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杀 2
暴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雨水完全模糊了路上的车辆,流淌在车窗玻璃上和后视镜上的雨水,让车子里的人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李念愚完全凭着感觉将车子开到60码在车流中前行,等到车辆少的道路,他更是将油门深踩下去。这一刻他十分担心慕容惜朝已经安排了后招去对付梅姨。在他先入为主的观念里,其实有一件他不愿意承认却已经承认了的事情,那就是慕容惜朝的心智太强大了!然而此时他却没有想到,慕容惜朝是人不是神,即便慕容惜朝有过于常人的智力,他也不可能全知全能!梅姨真想走,她自然能将她的行踪做到保密不让任何外人知道,就算慕容惜朝也不例外!然而李念愚却疏忽大意了
雨花台区西郊的一栋庄园式独栋别墅。
梅姨和安然还有一个一身道士打扮,头发也束起来的俊朗青年正坐在大厅中。三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梅姨把玩着狮子头核桃,闭目养神,安然看着一本线装书,道士青年则闭目打坐。整个客厅安静无声,但气氛毫不压抑反而有一丝说不出的怡然味道。
只是这份安静怡然的气氛被突如其来闯进来的李念愚和无念打破了。
李念愚进来后,看到梅姨安然无恙,首先松了口气,然后才说道:“梅姨,我没有干掉慕容惜朝,他很可能来找你了!”
梅姨停下了手中转动的核桃,睁开眼睛看了李念愚一眼,安然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只有那个道士青年依然不动声色,若有若无地打量了李念愚一番。
“知道了。”梅姨淡淡地说了句。然后安然站了起来,并且拿起她身边的一个大提琴箱离开了客厅。
李念愚知道,安然拿起的那个琴箱里面装的不是琴,而是狙击枪!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梅姨的态度这么平淡?他心里疑惑:难道梅姨已经安排好了?或者说梅姨此刻正是在等慕容惜朝来?
想到此处,李念愚心中不禁生出一个想法梅姨让他去对付慕容惜朝本就是她布局中的一步!她也早就料到了他杀不了慕容惜朝!而他,是一个饵?
“你先离开。”梅姨淡淡地对李念愚说道。
但李念愚却怔在原地,他现在心里极为矛盾和复杂,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该怎么做。一边他认为这个时候他应该留下来和梅姨共进退,另一边他却又想离开这个即将成为“是非之地”的地方。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今天,梅姨和慕容惜朝可能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李念愚是一个可以把自己卖给别人做狗,可以去做一些超出底线的事的人,但他不会给别人卖命。梅姨是帮过他,也把产业交给了他,但这并不意味着李念愚就要用命去报答梅姨。
报恩有很多方式,李念愚也并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恩图报的人。他也重恩情,别人对他的恩,他也一定会去报答,只是他不会用自己的命去报答。在这个时候,如果他留下来,他很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现在的他加上无念并不是慕容惜朝和百里燎原的对手,甚至他们两人都不是安然的对手,虽然他并没有见过安然出手,但他在山里待久了,对危险已经有一种极为敏锐的直觉,和安然在一起,他感到危险!这样的他无法抗衡的两方人相斗,他能帮上忙?也许能,但也许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念愚不想死,所以他回过神后答了梅姨一句:“好,那我先走了,梅姨您小心!”说完,他见梅姨点了点头后,便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带着无念离开了。
在李念愚离开后,那名一直都非常安静自若的青年道士才开口说道:“那人就是你和安然选中的人?”
梅姨苦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和安然选的,而是安然选的。其实我并不看好他,原本我的打算是江苏的产业没了就没了,让安然带着夭夭去龙虎山,或者让安然陪着夭夭在苏州。但安然说他可以帮我做一些事情,所以我才改变了我的计划。”
青年道士点了点头,说:“我也认为师妹选的不错。”
“哦?”梅姨疑问道,“为什么?我看这小子除了城府深了些,心机多了些,似乎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也问过安然为什么要选他,但安然却说这只是她的直觉。你看出了什么来?”
青年道士淡淡说道:“师妹天生慧眼,她看中的东西向来不会差,只是她现在毕竟道行还差了些,或许她还看不出来这人身上有两股气,两股人为加之于身的气。”
梅姨皱起了眉头问:“什么气?”
青年道士回答:“一股是皇城之中的真龙之气,一股是恶山之中的凶虎之气?”
“真龙之气?凶虎之气?什么意思?”梅姨问。
青年道士淡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梅姨白眼道:“你和你师尊都喜欢玩这套故弄玄虚的东西!”
青年道士说:“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因果循环,人生而为人,乃是顺应天道,但人这一生却又在不断的与天抗争,逆天改命,刚才那人的命很好,原本是五行圆满之命,可以容常人不能容之气,只不过他曾受过极大的劫难,导致五行溺水,坏了他的圆满根基,若他能去水而生,那必然能够脱胎换骨,幻化为龙!”
梅姨嘲弄了句:“你又说他的命好,又说他受过极大的劫难,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命好的人又怎么会受到劫难?”
青年道士解释道:“命好之人不一定好命,天道自然,缘由天定,因由人定,大道有常,命道无常,生老病死乃天道循环,祸福运道人可避推。”
梅姨听了青年道士的话,更加不知所以,她看着青年道士说:“不懂你在讲什么!但我就问一个问题,你认为他的命能强得过江南那个老不死的?”
“这……”青年道士一时语噎,说,“师父跟我说过,江南那位,是用其族四代之运气改的命格,我想这世间怕是没有几个人能与之对抗了。”
“哼!”梅姨冷笑,道:“斗不过那老不死的,那还不是白搭?别说是江南那老不死的,即便是那老不死培养出来的一龙一凤,这小子又能斗得过谁?不是我不看好这小子,只是这小子既然给老头子送了终,我也不想让他去蚍蜉撼树。不过这小子野心不小,即便我不给他机会,他终归有一天能够自己爬到那个位置,而到了那时候,他也终是要站到江南那个老不死的对面,与其让他多走一些弯路,不如我助他一力!”
青年道士没有对梅姨的话发表评论,而是叹了一口气说:“唉,其实命这东西哪是那么容易就可以随意改的呢?改命的代价其实往往超出了改命后的价值。就如江南那位一样,他用四族先辈后代人的气运改了他自己一人的命,那结果却是要绝了他这一族的根啊!”
“哼!”梅姨冷笑了声,说,“他的族绝不绝我不管,但我今天要把他培养出来的龙给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