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占星与轨道炮
烛火在下，那影子自然在上。房间的穹顶赫然出现了一道圆形的影子，竟然发出同样幽蓝色的光。
那人从黑袍下掏出了一件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烛火间。那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
盒子打开，音乐响起。一只小巧的木马驼着一个少女，随着响起音乐慢慢的旋转。
原来是个音乐盒。
音乐盒很普通，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若是索菲亚在这里，她一定会说，她也有这样的一个音乐盒。
一段声音从那人的口中不断的发出，即便是如此依然很难判断出黑袍下，究竟是男是女。廷尉那声音太低、太沉、太过晦涩。就像是一段流传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的咒文。
没错，这就是咒文，但并非什么密咒真言。而是独属于一种人的祷文。
这种人，通常被人称为占星者。而这段祷文，自然也被称为占星术。
当然，在异能者的世界里，占星者还有一个特别的称呼，算师。
无论是叫占星者，还是算师，都是借助占星术，来占卜吉凶，预测未来。
而此时的这个算师，正是在借着音乐盒上的气息，来占测音乐盒主人的位置。
随着占星术的进行，一股若有若无的烟丝，从音乐盒上慢慢升起。
那烟丝一缕一缕的，随着跳跃的烛火轻摆，仿佛随时都会散掉。
而此时，那算师突然张开了双手，将那道烟丝在了手心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搓弄起来。
好半晌，算师摊开了双掌。那道烟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少女的模样。
那少女全身乳白，那是烟丝的颜色。
少女睁开双眼，露出了同样乳白的眼瞳，显得呆滞且无助。
她四下的打量起来，就像是一个迷途的孩子，想要寻找到熟悉的方向。
于是，她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个幽蓝色的光球，以及穹顶上那道同样幽蓝色的影子。在那里，她感受到了同样的熟悉。
少女张开双臂，就像是一只张开了翅膀的雏鸟，循着那片熟悉而去。
她落在了那道光球上，却发现原来那光球竟是如此的巨大。巨大到就像是在面对一整个世界。以至于，就连那股本就若隐若现的熟悉，也开始变得飘渺而不可捉摸起来。
于是，她将目光落向了更高处。就像是立于地上，望向苍穹。
即便那片影子真如苍穹般广阔，但那熟悉却也像星辰般，永远不会移动。
少女向着那影子而去，融入了影子中。乳白色的身体，在那片幽蓝中，真的像极了远天闪烁的星星。
“影现！”黑袍下传来了一道声音。
随着那道声音，少女乳白色的身影最终散开，再次化作了烟丝，笼罩在了某一处。
而就在此时，同样处于九州某一处的沈傲君突然站起，朝着梦想里的少女望去。眼中难得的露出了谨慎之意。
小古也好奇的飞到沈傲君的耳旁，向着少女望去，“怎么啦？”
“她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气机。”沈傲君说完，手指朝着天空一点，一道星光从天而降，将沉睡中的少女笼罩在了里面。
“气机？”小古狐疑的打量着少女。他看得见沈傲君引下的那道星光，但还是没有发现所谓的气机。
“气机，也就是一个人的印记。有些人神神叨叨的叫做三魂七魄，但我更偏向于称之为味道。”
沈傲君所学颇杂，再加上跟着一个更为博杂的义父长大。很快便发现了一些端倪。
“味道？”小古抽动着小巧的鼻子，希望能够闻到些什么。
沈傲君白了小古一眼，说道：“每个人都有着特殊的气机。只是平时看不到，平常人更看不到。”
小古白了一眼回去，那意思就像是在说，你又在找机会刷自己的优越感了。
然后适时的嘲讽了回去，“我知道，就像是有一些味道，人闻不到，而小猫小狗可以闻得到。”
犀利的反击，让沈傲君额角冒汗，“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而这股气机，会因为某些原因，残留在了某样器物上。或许是头发，或者是衣物。而现在，显然是有人在利用这股气机，施展某种术法。”
“巫蛊？”小古的资料库里很快就闪过这个词语。
