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梦幻都市
初时是烟雨蒙蒙,而后便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朦胧的雨帘我看到了一张笑脸,那是一张涂抹着蜡的脸庞。
“李婆婆。”
雨中的那张笑脸就是李婆婆的,她撑着一把雨伞站在了街角的路上朝着我招手。
我的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了,我希望李婆婆能给我答案,我在雨中跑着,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到了我的身上,我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衣服紧紧的黏贴在身体上,我身上的毛孔像是被堵塞住了,我整个人好像跌入到了水中,那种感觉很不好,我靠近了李婆婆,我伸出了手,我希望她能拉我一把,我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然而她只是笑着,诡异莫名的笑着。
那笑与翟伟国先生的笑是那么的像。
李婆婆转过了身,她撑着雨伞慢慢的走远了。
她明明向着我招手了,为何又要转身离去?
翟伟国先生说我找不着李婆婆的,说她会一直会在黑暗里看着我。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得去找李婆婆,我得和她谈谈。
我在雨帘中伸出了手,我将手高高的举了起来,一辆公交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我上了车,车子里只有我一个乘客。
我坐在了最后排的位置上,望着窗外的雨,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我与李婆婆是在以默的墓前认识的,我不知道李婆婆住在哪里,我只知道李婆婆是一个入殓师,她是在殡仪馆给死人化妆的。
江淮市的殡仪馆就在牛头山,牛头山殡仪馆是个伤心的地方。
车子停停开开,有人匆匆的上了车,又有人匆匆的下了车,所有的人都是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默不作声的人们就像是一个个人偶,而窗外的雨像极了木偶人的提线。
车子停了,不会再有人上车了,这是终点站牛头山,我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乘客。
在我走出车门时,我转头望了一眼开车的师傅,他的脸就像是木偶的脸,窗外的雨连成了他的提线,我们或许都只是一个提线木偶。
雨停了,我听到了哭声,有很多人在哭,我说过这是一个伤心的地方,牛头山殡仪馆就是一个被眼泪淹没的地方。
纸钱在火盆里烧着,金山银山里是一对对纸扎的金童玉女,死了就是没了,一堆灰就是土,烧这些有什么用。
这些死人是再也用不上的了,这是活人用来安慰自己内心的,活着的时候不珍惜,死了做这些有什么用。
至于给死人化妆,我觉得这比给活人化妆来得有意义,我将来死后,也要让人在我的脸上涂抹上蜡,为我化妆,我要将自己最好看的样子留在活着的人的心里,我要让活着的人无需挂念,我要让活着的人好好的生活。
人活在世上,有些事情总是要经历的,不管之前有多伤心多难过,但只要还活着,总是要笑的不是么,只要还活着就要坦然的面对无奈,毕竟活着才好,活着真好。
我不管自己的内心有多么的煎熬,我的精神状态有多么的差,我都对生活充满信心,只因为我还活着。
这宗“心罪录”我还没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怎么会轻易倒下。
我找到了殡仪馆的值班人员,我向他们说明了来意,然而我得到的回复让得我的内心蒙上了厚厚的雾。
牛头山殡仪馆里并没有李婆婆这个人,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入殓师的年龄有规定不能超过半百,这是行业内的规定。
我离开了牛头山殡仪馆,我想李婆婆她不是故意要欺骗我的,一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恍恍惚惚的上了车,而后又恍恍惚惚的下了车,我茫然的走着,一条道弯弯曲曲的,上面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走着。
我来到江淮市第一医院,蒲严先生就是在江淮市第一医院接受治疗的,我尽然来了,我想我该去看看他的。
我来到了蒲严先生之前和我说过的一个病房,我走了进去,然而我并没有见着蒲严先生,我询问了护士,护士告诉我这个病房里并没有叫做蒲严的病人,难道是我搞错了,我来医院门口的报亭,然后我打了几通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这是蒲严先生的号码,为什么会是空号?我又拨通了一个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蹙眉,我的内心感觉到了不安,我又拨通了一个号码,这次拨通的是技术科的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放下了电话,我的周围突然多了很多人,他们的嘴巴明明在张合着,他们明明是在说话,然而我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我的世界一片寂静。
我想起了一句话,翟伟国先生说过的一句话,“梦境里触摸不到的真实,真实里存在的虚幻。”
我现在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
又或许我之前的所遇到的人还有发生的事,那才是梦境。
这是一个梦幻都市,我就在梦幻都市里。
我连提线木偶都不是,我是一个梦幻泡影。
我的世界扭曲了,我脚下的路扭曲了,我的身体在渐渐的被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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