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这德行啊
“有路易十三吗?”我很是不屑地问他。
“有的先生。”
“真不真啊?”
“真的先生,保真的。”
“你看着我说……我要是喝出B类的你赔钱吗?”我盯着他。心想懵他妈谁呢。
“不好意思先生,要不然您选XO?绝对没问题的……”
我不由冷笑一声,算他妈你识相。
“给我上二十个,够不够抵消啊?”
“够了够了,先生。您还要点别的什么吗?”那服务生态度马上转变,对我和颜悦色起来。
“再来两个香槟船,老子不要MC。”
“那我们还有黑桃A和香槟王还有巴黎之花。先生您要哪个?”
“香槟王。”
“好的先生,小吃您看还要点点什么吗?要不要来个果盘?”他说着把酒单拿了过来,被我甩手打到一边。
“不他妈送啊?你他妈当我山炮啊?”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我去给您下单,然后让经理过来送您小食。您看能先买下单吗?”
“你烦不烦啊?我还能少你一个子儿啊?滚滚滚,让你们经理过来。”
我本就气儿不顺,加上他狗眼看人低跟我提了句卡座抵消更让我不爽了。虽然我也知道生场子都是有先买单后上酒的习惯,可心说老子在上海滩这么多场子都趟过来了,就没人敢跟我提先买单这茬儿。说白了其实就是这些年被惯坏了。没一分钟经理带了两个魁梧的大汉过来了,这一下让我彻底不舒坦了。
“您好先生,我是这……”他笑脸相迎的假惺惺姿态立刻被我打断。
“好什么啊?哪儿好了啊?”
“先生我是这的经理,您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我一定尽量满足您,服务生不懂事。您别见怪。”
“你说我有什么要求?”我盯着那两个狗腿子眼睛一眨不眨地说。
“那您来小店是?”
“喝酒来了啊,能干嘛呀?”我还是盯着那两人看,心想孙子你们俩要是敢多一句嘴,桌子上的玻璃杯今儿晚上就全他妈砸你俩脑袋上。
“那您看能不能先把单买了。”那人语气稍微有些变了。
“不能。哪有酒没喝就让先买单的。”我态度很是蛮横,今晚就想找茬儿了。
“我们这儿都这规矩……”
“什么规矩啊?什么规矩啊?老子酒都没喝一口就买单。你他妈当我三七辣啊?”
我声音虽然一直不大,但处处透着蛮横。这经理总算被我激的有点沉不住气了。
“那您不买单我没法给您上酒。”那经理从我身边站了起来。
“窝尼玛……”我刚要站起来却被旁边一个声音打断。
“开保时捷你就这么牛逼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开宾利的呢。草。”
我顺眼望去是个年纪比我大些的人,梳着大背头戴条金链子,油光满面一胖子。见那经理不再说话的模样,我猜这应该是这里管事儿的。这种人充其量也还是狗腿子角色,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谁啊?”我抬了下眼皮盯着他。
“你管我谁啊?信不信我今天把你车砸了然后照价赔你一台?”
一听这话我乐了,正愁没机会换车呢。
“行啊,那你跟我去砸吧。我看看你怎么砸的。”
说完抬腿就走,那人以为我这是要溜,在后面哼了一声草,傻逼。
“走啊?不是要砸车吗?怎么不过来啊?”我故意激他。那人被围观的人看的有些下不来台,没想到我还真敢让他砸。
“走走走。操你妈的,把你牛逼的……我倒要看看你哪路神仙……”
那人一摆手示意让我带路,一群人跟着我们呼啦啦的下了楼,吃瓜群众占了一大半。其他的都是他场子里的人,各个凶神恶煞的。
车就在门口处停着,我按了下车锁嘟地一声开了锁。
“来吧?动手吧。”我指了指车。
人群里猛然出现一阵骚动,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在那胖子耳边小声嘀咕着,那胖子顿时脸色铁青。和我对视了两秒不知该怎么收场,我哪里会给他机会说话。
“砸呀,你不是要砸一台赔我一台么?”我从烟盒里抽出支烟对着他吞云吐雾起来。
“兄弟要不咱里边说?”那胖子过来小心碰了我下。
“哎哎哎。嘛呀?动手啊?”我扯开了衣袖说道。
“不是兄弟,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什么误会啊?你刚不是还要砸车呢吗?怎么啦?不牛逼啦?”我个子比他高,俯下身低头看他。
“这就不砸了啊?怎么啦?怂啦啊?那多没劲啊?”
他不说话,我来了脾气。
“这样,你要么今儿把它砸了,要么我把你砸了,公平吧?”
“兄弟你是来找茬儿的吗?”那胖子也翻了脸朝前走了一步。
“找你茬儿怎么了?啊?今儿就找你茬儿了,怎么了?”我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俯视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挤得他又退回去一步,他原本旁边的那群人也不敢说话了。我不由冷笑了一声。
“草,还他妈黑社会呢。就这点儿尿……”
“兄弟我这是海哥的场子,我劝你最好想清楚……”
那人居然还让我想清楚,顿时把我乐的差点儿没厥过去。这个海哥我见过一回,大姚的一个朋友,都四十多岁了后来跟着大姚才混起来的。之前那次听他自己说是在浙江一带开夜店的,当时被我们挤兑的还连喝了三大满杯才放过他。用大姚的话说我是向来不把吃他们这碗饭的人放眼里,因为我那时身边不是高官就是老总的,加上王尧这种要枪有枪的官宦子弟的铁哥们儿,别说一个海哥,就是大姚在我这怕也是要让个三分。这胖子一提正好和这人对上号儿了,我更来劲了。
“海哥?呵呵,海哥是吧?去去去你让他出来,让我见识见识。我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
我是一个平时绝不会轻易惹是生非的人,大概是压抑的太久需要爆发,又赶上了这么寸的事。从一开始进门就不舒坦,后面儿又来俩狗仗人势的保安,这胖子还跟我范横,彻底把我激火了。
“兄弟你到底要干什么呀?”那胖子也无奈了。
“我他妈让你砸车,干什么?不是你自己要砸的吗?”
“行行行,你牛逼行吧?我给你赔不是了。咱先进去说行吗?”那人想要把我往里请,先散了人群再说。不然他这太丢人了。
“我让你把你那海哥叫来,你不是说这他的地儿么?我今天就想见识见识,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着啊。”
那胖子被我说的没辙,人群里也跟着起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胖子最后给那个海哥拨通了电话。过了大概也就十分钟,那个叫海哥的人带了一大票的人过来,也是肥头大耳的。气势汹汹足有二三十号和刚才那胖子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什么大哥带出什么小弟。可怎么就不像大姚那般看起来像是正经生意人呢?大姚就绝不会这么做作,这事儿搁大姚身上顶到天带个妞儿一起过来。
“谁啊?”那人先冲着胖子问道,胖子指了指我。海哥咪着眼睛仔细瞧了瞧我,突然眼睛一亮。
“哎哟,我当谁呢。这不高哥么?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啊?哈哈哈。”
说着就要过来和我握手,这幅嘴脸真是让我恶心。
“哎哎哎。别碰我……”我不客气地推开了他。
“你不是在上海呢么?怎么还跑杭州来了啊?是不是我这儿的兄弟怠慢您了?”他马上回头冲那群人说……
“这是我高哥……知道吗??”