那是存在于传说中的诡术。据说，只需要一个人身上的某样东西，像是头发、指甲之类的，即便相隔千万里，也能将人咒杀。乃是一种十分恐怖且诡异的术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种诡术被列为了禁术。最终，消失于那些传说里。
“不像，倒有些像是巫卜一类的术法。”巫蛊、巫卜，一字之差，但却代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一连串的数据分析，仅仅只是花费了小古不到一个眨眼的工夫。
于是，他脸色大变，“不好，刚才的轨道炮，是想瞄准她！”
以少女的身份，这世间敢于将轨道炮对准他的，除了那人别无可能。
这个结论很残忍，即便是做出结论的小古本身，也不愿意接受这个可能。
但事实上，与其说是瞄准少女，不如说是瞄准沈傲君。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此刻正待在一起，概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用济世圣者的命，为少女陪葬，这应该不亏。
“那现在怎么办？”小古有些焦急。
这个问题很简单，既然瞄准的是少女，那么远离少女不就好了。
可小古清楚，这个选项沈傲君是绝对不会选择的。所以，他才会焦急。
“我试试看。”
说话间，沈傲君已经来到了少女的跟前。或许是因为那术法的缘故，少女似乎进入了某种奇怪的状态。像是深度睡眠，但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沈傲君骈指向天，那冲天而降的星光在他的指尖凝聚成了一道光点，灿若星辰。
沈傲君捏着那星辰，朝着少女的眉心处按去，“凝！”
随着他的这一声轻喝，那道笼罩着少女的星光，像是找到了归处，顺着沈傲君的指尖，朝着少女的眉心处涌去。
与此同时，沈傲君的眉心处，出现了一片涡旋，就像是一片璀璨的星河。
星河渐淡，就像是浊水慢慢清澄，露出了下面的浅滩。
那里，有着一排烛火。烛火前坐着一道黑影。
“是引魂定位术。”当沈傲君看到那颗幽蓝光球的时候，做出了判断。
“赶紧破了他！”小古叫嚷道。他很清楚，那引魂定位一旦完成，便是轨道炮发射的时候。
争分必先夺秒！
而就在小古催促着沈傲君争分夺秒的时候，那黑袍人的术法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虽然这术法并不是沈傲君所说的引魂定位术，而是他的异能与占星术的结合。
当然，两者的机理相差无几，都是借助气机之间的联系，来确定位置。
但这毕竟也是占卜之术，受限于太多的因素，所以不可能太过精准，只能摸寻出个大概。
而对于轨道炮这种的武器来说，所缺的便是一个范围。
随着那双手掌对着额前的那颗光球一阵的摩挲，穹顶上的那个同样幽蓝的光影，慢慢的凝实，就像是一片夜穹。而少女，就像是夜穹里最亮的那颗星，指引着方向。
那算师再次从黑袍下掏出了一副卷轴，小心翼翼地在烛火旁铺开。就像是一块在夜穹下点亮的大地。
星光垂引，少女所化的那颗星降下了一缕幽光，落在了卷轴上，忽左忽右的摆动着。最终，幽光定在了某处，不再摆动。
“就是这里。”
随着算师的声音，房间里亮起了灯光。无论是幽蓝还是少女所化的星光，统统被灯光所吞没。
当然，灯光在吞没了这些的同时，也显露出了那张卷轴的真容。
那是一份地图。
而在地图上，有着一个显眼的白点。
“以最快速度，启动轨道炮！”
乔伊兴奋的下达了命令，想到今日之后，九州再无圣人，他便兴奋得浑身战栗。
一连串的数据，以最快的速度传送了出去。
而远天之上，一个巨大的阴影开始慢慢的转动了起来。而在那阴影的前端，一道亮光灿若骄阳。
“发射倒计时98！”
“发射倒计时97！”
“发射倒计时63！”
“发射倒计时62！”
“发射倒计时39！”
“发射倒计时38！”
就在轨道炮进入到最后的倒计时阶段的时候，新大陆的某处也响起了一道刺耳的警报声。
“警报！警报！四号轨道炮轨道异常，请求校正停止！”
“警报！警报！四号轨道炮轨道异常，请求校正停止！”
这是中央智脑针对议会塔发出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
因为突然响起的警报，让议会塔陷入了骚乱。
最高处，元首调开了桌上的屏幕，以最快的速度输入了一连串的字符。
最后，他在屏幕上出现的一个红色按钮，轻轻的点了下去。
“我需要一个解释！”元首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