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又是慕容惜朝 1
这一整天李念愚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情绪不安和心烦意乱。他是一个心思很重的人,对待每一件事,他总是会从多个角度去看,也会去猜想多个结果。
章婉清突然要收他做义子这件事,就让他想了很多。
当章婉清说他像她的老公并且说要收他为义子的时候,李念愚甚至猜想过章婉清就是他的生母。不然的话,章婉清为什么要说他长得像她的老公?又为什么会生出想收他为义子的想法?
这世间虽然有诸多巧合,人有相似也不足为奇,但李念愚更愿意将世间的巧合归结于宿命的轮回。也许他真的是章婉清和她老公的孩子,所以他才会长得像章婉清的老公呢?
可是章婉清说她没有子嗣,梅姨也佐证了这一事情。那么,章婉清就不可能是他的生母了。
原本,李念愚甚至想向李根生问明他的爷爷是否真的叫李庸人!因为章婉清曾经询问过他的爷爷是否叫这个名字!但现在,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去问了。
没必要,也不想……
因为李念愚心里已经放下了对父母的执念。
既然已经放下了,又何必再拿起?
可已经放下了,他却又被扰了心……
当然,这件事还不是让李念愚情绪不安和心烦意乱的全部因素。这一天里,李念愚心里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才是让李念愚情绪不安和心烦意乱的主要原因。就连陈永发在他们早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也说李念愚今天气色不好,印堂发黑,让他今天好好休息就不要去zero酒吧了。但李念愚还是像往常一样,早起跑步,白天看书,晚上去zero酒吧“上班”。
因为他认为该来的事情总归是要来的,就算他在家里躲起来也是躲不掉的。
果然,在晚上1点钟的时候,梅姨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立刻去绿城玫瑰园一趟。
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因为梅姨是一个生活极其规律的人,能让梅姨打破规律的,那必然是发生了极其重要的事情。
李念愚吩咐陈永发和林一凡看好酒吧,他和无念则赶去了梅姨那边。
到达梅姨的别墅后,李念愚直径前往梅姨的书房,而无念则在大厅等李念愚。
书房里,梅姨坐在书桌前的圈椅上,一旁安然站在梅姨身边。
李念愚跟了梅姨也有将近半年时间了,他发现了一个规律。那便是有重大事情或者梅姨心情不好的时候,梅姨是坐在书桌前的圈椅上的,而当事情不大或者已经解决了梅姨心情好的时候,梅姨是坐在从上海搬过来的曹大爷留下来的那张摇椅上的。
李念愚见梅姨的神情极为沉重,感觉整间书房的气氛也很是压抑,便主动问了一句:“梅姨,出什么事情了?”
梅姨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曹白出事了!”
李念愚心里一个“咯噔”。他在来的路上,其实也想过会不会是曹白出什么事情梅姨才这么着急找他?
所有的不安和烦躁不会来的莫名其妙,世上所谓的命运将这一切都牵连在了一起。而李念愚今天最怕的就是听到曹白出事。
半年同吃同住,可以让一份情谊积累到一定厚度!
“曹白怎么了?”李念愚的声音有些干涩地问。
梅姨说:“还没死,不过遇上了麻烦,我要你去云南把他接回来!”
李念愚毫不犹豫地答道:“好,我去!”
梅姨点了点头,说:“我给你安排了私人飞机,你现在就去!”
李念愚说道:“好,我带无念一块去!”
————————
当李念愚看到曹白的时候,曹白正躺在床上,一只脚一只手绑满着绷带并且用木棍支撑着,而他另一只手的肩膀上也缠着绑带,唯一完好的则只有一条腿。
“还没死呢!那我不是白来了?我可是给你来收尸的!”李念愚调笑了一句,他见曹白还能喘气,算是松了一口气。
曹白已经习惯了李念愚爱耍嘴皮子的性格,也学会了如何应对李念愚:“你没死,我怎么会死?”
“呀哟喂!”李念愚大叫了声,说,“小样还挺倔强啊!有本事起来跟我过两招啊!”
“哼!”曹白冷笑道,“这话你半年前就说过了,可我怎么不见你之前敢跟我动手?”
李念愚笑道:“好啊,那就现在啊!别说我欺负你,我让你双手双脚,你要是能打赢我,我就跟你姓!”
他这话可谓是贱到了极致,现在的曹白哪还能动?就算他李念愚站在原地不动,曹白也打不了他。所以曹白索性不理会李念愚,说:“帮我倒点水,渴了。”
李念愚耸了耸肩,收敛起他嬉笑的表情,让无念去倒了杯水,自己则将曹白扶起来,还喂曹白喝下了水,然后郑重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曹白喝完水后,深吸了口气,牙咬切齿道:“是慕容惜朝!”
“又是他!?”李念愚特别在“又”字上加重了语气。虽说没有见过慕容惜朝本人,但他心里是把慕容惜朝这个人狠狠记住了!无他,上一次原本他完美的计划,就是因为慕容惜朝而有了瑕疵!
李念愚可是一个记仇的人,因为上次王超被慕容惜朝救走,他还被梅姨责备,他可是把这笔账全部算在慕容惜朝身上了。
曹白叹了口气,说:“我想这一次方兵跳出来反梅姨也是因为慕容惜朝在背后捣得鬼!”