那群人急忙冲我点头,高哥高哥的叫着……这海哥也真不嫌害臊,比我大那么多还管我叫我哥。
“高哥您说,谁惹你了?我立马把他手剁下来。”
我看着他那颗大金牙冷笑了一声,指了指那胖子。
“他是吧?高哥?就他是吧?”海哥一把把那人扯了过来,一个大耳帖子就扇下去了……
“还不赶紧给高哥赔不是?”
“哎哎哎行了行了,别他妈在这儿演苦肉计了。给谁看呢啊?言归正传,让你手下把我车砸了。快点儿,我等着呢……”
“高哥,您给个面子行吗?我知道您路子野,您别跟我们这些人一般见识。小弟以后还得靠您发财呢……”
“给不了。”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三个字回了他。
“高哥您看您别这样行吗?这儿这么多人呢……给个面子行吗?”海哥小声冲我说着,那胖子已经吓得不敢言语了。
“我说了,要么你今儿把我车砸了,要么我把你砸了。既然你们提出来要砸的,那今儿就必须得有一个砸了。听明白了吗?”
“您就当给大姚一个面子还不行吗?高哥。我知道您跟大姚关系不一般,你看这闹成这样您面子也有了。小孩子不懂事,你就放了他一马吧。”
“还他妈跟我提人是吧?来来来,我给你拨大姚电话。你自己跟他说……”
一提人我更来火了,说着就给大姚拨了电话。
“喂,我操的高晋,你他妈死哪去了天天抓不着个人影儿。”大姚接起电话就骂。
“我在杭州呢……”我打开了免提……
“你也在杭州呢啊?你在杭州哪儿呢?我正陪老杨在这儿打牌呢,老杨输的裤头儿都要当这了。哈哈哈哈。”
“我在杭州你海哥这呢……”我酸溜溜地说道,看了他一眼,他满头是汗。我心想就尼玛这点心理素质还出来混呢,难怪你四五十岁人了靠着大姚才混起来。
“什么海哥?谁啊?”
“噢噢噢噢。你说大海啊。你去那玩儿了啊?诶我们俩过去找你吧。好长时间没见了,你怎么跟他妈消失了一样呢。”
“行啊,你来吧。正好海哥要砸我车呢……”
“啥玩意?砸你车?他疯了吧?你把电话给他。”
我开着免提示意他直接说。海哥颤颤巍巍才敢开口。
“姚哥啊,是我。海子。”
“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知不知道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大姚在那边明显地不耐烦了,恨不得立刻冲过来。
“没有啊,姚哥啊。是高哥这不乐意了。小服务生不懂事给高哥惹不高兴了,也不知道就呛呛了几句。我也是刚到这的。”
“哎哟,你可真是够惹麻烦的。你惹那祖宗干嘛啊?他那人平时不惹事的,肯定是你们指不定给人什么气受了。我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就没见过他跟谁红过脸。哎呀行了,你也别比比了。你让他等着我,我这就到。”
“老高怎么了啊?”杨建在一旁问。我听的清清楚楚。
“老高好像让一帮傻逼给围了,走走走,咱赶紧过去……”
“我草,真的啊?诶我跟你们说啊。我这哥们儿拿大脚丫子抽人嘴巴。”
那边收线前传来了老杨和其他人的对话。我挂断了电话扫了两个胖子一眼回车里坐着了。不多时老杨和大姚就来了,我也从车里下了来。
“老高!!”离多远老杨就喊我……
“你们俩怎么跑这儿来打牌了啊?上海待不下你们啊?”
“这儿有个德州的局,我们俩闲着没事就过来溜达溜达。你怎么在这儿啊?”老杨拿他的大肚子顶了我下,我扫了俩人一眼,好像都胖了。
“我在这儿开了一新店,晚上一人想出来喝个酒……”
“高哥,我现在把惹你的人全开了。对不住高哥,真的真的。”海哥给我赔着不是,忙着散烟。
“别开啊,开什么啊?跟人家又没多大关系。养家糊口的又不容易,你给人开了人上你家找饭辙去啊?”我马上制止了他。
“怎么着啊?喝点儿吧?”大姚拍了下我。
“喝点儿呗那就,你们都来了。是吧……哥们儿现在好歹也是半个杭州人啊,总得近点地主之谊啊。”
老杨他们来了之后,我的火也算是全消了,闹腾完了也该收场了。
“今天算我的,一律免单……”海哥跟在后面说着。
“我稀罕你免单啊?”我回头顶了他一句……很是蔑视地扫了他一眼,打心底里我是瞧不上这号人的,欺软怕硬。
“你就给他上好酒就行,孙子他妈有的是钱……”大姚在旁边说着。
“去你大爷的。怎么说话呢你?”我推了他一把。
“我可告诉你啊,这孙子B类酒一口就能喝出来。你要是敢拿不是纯酒糊弄他,场子他都给掀了。”老杨在旁边帮腔。
“行行行,我去买,这就去买。等我啊。马上就来马上就来。”海哥连电梯都没进,自己跑去买酒去了。中国的夜店就是这样,酒也分纯与不纯,也就是所谓的ABC类。有的酒在一般的地方多数都是B类,如果你想喝纯一点的要么认识人,要么你喝的出来。夜店里的酒不光价格翻倍,而且还要再给你摆上一道,否则难以支撑方方面面打点的费用。这也是商人们的一大悲哀和特有文化,反正喝多了都一个味儿了。
“你找两个姑娘啊?”刚一落座大姚就一把拍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差点儿拍死你爹,我上哪给你找姑娘去啊?”
“来杭州这么长时间,连个妞儿都没有……你怎么混的啊?”老杨目光扫着周围的姑娘,看有没有喜欢的。
“我意思是没那么多的妞儿发给你们,我现在身边都是良家……哈哈哈哈……”我大笑着挤兑老杨。
“真的假的啊?这离了婚就是爽啊……随便泡妞儿。”老杨往后靠了下哀叹着,估计想起了自己。
“你傻吧?你没看他又开那车了啊?肯定又复合了啊。”大姚扔掉了手里的果壳,老杨看看我。我点点头……老杨更惆怅了。
“也行,估计你闹腾这么一回,你们家老米以后是不敢轻易管你了。你更自由了……”
“为什么呀?”我很是不解于是问他。
“你想啊,你连离婚净身出户这么决绝的事都干得出来。她吓都吓死了好不好?这离了婚的女人啊,可没法跟离了婚的男人比。好些个事真没法要求那么平等。”
“那你干嘛不离啊?”
