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谭轩心境受损

  道灵门派众多,除却四大族扛鼎这个世界巅峰,其身后大小门派达百余之多,令人乍舌。其中隐宗在顾名思义上算是比较低调,四十年前的新任宗主唐玉斐立志要闯荡出一个名堂,却被同时期的林羡给死死压住锋芒,二十多年前其子唐傲趁他闭关之期,因为千两黄金接下了活捉董侯之父的任务,那时董侯已为苍灵门副门主,心高气傲的唐傲才出道打算以此为跳板,想要一举响彻道灵,便带着董侯之父在林羡大婚之日登门拜访,谁知遇到同样才出山来的单允,盛气之下单允与唐傲比试了技道。在当时,单允的技道于唐傲相比要弱上不少,只因单允救人心切,就算唐傲斩断他的手腕,他单允也要挥出十成十的一记左拳,幸得老天眷顾圣心的单允,无意开启擎身初态的他手腕毫发无损,一拳定了胜负。
  今时隐宗出来历练的为唐傲小师弟阮青海,此人深得师傅唐玉斐真传,技道方面也得到二师兄袁吉肯定:道灵御统境之下无敌手。
  与寻常公子一般,阮青海衣着古朴,出宗半年里,外套衣裳每经大战都会洗上一洗,到现在都有些泛旧了,也仅仅是泛旧而已,还没有谁能结结实实地给他一刀,割坏他的战衣。胯上悬挂师傅亲手交到他手里的宝剑大空济世,剑名刻在剑蝶上,走在路上的阮青海时常用拇指扣压,像是盲人识字的样子,心间便有无穷气势,能摧毁所见一切。
  真像极了二师兄袁吉的那句御统之下无敌手的气概,却又事实如此。半年总共七十六战,开始的一天可能六战七战,直到现在已有半月没架打了。
  道上逐渐传开这样的看法,老一辈的道者依旧引领风骚,接下来的接班人却是风流倜傥的单族外姓族人谭轩,拼命想要跻身第十二的苍灵门少门主林墨,以及风头出尽了的隐宗弟子阮青海。
  进境讲究身临其境,酣畅淋漓的战斗中果决以及战斗后的感悟,一个炼身一个炼神,缺一不可。
  阮青海听闻天古城外以北百里处有蛮族余孽活动,斩龙不成便斩妖,一样能平步青云达御统。进了天古城后,他的手里拿着冒着热气的雪白馒头细细地啃着,要是一般武痴,恐怕做得到心无旁骛,定是像个怨妇一般凝望前方,直至穿城而过,而到了阮海清身上,走走停停一个时辰还逛了街,快而愉悦,轻装一人横穿了天古城,去了星冥帝都以北的远地。
  与阮青海想法一样的还有凌澈,在被谭轩安全送回后,凌澈换了一套黑衣着装就又出了宫去,目的是蛮族老巢。
  帝国将来的走势,这样的责任重担无形中压在了她这个姐姐肩上,弟弟凌元贪玩儿没把国之大事放心上,不光凌澈心急,连皇上也对此恼火,问过易文稚该如何是好。
  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心怀天下十数年的凌颜到底还是败在了儿子手里,易文稚教皇上别急,说过:“皇上,道上的事逐渐拉开序幕,几方势力牵扯其中,星冥定不会排除在外,别看公主殿下心切想要练就得更高,但帝国大业终究还是成败在皇子殿下。”
  皇帝凌颜当时深感疑惑,即便你易文稚有能力将柳柔蓉从地府带回,可你这位被镇压了五百年的高人,如何看得出星冥将来的成就在元儿?