李念愚皱起眉头来问:“你说方兵背叛了梅姨,投靠了慕容惜朝?”
曹白摇了摇头,说:“那到不至于,虽说方兵对梅姨有异心,但他的老婆孩子当年都是被慕容惜朝害死的,不可能投靠慕容惜朝。”
李念愚疑惑道:“那方兵怎么和慕容惜朝扯上关系了?”
曹白恨恨说道:“慕容惜朝这个人素来诡计多端,想必是他在暗中利用了方兵,连方兵也不知道吧!”
李念愚心中震撼无比。若按曹白所说,那么这一次梅姨手下的三位大佬接二连三地倒下都是慕容惜朝一手造成的了?先是刘嘉南背地里抢走管辉赌场里的客户,接着又引出方兵这个幕后黑手,然而最后操控这整场阴谋的人却是慕容惜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梅姨和他李念愚自己岂不是也都被慕容惜朝算计在内了?让管辉和刘嘉南内斗,虽说是李念愚一手策划并且实施的,但这不正是慕容惜朝所愿的?那他李念愚岂不是也成了慕容惜朝的棋子和刀子?可曹白说方兵被慕容惜朝利用了都不知道,那这个慕容惜朝得有多可怕?
心里生出了种种疑惑,李念愚忽而震惊忽而愤怒忽而不解又忽而不甘,但最终他将这些疑惑压到心底,问道:“这个慕容惜朝到底和梅姨有什么仇怨,要这么处心积虑对付梅姨?”
但曹白却问了一个文不对题的问题:“你可知道,梅姨原来并不是在南京的而是在西南这块的?”
李念愚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梅姨的背景。而他现在对梅姨的了解,也只是从南京道上听来的消息,但这些消息仅限于梅姨在南京是如何的风光,却从没有人提过梅姨之前的事情。
也是,梅姨在南京扎根都已经十多年了,谁又会去翻梅姨十多年前的旧账?而且即便是有人想翻,也不一定能翻的到吧?再者,谁又敢去翻?除却那寥寥几个枭雄人物有这个能力和本事之外,整个江苏省也没有人能和敢去翻梅姨的旧账了。
“梅姨以前有两个义兄,乃是西南的两个大枭,人称‘西南二蛟’,与‘东北虎’韩封齐名。”曹白不等李念愚回答,自个儿接着说道,“但是在十一年前,梅姨的两位义兄却因为上头的打击行动而被枪毙了!但那次打击行动,却单单只抓了梅姨的两位义兄和几个小鱼小虾,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念愚心里吐槽这是上面的决定,他又怎么会知道?但他表面还是很配合曹白,问:“为什么?”
曹白继续说:“因为十一年前,金三角缅甸赌王突然暴毙而死,金三角乱成一团。金三角的几个大枭为了稳定局面和生意,决定推选新一代的毒王,而最后,梅姨被推上了那个位置!”
李念愚明白了曹白这句话的意思,说:“上面是不可能会让我们国家的人坐上那个位置的,所以枪打出头鸟?”
曹白点头应道:“不错!”
但李念愚疑惑道:“我想梅姨的两位兄长应该明白上面的人对这方面的打击决心,他们本来就已经踩了雷区,怎么还敢坐上那个位置?”
曹白回答道:“梅姨的两位义兄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被当时的情况所逼,梅姨的不得不坐那个位置!”
李念愚自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而且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再深究也没有必要,可是他不明白曹白为什么讲这个,问:“可是这和现在慕容惜朝针对梅姨有什么关系?”
曹白闭上眼睛,像是极不愿意回忆过往,说:“因为让缅甸毒王暴毙,设计让金三角的大枭推梅姨的上位的人就是慕容惜朝!”
李念愚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可是我看过慕容惜朝的资料,不是说他只有二十七八岁,三十岁不到吗?”
曹白又睁开眼睛,带着怨恨、毒辣和惧怕的神色说:“慕容惜朝的确只有二十七八岁,而设计把缅甸毒王害死,让整个金三角大乱,并且把梅姨的两位义兄,‘西南二蛟’陷害而死的慕容惜朝,当年却只有十六七岁!”
“什么?”李念愚难以置信地问道,“十六七岁?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会不会是慕容惜朝长相嫩了点,所以让你们误判了年龄?”
李念愚确实不相信曹白说的这一事情。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把金三角的大枭之王给弄死了,还把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金三角大枭玩得团团转,最后还把“西南二蛟”送上了绞架台?那这个慕容惜朝得有多妖孽?
李念愚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因为他十六七岁的时候,还在韩家村偷鸡摸狗当左村右乡的孩子王呢!那时他最大的成就也就是敢搬几块砖垫脚去看村口马寡妇洗澡!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打死李念愚他也不愿相信这一事情!
可是曹白却告诉他:“没错,他当时确实只有十六七岁!”
李念愚心底里仍旧不愿承认这事情,索性把它跳过,说:“那慕容惜朝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把梅姨的两个兄长害死?还是说为了把梅姨弄死?他费那么大劲儿,总得有一个理由吧?难道说梅姨的两个兄长或者说梅姨杀了他全家?”
曹白叹了口气,又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因为江南老王爷!”
又是江南老王爷?李念愚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了。
“可这又关江南老王爷什么事情?”他问。
“因为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要收梅姨为妾!”
曹白给了李念愚一个近乎于晴天霹雳、天雷滚滚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