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次啊第一次,又是第一次
现在的他之所以要忍，是因为他来上海这半年的所见所闻，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在韩家村，他和李根生和一帮子小屁孩和邻村的人干架，谁打服了谁，谁就可以拥有两个村唯一一个篮筐架子的使用权。
但是在上海，并不是这样的。在这里，比的是势力，比的是金钱，谁有钱有势才是老大。
李念愚见过闵倩倩一个电话，就让派出所的人点头哈腰，他也见过陈静姝的一句话，就让两名警员无话可说，他也见了王帅达一个小保安能叫来一群混子，也见了马建国一个电话请来另一群混子，以及一群混子被另一群压住气焰。
李念愚现在只是一个有拳头却没有钱和势力的小P民，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办法去和有钱有势的人对抗。正如曹大爷所说，不要去当英雄，当英雄都不得好死。
那名叫嚣着要和李念愚过两手的人有钱有势吗？
李念愚不知道。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能来这里玩的人，总比他这个小保安要强吧？
所以李念愚忍了。不过是被骂了一个“孬”字而已，又不会掉块肉。他都被人叫了十多年的“狗娃”了，这个“孬”字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李念愚没有出手，反倒是酒吧里的人帮他出了头。
“我草你大爷，敢骂山犬哥！”有人大骂了一声，拿着一个啤酒瓶砸向沈彬。
尖叫声响起，脑袋儿开花。
四周的人兴奋的看向这里。
我靠，我们来闹吧喝酒，不就想看这个？就像看NBA，除了劲爆的扣篮能让我们尖叫，还有就是场上的球员干起来能让我们兴奋啊！
打起来！打起来！这便是此刻酒吧里群众们的心声。
李念愚可没心情去注意围观群众的心情，他此时脸已经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那个打了沈彬的光头，绰号光头斌的家伙。
这家伙想搞事啊……
李念愚第一天来这个酒吧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光头看他时的眼神有问题，但是这个光头把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看见李念愚时都是笑眯眯地喊声“山犬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念愚是他亲哥呢。
今天，是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还是想给自己挖个坑？
李念愚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和沈彬一起来的四个男生都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但是看到围上来的十几个人，就立刻萎了。倒是沈彬捂着自己的额头大骂了一句：“张禹凯，给刀疤子打电话！”
他也看到闵倩倩想去劝沈彬息事宁人，但是沈彬此时已经几乎暴走，谁的面子都不给：“草，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让我算了？”然后闵倩倩便不再说话，但是她也没走，毕竟是一起来的，此时走怎么说也不合适。
很快，沈彬招呼的人过来了。很不巧，这帮人正是储疯子的手下，而且刚好在对面的酒吧。
李念愚狂揍储疯子的时候，刀疤子倒没有在场。但是现在这帮人里有几个是当时在场的，有人看到李念愚，就立即说道：“窝草，刀疤哥，就是那人打得老大！”
刀疤子这帮人是带着家伙过来的，刀疤子看了一眼被人指着的李念愚，说了声：“砍他！”便带头冲向了李念愚。
而这时，以光头斌为首的那帮人竟有无动于衷的意思！
李念愚冷笑一声，顺手拿起身边的一张椅子，砸向刀疤子，对光头斌等人喊道：“别人都过来砸场子了，你们就这么杵着？”
那帮人受了李念愚的激，心里想动，但是都看了光头斌一眼，看他没动，他们也就没有动。
李念愚依然冷笑，也不管那帮怂蛋。他不想惹事，但并不代表他怕事。他学会了忍，但不代表他成了缩头乌龟。他是张海龙叫来看场子的。既然场子里出了事，他就要出头。
能不出事时，忍着。
该出手时，出手。
既已出手，下狠手！
李念愚又顺起身边一张椅子砸向闹事的那群人，紧接着大步流星冲过去，一脚踢在刀疤子胸口，又以一招擒拿手夺过刀疤子手上的铁棒。铁棒在手，他又狠狠砸在刀疤子身上，砸得刀疤子七荤八素！
一人，以虎入群羊之势，挥舞着铁棒，左扫右砸，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好！”甚至有不明觉厉的吃瓜群众忍不住叫了出来！
但李念愚毕竟是一人对十几人，虽然起初以迅雷之势放倒几个，但当那帮人反应过来时，李念愚还是被锤了好几下。不过他的硬汉气势却感染到了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光头斌那帮人。
“窝草！”光头斌率先拿起手边的啤酒瓶，冲了过去，其余的人也抄起身边顺手的东西冲了过去。
一时间，场面更加火爆！