  易文稚则说了让凌颜更加惊讶的话:“就凭单允如何也不会认殿下,就凭殿下的人神体质,就凭殿下不输他单允一般的隐忍性子,这天下指日可待。”
  凌颜知道单允年少经历,与下地狱无二般,若易文稚说的没错,她开始后悔曾经让单允肆无忌惮地进入宫内。
  若将国家大事与凌元牵扯,凌颜痛恨自己连亲儿子都算计,最后她做出了天下母亲都会做的:出国找父亲一事,就任由元儿去吧,至于将来的君王是谁,她凌颜自认自己还能活个古稀出来。
  姐姐凌澈不同,当初高统领的一句话让她鞭策自己定要将这条路走下去,她迫切想要得到更高的境界,在确保自己心智没被侵蚀之前,凌澈相信自己这回有能力掌控得好自己的嗜血欲望。
  帝国扩张领土已进入蛮族余孽敏感地带,这处平原的风雪在今早停下,留下厚厚一层望不到边的素裹,此时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离,巡游的十人队本以为是件轻松活儿,没有村庄,没有阻拦,除了把注意力放在需要抬高脚踩在雪地上,也就眼光需要神经来做多余的支配。
  看似一队毫无纪律可言的队伍,在面临突然冒出来的数十蛮族怪物,这批以帝国君王马首是瞻的军人们统一抽刀御敌。
  本该以和为贵,而这群怪物曾大举入侵星冥,就算它们窝藏在这冰天雪地里与世无争,但将士们依旧愿意狠下心来与之死战。军人们抽刀动作威武整洁,倒不如说是死前临死挣扎,一名身高丈长的蛮族怪物实力在恒听,足以绞杀十名仅在开印实力的军人。
  阳光绚丽美艳,从军人背后射向怪物,军人看得清晰,站在最前端的怪物嘴角有粘液滴下,难不成饿了?双方相互凝视小会儿,战斗的开始从那流口水的怪物前进一步为准,军人们上前移步的同时刀成劈合式,往前跨出了一步。
  却是一名娇小的黑衣人一拳轰在了怪物面门,怪物坚挺住身躯往后狂退了十丈,最后被同样面目难堪的同伴扶住。
  凌澈面带黑巾,从黑巾淡出的白雾听得她说道:“一个不够,你们全都上。”
  她飘然的身姿侧出半步,两手刀交叉在胸划开御敌式。
  要说凌澈是拼命三郎不为过,昨天打破禁制弄得自己心智不为所控,此时竟能强行逆血开战,也不知这一战下来身子骨吃不吃得消,性格犟直的凌澈全在不断探索罢了。先前第一击实力用处八分,想不到除了自己,这群怪物的皮厚与她的擎身初态差不了多少。
  怪物们似乎没见过这种黑衣打扮,也未见过身形如此之快的人,四下面面相望,只因惹恼了自己,最先被凌澈轰退的怪物既是首领也是第一个发起冲锋的号角,身后怪物齐声呼喝,高举过头的武器也不大相同,有锤有刀,有枪有剑,跟着首领一起朝凌澈冲杀而去,其声势浩大,嚎叫震天。
  颤动的地皮用脚板就能清楚感触,气势直袭心脏,帝国军人们虽未倒退,却忘记了冲锋。身前凌澈小腿迸发的爆炸力道,转瞬间迎着怪物们奔袭而去,如黑锋入林。
  首当其冲的仍是那怪物首领,被凌澈一记鞭腿横扫出战场,身下雪花腾飞的瞬间,飞出去了二十丈开外。风景重现,近百名名怪物一旦近身凌澈三尺,无一不被击飞,仗着皮糙,被击飞的怪物站起身来晃晃脑袋,又朝战团冲去,最终不断有怪物被击飞又不断地起身奔赴战团,以凌澈为中心的战团在此时看来,呈花开模样。
  嘴角含着枯草干的阮青海出现在百丈外,胯上悬挂大空济世,左手搭在剑柄上,拇指习惯性地重复摸着剑柄上的铭文,阮青海瞧见被围之人,自语了一句:“这姑娘有毛病?大白天穿个黑衣在这冰天雪地,生怕别人瞧不见吗?”
  从天而落的阮青海一脚踩在凌澈正要鞭腿击中的怪物头顶之上,导致被凌澈踢中的怪物站在原地巨嚎一声,疼痛之感最终使他晕厥。
  见道阮青海笑眯眯,凌澈一扫身后,在五名怪物侧身飞出后,顺势一记力压,脚后跟直砸阮青海天灵盖。
  实力仅在恒听,看似雷厉风行的这一招,脚踝却被阮青海单手握住,凌澈身形静止在半空,听见阮青海问道:“小姑娘,你才多大,下手就这般重了?”
