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渡河
无论是学术造假，还是学术霸凌，终究也只能成为一时的议题。
而就在这次的风波，还未彻底随着时光，慢慢淡漠的时候，却被另一个新闻，冲击的彻底支离破碎。
第二次的增兵预案正是通过，并且议会塔再次追加了军费预算，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这场战争。
滚滚龙河，就像是在北地上划过的一道闪电，隔绝了南北两岸，滔滔不绝。
河谷镇，位于龙河北岸。因龙河在这里洄游出了一道长长的凹地而得名。
相较于龙河其他地方的辽阔不同，这道凹形河道显然要狭窄上了许多。站在河谷镇上，不仅能够看到下面奔腾的龙河，还能看到对岸葱郁的青山。
河道的狭窄，必然造成水流的湍急。但是由于这里河道呈凹型的关系，倒是有几段河道水流要显得平缓些。
而千百年来，九州人便是经由这几段河道，乘着舢板木舟，横渡两岸。
而就在这天，陈兵时久的新大陆军部，终于出现在了龙河南岸。
如果说，怀山隘口是新大陆军队横跨南北战线的一条捷径。那么，河谷镇便是大军能否将战线继续压往北面的一个重要的据点。
通过河谷镇，增加龙河两岸的联系，缩短物资补给的周期。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也成了新大陆军部踏足北方的一块奠基石。
天未拂晓，第三军团第九师第五先锋营的的数百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将休战期间造出的几十艘木船，运到了河滩上。
因为受限于技术设备，现代化的船舰无法实现制造，而游弋于海上的运输舰，又因为那个原因，不能进入近海区域。
这些早已经习惯了机械化船只的士兵们，只得登上这些简陋到了极点的木船，将手中机枪的枪托插入水中，充当起了浆手。
即便是有着万般的不便，但军令在前，他们依然要在拂晓之前，登上对面的河滩，为后续部队的抢滩登陆，做好支援掩护工作。
很快，几十艘木船陆续离开了河滩，在潺潺的水流声以及枪托划过水面的声响中，第九先锋营的士兵很快的便来到了河水中段。按照这个速度，在拂晓前登岸绝不是什么问题。
突然，一艘船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水面看似平静，其实下面的河床多有礁石起伏，这也使得水面下暗流丛生。船身在暗流的作用下，出现一些颠簸并不是什么怪事。
只是船上有着一个士兵，水性本就不好，被这么一晃，顿觉心惊。下意识的便是一声惊呼。却又迅速的被自己捂回了嘴里。
这戛然而止的叫声，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齐齐向这边望去。
在看到有人不断的做出抱歉的手势之后，顿时明白了什么，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水下有暗流，注意安全。”
在营长的示意下，士兵们很快便再次划动起了水中的枪托。
然而，他们还未划出多远，又有一艘船出现了晃动。
只是这次的晃动，要比之前的那次幅度要大上了许多，以至于船上的那些士兵不得不紧紧的抓住船弦，来保证不被甩出船去。
没了人划水，木船很快就失去了控制，很快就与临近的船只撞在了一起。
这一撞，反倒是让晃动的船只再次安静了下来。
“不对，水下有东西。”有人低喝了一声，发现了异样。
如果说是暗流，那么应该是所有的船都出现颠簸才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只有一艘出现异常。
所有人惊慌的举起手中的机枪，对准了水面。仔细的搜寻着水面下的异状。
“不要开枪！”营长连忙出声喝止。
今夜他们的任务目的不是作战，而是为后续渡江的部队做掩护。所以在安全到达对岸前，必须尽可能的保持克制，以免让对岸生出警觉。
这些士兵对着水面注视了许久，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再次回到位置上，重新开始划水。
突然，另一艘船上又传来惊呼。船身如之前那艘船般，开始剧烈摇晃了起来。
“水下有东西！”终于有人发现了水下有着一道黑影闪过。
那黑影一闪而过，没人看清其真正模样。
“快看，它在这里。”士兵们发现，那道黑影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在各艘船间来回的游弋。
“好大？”有人惊呼。
那黑影目测上去约有六尺来长，已经与常人相差无几。如此体型的鱼类出现在附近，显然是具备了一定的攻击性。
