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烟儿

  苏青迅速地将衣襟撕下一块,紧紧地勒在腿上的伤口处,而被他推向马占海的那个黑衣人,却被马占海跃起来的那一刀,变成了一招鲜的牺牲品,只见那个黑衣人已是尸首分离鲜血染地……
  这时马占海见自己把自己的人变成了一刀鲜,不由心中怒火纵燃,用凶狠的眼神目视着苏青,他抬起左手将鬓角的那一绺白发往后撩了一下,一道由嘴角至眼角的疤痕隐约可见,这使马占海的表情显得更加狰狞。
  突然马占海起身一跃,双手紧握古月长刀凌空一步向前,狠狠斩向苏青,嘴里大声喊道:“马爷我今天要把你切成肉块来祭我的刀,看招……”
  “你这个江湖败类,苏家镇就是黑龙堂的禁地,我要让你们一个一个下去陪葬。”
  苏青说话间纵身一跃而起,挥动着玄铁神剑向马占海迎了上去,就听“咣当”一声金属的碰撞声,蓝色火星在双方的兵器碰撞处,一次又一次的溅起。
  因为二人交锋距离短,那马占海的古月长刀发挥不出应有的长处,动作显得格外笨拙。
  而苏青手中的玄铁神剑较短,且近距离交锋用起来更为敏捷,只见苏青右手的玄铁神剑刚抵挡了马占海砍下的一刀,而马占海又迅速地再次举起长刀准备砍下,就在这时苏青的玄铁神剑改变方向,直向马占海的左肩刺去。
  就在这时,马占海见势不妙,抓在刀柄的右手突然转动了一下,瞬间从古月长刀的刀柄出弹出一把短剑,紧接着左手将古月长刀与弹出来的短剑分离,抛摔在了地上。
  苏青也是眼疾手快,一个空中后翻如同水中之鱼,双腿岔开直逼马占海而去,而马占正要将右手中的短剑收回,可此时为时已晚。
  苏青双腿紧紧地将马占海的右臂锁住,在空中就像似一个横向的陀螺,猛转了一周后将其甩了出去。
  此时马占海被苏青的“锁仙腿”甩出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也许是苏青腿上有伤的的缘故,马占海似乎没有什么重伤,一个鲤鱼打挺稳稳的站在了原地,而他的右臂却动弹不得,只见马占海用左手将右手的手腕抓住,用力抖动了几下向上一推,这时马占海盯着对面的苏青将自己的右臂甩了几下,就像再次向他示威。
  这时苏青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等自己做什么准备,马占海便手持短剑,其速度犹如举步生风向自己直逼了过来,这一系列的动作,着实的让苏青顾不暇接。
  而苏青也没有任何迟疑,身形步伐犹如白驹过隙之势,举着玄铁神剑直刺向马占海。
  只听“叮”的一发出声尖锐的响声,两把剑锋芒相对,忽然阵冷风吹过,卷起无数片被冷雨打落下来的树叶,苏青的长发在风中被吹的凌乱,冷峻的脸庞时而浮现,偌大的双眸闪烁着仇恨与愤怒。
  而马占海被迎面吹来的风将两鬓的白发吹散,衣领不再竖立,嘴角与眼角之间的刀痕完全显露出来,这时黑白头发混淆在了一起,如同恶魔一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并透着一股无名般的邪恶。
  就这样二人剑锋相对四目凝视着,此时苏青已开始运作体内功力,渐渐地将马占海一步步逼退,而马占海见势不妙伸出左手一掌击在了剑柄之上。
  这时苏青被马占海的一击连连后退了几步,苏青再次稳住脚步后,紧闭双眼体内开始运气,左手慢慢握起了拳头,忽然浑身一抖脚步向前一跨,持剑的右手向前一推……
  再看马占海就像是触了电一样,手中的短剑忽然被震飞了出去,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突然整个人仰面朝天向后躺了下去……
  此时苏青一个云中飞燕,双手紧握玄铁神剑直斩向马占海,就在剑锋刺向马占海胸膛的刹那间,苏青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刺痛,还没等自己回头看个究竟,两眼一黑重重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烟土味儿还有一阵阵熙熙攘攘的声音,让苏青在朦胧中惊醒,他忽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是床!还有被子,地上还有一个木桌,桌子上摆放了一把白瓷茶壶,茶壶周围还有四个茶杯,其中一个茶杯还在缓缓往外冒着热气,顺着熙攘声看去一扇纸糊成的窗户正向外推开着,苏青心想,这很像是间打尖的客房,他正暗自纳闷中,门忽然被推开……
  一位身着白蓝色立领长衫的妙龄女子,随着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出现在了苏青面前,只见妙龄女子一手提着木质方形储物盒,盒子分三层外观红漆且雕刻有图案,看起来十分的精致,女子看了一眼苏青转身将门关上,并插上了门栓。
  苏青正要起身,可背后的阵疼痛让他又再一次躺下,用微弱语气说到:“唐兄,这是这是哪里,你怎么在这儿?”