  肢体不协调使行动受阻,几乎躺在半空的凌澈恼羞道:“要你管!”
  被拒绝了的阮青海无邪一笑,一挥而就,振臂将凌澈抛掷远方。
  战团转移,凌澈半空中轻点一名落单怪物肩头,继续向后飞去的身形在下一刻稳定,正抬眼往前方望去,突然眼前一黑,阮青海欺身而来,额头被他一记菠萝击中,擎身初态的凌澈有了疼的感觉。
  两人同时落地,阮青海瞧见女孩的金色眼珠里的瞳孔猛然收缩,惊讶道:“小姑娘,如果是样貌骇人是该好好遮掩一番,可我如何都不信你多丑,怎样,揭下面巾让我瞧瞧可好?”
  远在身后的怪物们不管来者是谁,一股脑全冲了过来,被凌澈造成的疼痛将他们完全激怒,倒是被打扰了的阮青海目不转睛盯着那一双美丽金瞳,两指并拢一记起立式,无数根铜钱粗细的石柱拔地而起,围成一个大圈后,将蛮族余孽围困其中。
  是烙刑无疑,有淡淡玄色缭绕在石柱上,怪物们巨大的手掌附在其上不能撼动分毫,都有钻牛角尖的脾气,怪物们想要靠着一身蛮力将柱子毁坏,可柱上传来阵阵细电萦绕,将怪物们刺痛得猛地缩手回去。被囚禁的感觉来得异常凶猛,一时间在怪们中造成了混乱,不断地用手中武器击打石柱,看似脆弱的石柱拥有阮青海的道力加持万分坚韧,一点儿石屑也没被怪物们给用武器戳下来。
  身后吵吵闹闹,阮青海两耳不闻,凌澈坚毅的目光映在阮青海的眸子里,看不见她模样,阮青海却听道:“打得过我再说。”
  “那它们我可就都收下了。”
  无关人员撤离此地,擅自拥有这句理念的阮青海起法指,半空处聚集一块扁平雷云,急速落下,烙刑内的蛮族余孽瞬息间被镇压,在抗拒后尽皆跪倒,最终抵抗不了烙刑威力,怪物们五脏具裂口吐鲜血般轰然倒下,震得大地三抖。
  “烙刑?”凌澈语气生硬道,“你是隐宗阮青海!”
  十分惬意地点点头,三尺外的阮青海没在乎男女有别,轻轻靠过去,面容距离黑衣女孩一寸不到,阮青海笑道:“那还打不打?”
  “御统之下无敌手而已,有何惧?”凌澈气势斗转,转身带动气息缭绕而去,风势将面巾刮落,凌澈往后掠去,留给了这位道上的风云人物一个惊骇面孔。
  阮青海的确被凌澈的美貌和獠牙震惊得无以复加,震惊之余竟无意识地追了上去,迎接他的是凌澈十成十道力的一拳,因为擎身缘故,这一拳有恒听境边缘威力,但在‘御统之下无敌手’的眼里未免有些小家子气,拳头被阮青海抚掌接下硬拉回来,凌澈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朝阮青海扑去,没想到此人无礼,另一只手仓促间顶在阮青海肩头这才没让他得逞。
  两人姿势极其别扭,明眼人怎么都看得出来,阮青海想要靠近,凌澈则勉强撑住不被其拉进怀里。
  “姑娘,你家住何方,可许了人家?”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的确是有,经常被谭轩嬉笑的脸庞戏谑,此时面对阮青海的认真一问,凌澈显得十分的措手不及。
  隐宗向来大门派小动作,真要说它为何不在道上挣上一挣名声,不如说它历代宗主有自知之明,数百年来头上顶着四大族无法超越,还有个天行宗挡道如何都不成意,现如今四大族依旧鼎盛,近三十年来又多了个苍灵门跟日渐崛起的星冥帝国,曾经孤注一掷的唐玉斐失败后,至今依旧想要扬眉一次,最终将希望寄托在下一辈中。而阮青海的成长倒是跟星冥帝国历程相似,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算是门当户对。
  “狗日的放开我姐!”