“高晋你大爷的,你诚心挤兑我是不是?”
“哈哈哈哈……你听出来了啊……”我和大姚放声大笑,老杨撇了撇嘴。
“行了啊,赶紧把你那蜜叫出来让我们瞧瞧吧?还藏着掖着的。”
“我没蜜,真的。”我信誓旦旦地说。
“那你刚才吹什么牛逼呢?”
“我们俩就普通朋友。人正经女孩儿……”
“那你倒是叫出来啊,跟这儿瞎起什么腻啊?你赶紧叫出来,我跟你说我现在整天看那些WAIWEI坐台的乱七八糟的都看腻了。”
“人正经女孩儿,你别打人主意。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哎哟喂你啰嗦不啰嗦……看看还不行啊?还怕掉眼里拔不出来了啊?”
“行行行,真是服你了。我估计今晚上不叫出来你是贼心不死。”
无奈老杨的絮叨,我只好把Amy叫来。Amy告诉我个把小时就到,结果足足过了一个半钟头才到。
Amy那天穿了件Chanel的短袖连衣裙,虽然没穿高跟鞋但在人群里也是一眼过去鹤立鸡群。我朝她挥手喊她,她看见我后很是优雅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穿的跟块大花抹布似的啊?”
“你嘴里能不能有句好话?”她一上来就被我气了个够呛。
我给她介绍着老杨和大姚,没来之前老杨已经快被我放倒了,我骂他是输钱输的酒量也差了。打过招呼后Amy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你们来多久了啊?都喝这么多了……”她看着桌上两个空瓶问我。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刚来。”
“就你们三个人吗?”
“对啊,没叫别人……”
老杨喝了不少,见到Amy后终于了却一桩心事开始躺卡。只剩下我和大姚、Amy三个人继续玩着。我发现Amy现在举止端庄,彬彬有礼的样子也挺好的。大概是职业病吧,走哪儿都喜欢端着。也有可能是为了注意公众形象。我们三个玩了一会儿后大姚悄悄对我说,:“真是个好姑娘。”
“你行不行啊?这才多大一会儿啊?喝多了吧你?”我一脸鄙夷地说他。
“哎,真的,我出来混这么多年,什么女人没见过啊?真是好姑娘。”
“那好姑娘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大姚一吧唧嘴白了我一眼,“好姑娘当然要收了啊,做个外宅。多好啊。”
“滚滚滚……你就知道外宅外宅。”
“哈哈哈哈……”大姚大笑着上洗手间了……
我扭过头跟Amy玩起了骰子,玩了会儿觉着没劲倒了一个大满杯,咕咚咕咚就喝了进去。喝完把杯子放下喘了口气,喝口水压一压后觉得爽多了。
“你酒量还那么好……”Amy看着我。我挥挥手。
“也不如从前了,看状态,不是以前那种天天随便来了。”
“等他回来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好啊。”我答应了,她知道我有每天酒后一定要宵夜的习惯。
大姚回来后我告诉他先撤了,把老杨丢给他了。大姚冲我挤了下眼,好姑娘哦。我骂了句你大爷的,带着Amy离开了。
“叫个代驾吧?或者我们打车去。”Amy问我的意思。
“叫什么代驾啊?又坐不下。我开车,没事的。”我不在意地说道。
“你喝了酒了,不行太危险了。”
“哎呀没事啊,又没飘,现在脑子还是清醒的呢。不敢坐啊?”
“不行……打车去。”Amy还是坚持打车去。
“你走不走?”我直视着她。
“那你开慢点,别过四十。”她还是妥协了。
“走了啊,啰嗦……”
我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根据她的指引我们到了一家面馆。她告诉这家的焖肉面很好吃,她以前加班晚了就来这吃一碗面。Amy说的时候脸上幸福极了,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很可悲,每个人都能在寻常的生活中找到幸福感。而我却怎么也感受不到这些存在。
面很快就上来了,看起来确实不错,白汤细面飘着油花葱花和三块一指宽的焖肉。我先拿勺子喝了口汤,一碗面是否好吃就三点,汤、浇头、面。
“这汤不错,牛骨汤吧?”我问Amy。
“你嘴巴还真刁,一喝就喝出来了。”
“这不废话么?又没喝大咯……”
她问我要不要醋,我拒绝了。我不爱加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觉得破坏了食物原本的属性。原汁原味最合我口味。吃了几口面肚子舒坦多了,他家的焖肉也不错,地道的肘子肉。白肉肥而不腻,红肉滑而不牙。Amy悄悄把筷子伸了过来,我以为她要尝下不加醋的面是什么味道,原来是从我碗里夹走一块焖肉,我很自然的把剩下的另一块也夹给了她。低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面,没有留意她的表情。过了五六分钟我吃完了,抬头发现她碗里的面没怎么动。
“怎么了?不饿啊?”我问她。
“太晚了,吃一点就够了。你吃饱了吗?”
“嗯,饱了。喘口气咱再走吧?”
“好……”她柔情似水地看着我,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看什么啊?我脸上又没长花。”
“等下你怎么回去啊?”她反问我。
“叫代驾啊,不开了。这会儿酒劲儿有点上来了。”
“我还以为你真不要命了呢……”她噗嗤笑了。
“当然了,我又不傻。不过我不能送你了啊?车里坐不下。”
“没事,我自己坐出租车就好了……”
“你现在住哪里啊?”Amy问我。
“枫亭别院。”
“你买的啊?那可是大土豪们住的地方。”
“不是,一个朋友的房子,暂时让我住那。你住哪了?”
“新城那边,对了你哪天有空啊?来我家吃饭啊?”
“这个周末吧?你休息吗?”
“嗯好,那我回头把地址微信你……”
“行……咱走吧……大晚上把你拎出来……”我看了看表快四点了。
“也就你了,大半夜的能把我叫出来。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躺床上了。我可是从床上爬起来重新化妆出来的。”Amy站起来边走边说道。
“嘛呀?还不乐意啊?那下回不叫你了行不行啊?”
“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大啊?我都没说什么,你发什么火啊?”
“我发火了吗?”我丝毫没有感觉到。
“好好好,没发火行了吧?赶紧走吧。我都困了。”她挽着我的胳膊往外走了出去。
“要不你去我那?”我借着酒劲儿问她。
“行啊。”她不加思索地答应了。
“别了,你还是回家吧……”
她小眼睛一翻,“高晋你真不是人……你怎么那么缺德呢?”
“哈哈哈哈……我也觉得……”我笑了。
“行了,你自己慢慢等代驾吧。我先走了。周末见。”她松开了手。
“好,拜拜。”
过往的出租车很多,她随手招了一辆消失在杭州城的夜色里。路两边的灌木丛里沾满着露水,空气里有一些潮湿。看着霓红的车灯渐行渐远,我的心里满是失落。好姑娘啊,可是跟我没什么关系。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王倩发来了大概数条微信,我开始以为她是疯了。
王倩:起来没?