  这时女子走到苏青的床榻前,开口说到:“知我者苏青也……”
  那女子说话间将衣袖遮住了脸面,当她再将手放下去时,刚才的那个妙龄女子的面容早已不见,而出现在苏青面前的却变成了一位中年男子。
  只见那个中年男子举止端庄儒雅,两道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偌大的双眼显得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下人中显得偏深,厚实的嘴唇让人感觉无比的性感。
  “我的易容术在江湖中可称天下二,但无人敢称第一,也可以说我的易容术都可以瞒过结发之妻,可就是满不过贤弟你啊,可想而知你对我的了解。你我兄弟二人相识相知二十几个春秋,感情早已超乎外人的想象,你的痛便是我唐震山的痛,你的仇就是我唐震山的仇。”
  唐震山边说着将那精致的木盒放在了地下,坐在了苏青床边慢慢将他扶起。
  这时苏青坐起在床上,眼睛里似乎含了无数颗泪珠,感觉瞬间都会倾泻而下,他抬起胳膊紧紧抓扶在自己肩的那只手,轻声问道:“唐兄,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会出现在这里,灵儿呢她怎么?”
  “贤弟放心吧,贤弟妹已在我那里安心养胎,正好可与你兄嫂同吃同住,她二人相处也是甚欢呐,我已告知贤弟妹你平安无事。”说话间唐震山轻轻拍了一下苏青的肩膀。
  “给唐兄添麻烦了。”
  “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唐兄我的后背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把我弄到了这里的?”苏青有些不解地问道。
  “贤弟妹赶到我那里的时候,见到我大概说明了你的处境,家人把她安排好后,我一人便去了树林找你,当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后背已经中了鬼影神针的“百步失魂针”,此针具有剧毒百步之内通过血液扩散全身,最后至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如果我再晚到一会儿你性命就会难保,”唐震山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堂兄你是怎么把我从他们手里救出来的?”苏青接着问道。
  “贤弟知道我在江湖上有千面狐狸之称呼,而另外一个别称知道的人少只剩少啊。”唐震山摇了摇头叹息道。
  “什么,还有一个别称,我怎么不知道?”苏青惊讶的问道。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故事了,不提也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唐震山反问到苏青。
  “?就是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遇到威胁时都会化作一缕青烟,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那个人吗?不过那时我年纪尚小对江湖之事了解甚少,只是听父辈说起过,但不知为何这个“”红极一时突然就像在人间蒸发一样无影无踪……”
  唐震山点了点头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是啊那个“”便是我,那会儿我也就二十出头,不懂什么江湖规矩已至自己惹下许多祸端,家父知道后便要废了我的武功,多亏我母亲苦苦地哀求父亲才肯罢休,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唐家家法甚严,那一次我足足挨了七十二棍仗,关了一百日的禁足,自从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踏足过江湖半步,再后来家父以我为荣就把他的独门绝技易容术传授给了我,其实现在这个“千面狐狸”的称呼,乃是江湖对家父的称呼,也是自己与家父长相极为相似,易容之术也不在家父之下,就在家父过世之后,武林中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将其名身扣到了我的身上。其实有好多事情我都没有与贤弟提及,日后有机会你我兄弟再足膝长谈吧……”说完便把精致双层木盒打开,只见第二层里面,都是些用红布塞子封口的小瓷瓶,每个瓷瓶上都刻有类似药名的字样,紧接着又打开了第一层,第一层与第二层有所不同,只见里面都用小木条格成了宽窄,长短不一的小格子,而格子里面却是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的银针。
  这时苏青咳嗽了起来,他紧握着拳头静静地放在了自己的口鼻前,自嘲的说道:“看来我还是不了解唐兄啊,不然我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呢。”
  “哪里哪里,贤弟多虑了!你可知道与我结发二十余年的妻子,都没有贤弟你对我了解的多啊……好了贤弟先不要说话,我先把你体内的毒逼出来……”唐震山说着递给苏青一块叠好的毛巾,让他咬在了口中。
  这时唐震山又点起了一盏油灯,顺手从木盒的第一层中取出几根银针放在床榻上。只见此时苏青的后背肋骨处,已经开始慢慢变成了黑紫色,并且正在逐渐地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