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班主任贾老师

  张鼎道:“贾老师,我想出去跟您单独解释。”
  贾小晴环顾四周,教室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大家交头接耳,兴致勃勃地交流着刚才发生的趣事。而隋馨雅则把脑袋埋在胳膊里,露出通红的耳根。她有点后悔,刚才被张鼎改的志愿气昏了头脑,不应该直接在教室就提出质问,更不该直接提隋馨雅的名字——作为班主任,她隐约是知道二人关系的。
  “好的,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贾小晴道,“其他同学都下课吧,别忘了参加下午的毕业典礼。”
  ……
  “你报浙省大学,不会真的是为了追随隋馨雅吧?”一进办公室,贾小晴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在她看来,张鼎这么做不可能有第二个原因。
  “也是,也不是。”张鼎犹豫半天,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隋馨雅有多么优秀你也知道。老师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你作为一个男孩子,如果配不上这份优秀,你们的感情也不可能长久。老师不希望你因为一时冲动,而断送了自己的宝贵前程。”
  贾小晴这番话说得很含蓄,意思却很明确,就是你小子配不上人家,你们迟早要分,现在看清现实还来得及。这话说的没错,张鼎也认同。事实上,他与隋馨雅当年就是在高考后的这个暑假分的手。
  张鼎笑了笑道:“贾老师说的很对。但我选择报考浙省大学,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我分析过了,今年全国参加高考人数虽比去年增加了十几万,但高校招生人数却增长了五十多万,尤其是浙省大学,扩招幅度非常大。这一点恐怕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只是单纯拿往届的分数与今年相比,而忽略了其中内在的联系,没有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所以,我大胆预测,今年的一本分数线,要比专家们估计的低10-20分,而浙省大学分数线,也会大幅下降。”
  贾小晴听到张鼎的分析,眼前一亮,不由得点了点头。张鼎的观点,她也是认同的,只是在当时的教育系统中,无论是专家还是老师,大家在高考志愿这种大事的预测上面,都是偏向保守力求稳妥,对于这种缺乏足够理论支撑的激进观点,即便内心认同也不太敢说。
  张鼎继续道:“我还觉得,我这次估分估得有点太保守。我按照我父亲教我的估分方法,确认无误做对的才算得分。凡是模棱两可的和想不起来的,则都按做错处理。作文也都是按及格线的最低标准来估。”
  “你爹是有些保守。他还对我说,只要你能稳稳考上一本,他就满足了。其实你的成绩是可以再往前走一步。”
  “他满足是他的事,我可不满足。”张鼎有些激动,道,“贾老师,人生能有几回搏?我们都是普通人,一辈子也遇不到几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如果一味保守退让,害怕跌倒,只会在社会底层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我想搏一搏,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我也不怕跌倒。”
  理性智慧的分析,加上热烈昂扬的倾诉,贾小晴已经被张鼎彻底说服,连连点头。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学生,平日里少言寡语,面对老师都会紧张,今日却表现得如此自信而谈吐不凡,实在令她刮目相看。
  “老师相信你。但是,凡事也不能只凭一腔热血,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我要按照之前和你父亲的讨论结果,帮你把第二志愿和第三志愿都补齐。如果第一志愿没有考上,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的,谢谢贾老师。我是有些激进了,还是您想的周全。”虽然知道贾小晴是白费功夫,但张鼎并没有阻止。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为了装逼辜负老师的一片好心。
  看着贾小晴认认真真一字一字帮自己填写后面的志愿,张鼎心里有点感动,体会到了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循循善诱和敦敦教诲,不得不说,贾小晴真的是一位优秀负责的好老师。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里贾小晴的悲惨遭遇,那是在他毕业两年后发生的事。那年寒假的同学聚会,贾小晴作为班主任受邀却没有来参加,一再打听,才知道她正在打官司,她将学校教务处主任康博告上法庭,起诉罪名是猥亵罪,之后却因为证据不足遭遇败诉,后来还听说她被学校开除,从那以后就再没听过她的消息了。
  张鼎想帮她一把,于是道:“对了,贾老师,我想跟您说个事。”
  “你说。”
  “我们学校教务处有个康老师,您应该知道吧。我看到他好几次躲在角落里色眯眯地盯着您看。这家伙心术不正,您千万注意点。”
  “瞎说什么呢你。我看康老师人挺老实的,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人不可貌相。禽兽才最擅长伪装,贾老师,您长得这么漂亮,心又太善,平时一定要多注意周围人的目光,以防万一。尤其是这个姓康的,真不是什么好人。”
  贾小晴放下笔,生气地道:“怎么说话呢你?什么禽兽、姓康的。对老师要尊重,知道吗?”
  “知道了。对不起,贾老师。”张鼎吐了个舌头,化解了一下尴尬。如果贾小晴知道她自己两年后在法庭上歇斯底里大骂那个姓康的禽兽,不知该作何感想。
  话不能说太明,张鼎也只能点到为止,只希望至少能给贾小晴敲个警钟,至于到时候那件事情会不会再发生,张鼎也管不了那么远了。
  从贾小晴办公室出来,张鼎回到教室,此时正是午饭时间,教室里空空荡荡,同学们都去了食堂。只有隋馨雅还坐在座位上看书。
  不得不说,隋馨雅长得真是漂亮,即便前世三十多载人生,也没有一个女生能像她一样,让张鼎如此怦然心动,如此刻骨铭心,又如此痛断肝肠。
  “馨雅。你怎么不去吃饭啊。”
  “我在等你。”
  “等我?”
  “张鼎,我有事跟你说。”隋馨雅抬起头,郑重其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