王倩:还没起来?
王倩:起床了。
王倩:你为什么还不起床,你是猪吗?
王倩:你在哪呢?
王倩:喂,大哥。
王倩: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倩:还有人活着吗。
王倩:再不说我要跳楼了……
最后一条显示是上午九点半,我看了下表现在九点四十五。
我:要救护车吗?
王倩:你可算醒了,我以为你睡死过去了。你在哪呢?
我:我在杭州啊。
王倩: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我:才回来。
王倩:才回来就带着妞儿喝酒去是吧?
我:你怎么知道?
王倩:我看见你了啊。
我:那你干嘛不叫我啊?
王倩:你旁边有女人,我叫你干什么?我可不自找没趣。
我:就是朋友。
王倩:能上床的没一个不是朋友。
我:真酸,你早上喝醋了吧。
王倩:我昨晚上就喝了,一斤装的呢。
我:嘛呀?鱼骨头卡嗓子眼儿了吗
王倩:你的骨头。
我:那你得多大个嗓子眼儿啊。
王倩:砸碎了行不行。
我:真残忍,下回啃啃就行了。不用往里吃。
王倩:昨天那女的谁啊?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我:自己问啊,问我干嘛呀。
王倩:我去哪问啊,我又没人电话。
我:那谁让你昨天自己不过来的,不然是不是给你们介绍下。
王倩:你诚心气我是不是。
我:气你又怎么了。
王倩:气我我就砸你家房门。
我:你不是有钥匙吗?
王倩:你他妈反锁了,我怎么开啊!!!!!
我:什么意思?
王倩:我在你家门口啊!!给老娘开门啊!!!老娘在车里坐了两个多钟头了啊!!!
我:你别闹……我从来不反锁的。
王倩:你从客厅往外看,我车是不是在你家外面停着呢……
我:我不去,忽悠我。你这会儿应该在上班。
王倩:我真的在啊,我特意买了一大堆东西过来啊。
我:我还是不信,我再睡会儿。
扔掉手机没一分钟门外传来砸门的声音,卧槽?真的在啊?心里一惊急忙出去给她开门,可是明明门没有反锁啊。
“还真在,你有毛病啊?不知道自己开门,打个电话也行啊。”开了门还真是她,于是反骂了她。王倩当时手里就是拎着东西,不然肯定打死我了。
“你大爷的高晋,我怕吵到你睡觉才没给你打……你还真敢睡过去了……”王倩两只手各拎了几个大塑料袋子往里走。
“那你知道我在家还问我在哪?还跟我微信上瞎喷半天,还问我那女的是谁,我看你才是诚心的吧?”
我自顾自的往回走,也不帮她拎东西。
“我怎么知道你老人家愿不愿意告诉我回没回来啊,你要说没回来,那我就直接开车走了啊……再说了,万一你家里睡了别的女人怎么办?”
“玛德,你们女人心眼儿真多……”我看着她把一大堆东西堆在了客厅的沙发桌上,她喘着粗气四仰八叉一仰靠在了沙发上,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你能不能好好坐着??”我说她。
“老娘知道你回来特意请了假给你买这么多东西来看你,你拎都不帮我拎一下还管我不好好坐了????”
“买什么了呀?这么一大堆。”我不再说她,翻起了那堆大塑料袋。
啤酒、汽水、各种零食、蔬菜、牛肉、排骨等等一大堆的东西,看来她是扫荡了整个超市。
“你买这些东西回来是要给我做饭吗?”我问她。
“我做???不是该你做吗???”她惊讶地反问我。
“你拿我们家当厨房了啊?还让我下厨给你做??你没事儿吧你??我一天天不着家的人……”我张大着嘴巴质问她。
“分工明确啊,我买菜,你做饭,我刷碗。多和谐……”她耸了耸肩,我被她逗笑了……
“行,分工明确……那我做就我做……那你今天不上班了啊?”
“不上了,明天也不上了。请了两天假,带着周末有四天。爽不爽??”她笑嘻嘻地过来抱住了我……
“我周末有事,你自己安排啊……我没法陪你……这两天行……”
“好,两天就两天。嘿嘿,你回去这几天你老婆有没有榨干你啊?”王倩不坏好意地把手往下摸了摸,没人的时候她真是大胆。弄得我好是尴尬。
“别瞎摸,大白天的。瞌睡还没醒呢。”我把她的手挪开了。
“啧啧,看来是被榨干了……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还睡个蛋啊!!!我洗脸刷牙了,你把菜和排骨洗洗,等我出来我来做个汤。”我站起身去刷牙洗漱。
“好嘞。就青菜和排骨吗?要不要焖个米饭?”
“焖啊!!!不然吃你啊!!!”
我回头冲她嚷嚷着……她倒不客气,一个箭步跳了过来。
“行啊,吃我啊……”
“玛德,惹不起惹不起。洗脸去了……”
我嘟囔着跑回去洗漱了。出来时她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我将排骨放进砂锅切了几块白萝卜进去。这还是当年七月做给我吃的,很方便而且味道不错。
吃饭时王倩问我要不要跟她去乡下玩两天,我以为就我们两个张嘴就答应了。
“还有我两个小姐妹。”
“啊???”我惊了一下,这是要带我见闺蜜的节奏吗?
“啊什么啊?她们两个没事的,和我关系很好的。”
“那我们的关系?”
“没事的,她们两个不会说出去的。你就放心吧。”
王倩让我不用紧张,看来这是她很好的闺蜜了,既然她不在乎我也不用害怕。反正Mina在这里又没什么朋友,不可能认识的。
下午我带着王倩开着大吉普出城了,杭州城周边有很多风景别致的小村落。独门独院的小洋楼连成一片,依山傍水的很有一番新农村的风味。这里豪车遍地,足以看得出浙江真的是中国最先一批富起来的省市。王倩的两个闺蜜开车跟在我们后面,但我始终没有见到人,只在收费站时看见一条白暂的胳膊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诶你这俩闺蜜干嘛的啊?”我好奇问她。
“开车的是吕烟,给人包的。”王倩也不瞒着我,说的很是轻松。
“啊???”我大吃一惊。
“嗯,就是专门给人做小的,也不用上班。每天就是逛逛街,做做护肤。到处玩玩。”
“意思长得漂亮身材好呗?”
王倩犹豫了下:“怎么说呢,反正个子挺高的也挺瘦的,但是脸和胸都去过韩国了。不算是纯天然吧,跟我比还是差了点儿。哈哈哈哈。”
“那另一个呢?不会也是做小的吧?”
“哦那没有,还一个叫蒋晓彤。做空姐的。她刚好休班本来说找我们玩,我想么你也回来了,带你一起出来透透气咯。怎么样?姐妹儿对你够意思吧?”
