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往事 一
“三弟,相信我,一定会的”旁边一个身着帅袍的人带着沧桑说道。
“只可惜,玄谟走的太早了”李玄策有些黯然的说道,脸上随即又闪过一抹狠厉,“三弟,你带着你的十万铁军直进长安,就算夺不回来,也要把他们困住。”
“是,大哥放心。”李玄机点点头。
“玄甲军听令!”李玄策对着身后的将士喝道。
“在!”一声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接下来,先攻扬州,再取金陵!”李玄策眼中似有熊熊烈焰。
……
深夜,金陵一处密室。
“爹,那李玄策已经挥师南下了扬州失守之后,咱们金陵也自身难保。”一个中年人对着身前的老者说道。
老者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爹,不如劝这陈涛搏一搏,直接驰援扬州,成合围之势,给那李玄策来个瓮中捉鳖。”中年人又说道。
“羽儿,你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老者转过身来,对着中年人说道,一双眼确是炯炯有神。
中年人一愣,不知老者说这是做什么,只得恭敬回答:“孩儿已经三十有六。”
“你这样,我真的很难把这个王家放心交给你啊,”老者叹口气,“你可知咱们王家传承百年,乱世中依然不倒在于什么?”
“回爹爹,自然在于我王家总有左右时势的人物,让我王家总具威势,在这世上真可算独一无二的世家,而这一代的王家,自然是依仗爹爹。”中年人恭敬道。
“糊涂!”老者突然怒吼道,“哪有什么左右时势的人物!能左右时势的都是天命之子!”
“孩儿不懂”中年人畏惧的说道。
“我们王家百年不倒,在于我们能够审时度势!我们从来就没有左右时势,而是时势左右我们,懂吗!”老者又怒气冲冲的说道,“现在李玄策势大,你既然已经知道扬州必定失守,又为何要劝陈涛出兵援助?”
“请爹爹指教。”中年人依然畏惧的说道。
“明日派人秘密出金陵,去找李玄策,”老者又复杂的叹了口气,“既然以前不能雪中送炭,不如现在锦上添花,顺水推舟助他一把。”
“是。”中年人应到,“那敢问爹爹,谁去合适?”
老者似是思索了一会,说道:“王忠。”
……
扬州外,军营。
“大哥,那王家派人来了。”一个偏将走进帐内,对着正在看沙盘的李玄策说道。
“让他进来吧。”李玄策说道。
“好。”偏将点点头。
“在下王忠,见过玄策主帅。”进来一人,身着黑袍,却能看出气度不凡,世家气派。
“不愧是世家大族,使者都有大家风范。”李玄策暗暗想到。
“不知阁下前来所为何事?”李玄策问道。
“不知阁下想不想要这天下?”王忠微微一笑。
……
两年后,长安。
“我终于做到了…”李玄策骑马走在长安的街上,旁边是李玄机,身后是他的玄甲军与李玄机的铁军。
街道两旁全是投降的敌军士兵,一脸敬畏与崇拜的看着走在前方的李玄策——这个从草根中崛起,却最终赢得天下的男人。
“恭喜大哥,这天下从此是我们李家的了。”李玄机兴奋的说道。
李玄策望着对着他表示臣服的敌军士兵,叹了口气,对着身后说道:“你们停下吧。”
“玄机,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李玄策说道。
“大哥,怎么了?”李玄机有些疑惑。
“我很累了,”李玄策叹了口气,“走到现在,玄谟也死了,我想了想,这个皇帝,兴许你更适合放。”
“大哥,你在说什么?!这天下都是你打下来的,为何要我当?”李玄机有些震惊。
“我当得了主帅,但当不了皇上,这我比谁都清楚,我也想什么都不管,享点清福了。”李玄策笑了笑。
“大哥”李玄机还想说什么些什么,终究说不出口,只是面露苦笑。
李玄策笑笑:“咱们兄弟三个,从草莽中崛起,而今玄谟身死,我也想归隐,只希望你能给这天下一个安定。”
“大哥,二哥的死都怪我”李玄机懊丧的低下头。
“不怪你,只怪咱们技不如人,”李玄策又有些黯然,“只希望你记住玄谟是怎么死的。”
“当然记得,当日咱们兄弟三人于营帐商议,却突然冲进来一个刺客,咱们三人拼尽全力,却不能奈何,二哥被他一剑刺中心窝”李玄机咬牙切齿的说道。
