼神。
  据说季水寒幼年的时候，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特性。
  有一次，季水寒问父亲，蝗灾是什么？父亲武里塔说，蝗灾是很厉害的灾害，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剩，粮食都会被吃光。
  季水寒眨眨眼睛，认真地说：“后天，会有好多蝗虫来咱们这里。”
  第三天中午，赫图阿拉上空果真飞来成千上万只蝗虫，把人们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吃的一粒不剩。武里塔深感诧异，把这事告诉了妻子。
  武里塔有两位妻子，季水寒兄弟都是大夫人婉珍所生。婉珍端庄贤惠，知书达理，武里塔对她十分敬重，将内宅事物都交给她掌管。二夫人娇艳才刚过门，当时只有十七岁，生得千娇百媚，美貌动人，武里塔对娇艳十分宠爱。
  婉珍听说季水寒能预测蝗灾，惊喜地说：“这可真是祖宗保佑！让咱家出了一个未卜先知的神童。”
  娇艳不以为然地说：“水寒才三岁，哪里就懂得预知未来了？蝗灾不过是个巧合，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武里塔觉得有理，也就没当回事。以后几年，季水寒又准确地预报了地震、洪涝、干旱等灾害，这让武里塔不能再以巧合之说对待。有一天，他问季水寒：“水寒，你是怎么事先知道这些灾害的？”
  季水寒想都不想，脱口说道：“是宇宙之魂告诉我的。”
  武里塔吓了一跳，问：“宇宙之魂是谁？”他听说过玉皇大帝和观音菩萨，供奉他们可以赐福消灾。宇宙之魂是干什么的？他长什么样子？
  季水寒很认真地说：“宇宙之魂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隐形人。他是天外的神仙。我只能跟他对话，却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
  武里塔怎肯相信这种胡话？忧心地对婉珍说：“儿子的精神会不会有问题啊？”
  婉珍听了也跟着担心起来。
  娇艳觉得好玩，故意逗季水寒说：“为什么你能听见宇宙之魂说话，我们都不能？”
  季水寒煞有介事地说：“因为我生来就有这种能力。我不但可以用意念跟宇宙中的神灵对话，还能接收到宇宙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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