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禹州毒医
他说到这里之后,整个人就摇摇头,自言自语说道:“算了,没有人会那么做的。”
沈千山一听有戏,就凑上去问道:“还是有办法的吧?”
毒医转头看着沈千山,突然眼睛一亮,就对身后的顾嫱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安静一点开药方。”
顾嫱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起身离开了。
房间的外面都是人,那些人来来往往的,脸上都是悲切的表情,好像是在为自己的人生的何去何而感觉到迷茫。
来这里的人都是生病的人,像是灵儿和纱儿那样的姑娘很多,生病了拿不起药,最后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坐在台阶上,心中感慨万千,有些人在生活的最底层挣扎,以为自己只要是多一点钱就能生活得很好。
可是有一些人拥有了可以使用的很多的钱,却还是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好了多少。
身旁有人的脚步声,她抬眼就看见灵儿和纱儿站在她的面前,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灵儿比纱儿的年龄大一些,就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姑娘,我们的病情已经看完了,还剩下一些钱,是应该还给你的,我们两个姐妹商量过了,觉得要报答您,所以准备给您做丫鬟,不用给我们饭吃,只是报答。”
这两个姑娘不占便宜的性格让顾嫱很是欣赏,于是她就起身说道:“你们既然是想要跟着我,也好,这次回去就同我一起吧。”
两个姑娘高兴的紧,相互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眼中竟然是有星星一样的光芒。
屋中,毒医一脸沮丧的说道:“我刚才给顾姑娘检查之后,就发现她的身上有一股子气息在游走,这气息其实就是失忆症的引发的,如果能将那股气息去掉,顾姑娘的病症就能痊愈,只是去掉那股气息的药引子,可能没有人会接受。”
站在旁边的顾淮安就往前走了两步,很是坚定的说道:“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接受,只要是能让嫱儿恢复记忆,就算是要我的心都可以。”
毒医被顾淮安感动的不行,但是还是很无奈的摇头道:“我知道你对你妹妹上心,但是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病怏怏的,用了你身上的东西做药引子的话,连你妹妹也会受到牵连,身体也会变得像是你那样的。”
到是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沈千山就道:“将那药方写下来,我会去做的。”
毒医犹豫了一下,再看了看沈千山的表情,就边写边说道:“你还真的是一个痴情的种,若你真的决定了,就好好做,不然你同顾姑娘都会有生命危险的。”
说完便将药方递给了沈千山,他接过去仔细的看了看,果然眉头就紧缩起来,顾淮安想要凑上去,他却将那药方叠起来放在怀中,从袖子中拿出了几锭银子,放在毒医的面前,起身道:“走吧。”
顾淮安同毒医对了一下眼神,毒医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顾淮安才放心的跟着出去了。
回到京城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顾淮安需要回到同安药铺有要事处理,其实也不过是帮助沈千山准备药引子,顾嫱将灵儿和纱儿留在京城中听雪新置办的院子中,帮助收拾一下,也拖了顾淮安照顾。
她同沈千山两个人回到了顾丞相府。
府中半夜亮灯,顾知章在书房中一筹莫展。
他耳边总是回想着姑苏凉说的话,姑苏凉一遍一遍的提醒顾知章他的身份,若是这事情处理不好,他很是丢人。
顾嫱这一招玩得漂亮,用压力让顾知章进退维谷,同意沈仲白的提议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怎么做都不是。
下人还没有通报,顾嫱和沈千山就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正准备赶来同顾丞相好好沟通一下感情的叶氏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进去,顿时就紧张起来了。
她的眼线早就将顾嫱的行踪查了出来,她万万没有想到顾嫱还真的能找了那禹州毒医。
虽然那毒医说了这失忆症几乎没有什么解药,可凡事就怕一个万一,万一顾嫱恢复了记忆呢?
她紧张的不行,凑到了书房的门口,仔细的去听房间中的声音。
顾知章见来者不善,正好自己对顾嫱满心不爽,就冷冷的问道:“去什么地方了?为何这个时间才回来?又为什么同九王爷一起回来?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顾嫱坐到顾丞相面前的椅子上,伸手给沈千山也抽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来,接着就说道:“九王爷是嫱儿的未婚夫,这事情难道父亲忘了吗?”
