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蒲严先生
这是蒲严先生与我初次见面时所说过的一句话,我以这句话为开头就是想要人们更加的重视心理类犯罪的危害。
心理类的犯罪可以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乃至蝴蝶效应,我这不是在危言耸听,我得再次强调一次,心理健全对个人,对社会都是极其的重要的。
这宗“心罪录”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翟伟国先生心头盛开的那朵血花,绝不会是唯一的一朵,也不会是最后一朵。
我所在的部门叫做技术科,由技术协会和公安部共同管理,而我会在江淮市公安局分局工作则是我的导师从中安排的,我的导师李明泽先生与蒲严先生是同期的师兄弟。
蒲严先生是个奇怪的人,我的导师李明泽先生曾与我说过蒲严先生秉性奇怪的原因,蒲严先生曾有一位得力的助手,这位助手对于法医学方面的造诣非常高,蒲严先生对此非常得意,然而这位助手却患上了非常严重的心理和精神疾病,后来因为不堪折磨而选择了自杀,这位助手其实就是蒲严先生的独子,自那以后蒲严先生就很少主动与人说话,他的行为变得奇怪,在我之前已先后有三位法医选择离开了技术科,他们离开的原因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
达不到蒲老的要求,是的,他们都达不到蒲老的要求,蒲老是我们对蒲严先生的尊称。
蒲老的要求苛刻无理。
忍受不了,就给我滚,这就是蒲老的态度。
我知道蒲老为什么会这样,他是不想再看到有人走了他儿子的老路,毕竟这份工作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与蒲严先生第一次见面,我便体会到了他的奇怪。
“你叫江歌?”
“是李明泽介绍来的?”
我立在技术科解剖室门口点头回答道,“是的,李明泽先生是我的导师。”
蒲严先生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而后蹙眉说道:“进来吧。”
“鞋子放在外面,鞋套在门口边。”
我脱掉了鞋子,在穿上鞋套后便走进了解剖室。
“把手术服穿上。”
我将蒲严先生递给我的手术服穿在了身上。
“过来。”
我走到解剖台边,解剖台上躺着的是一位女子,女子**着身体,女子的身材和样貌都是姣好的。
“你还是第一次么?”
“啊……”
“我……我……”
“我……我还没交过女朋友。”
蒲严先生突然瞪了我一眼,“你说什么?我问你以前有没有动手解剖过尸体?”
“尸体?”
我突然缓过了神来,呐呐的回道:“有,有的。”
“你看看她的后脑勺有没有伤口。”
我尽量的避开不去看这具尸体的某些部位,我将这具尸体的头慢慢抬起,“嗯,有一个很深的钝器锤打伤口。”
“还有呢?还看到了什么?”
“还有她的脑髓。”
蒲严先生向我递来了一个医用杯子,我伸手接了过来,“蒲严先生,这杯子是?”
“用来装她脑髓的,你快点,待会儿还要吃饭。”
“脑髓?装起来?待会儿还要吃饭?”
这蒲严先生的话说得很自然很随意,而我也不是第一次解剖,但这解剖与吃饭我还是习惯有个时间的间隔点的,我一直以来的习惯就是在解剖完后给自己缓冲一会儿,我会看看花草、天空或是散散步。
将白白的脑髓装入了医用杯子里,我不由想起了我早上吃的早餐,那一碗豆腐脑好像也是白白的,因为有了时间点的间隔,我也就不会把脑髓和豆腐脑连接起来做无聊的对比了,这两者之间没有丝毫的关联,它们是独立且不同的存在体。
“好,现在我开膛,你负责取出她的心脏还有肝脏的样本。”
蒲严先生操纵着锋利的手术刀从尸体高耸的胸部下划开了一道口子,他快速的换着手里的手术器械,“还愣着?还不快点取出她心脏的样本?”
我是学法医的,活体解剖与尸体解剖都是我的强项,我的操作虽然没有蒲严先生那么娴熟,但我也不会去多走一刀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控制得刚刚好的。
片刻功夫后,我分别取出了心脏和肝脏的样本并将它们处理后放入了培养室。
“好,吃饭。”
“记得带上那杯脑髓。”
果然这蒲严先生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要叫我带上那杯脑髓吃饭?是要考验我么?我又不是第一次见识这些东西了。
解剖完后,先看一会儿天空或花草,然后吃饭,这没什么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我觉得蒲严先生太不了解我了,这太多此一举了。
解剖室的外面就是办公室,此时办公室的桌子上正放着几个餐盒,当蒲严先生将餐盒的盖子打开后,我还是没能忍受住,我吐了。
没缓冲一会儿就开始吃饭,我果然还是不习惯的
白白的豆腐脑就罢了,为何还要倒上一点红红的番茄酱呢?
还有猪肝和猪心,为什么不切块?那可是完整的一整个啊。
我的手里可是还拿着一杯脑髓啊,白白的脑髓啊。
“要给你留一点么?”蒲严先生问道。
“呕……呕……”
我还在办公室旁边的洗手间里吐着,“不了,不饿,不用留。”
“呕……呕……”
身为一名法医,我是有职业素养的,只是蒲严先生破坏了我一直以来的习惯。
我想说我是一名法医,但我还不是一名优秀的法医。
“这会成为你心里的阴影么?”蒲严先生说道。
“心理的伤害是很可怕的,它就像是一朵血花。”
“知道么,时间也难以抹去心理的伤害,它是心头开出的一朵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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