围观群众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当然，激情与风险同在，围观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有好几个人因围观而被误伤。
也有好事又阴险的孽畜，看了一场大戏还不够，还偷偷报了警。
于是，好戏在警察到来之后结束了。
有人倒地哀号，有人血流满面，也有人伤痕累累却依然站立。
当然，也有人明明是事件的发起者，却宛若旁人，毫发无损。
除了沈彬最初被光头斌砸了一下酒瓶子，他们中其他几个男生还真没有受伤。因为没有下场参与搏斗，自然不会受伤。而且当警察向他们问话时，他们竟然能厚着脸皮说他们只是围观群众，甚至说沈彬的伤也是被误伤的。
本来在场凡是有伤的都要一律带回局里再做笔录，然而沈彬打了一个电话后，办案人员却让他直接走了。
所以最后，被带走的就是两帮参与打架的人以及个别真正的围观群众。不过闵倩倩和童瑶却也跟上了李念愚上的那辆警车。为此，沈彬还和闵倩倩吵了几句。
大致是沈彬说：“到底他是你的朋友还是我是你的朋友？”
然后闵倩倩回了一句：“神经病！”便和沈彬那帮人分道扬镳了。
十个人来，八个人一起走了，两个人跟着李念愚去了警局。
这件事情闹得挺大，但是两帮人后面毕竟还有老大，老大的后面还有老大。这最后的老大那可都是抖抖脚能让上海震一震的人物。双方的人马不断打电话进局子，局子里的人顶不住压力，最后也只能放人。
走出局子后，李念愚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当众给了光头斌一脚。这让众人包括闵倩倩和童瑶都惊讶无比。
“我这脚踢你，你服吗？”李念愚对光头斌说。
光头斌心有怒气，但一想刚才李念愚凶猛的样子，还是把怒气吞了下去，说：“服！”
李念愚冷笑：“不服也没关系，但是你记住了，要么把我弄死，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知道了吗？”
光头斌说：“山犬哥，我是真服了，以前听说你一个人把储疯子打个半死，我还不信，今天我是信了，也服了！”
李念愚说：“行，那你走吧！”
光头斌这才如释重负，带着一帮人先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了李念愚和闵倩倩童瑶。李念愚说：“真不好意思，还劳烦你们过来一趟，其实你们可以不用来的。”
闵倩倩摇了摇头说：“不行，你是我叫去过的，说到底事情的起因还是我呢。”
李念愚笑了笑，这一次他觉得闵倩倩这人还是不错的。第一次在火车上见面的时候，他觉得闵倩倩是个大小姐模样，就连当时她看自己的眼神，也带了些鄙夷。所以她不待见自己，他也不待见闵倩倩，在火车站的派出所分别后，他也没想过要和闵倩倩童瑶有任何交集。不过今天闵倩倩见到他还能跟他打招呼，这倒是让李念愚有些惊讶。最后闵倩倩还跟着他来警局，更是让他觉得闵倩倩这人不错。至少他觉得闵倩倩这人很有担当，做人也很豪爽。
当然，旁边的童瑶也不错，就是太过文静了点……
“嘿，我请你们吃个夜宵吧，感谢你们能来局子给我作证。”李念愚说道。
闵倩倩说：“那可不行，事情本来就是因为我，而且我也看出来了，就算没我来作证，你也能安然无恙的出来。看不出来，一段时间不见，你还真变能了啊！所以夜宵我来请好了！”
李念愚讪笑道：“嘿嘿，瞎混瞎混，不过这一次一定要我来请，这还是我第一次请人吃夜宵呢!”
“哈哈！”闵倩倩大笑道，“那行啊，既然是你的第一次，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嘿嘿，话说我们家瑶瑶都给了你两个第一次，你才给我们家瑶瑶一个第一次，似乎有点不公平啊！”
这时闵倩倩又拿刚才在酒吧的那个梗说话，惹得童瑶又一次脸红，忍不住锤了闵倩倩一下说：“死倩倩，你说什么呢！”
“哈哈！”看着童瑶的模样，闵倩倩却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李念愚也被闵倩倩的情绪所感染到，然后他接着闵倩倩的话，说了一句：“额……我那个第一次还在呢，要不献给你们吧？”
“哪个第一次？”闵倩倩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了一句。
倒是童瑶似乎马上就明白了，脸更加通红，低低地骂了一句：“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然后扭头就走。
还在懵懂中的闵倩倩又问了一句：“他是哪种人？”
“额……”李念愚自然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毕竟童瑶说的可是他呀！他只能装作不知也转身就走！
“哎，你们别走啊，倒是跟我说清楚啊！”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闵倩倩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但是追到一半，她似乎终于想通了，然后大大地喊了一声：“窝草！李念愚，你个臭流氓！”
声音回荡在这个寂静的街道上，中气十足又充满了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