“三弟,希望你一定记住,不要指望他人,日后我李家子弟,也要自幼习武。”李玄策说道。
“玄机谨记。”李玄机坚定的说道。
李玄策又看了一眼长安的街道:“长安,真美啊…”
……
李玄机坐在龙椅上已经很久了,即使已经是深夜,他还在这坐着,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被他支的远远的,只有一个贴身侍卫在旁,多年征战,让他习惯身边有个侍卫而不是太监。
“风洛。”李玄机闭着眼。
“属下在。”侍卫回道。
“朕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杀了朕皇二哥的刺客又来了,他不仅杀了朕,还抢了朕的皇位,连这天下,都不是姓李的了…”李玄机有些惊惧的说道。
“陛下多虑了,而今太平盛世,怎还会有刺客,就算有,风洛必定护陛下周全。”侍卫恭敬说道。
“当初那人来杀朕皇二哥的时候,你不也没护到吗。”李玄机讥笑道。
“陛下!”风洛猛地跪下,双手抱拳道:“风洛之前武功短浅,未能护玄谟王爷周全,而今我武功大成,定能护好陛下,风洛以性命立誓,必定不让陛下损伤分毫!”
“哈哈哈哈哈哈哈,风洛,我信你,只是朕不信朕的后人啊…”李玄机有些感慨般说道,“你现在派心腹走一趟,让朕皇兄秘密进宫。”
“属下遵命!”风洛恭敬道。
“记住,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李玄机嘱托道。
等风洛短暂离开之际,李玄机又享受似的说道:“这黑夜,我开始喜欢了”
…
“禀陛下,玄策王爷到了。”风洛低声说道。
“快请!”李玄机从龙椅上站起来。
“臣李玄策…”李玄策刚要拜,却被李玄机快步扶起:“大哥,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我兄弟二人,永生永世也不会变,你还是叫我三弟便好。”
“若是别人见了终归不太好”李玄策低低说道。
“放心,这里只有风洛,没有外人。”李玄机说道。
“三弟,这么晚了找我何事?”李玄策又问道。
“大哥,”李玄机顿了顿,刚想说出那个噩梦,却最终咽下去了,转口说道:“大哥,你说我李家是不是皇族龙脉?”
“那是必然,如若不是,你又怎么坐到这皇位上?”李玄策爽朗一笑。
“可大哥你现在居于市井,也拒绝王爷的俸禄,哪有皇族的样子。”李玄机苦笑道。
“三弟,不必担心我。这种日子我过得倒舒服。”李玄策又是一笑。
“大哥,三弟有一事相求,”李玄机说道。
“什么事?但说无妨。”李玄策又是一笑。
“我想把你那一脉当作隐龙一脉。”李玄机低低说道。
“隐龙一脉?”李玄策有些惊讶,似乎没听懂李玄机所说。
“若是真遭了乱世,我们这些明面上的李家人都死绝了,你那一脉再出来继承大统。”李玄机说道。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李玄策笑道,“咱们李家一定会没事的。”
“大哥,当初咱们不也没想到会把前代的人都杀光吗?”李玄机冷冷的说道。
李玄策一时无话,片刻后才说道:“好。”
“既然如此,大哥,此事不宜让人过多知晓,只希望以后历代做皇上的和你那当家的知道便好。”李玄机又说道。
“三弟说的有理,听你的便好。”李玄策点点头。
“大哥,你还须得尽快出宫,别让人知晓你今夜进过宫。”李玄机又说道,“我过会写一个手书,让风洛秘密带过去,当作隐龙一脉的证明。”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一步。”李玄策说道。
“大哥,保重。”李玄机神色复杂的说道。
…
一个月后,深夜的大殿。
“禀陛下,秦墨带到了。”风洛恭敬说道。
“让他上来吧。”李玄机在龙椅上缓缓睁开眼。
“草民秦墨,参见皇上。”一个身着布袍的人缓缓走上大殿跪下。
李玄机冷哼一声:“都说你的武功天下第一,古今罕有,朕想知道是真还是假。”
“禀皇上,草民只是武功略有小成。”秦墨恭敬说道。
“风洛,杀了他!”李玄机突然说道。
风洛听言,丝毫不犹豫,直接袭向秦墨。
秦墨有些吃惊,想不通皇上在民间找了他这么久竟是为了杀他,只是手上功夫未曾慢了半分,三招便制服了风洛。
秦墨不敢再下杀手,只是冷声道:“不知陛下这是何意?”