  一声爆喝,没法催动体质的凌元比姐姐的动作还快上一分,一记惯性使然的鞭腿往阮青海脸颊呼呼袭去。
  这一声怒喝暴露了先机的凌元给了阮青海很好的转机,松开了凌澈,抬手去接身材比自己矮半头的凌元的攻击。这位技道拥有两位师长亲身喂招又有师傅拿秘籍巩固根底的阮青海,自然知道凌元下一招如何,没成想这一记鞭腿力道之大,将阮青海主动退让一丈后,凌元的第二招也就不了了之了。
  阮青海有些惊讶凌元这么大的爆发力,但仍旧面不改色,抖了抖有些酸麻的右手,阮青海将手搭在大空济世上,准备应接另一个不可能赢的家伙。
  另一个赶到此处的人自是谭轩,他跟凌元本是舒舒服服地在陪着师傅,却收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乞丐送来的字条,打开后上写心上人有麻烦,速赶往蛮族雪原。
  此时谭轩一把搂住凌澈细腰,轻声责怪道:“你这孩子怎就不听话?非要我打你屁股?”
  “你也要欺负我姐?”
  凌元无可置信,一把推开了谭轩,把姐姐接了过来,谭轩嘿嘿一笑,化解着一时的尴尬。
  面对道上疯传的惊世后辈当中的状元郎,阮青海没有如临大敌的模样,只是习惯性地摸摸剑蝶上的四字,兴起道:“单族谭轩?”
  老远就见到凌澈被人轻薄,怒不可遏的凌元无法控制自己,但谭轩能,理智的他尚不明确周围情况,凌元击退了阮青海后,谭轩有绝大的重责要保护好姐弟俩。在确定了只有阮青海一人,面对阮青海的随口一问,谭轩强压怒火,咬牙道:“刚刚你在做什么?”
  阮青海亦是热血青年,见不得除了宗里的师哥之外的人比他牛气,回应道:“我看上了她,想娶她怎么了?”
  自己心爱之人如何能够被他人染指,谭轩胸膛起伏一下,冷冷道:“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们隐宗的弟子连这基本的礼仪都喂狗了?当真以为这半年来没人收拾得了你?”
  眼看着谭轩在自己面前已经漏了底气,阮青海无奈地摇了摇头,面对比自己名气更盛的谭轩,无一丝害怕,他嘲道:“世人都知道你谭轩追求星冥帝国公主已经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以前我对此也是一笑而之,虽说现在见了公主殿下的美貌我理解了你,但你也别给我戴高帽,要打就打,在这儿跟我废什么话?”
  谭轩深吸一口气,右手掌握住了怫蔚剑柄,冷不丁的,却是一旁恢复了常态的凌澈说了句:“算了。”
  及时赶到的谭轩暗自庆幸事态还在他掌控之中,之后被阮青海挑刺儿也没迸发怒火,打一架找回场面让阮青海这小子永远在凌澈面前抬不起头来便是,只因她的一句算了,谭轩脑海猛然间变得漆黑一片。
  谭轩的神念穿越黑礁间隙,脑袋嗡的一声炸裂,他低着头站在原地,向着身前空气怒喝道:“男人做事!女人插什么嘴!”
  目光重回十丈外的阮青海,谭轩眉目盛怒,眉宇中要将阮青海生吞活剥。
  道灵界上以脸皮铁打著称的谭轩对凌澈从来都是嬉皮笑脸,左一句澈儿,有一句小心,全将凌澈当女儿爱护,此时被谭轩的这一声怒喝吼的凌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瞧见谭轩紧握至发抖的右手,凌澈才回神过来。就连搀扶着姐姐的凌元都以为谭轩要动手打人,连忙将姐姐护在身后,却迟迟不见谭轩有所动静,他们怎能够理解得到一个鲜活心脏掉落万丈深渊还未到底的感觉?
  “呵。”眼睁睁地瞧见谭轩周身气息突然间变得紊乱不堪,一时间像极了交织错乱的线团,阮青海饶有兴趣地说道,“谭轩,你心智受蒙,就算你是道灵为数不多御统高手,也会被我击垮。”
  阮青海嘴角挂着玩味微笑,淡淡道,“不信?”