“你们认识多久了啊?”我问王倩,没理会别的。
“我和晓彤大概得有四年了吧?吕烟我们认识两年了。”
“那你们俩都是有正经工作的,怎么会跟吕烟能玩到一起去的呢?”我还是好奇她们之间这个关系,在我的直觉里不能说鱼找鱼虾找虾,但起码像王尧我们这帮子人之所以能玩到一起去,一是有儿时的情分,二是大家谁也没落下谁。
“你的意思是吕烟给人当小三你就有点瞧不起人家是吧?”王倩鬼精鬼精的立刻听出了我的话外之意。我略微地点了下头。王倩叹了口气。
“哎这个东西也很难说的,吕烟也没有要求对方离婚怎么样,就是你给我钱花,偶尔来我这睡一下。现在这个社会这种事情不是挺正常的,女人在一起只要脾气性格合得来就行了,谁会在乎对方干嘛的,又不像你们男人。都是有目的性的社交。”
“那她干嘛不自己找份工作啊?看样子肯定不会长得差啊,就不怕大房知道了来找麻烦么?”
“人各有志,每个人生存的法则不一样。像吕烟这种吃青春饭的,碰不上有情有义的就多攒点钱,以后找个老实人嫁了。碰得上有情有义的就一直被养在外面,也有这种做一二十年情人的。”
“黄龙那一带的花场你知道吗?”王倩接着问我。
“知道啊,我陪老康他们去过挺多次的……”我转头看向王倩,心说不会她也去过吧?那可都是中年大叔去的地方。
“那里就有很多都像吕烟这样的女人的,有很多也是白天有正式工作的,晚上偶尔出去兼个职。”王倩说的倒是轻松,我听的倒是吓了一大跳。
“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才来几天啊。上海没这些吗?”
“有是有,但是好像形式不太一样。上海的都是要去泡,慢慢联络感情什么的,我不太喜欢纠缠这些事,每次也就是找找陪酒的。其实我也知道她们当中有的人是有价码的,但我不太喜欢这种包养,太麻烦了……”
“就是咯,反正都是钓大款找男人的,形式不一样而已嘛。上海多夜店,杭州有钱的年轻一点就去夜店,老一点的就去花场夜总会。花场比较自由些,你随时去随时走,没人管的。夜总会就有妈咪,很麻烦的。去夜店的都是年轻人,三两天就腻了。去花场么都是比较有实力的才去的起的中年人,舍得花钱钱又多。”
“诶王倩我发觉你知道的不少啊?”
我惊奇地看着王倩,似笑非笑的盯的她很不好意思……
“我都是听人家说的,再怎么说也在这地方好些年了。你可别多想啊?”
“哦那不会,这没什么的。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给我多讲讲。”
我示意她可以继续,于是她又开始给我讲起故事。
“在这边这种情情爱爱的事很多的,可能是这地方本就景色迷人很容易催发情愫。生活压力也不像上海那么大,像你原来在上海估计也就是花钱包个一晚上或几天的,节奏快不需要任何负担,即便有这种情人什么的估计也不敢轻易说。这边就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吧,也不会当面点破。”
和王倩聊了许多关于这些的事,我发觉王倩这人虽然是上班族但是情感的解放上丝毫不比我们这些每晚流连烟花之地的人,大张大和很勇敢于表达。本就不远所以没多久我们就到了一个小镇的一处院落,背靠竹林前面一座三层小洋房,贴着红白相间的瓷砖很是醒目。门口的水泥地一尘不染,地上趴着一只小黄狗和几只四处跑散的农村散养鸡。院子当中停了一台别克小轿车,小楼顶上有个硕大的电视信号锅。
“娘娘,我们来了……”王倩冲院子里喊着。一个五十开外的大妈从里面出来,穿着朴素但十分干净利落,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整齐的盘在后面。带着浓厚的吴侬软语口音握住了王倩的手,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我一句没听懂,王倩倒是哈哈大笑和她讲起了家乡话。我在南方多年,对上海话已是早就不止于听懂了,说也是没问题的。杭州话这些天来我也略知一二,也许应了我高中外语老师那句话,她曾当面夸过我是非常有语言天赋的。王倩的两个闺蜜停下车后也加入了行列,四个女人在院子里叽里呱啦有说有笑的说的我云里雾里。只能在一旁故作镇定的跟着傻笑。大妈大概是发现了我,一连串地看着我说了好几句,其他三个人也才转向了我,我才知道这应该是在说我,但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大妈好……”我还是礼貌地问候了一下,表情实在是憨厚极了。没想到几个人笑的更厉害了。
“我们这叫娘娘。读niangniang平声。知道吗?”
“啊,niangniang好。”我跟着读了一遍,觉得是要比大妈叫起来好听些,但还是不如大妈亲切。
“娘娘,这是高晋。我男朋友。”王倩挽着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过去给他的娘娘介绍,这一举动把我吓了一跳。
“哎哟……********”我就听懂了一个哎哟之后,就什么再也什么都听不懂了。由着四个女人笑着,最后我们进了屋子。
一楼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大客厅,最里面是厨房和餐厅。硕大明亮的白色瓷砖走上去都有些打滑,大妈肯定是个干净人。电视比杭州住的那屋电视都大,棕色的真皮沙发围绕着客厅排开。沙发桌上放着各种瓜果梨桃和干果瓜子,墙上挂着几幅大大的十字绣已经裱好了。打眼望去餐厅的后面是厨房,厨房后面还开着一道门直通后面的一个院子,院子里好像有几张大桌子和一些椅子,后面靠着竹林。王倩告诉我二楼还有麻将室,晚上我们可以打麻将,麻将桌是全自动的。
“这他妈是农村?是乡下?这不就是世外桃源吗?”我惊喜地说。
“哈哈哈,好吧?你还没吃到我娘娘做的饭呢,吃完你都不想走了。”王倩笑着说。
“诶你不是小时候在北京长大的吗?怎么还会说这面的方言呢?”
“对啊,我中学就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在杭州了。”
“哦哦哦。怪不得……诶外面那狗不咬鸡吗?鸡就那么随便跑不怕丢了?”我印象当中小时候外公家里养鸡都是关在鸡窝里的,放出来狗是会咬的。
“不会啊,它们很和平的。”王倩说着拿起了一个苹果。
大妈又对我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我转头看看王倩。
“娘娘问你饿不饿,饿的话就现在做饭。”吕烟在一旁插话,这时我才敢仔细看她。标准的嫩模脸大长腿,胸脯上像扣了两个大碗。这样的女孩儿我见过不少,不足为奇。倒是蒋晓彤更自然些,笑起来甜甜的。
“不饿不饿,娘娘。”我赶紧回答。
“好,那你们先坐着,我去地里给摘点小菜回来。”大妈的这句话我算是听懂了,但还是带着很浓的家乡口音,可能是说的慢的原因。
“我跟你去吧,娘娘。”我马上起身,小时我也是在山里长大的,对这些农活不陌生。
“你就别去了吧?你那皮鞋能行吗?”王倩看着我脚上的鞋说。
“你这鞋是定制的吧?”
