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灵童出世引纷乱 3

  明真大师深知道教法术变化多端,出手就能制人于死地,不敢以硬碰硬。本想用言语说服崃阳,哪知崃阳真人不容分说。眼见一大片金光迎面袭来,左右已无路可躲,只得运足内气,双掌猛然推出,金光顿时停在一米以外。
  常安生眼见两位客人动起手来,吓得大惊失色,连连喊道:“两位大师请勿动手,有话慢慢说!”但是仅凭他的两句话,怎能制止当世两大高人的较量?眼见金光离明真大师越来越近,大师性命垂危,常安生急得哀求崃阳真人说:“道长万万不能伤了明真大师啊!”
  崃阳真人收徒志在必得,想道:“我今天不展露一些真功夫,怎能让老和尚知难而退?”他暗中继续加劲,致命的金光已到了明真大师面前。
  明真大师试出崃阳真人的法力远在自己之上,僵持下去,自己顷刻就有性命之忧,急忙暗暗运气。只见他头顶霞光闪动,突然放出一片耀眼的华光,将全身护住。
  崃阳真人眼见就要取胜,不料对方突然放出护体神光,不由得暗暗吃惊。心说:“这和尚怎么会我道家法术?怪不得他有恃无恐。他的内力本就深厚,再加上道家法术,我要想取胜,还真需要费些周折。不对!他既然会道家法术,为何刚才只守不攻?难道他只会防身之术?待我再试他一试。”
  崃阳真人冷笑一声说:“大师既是佛门弟子,为何会我道家法术?”
  明真大师禀性纯厚,没有防人之心。见崃阳真人询问,如实相告说:“贫僧年轻时,曾跟几位道兄学过炼丹之术,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至于法术,并未学得丝毫。我这护体神功出自佛门神通,并非道家法术。修炼不精,情急之下使出来,让道兄见笑了。”
  崃阳真人见他大敌当前,竟然实言相告,不禁佩服他的光明磊落,敌视之心骤减。想了一想说:“大师不会法术,我与你斗法,未免有些不公。不如我们再比别的。并非贫道定要与大师为难,实是贫道收徒在先,而大师定要与我争收徒弟,所以今日必须见个高下。”
  常安生这才明白,崃阳真人大动干戈就是为了收徒,急忙上前表态说:“两位大师请听我说一句。承蒙两位看得起我外孙女,都愿收她为徒,在下感激不尽。”又面向明真大师说:“老朽确实已答应崃阳道长做孩子的师傅。这拜师之事,不能儿戏。得罪大师之处,还望大师见谅。”
  崃阳真人闻听这才收回金光,微笑着说:“大师,你可听清楚了?”
  明真大师深觉惋惜,暗自揣测:圣婴进不了佛门,难道是受业力牵引?如果受业力牵引,就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了。他修行大半生,深信因果规律。想到这,合掌施礼说:“贫僧修行多年,自以为已明心见性,其实仍没有摆脱妄想执着,真是惭愧。想当初佛祖在世之时,一再申明,修炼神通会影响德行的修炼,不许佛门弟子修炼神通。这几年我以为法性渐通,可以到了窥探神通的境界,时常练些神通。到底误入执着,实在惭愧。今天让道兄和常施主见笑了,以后如有机缘,再向道兄请教。施主,道兄、请留步。贫僧就此别过。”说完转身向外走。
  崃阳真人望着明真大师的背影,不禁暗自佩服:“明真不愧是佛门高僧,遇事竟能自我反思。这一点我就差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德行高有什么用?只会诵经念佛。他明知婴儿来历非凡,只因不会神通,只得忍痛让与我。哎!佛教真是害人,让人七忌八戒,不修今生修来世,好好的人,都变成愚腐无能之辈。还说自己是‘误入执着’,简直狗屁不通!人不执着,做事能成功吗?能把事情办好吗?”崃阳真人挫败德高隆重的明真大师,心里得意。坐回桌旁,拿起酒杯畅饮起来。
  常安生见明真大师含愧离去,心中不忍。追到门外,歉然说:“今天多有得罪,还望大师海涵。改日我定当登门致歉。”
  明真大师叹息一声说:“施主宅心仁厚,与我佛十分有缘。它日如愿聆听法音,我随时恭候。”说完飘然远去。
  常安生回到屋中,看见崃阳真人自斟自饮,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不禁暗想:“崃阳道长法力虽高,但在修养方面跟明真大师相差甚远。外孙女拜他为师,将来会不会也是个冲动,放浪形骸之人?”心里这样想,脸上不觉露出忧虑的神色。
  崃阳真人瞥眼间发现常安生神情有异,心说:“莫非老和尚说了什么,他后悔了?不愿孩子拜我为师?”崃阳真人一向孤高自负,他精通各种道术玄机,只是生性闲散,从不收徒。今天因看中婴儿大有来历,这才主动开口收徒。更重要的是,他的仇家就在附近,且广收弟子,他没有徒弟难免吃亏。这个婴儿,无论从面相还是天相看,将来都是非凡之人。她注定会有不平凡的经历,也许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机遇。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这个徒弟。再加上婴儿的父亲是上界天神,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虽说董卓文杀了大师兄,但那是师兄咎由自取。师兄修炼邪法,不被董卓文杀死,也会被别人杀死。城隍神通广大,他帮城隍教养女儿,也算有恩于城隍。到时对付仇家,兴许城隍就能帮上忙。崃阳真人千算万算,怎么算都觉得收这个徒弟太重要了。也正因为如此,明真大师跟他争收徒弟,才会让他大动干戈。他见常安生的神情不对,忙问:“施主有什么为难之事吗?”
  常安生哪里敢说实话?陪笑说:“没有!没有!只是刚才得罪了明真大师,心里有些不安。”
  崃阳真人听他这么说,不屑地一笑说:“老和尚不足为虑。有我做你外孙女的师傅,没人敢再为难你们。今天就说定了,等她稍长几岁,我就来传授她绝艺。”崃阳真人遂了心愿,心中畅意,直聊到正午。正准备起身告辞,忽听院外传来人喊马嘶之声,接着,院门被撞开了,一群兵将闯进院中。
  常安生急忙走出屋,见院中站着几十名装束齐整、甲胄鲜明的兵将,一个个气势汹汹,横眉竖目。当中有一人头戴貂皮帽,身穿五彩龙纹衣,腰系丝金带,足登鹿皮兀刺靴,生得威风凛凛,气宇轩昂,正是努尔哈赤。常安生曾在凯旋的队伍中见过他几次,不禁大吃一惊,心说:“他是大汗,地位尊贵显赫,来我家干什么?难道也是为了外孙女而来?天啊!这个小冤孽刚一出世,就给家里带来这么多麻烦。她哪里是我家的救星?分明是个灾星。”自古民怕见官,何况面前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官兵。常安生又惊又惧,小心翼翼地说:“小民常安生拜见大汗,不知大汗来小民家,有何吩咐?”
  努尔哈赤打量了常安生两眼,问道:“早上是你家红光涌现吗?”嗓音洪亮,震得常安生耳朵嗡嗡作响。
  常安生心里一哆嗦,谨慎地说:“早晨日出之时,小女生下一女婴。外人传言有红光,其实是朝阳的光辉。”
  努尔哈赤哼了一声说:“是吗?把婴儿抱出来瞧瞧!”
  常安生忙说:“不行啊!婴儿刚出生,不能抱到外面来啊!”
  努尔哈赤的侍卫喝斥说:“少费话!分明是妖孽作怪。”一把推开常安生,几个侍卫闯进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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