很快，又有一艘船出现了晃动。而在晃动前，有人再次发现了那道黑影。
“装上消音器！”营长抽出那把水枪，将一根圆管卡进了枪口。
时间紧迫，若是让这黑影继续干扰船只的行进，只怕会影响到任务。
其他士兵闻言，将机枪往身后一背，换成了手枪，迅速将同样的圆管卡在了枪口。
“噗噗噗”
装上了消音器的手枪，除了子弹穿透水面时发出的入水声外，再无任何的声响。在营长的首肯下，士兵们再无顾忌的朝着水面不断的射击。
枪声停止，那道黑影已经不知所踪。想来应该是被惊吓到离开了吧。
确定了再没有那道黑影的踪迹后，士兵们这才重新坐好，准备再次起航。
“啊～”
突然又是一声惊呼，只是这次发出惊呼的士兵，并没有将声音重新捂回嘴里。而是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惊愕的看着那里。
满满的血迹。
“哗～”那人一头栽进水里，那血对着河水慢慢的晕开。
“啊～”又是一声惊呼，从另一艘船上传来。然后又一人栽进了水里。
“戒备！”营长低喝一声迅速起身。而其他士兵也迅速端起机枪，指向了四周的水面。
“不好，船漏水了。”
刚刚死人的船上传来了惊呼。就在栽到水中士兵的位置，又一个手指粗细的孔洞，正不断的涌入水花。
“水下有人？”
营长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那孔洞很明显是被利器凿穿的。先前那道游弋的黑影哪里是什么大鱼，那分明就是个人！
“下水！”营长一声令下，很快就有几人跃入水中。
若是水中的鱼类或者其他，他们还不愿招惹。但若是人，做为最精锐的军人，他们何曾怵过谁！
很快的，水底下升起一股红色，在水面渐渐化开。
所有人都在盯着水面，等着先前入水的同伴出来。但迎来的，却是又一股红色的升起。
升起的红色越来越多，渐渐化作了他们脑中的阴云。
“你、你、你你们下去，发现目标立即开枪。”
这十数人栽营长的指示下，再次下到水里。然而，水下安全绳拉回的，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你、你、你你们跟我一起下去。”营长继续指定了十几人。只是这次，他选择了自己下去。
水面上虽然昏暗，但终究还有一丝天光。
但是水下却是不同。那透过水面的天光，仿佛在水下大约半米的地方，有着一块极大无比的挡板，将一切光线都阻隔在了那里，不得寸进。
营长一入水中，便觉得四周一片昏暗。双眼好不容易适应了这股昏暗，但依然只能看清周遭两三米的范围。
好在营长在距离不远处，发现了几个一同入水的士兵，倒也不至于担心。
营长朝着四处打量着，想要找寻那道黑影，却暂时没有发现。
他朝着其他人比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不要太过分散，注意保持距离。
就在此时，有人双手上举，做挣扎状。仿佛被什么东西拽着，向着更深处的水域沉去。
那人距离较远，营长没能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毫不犹豫，端起背上的机枪，朝着沉溺的那人处射击。
子弹穿过水流，带起一串串的气泡。就像是有着一只只银鱼，朝着某一个方向极速的游去。
水下设计不比平时，无论是准星还是射程，都会在水阻的影响下，大打折扣。
营长这几枪显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但却成功的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于是，距离那人较近的几人也迅速的举起机枪，朝着那人身下的位置快速的射击着。
然而几梭子之后，那几人突然四散开来。那惊慌的模样，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般。
营长心生警觉，但出于责任感，他依然选择朝着那处游去。即便知道可能会有危险，但还是需要去面对。
所谓人多势众。其他人见营长当先，自然也不愿落后，也朝着出事处游去。
然而入眼处，是一具满脸恐惧之色的尸体。至于其他，却是没有发现。
很快，又有人朝着深处沉去。
营长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感，连忙做出手势，示意其他人先回船上再说。
几人下潜的并不深，不过三四米左右。若是在平时，不过几秒的时间。但这次绝不简单。
要知道，下水容易，出水难。更何况，如今在水里的，可不仅仅只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