吕烟也看了一眼说道。她说的倒是没错,我近几年的所有东西都是Mina亲自操持的。连一件T恤都没自己买过,虽然我们离婚了一段时间但是我的衣服鞋子完全不用买,因为太多太多了。这鞋也是她这次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我的脚模尺寸和身体各个部位的尺寸她都早已了然于胸。
“你怎么知道啊?”问完我就后悔了,忘了吕烟干什么的了,每天就是泡在男人堆里,对这些东西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吕烟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超过三秒对王倩说:“你男朋友好讲究啊,衬衫还自己配袖扣。”
“他有二十几幅袖扣,哪天给你拍拍他的表,都是好表。”
我觉得王倩是在故意和吕烟炫耀,女人之间的情感真是难以捉摸。我不理她们跟着娘娘出来去地里了,王倩她们也跟在了后面。
小菜地就是后面院子的隔壁,并不大。里面种了点各类蔬菜,可到了跟前我就后悔了。我忘记了江南的天气不同于北方,地里全是泥巴。眼睁睁看着大妈换了一双菜田旁边的靴子走了进去,王倩冲我努了下下巴。
“去啊……你倒是去啊……”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呢?”
我目瞪口呆地不知如何是好,惹得几个人哈哈大笑。不一会儿大妈就摘了几把小青菜和几个萝卜回来,又换了鞋子带我们回了屋子。路上对王倩不知说了些什么,王倩回了几句。
“走吧,我们去买点肉和鱼。”王倩冲我们说道。
于是我们四个人往小村子的另一头走去,路过的村民多数第一眼是看吕烟的,因为她一米七四的身高也真的不矮。
这小村子卖鱼的地方里面有一种当地河里钓上来的鱼,我不知道叫什么,好像是鲫鱼还是什么鱼。王倩说这个鱼很鲜,我们买了四条。肉是当地的圈养猪,又买了点五花肉和排骨。又买了点河蟹后我们就回去了。一路上听着她们三个叽里呱啦地说着杭州话,有的能听懂有的听不懂。我只好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小村落,走的这条路不知是不是主干道,水泥路修的很整齐。左边时有一片片大小不一的田地,里面种的什么不得而知,可能是水稻吧绿油油的。右边是一排排的门市,一楼是商铺,二楼是住家。走过这片区域后就多是王倩娘娘家的那种院落了,隔几丈一户。有的门前有自制的木篱笆,但也是现代木材整齐划一了。有的是不高的铁栅栏,王倩娘娘家就是铁栅栏和不高的水泥桩围起来的。每家每户中间必有一条小路相隔可以通往后山,有的路上堆放着不同杂物。天色尚早所以还听得见自家养的狗在吠叫,村子里都是干净的水泥路看不见任何尘土。
回来后我们把食材交给了娘娘,娘娘把我们赶出厨房让我们去楼上打麻将去了。老人家都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张罗着家里的饭食。于是我们上楼打麻将去了,令我意外的是这里居然还有筹码而且数目不一,江浙一带的农村真的是不敢小觑。
“王倩,你娘娘就一个人吗?”我摸着麻将牌问她。
“对啊,没儿没女的。我爸妈喊她去杭州生活她也不愿意,说住习惯了。”
“这样也挺好的,一个人多自在啊。以后我也这样。”吕烟插话道。这话听的我笑了。
“呵呵,你就吹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有个男人在身边好咯……”说话间我打出一张八万。
“是吗?”
吕烟反问我时狐媚地眼神从我身上一闪而过,看的我顿时心神不定。心想这女人真的是不一般。同其他女人的那种妩媚相比吕烟的眼睛里自带着一种妖气,我觉得那应该来源于她的内心。王倩和晓彤都没有发现这一动作继续看着手里的麻将牌,我则故意岔开了话题。
“你们仨真是麻将老手啊,我这自打坐下来还没开过胡呢。你们仨合伙儿来骗我钱的吧?”
“谁让你笨的。”王倩说道。吕烟立刻把话接了过去。
“他可不笨。”她幽幽地说,眼睛又一次从我身上一扫而过。
“你又知道了……”晓彤看似傻傻的回了她一句。我们都看了晓彤一眼,但是每个人心里其实想的都不一样。
“你们经常来这儿吗?”我又一次把话题绕开了。
“还行吧,周末没事的时候就过来。”王倩回答我。
“这地方还真挺好的,我们打这么半天麻将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安静啊。”我看着窗外的竹林夸赞道。
“好吧?要不要给我们浙江人做女婿呀?”王倩笑着问我。
“别闹……好好打牌。”我提醒她。
“哦对,我忘记了。你老婆就是浙江的。”王倩突然想起来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话她居然就这么平淡地说出来了。吕烟和晓彤也似乎早就知道一样,眼皮都没抬一下的继续摸着牌。
“你老婆干嘛不爱跟你来杭州啊?杭州多好啊,生活节奏慢也一样要什么有什么。干嘛在上海啊?”吕烟问道。
“她可能国外住习惯了吧,更喜欢现代化一点的城市。”听了她们的语气我也不介意光明正大的讨论起这个话题了。
“你老婆干嘛的啊?”晓彤问我。
“以前是做服装设计师的,后来结婚了就什么都不做了。”
“怪不得……”吕烟饶有深意地说。
“诶你前几天说那个面膜叫什么来着?”吕烟突然发问王倩。
“忘了,回家给你看看。”
她们三个又开始讨论起面膜来了,总算是放过了我。
“哎呀我好饿啊,也不知道娘娘还要多久。”王倩嘟囔着。
“那你老婆自己一个人在上海多无聊啊,你放心吗?”晓彤突然问我。
“放心啊。她应该不会无聊,不让她逛街才会无聊。”我说道。
我觉得和一群女人待在一起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在于随时都会转换着话题,而在这个过程中她们永远都会穿插着各种各样她们想从你身上得知的问题。刀光剑影往往都在无形之中。
王倩才说完没多久,娘娘就喊我们下楼吃饭了。晚饭做的很丰盛,梅菜烧肉,那个鱼三条红烧,一条做了豆腐鱼汤,百叶蒸咸肉、腌菜花毛豆米、芋艿烧虾米、野菜炒土鸡蛋、辣炒香干、油焖笋、蒜泥小青菜、河蟹烧年糕。常年在外的我看见这些家常菜真是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咽了下口水。
“怎么样?没白来吧?”王倩得意地对我说。
“早就应该来了啊……”我咽着口水说。
“吃吧,吃吧。就是没什么肉,我们这里都是农家菜。”娘娘示意我动筷子。