顾知章冷笑一声,就阴阳怪气的问道:“那是之前,三皇子已经下令,取消你们两个人的婚约了,你们如今只是陌生人,之后还是不要有交集了,嫱儿你是一个姑娘家的,要注意自己的名声。”
名声?这个时候顾丞相还要同顾嫱说什么名声?他这样说的时候,可是有在乎过自己的名声?在乎过别人是如何评价他顾知章的?
“父亲大概是忘了嫱儿同你说什么了吧?如果要让嫱儿嫁给沈仲白的话,那么嫱儿就放弃生命。”顾嫱缓缓的说道。
顾知章一下就怒了,站起来狠狠的拍了桌子一下,指着顾嫱就大声的说道:“你这是同父亲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顾嫱你最近真的是太过分了,不懂礼貌,不体谅父亲的辛苦,不明白家中人的难受,你就只想着你自己!”
他眼睛很红,明显气的都要爆炸了,不然也不会在沈千山一个外人的面上这样对顾嫱。
顾嫱也不甘示弱,她起身说道:“父亲从来都只是在指责我,却没有想想自己付出了什么,只希望我不要给父亲丢脸,希望通过我换来顾家的和平,这些事情你做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顾知章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了,就不爽的说道:“你知道什么?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只是看见对自己不公平的事情,父亲为你遮风挡雨,让你吃穿不愁,你难道都没有看见吗?”
顾嫱竟然呵呵笑了,她眉眼间带着一丝冷漠,一字一顿的淡然说道:“父亲您说这话真的不觉得违和么?我虽然是失忆了,但是在我醒来的时候,我的房间一贫如洗,从来就没有哪个京城的官家小姐能像是我这样寒酸,我是郡主,我是顾家的嫡出大小姐,我穿的是什么?是同丫鬟一样料子的衣服。”
其实顾知章也清楚,在叶氏当家做主的这些年中,确实是在暗地中克扣了顾嫱不少钱,他虽然心知肚明,但笔记顾嫱的母亲已经死了,同顾知章走下去的还是叶氏,他有心偏向,却不想表现出来。
如今终于是兜不住了,他也无话可说。
顾嫱就接着说道:“父亲说您为我们遮风挡雨,说的真好,可是如今顾嫱头上风雨交加,生活一塌糊涂,父亲在什么地方呢?您在帮助顾知画遮风挡雨还是叶氏呢?那你好生看看这两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整个顾家是什么样的?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您还好意思说自己遮风挡雨了?真是笑话!”
她的语气越来越冰冷,气焰越来越嚣张,整个人都霸气的让旁边的沈千山往后面躲了躲。
比起今日能看见顾嫱不同的一面,他更加想要知道的是,沈仲白在什么时候将自己和顾嫱的婚约收了回去。
他知道沈仲白对顾嫱的心思,只是这心思太明显了,先皇尸骨未寒,他就赶紧借着这个机会将婚约收回去,若不是先皇去世三个月中是不允许办喜事的,他一定会借着这个功夫,将顾嫱娶进门。
这吃相太难看,可偏偏沈千山却没有办法。
他头脑向来清醒的很,知道自己手中没有权利,不管日后沈仲白是不是能迎娶顾嫱,他都必须要死。
因为他阻挡了沈仲白的路。
他开始担心,转头看着顾嫱,怀中毒医给的药方静静的躺在那里,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他突然就觉得浑身无力,在爱她的这条路上,真的很难,他却在拼命地坚持,咬着牙,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松手了,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顾知章被顾嫱说的一句话都没有,虽然他不想要承认自己就是理亏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嫱儿,父亲已经老了,有些事情看的不是那么清楚,在朝中也力不从心,本以为家中人至少能和睦一些,却不想你一次次的给我添麻烦,你就不能听话懂事一点,少让我操心?”顾知章就说道。
顾嫱知道自己同顾知章继续吵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就说道:“我决定要恢复记忆,暂时不会在丞相府了,恢复了记忆之后,我会同顾家一刀两断,顾家同我再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顾知章本来已经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就又是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