  话语一落,阮青海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一把带鞘长剑扇中愣在当场的谭轩脸颊,一道血印瞬间染红他的左脸,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般,在这广袤无垠的雪地中只余风声,阮青海又回到了原地。
  “道济之力与技击之道想要两者兼顾就得拿出时间来,你一天没个正经跟在一个女孩儿屁股后边闻臭屁,要是像我磨磨嘴皮子倒还有上升空间,可你就连放个屁都要算出来她上一顿吃的啥,照这般不出一年,在情路上越走越偏远的你,就算清醒如我也无力回天。届时美人与名声一个都捞不到,还落得一个傻狍子的惹人嫌的外号。”阮青海解下大空济世,握柄抗剑在肩头,继续道,“单族长肯将怫蔚交托与你这个跟屁虫手里,不是让你埋没他老人家心意,要像我对我这把宝剑一般才是,搂它就是搂美人睡觉,到时候别说是我,恐怕探花林墨都能把你踩在脚下,你可别再执迷不悟了。”
  究竟是什么让无论技道还是道力都高出阮青海长截的谭轩毫无还手之力?凌澈想不明白,她连谭轩为什么会发火都感觉莫名其妙,站在原地抬手要去扶谭轩肩臂,两年来的习惯却让她在半途行止。
  总归是无限付出的人才会体会到的感觉,一句不明不白的‘算了’就好似给谭轩判了死刑,他根本不怕自己拥有多少敌人,就算阮青海像他一般搂了亲了凌澈,他也有勇气将阮青海追至天涯海角给杀绝了,但俩年来不见得凌澈对谁格外开恩,谭轩害怕凌澈经过刚才的接触对阮青海暗生情愫,害怕凌澈的心在阮青海那儿了。
  他没有输的勇气,那句‘算了’让谭轩觉着凌澈站在了他对面的阮青海身边,让他心间恐怖逐渐加深。
  谭轩内心里的希望从来都是浩瀚无比,却真的因为此事害怕得真真切切,犹如刀绞。
  没空理会阮青海的说教,却惹得阮青海多嘴道:“我辈中,除了隐世不出的你师傅是个异类暂且不论,也就你在道力跟技道上的天赋上直追苍灵门门主林羡,真希望你能继续跟上,我也多点乐子有点盼头,至于我打脸的这一下,不怕你今后十倍百倍还回来,光因一情字,你就难舒,更别提这一年半载内你能在技道上重回往昔豪迈,想把我打得满地找牙,你已经不够格了。曾经能够接下林门主五十招,如今我看你三招必死。”
  心上人被阮青海动手脚,满腔怒火被她的一句算了浇息,心间有种委屈,被谭轩在此时无限放大,两年来坚持的所有的理所应当都变作了可笑,没觉得脸上血沁的痕迹有多痛多辣,谭轩默然转身就走。
  从未主动过一次的凌澈有些慌了,在谭轩面前她就连什么是勇气都不曾有过,却只能表现在一句:“喂!”
  便没了下一步。
  真要说输的话,他谭轩在见到凌澈的第三天就已败了,当时湘潭城突爆婴孩惨案,凌澈调查到李方季派送到凤都的车马队大打出手,为了维护心上人安慰,心切的谭轩被林墨一掌拍到城门口,还压倒了城门口的告示牌。
  阮青海所说似乎成了神叙述,一点全通透,谭轩头低怂着,忘记将怫蔚送回剑鞘,一手拿剑一手拿鞘,拖着身躯越走越远,背后的空气沉寂着,这么多年来觉得自己搞笑的自嘲,体内猛然有一股气逆行而上,心神俱伤的谭轩飞向远方。
  往地上跺了一脚,凌澈侧过身瞧了眼将谭轩说得颓废不堪的阮青海,皱眉道:“你是林叔朋友我才不予追究,感谢阮叔叔提点谭轩,这份情谊凌澈记下了。”
  倒是有成人之美的阮青海无邪笑道:“那侄女儿你不追?”
  她并没有去追收了情伤的谭轩,凌澈瞧了一眼阮青海,拉着弟弟的手往回走,带上了一直处震惊的十人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