我飞快地在各个盘子间动来动去,真是有日子没吃过这么合口味的菜了,娘娘哪里知道我平时吃那些东西都反胃了。以前林姐做的饭味道也不错,但毕竟我只在家吃一顿饭也多以汤食和白粥为主,加上这些东西都是原汁原味的农村土菜,吃的我赞不绝口。王倩问我去Mina家吃不到这些么,我告诉她Mina家里都是保姆做菜,Mina父亲吃的又很清淡,每次去吃饭也都以海鲜和素菜为主。素菜就是纯素的,螃蟹虾什么的,没这么地道的浙江菜好吃。我是比较喜欢吃这样有荤有素的菜的,不像我们北方说做个红烧肉里面除了肉就剩下油了。我这人吃饭有个毛病,到哪儿都不装假,大口大口的吃。王倩说了一句Mina也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就喜欢看你吃饭。她每天可以回家吃饭,哪里知道外面的饭和这种家里的饭菜有着天壤之别。娘娘问我们要不要喝点酒,说是有自家酿的米酒,我自是不肯放过。这么好的菜要是没酒简直太可惜了,娘娘在桌上慈祥地看着我们喝的东倒西歪。我估计这一顿怕是把娘娘家里的存酒快给干光了。期间吕烟不止一次的饶有深意地看着我,我觉得只要我回她一个眼神她就带我去外面的小树林了。也不出我所料的在王倩和晓彤去洗手间,娘娘刚好去重新装酒时,她单独加了我的微信……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后我们去钓鱼,在这里钓鱼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就是战果实在不怎么样。因为这里时不时会有虾蟹泥鳅之类的东西出没于池塘里,经常会空杆拽上来。不过也就是一种乐趣,钓鱼的时候王倩与我挨着,吕烟和晓彤在隔着几丈远的地方。王倩与我聊起了她的童年,原来她也是部队家庭里长大的孩子,这与我有些相似。不同的是我外公家的大院是独门独院,只是那一排的平房都是他原来的下属。她的父亲早年大裁军时就自己下来经商了,母亲一直是一名护士,后来护士长做了好些年。爷爷去世后奶奶就带着她回到了父母身边,奶奶到现在也还健在。她说她小时候常跟一群小孩儿玩,现在那群孩子都去当兵了,有的后来退伍下海自己做起了生意,多数还都是留在了部队。这点她说的没错,保家卫国是我们这群孩子的共同志向。可惜的是我后来没有处在那样的环境,加上我父亲一直希望我从政的影响加上已经和平年代无仗可打,我最后选择了考大学。令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样一个根红苗正的女孩子,会走上这条婚外恋的路。她告诉我人类的情感表达是随着社会的变迁而一次次改变的,过去的时代并不是人们没有这个心思,而是被压抑着,有组织有领导有父母。每天不努力工作怎么养活老婆孩子。而现在是一个相对自由的时代,生活水平又不断提高,这些花花草草的事自然就多了起来。归根结底就是人的需求在无法从对方的身上满足时,又赶上了这样一个敢于爱恨情仇的时代,于是最终爆发成为一种社会现象。我不否认她的观点,但是很惧怕她的这种观点。怕她到了两个月后不肯放过我,而我也在一点点陷落在这种沼泽里,人在一起相处久了没有情感的产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在王倩的身上我常常能找到一些共鸣点,因为我们都是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一群人。而对Mina说起这些她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打仗会出现战斗英雄,以她的世界观来说就是战争就是一场导弹飞机军舰的战争,她不明白任何战争到了最后实际上都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我们的生活也随着不断的经济提高越来越趋于现代化都市生活,我们两个自从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有一起去过路边摊,更多的是城市里装修豪华高档餐厅。出国游玩的地方也多是风景如画又发达的现代化西方国家,即便是去东南亚的一些国家也早已被旅游开发的设施齐全。何况以她的成长环境也根本不会知道这样的远离城市的山村究竟美在哪里,就像她曾问我为什么雪域高原的人不迁移到长江一带,不是气候更适合生活么?这样的问题令你只能给她讲述悠久的历史与传统文化,而她对历史是毫无兴趣可言。她的生活如同她所学的专业,时尚,一切以时尚为主。
吃过晚饭后我们告别了王倩的娘娘,驾车赶回杭州。因为我第二天还要去Amy家赴约,在返回的途中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我接起了电话。
“我。”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只是显得有些沧桑。我一脚刹车就踩停了,又迅速靠在了路边。
“你在哪呢。”我问道。对方没有声音,过了许久。
“我明天出来。”
“几点,我去接你。”
“八点。”
“OK。”
“好,那挂了。”
挂断了电话我感到有股暖流从眼睛滑落,我最好的兄弟终于回来了。
“谁啊?”王倩小声问着。
“王尧。我和你提过的,明天从戒毒所里出来了。”
“你要接他么?”
我点头……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太想念王尧了。
“那我坐吕烟的车回去吧,你去接他。”王倩解开了安全带。
“没事的,来得及。我把你送到家再走。”
我执意将王倩安全送到了家,王倩下车后我给Amy打了电话。Amy让我把王尧带过去,她表示没有关系。我想了想觉得反正以后也会见面,倒是也没大所谓,就是不知道王尧的意思,于是告诉她等接了王尧再说。我连夜驾车赶到了临省的一家戒毒所,到的时候已经七点了。我焦急的等待着大门打开,这地方看起来和监狱没什么分别。凭借着电话里的声音我想象着王尧会变成什么样,是一个沧桑的青年吗?他还会是那个白衣飘飘的浪荡不羁的翩翩少年吗?王尧在我的记忆里永远是那个在操场上狂奔踢球的少年,嘴里迸发着脏字和荤段子内心却单纯的像一汪池水一样的公子哥。我知道了七月的下落,王尧也回来了,只剩下三姐和贱男了。你们还好吗?我的朋友们,你们可知道你们在我心里可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分量啊。寂静的门口,手表转动的声音嘀嗒嘀嗒,一秒一秒的过着。回忆是我如今最宝贵也最疼痛的部分,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大门缓缓打开了,我看着那个铁门一寸寸从我眼前划过,王尧干干净净的站在我的面前,他瘦了。我们朝着对方缓缓走去,他眼睛里少了一些清澈,多了一些故事。
“你怎么还这操行啊?”
我推了他一把,他终于再也绷不住了。
“你怎么也还这操行啊!”
“你大爷的!!!”