“好,很好,”李玄机满意的点点头,“朕很满意,所以朕要给你个任务,先放了风洛吧。”
秦墨听言松了风洛,只是不知道李玄机要让他干什么。
“朕要你创两份世上最好的内经,不,一份是最好的,一份是第二好的。”李玄机缓缓说道。
“这…”秦墨皱了皱眉,叩首道:“禀皇上,这实在太过艰难,恕秦墨不从。”
李玄机冷哼一声:“你不从也得从,写不出来,你的九族一个都活不了,等你写出来自会有人找你,风洛,带他下去吧。”
看着风洛带秦墨走出大殿,李玄机冷冷的笑着,片刻后又看着大殿的黑暗处,有些癫狂的笑起来。
…
“梦儿,爹要闭关,这几日可能不能陪你了,就让你娘陪你吧。”秦墨看着小女孩慈爱的说道。
“好。”小女孩点点头,却没想到之后二十年再没见过秦墨。
…
二十年后,深夜的长安皇宫大殿。
“禀皇上,秦墨终于来了。”风洛恭敬说道,他也有些苍老了。
“是吗,二十年了,他终于来了吗。”李玄机依然坐在龙椅上,只是已然苍老了许多,“让他进来吧。”
“是。”风洛恭敬说道。
“草民秦墨,参见皇上。”秦墨头发蓬乱,胡须也是随意的长着,身上的衣服更是污浊,二十年来,他还未曾回过家,刚创好第二份内经便被带到了这里。
“秦墨,你可让朕等了好久啊,如果不是知道你在创内经,朕应该早就已经犯杀戒了吧。”李玄机坐在龙椅上,笑容有些残忍。
“禀皇上,草民费尽心血二十年,终于创好了两份内经。”秦墨从怀里掏出两本秘籍。
“秦墨,这江湖二十年来都不曾有你的名字,你的家人也没见过你,不知你怪不怪朕?”李玄机问道。
“草民不怪,只觉为皇上办事荣幸万分,”秦墨说道。
“呵呵…希望你真是如此。”李玄机笑得有些恐怖,“这两份秘籍按朕的要求去写了么?”
“禀皇上,都是按着皇上的要求写的,一份完美,一份有缺陷。”秦墨恭敬说道。
“你去跟风洛说吧,朕累了,风洛,把那份有缺陷的送给隐龙一脉,把另一份放在朕书房。”李玄机说道,“朕想睡个安稳觉了。”
风洛走向秦墨,秦墨分别指给他,风洛点点头,将两份内经放在怀里,便带着风洛出了宫。
等风洛和秦墨出了大殿,李玄机才在龙椅上似是说梦话般说道:“大哥,原来那天的你那么残忍啊…”
…
风洛到了李玄策家门前,从怀里拿出两本内经,一时分不出来哪本是有缺陷的。
风洛不禁苦笑,想自己脑子不好使了,看了又看,才决定将左手那本内经给李玄策。
借着月光,风洛有些看清那本内经名字:“《万物养身经》。”