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窘困的现实
上学的时候因为住校不回家，有闲时间还可以到县城里逛逛，那些城里的女人女孩，所穿的衣服不仅好看，而且还显得特别的合身，绝对不像我们农村人那样，除了颜色艳丽，就是松松垮垮的样子。尤其是我看到学校的女老师，穿着长长的裤子，却把两条大长腿，裹得紧紧的确实好看。可是回到村里，那些小媳妇，大闺女的裤子就不是那回事了，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女人的腿。
小雅好像是很故意地挑逗着我，静静地坐在炕上，根本就没动身拿衣服的心思。
“不用看了，明天你一早就过来，我不仅要你穿上新衣服，还要好好的打扮一下，让你光光彩彩地去见丁不凡。”
她居然说着调侃的话，这让我越加的惊喜不断了。
其实，我并不是不知道打扮，上学的时候，路过街道就能看到许许多多的女孩子，我也分辨不出她们是女孩子，还是结婚的女人，反正脸上特别的白嫩，而且嘴唇也非常的红润，后来才知道，人家那才叫打扮。当然，打扮需要擦脸油，还要有唇膏，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小雅居然还有打扮人的用物。
我长这么大了，除了早上洗脸之后，抹点雪花膏，手上擦点凡士林，根本就没多余的东西。想着的时候，我突然中意识到，定亲的女还真好，居然还可以买那么多的私密东西。
“姐，咱们还能不能坦诚一点，既然有那么多好东西，那就拿出来先让我过过眼瘾行吗？”
“那东西只能用，没什么好看滴！再说了，看了就没新鲜感了。”
“就你能，我是说不过你，可是，我最起码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万一你明天把我弄成丑八怪怎么办？”
“没那个可能，姐的能耐你还不知道嘛！虽然没上过学，但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小雅撅着唇，表露出了不服输的神态。
骤然间，我想起来了，二伯为了找儿媳妇凑钱，将全部山羊忍痛割爱地出售，但还是没凑够彩礼钱。没羊可放的小雅，经人介绍曾在县城的一家餐馆里帮厨，而且还干了大半年。要不是因为换头亲要结婚，她这时候肯定还在县城。
“不要姐提说，我差点忘了，姐曾经也是现场的公家人。”
我微微一笑，心里居然有了羡慕的感觉。
习惯了将城市户口，吃商品粮，又有工作的人称呼为公家人，所以，在我们这里，凡是被说成公家人，那就是最荣尚的事情，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所以，能不能成为公家人，其关键就是能不能农转非。不过，小雅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公家人，因为她的户口照样在村子里，也没吃上商品粮。
“这下应该相信了吧！打扮人这活儿，我还真跟着城里的公家人学过，保准能让你跟天仙下凡一样。”
小雅说着很自信的话语，一脸的容光焕发。
她好像因为我提到了是公家人，居然有着更开心的情绪，仿佛更彻底地将自己的痛苦抛到了脑后。
其实，我此刻的心境并不是多么的畅然，因为我想到了小雅的将来，也联想到了小雅跟一个瘸子过日子的情景。可是，只能想想，绝对没任何办法。如果我稍微有点不好的心思动员，不仅会毁了小雅的名声，有可能还会让二伯家彻底潦倒。
二伯家比我家还要困难一些，小雅除了有个快三十的哥哥，还有一个小她七岁的弟弟。而这个弟弟本来正是学龄儿童，可是贪玩的秉性，再加上我二伯二婶的娇惯，早就辍学在家了。
哗，一下，紧闭着的房门很突然地被推开。
呃！很惊讶的一声，满脸脏兮兮的大男孩，突然就出现在了炕头前，而且是特别猥琐的样子。
“二姐从哪里冒了出来？我怎么不知道呢！”
小雅的弟弟，我的堂弟弟发出了怪声怪调，问话声还没落定的那一刻，猛然窜身直接爬上了炕。
我爸爸弟兄三个，按照宗族排序，小雅是女孩子中的老大，而我就是老二了，所以亲堂兄弟姐妹之间的称呼，必须要按宗族的所有成员的大小来尊称。
一个十五六的半大男孩，爬上炕头的时候，根本就不顾我在，三下五除二地脱了个精光，强行拉着盖在我腿上的薄被，毫不犹豫地仰躺在了炕上，一副死不要脸的赖皮样子。
“你没看到二姐在吗？上炕就睡下了，真是没一点礼貌。”
小雅狠狠地瞪了一眼，伸手拉被子的时候，被弟弟抡起了手，更凶狠地扇了一巴掌。
我忍不住地白了一眼，好在那一巴掌只是落在了小雅的手背上，要是扇在脸上，肯定会留下深深的巴掌印子。
“姐，咱们明天在聊吧！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家睡觉啦！”
说着轻声的话语，但我并没有开始准备下炕，其实，我真想看看小雅为我将要准备的衣服和打扮用的化妆品。可是，小雅弟弟躺在炕上，看衣服似乎没任何希望了。
“平常都是大半夜才回来，也不知道这怂货今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有他在咱们说话也不方便。”
小雅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居然先开始了下炕的准备。
由于二伯家屋子不够住，小雅只能跟弟弟住一个屋子，所以，我感觉她也够难受的，可是却没任何办法。
想着心事的时候，我不得不伸展着双腿，屁股在炕上原地大转着，调整出了可以下炕的姿势，却偏着头很认真地瞅了一眼小雅，但是小雅的脸上好像只有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跟小雅没说话，而是一前一后地走出了低矮的屋门。
皎洁的月关，洒在寂静的院子里，居然映照出了比灯泡还要亮的光源，根本就感觉不到是深更半夜。
漫步走出大门的时候，我回头瞅着小雅，刚要开口的那一刻，小雅居然先开口说话了。
“咱俩在外面坐着说说心里话吧！我突然中不想回屋睡觉了。”
小雅说着很急切的语气，好像是很决然的心态，又仿佛是不用商量的直接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