“你大爷的!!!哈哈哈哈……”我们大笑着抱在了一起。
王尧将手里的行囊高高扔起,高喊着自由了……是啊,他自由了。我最好的哥们儿也回来了。
“上车!!!”我一把搂住了他。
“老子再也不会回来了!!!!”王尧冲着那扇铁门举着拳头高喊着。
“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啊?孙子。”王尧上了车后问我。
“你想去哪儿啊?当然是回家了啊。”我打着方向盘。
“回哪个家啊?”王尧问我。
“啊。回杭州,我现在在那边新开了个店。”
“行啊你小子,缓过来了啊?”他推搡着我。
“行个蛋啊,这事说来话长了……”
“怎么个说来话长了啊?赶紧说说,草,哥们儿在里面都憋坏了……就想知道外面的世界……”
“那你他妈不给老子打电话?老子来看你你还不见,你麻痹你临出来了才知道来个电话。你是不是想死啊你?诶你麻痹的,老子说起来就冒火。”我踩了脚刹车准备干死他。
“哎哟,你不知道那里面的日子多难熬,跟坐牢一样。我要是见了你就没心思在里面待了,非他妈得越狱不可。操他妈的。”王尧朝车外吐了口吐沫。
“你他妈现在怎么比原来还要猖啊?我看你是跟里面儿学坏了吧?”
“哼,里面他妈的真是啥人都有。我跟你说这里面跟监狱没多大分别,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别人都关段日子差不多就出去了。我们家老爷子,好家伙,我尼玛都快以为把我当成无期给判里头了。”
“该,谁他妈让你沾那玩意儿的。你知道这两年哥们儿怎么他妈熬过来的吗?没了你们哥们儿别提多孤单了。”我不依不饶地骂他。
“你可憋**了,赶紧给我讲讲你怎么回事得了……”
于是我将他进去之后大概的给他讲述了一遍,当我说起我因为睡不着每晚雇人睡觉时,他听的格外认真。并且让我详细描述各个姑娘的不同。看来我的王尧还是没有变化的。全部讲完之后他很是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哎,Mina是真看上你咯……要不然是绝不会想出这么拙劣的方法的。诶你说这女人也真是诡计多端啊?连这种方法也能想出来,累死我我也想不出啊。还那姚梦梦,我操,简直就是身边的挖墙婊啊。”
“哼,我跟你说,现在这些女孩儿可不是咱当年那一波的女孩儿咯……思想开放的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哪天我带你见见一个叫吕烟的,那家伙……啧……”
“吕烟又谁啊?”
“前几天才认识的,一小骚狐狸……诶我跟你说啊,就这女的,真他妈妖。就那双眼睛你知道吗?跟咱小时候看西游记里的妖精似的。哥们儿久经沙场多年,阅女也算无数了吧?每天身边莺莺燕燕的那也是海了去了啊,可就这女的,一眼能把哥们儿看的心神不定……”我很是认真地和王尧描述对吕烟的印象。
“真的假的啊?有那么神乎其神吗?草,连你这一年身边几百姑娘过筛子一样的人都觉得难以招架的,那还不把我吃了啊?”
“我去你大爷的,你他妈比我好哪去了啊你?你忘了你原来身边那些红红绿绿芳芳雨雨的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王尧开怀大笑……
“贱男有消息吗?”他突然静了下来,猝不及防的提问着。我也安静了下来。
“没,一个电话都没。连他爹都不知道孙子到底去哪了。”
王尧叹息着,看向窗外的高速路旁的绿化带。
“哎,其实他根本不用走的。也不知道孙子现在还活没活着,真他妈没良心。说走就走了……”
“等他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我们找也找不到的。对他来说弄本其他名字的护照简直太容易了。”我安慰王尧。
“咱唱个歌吧?”王尧突然提议。
“行啊,唱什么?”
“你车里有国际歌吗?唐朝那版的……”
“有啊……太有了啊……咱当年全靠这歌儿活着了……”
国际歌的前奏在车内响起,我和王尧高声再次唱起少年时的歌谣。那代表了我们少年时的岁月,也代表了我们的热血和激荡的青春。在不同人眼里总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而在我们眼里那永远是最值得怀念的。因为,那是我们的青春,真实,并存在着。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我们一首首的唱着旧时光里的歌谣,同桌的你、那些花儿、白桦林、世界末日、蜗牛、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以及那首十年。仿佛回到了旧时光,快乐、自由、单纯、充满理想与抱负、心无杂念的哼唱着。那是我在那年生日之后再也没有过的快乐,阳光都是暖洋洋的。我们仿佛再一次回到人间。
车子被我一路开的飞快,我们到家时还是刚过了中午。奇怪的是我们都不感到饥饿,我带着他参观了我在杭州的住所,顺道将那台奔驰归还给他。在王尧对着这新宅子直砸吧嘴的时候Amy来了电话,王尧听说有姑娘请我们吃饭立刻说饿了。他一点没变,在去Amy家的路上时他吧唧着嘴。
“哎,高晋啊高晋,你说你怎么打小儿就这么招小姑娘待见呢?嗯?”
“你可滚特么蛋吧,你什么时候亏过嘴了?”我骂他。
“哈哈哈,那倒是那倒是……”他倒大言不惭……
“你这回回来什么打算啊?说我听听啊,帮你参谋参谋……”
“我想开一车行,专做有钱人生意。玩儿跑车的那种。”王尧冲我挤了下眼。
“这主意倒是不错,也相对没那么累。不用每天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关键是你懂吗?”
“懂啊,当然懂了啊。你当哥们儿在里面真天天混吃等死呢啊?”他马上不乐意地反驳我……
“你是因为贱男才想开这么一铺子吧?”我瞄了他一眼,他神色坦然,看来我猜对了。
“嗯,确实有这原因。贱男最喜欢跑车了,要是我能把这车行做的牛逼了,贱男就知道我回来了……”
“你他妈不会也弯了吧?”我试探着问他。
“怎么可能,草。我就是觉着贱男到什么时候都是咱们最好的哥们儿,大个儿已经没了,不能再弄丢一个了。洪涛和夏杰起小儿跟咱四个就不是一路人,现在走得远了也正常。估计就是真凑一块儿了,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诶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咱们一帮人逃课去踢球,回回他们俩都不爱去。净偷偷摸摸学习,结果最后考的还他妈不如你。我估计他们俩到现在都他妈得记恨你。哈哈哈哈。”
王尧拿我打着哈哈,我也不奇怪。从贱男和他走后已经没人这么和我掏心掏肺的说话了。
“那你钱够吗?要不要我支援你啊?”我问他。他摆摆手。
“不用,太够了。我们又不像你花起钱速度比他妈烧钱还快,而且当年贱男最后走的时候还偷偷往我卡里打了不少钱。等我知道了再去查对方户口的时候已经注销了。贱男这人啊,就是他妈心细如发。跟娘们儿一样。”
“反正你要用呢,就跟我说。多少都成,我的就是你的。跟小时候一样。家里那台跑车你要是愿意开你也开走。”我转动着方向盘告诉他。
“那待会儿吃饭这妞儿呢?”王尧扭头问我。
“我告诉你王尧,我高晋除了Mina不能给你,什么都能给你。”
“真他妈仗义!到底是狗头老高啊,哈哈哈哈……”王尧大笑着一只手搂住了我。
“你染指过的,哥们儿绝不会碰滴……你就放心吧。哈哈哈……哥们儿还是有原则滴……”
“你大爷的……”我笑骂了王尧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